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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竹马天上来(近代现代)——思谦冲

时间:2024-03-24 08:57:20  作者:思谦冲
  齐奶奶给阮林比了个大拇指:“阮老师好。”
  俩老人晃悠着往家走,路上碰到阮争先,季怀邈的姥爷就被他截胡了,拉着去下棋。
  季怀邈姥姥进屋的时候,就听见季怀邈声音挺强硬地讲电话:“我说了我不去。”
  电话那头的叶笑芝声音也高了:“好话说完了,你非得听难听的是吗?”
  季怀邈气笑了:“这事儿好像最后还是得听我的吧?”
  “你都快三十了,你还不琢磨成家的事,你自己能生活的好吗?”
  “我是过了三十就要断气了吗?”季怀邈胸口堵了一大口浊气,每说完一句话,都得吐一大口气。
  叶笑芝觉得自己已经做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但季怀邈这叫一个油盐不进,她气吼吼地最后说了一句:“我是你妈你就得听我的!”
  说完就把电话撂了。
  听完这句,季怀邈浑身蹿上来的热血瞬间冷却了,他拿开手机,嘴角牵动,扯了个不好看的笑。
  姥姥走了进来,坐在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背。
  季怀邈叹口气,说:“姥,我没事。”
  “让你找对象呐,我知道,前几天你妈跟我视频的时候说这事来着,要不你就去见见?”
  季怀邈摇头,小声说:“我不去,我不会喜欢人家的。”
  姥姥笑起来:“这话说的。我说你呀,别被你爸你妈影响,该咋的就咋的。”
  “不是因为他们。”季怀邈说。
  “巧了嘛这不是,刚回来碰上扣子爷爷,他说扣子今天晚上要去相亲呢。”
  季怀邈猛地抬起头,刚才捂着脸的手不知道该搁哪儿了,堪堪悬在半空中,嘴巴里重复着姥姥的话:“相亲?扣子?”
  “啊,我和你姥爷从超市出来,碰到扣子背个小包,包上还别着个小猫,看着挺高兴地。”
  季怀邈腾地站了起来,刚才气血上涌的感觉又回来了。姥姥看他状态不对,拉了下他的手,季怀邈深吸了口气,咬着后槽牙说:“他去相亲?我还在这儿呢!”
  “你在这儿也不能耽误人家相亲啊。”姥姥瞥他一眼。
  姥姥这句话像冷水一样,浇在了季怀邈头上。
  他冷静下来,认识到自己确实是在无理取闹。
  回到自己的小阁楼,季怀邈倒在床上,手撑在额头上,胸口快速地高低起伏着。
  季怀邈分析着自己的心理,他此刻有种这样的感觉,自己撑过了叶笑芝的难听话,扛住不去相亲,这阮林,怎么就去了呢!
  他怎么就去相亲了呢!
  季怀邈撑起身子,摸出手机,在几个师兄弟组的小群里回复:我又把事情推了,晚上找你们喝酒去。
  出发之前,季怀邈不甘心地坐在海韵民宿院子里的椅子上,给阮林打电话。但他打了四五个,阮林都没接。
  季怀邈闭了闭眼睛,深深叹了口气,开车去吃饭。
  阮林自己做的教具,引发了学生的极大兴趣。阮林教的更起劲,不知不觉,这课上了快两个半小时。
  阮林一看时间,说:“小路啊,我今晚还有事,今天咱们先到这儿。”
  “老师,那你能把这些东西给我吗?”小路指着桌上的笔画问。
  “当然可以,你也可以用这个教教其他同学。”阮林边收拾东西边回答。
  小路高兴极了,阮林来不及等他了,跟他说了再见就快步走出了咖啡厅。
  他从口袋里掏出公交卡,撒开腿跑到公交站,正好赶上了88路公交车。
  到了约定的餐馆,阮林看了一圈,就发现了坐在窗边桌子的高沁雅。因为几乎看不见东西,高沁雅看向一个地方的眼神并不聚焦,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应该摆出怎样的姿态。
  阮林拉开椅子坐下,先道歉:“对不起,我来晚了。”
  女孩儿笑笑,说:“是我来早了,我怕找地方耽误时间长,提前出来了一会儿。”
  阮林拿过菜谱,打量着高沁雅,说:“那我念菜单,你听着,想吃什么了,你跟我说。”
  高沁雅本想说阮林定就行,但阮林已经念起来了,她就往前倾了倾身子,点了一个鱼香肉丝一个上汤娃娃菜。阮林又加了个黑椒牛柳,要了两瓶汽水两碗饭。
  阮林这些年做志愿者的经历里,见过各种各样的残疾人,所以他看着高沁雅,并没有太多奇怪的感觉。
  但是其他人留意到高沁雅,还是会多看她两眼。
  菜上来了,阮林抬手把筷子递到了高沁雅手上,高沁雅说:“阮林哥哥,没事,我可以的。”
  “好的,没事,我们慢慢吃。”
  阮林喝了一大口汽水,想起来好久没看手机了,从包里翻出来。
  这一看,他才发现自己上课的时候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忘了开了。半个小时前,季怀邈连续给他打了五个电话。
  阮林放下了筷子,跟高沁雅说:“抱歉,我回个电话。”
  可是打过去,换成季怀邈不接了。阮林把手机扔在桌面上,想了想,又把手机铃声的音量调大,生怕自己再听不见。
  抬起头,阮林挂上了笑脸,但又发现,高沁雅看不见。
  高沁雅小心翼翼地问阮林:“我听大伯说,你的右耳,听不见了?”
