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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林家可比去年更加热闹，年夜饭也更加丰盛。
浇酱汁的炸鱼、老母鸡炖干蘑菇、干锅兔子、梅菜扣肉、梅菜蹄膀、小咪渣、蒜苗炒坛子肉、蒜苗炒腊肉、蒸香肠、干笋炖排骨、还有一些素菜和凉拌菜。
还没上桌吃饭的林皓月已经在厨房里偷了好几次小嘴，等烧完纸钱贡饭后，林母让一家子吃饭，林皓月已经迫不及待地捧着空碗要准备开吃了。
小奶狗和林皓月一样高兴，趴在地上啃全是肉的骨头，以至于都顾不上对夏清的投喂表示欢喜。
饭桌上