  这事,别人不问,阮林不会主动说,但是别人要是直说了,他也不会打马虎眼:“对,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吧,药物致聋。”
  “哎,那你还有都能听见的时候。我就比较惨了,我生下来就几乎没有视力。”
  阮林看着高沁雅的眼睛,她的眼珠正没什么目的地来回转着,阮林心里想着,有时候,经历过又失去,可能更痛苦。但他今天来,也不是和她比惨的,所以他说:“命运安排了什么,我们就接受,然后好好生活。”
  高沁雅笑笑:“你真的很乐观啊。我听大伯说,你做了好几个工作呢。”
  于是阮林顺着他的话,把自己平常的生活说了说,高沁雅听得很入迷,阮林说:“你看,我也有很多事情,连入门的资格都没有,但是剩下的,其实还有很多事情能做。”
  “我们每个人,一辈子能做的事情其实不多,能做好一两件事,就很棒啦。”
  “你是在推拿店工作是吧?有门手艺,多好啊。”
  高沁雅没想到阮林会这么说,其实如果阮林不问,她自己是不会提的。
  “挣口饭钱罢了。”高沁雅低头说。
  阮林说:“我们都是用自己的劳动换取报酬,都是值得尊敬的。”
  高沁雅抬起头,犹疑了片刻,问:“阮林哥哥,你真的这样觉得吗?”
  阮林笑起来:“我不这么想,就不会这么说啊。”
  “我要是也能像你这么自信乐观就好了。”
  阮林咬着嘴唇,头偏开,轻轻吐了口气,安慰她说:“慢慢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高沁雅擦擦嘴,说:“谢谢你一直开导我。我本来今天不想来的,但我大伯说你是他好朋友的孩子,得给他面子。听你说这么多,我觉得心里好舒服。”
  “哎,大人们就是太着急了,我觉得我们还小,很多事情都没想清楚。”阮林握着杯子转了转。
  高沁雅赞同地点点头,阮林想起了什么,坐直了身子说:“哎,你能教我两招吗?我有个朋友,成天坐着上班,我想给他按按。”
  “可以啊。”高沁雅开心地说。
  季怀邈今天心情不好,喝得多,醉得快。八点半多他摸出手机,看到阮林给他打了电话,于是扶着桌子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走到门外。
  十一月的津连港,晚上挺冷的了,冷风一吹,季怀邈哆嗦了一摆子,像是醒了点。他给阮林打过去,这次,阮林接得很快。
  阮林听季怀邈说了两句话,就说:“你喝大了?明天不上班啊?”
  “不上。”说起工作,季怀邈思路还挺清晰,“前一阵子飞狠了,多给了一天休息。”
  阮林听他语气不对,担心他喝多了不好回家,于是说:“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接我?”季怀邈皱起眉头,“你不是相亲去了吗?”
  阮林转身离开公交车站,抬手拦出租车:“我完事儿了。”
  不知怎么了,季怀邈心里突然就有点委屈,他张嘴还想问,又听得阮林那边着急地说:“我打到车了,你快给我发地址。”
  作者有话说:
  扣子真棒!
 
 
第34章 红辣椒
  二十多分钟后,阮林到了季怀邈吃饭的地方。他一下车,就看到五六个人,勾肩搭背地站在路口伸着手打车。
  刚才送阮林来的司机,一看是几个醉鬼,一脚油门就走了。真是宁可不做生意,也不拉酒鬼。
  阮林听到他们讲话,呜呜啦啦的,他听不清,只快步走到季怀邈跟前。
  季怀邈转头看见他,立刻拽过他的手腕。阮林手上还拎着个食品袋,他“哎哟哟”叫了声,说:“轻点儿哥,这是给你买的锅贴,快攒不住了。”
  季怀邈眯着眼睛看他,抓住了某个关键词:“给我买的?”
  阮林点头:“啊,我吃饭那地儿旁边,有家陈大爷锅贴,好吃,我买了点,你明天热热吃。”
  季怀邈先是弯了下嘴角:“嗯!给我买的!”
  阮林觉得这人是真喝多了,他嘀咕道:“没事儿喝这么多干嘛?”
  季怀邈接着笑出了声,揽着阮林的肩膀,说:“走走走,我们回家。”
  说着,季怀邈跟同事招呼了一声,就带着阮林走了。季怀邈站在路口拦车,坐上车报地址,车开了就盯着阮林看,这一溜动作让阮林觉得,季怀邈是不是已经酒醒了。
  但是似乎又没有,因为季怀邈一路上,就是握着阮林的手腕,看着他傻乐。
  阮林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把手往自己这边扯,但季怀邈不依他,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委屈巴巴地说:“你不理我。”
  “我没有。”阮林说。
  喝了酒的人,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执着,季怀邈摸着外套口袋,说:“我给你看看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你不接。”
  阮林忙按住他的胳膊,不让乱动,怕一会儿他再头晕吐出来。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上课的时候关静音,忘记打开。”
  季怀邈歪了下脑袋,笑呵呵地说:“我没怪你,我怎么会怪你呢。”
  司机不想往里开,怕不好掉头,停在了海韵民宿门口。
  下了车,阮林赶紧扶住季怀邈,问他:“要不要坐会儿再回去?”
  “好。”季怀邈当然想跟阮林多呆会儿,连忙答应了。
  阮林扶着他坐在海韵民宿院子的椅子上,季怀邈低头看看他,问:“冷不冷?”
  “不冷,你冷吗?”阮林又反过来问他。
  季怀邈笑笑:“喝酒发汗呢。”
  阮林白他一眼,偏开头不想理他。
  季怀邈抬手刮了下阮林的鼻梁,逗他:“怎么,去相亲了就不想跟我说话了?”
  阮林抓住他的手指撇下来:“瞎说八道了啊,我就是去见见,当交个朋友,不找对象。”
  “不找对象…”季怀邈反握住阮林的手,把他往身前拽了拽。
  挨得近,季怀邈的气息都打在了阮林脸上,像是要把那点醉意,过给阮林。
  越来越快的心跳咚咚地撞着阮林的心口,他想着,亏得穿得多,不然这动静,准能震着季怀邈。
  季怀邈吸吸鼻子,轻声说:“这锅贴可真香。”
  没等阮林回答,季怀邈分了一只手,压着阮林的腰,把他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阮林瞪大了眼睛,左右挣挣,他难以置信地喊了声:“哥?”
  季怀邈惩罚似的拍他后背,然后又揉了两把,嘴上说:“别动。”
  接着,阮林听见季怀邈叹了口气,微微分开这个怀抱,阮林悬着的心还没来得及放下,他的左耳就被季怀邈抬起的右手捂上了。
  安静的夜瞬间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阮林覆上季怀邈的手,圆滚滚的眼睛愣愣地看着季怀邈。
  “不慌,扣子。”阮林读出了季怀邈的嘴型。阮林不知道季怀邈有没有出声说这句话,不论有没有,阮林什么都没听到。
  但他看懂了,他知道季怀邈明白他听不见会心慌,但是季怀邈告诉他,他在这儿,不用急。
  阮林的心跳更快更快了,他觉得今天的季怀邈和往常不太一样,不是因为喝多了的缘故。
  季怀邈认真地看着阮林,笑了笑。月色不亮,远没有在云层之上看到的那样亮,季怀邈并不能看得清阮林眼睛里的自己,但他知道,此刻阮林满眼满心,只有自己。
  最好,只能是自己。
  阮林缓了缓,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季怀邈。他知道,季怀邈是有话想说。
  季怀邈重新把他搂进怀里,头发蹭过阮林的额角。他在阮林右边颈窝埋头,顿了几秒,他贴着阮林的右耳说了句话。
  随着季怀邈喷在耳畔的灼热气息,阮林的身体涌上一阵又一阵酥麻的感觉。很快,那股热乎乎的气流飘过,季怀邈撤过身体,放开手,低下头。
  世界的动静重新打进阮林的耳朵里,他急切地抓住季怀邈的胳膊,摇晃着,问他:“哥,你说什么?我右边听不见啊。”
  季怀邈看向他,仔细地用目光描摹着面前的人,阮林握住他的手,又问了一遍:“哥,你刚才说的什么?”
  季怀邈张了张嘴巴,低头深吸了口气,像是鼓足勇气,可再抬头,在阮林焦灼的目光里,他又泄了气,只说了句:“我舍不得你。”
  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亘在这两人中间,泛在刮着微风的冷夜。
  阮林问了,季怀邈也给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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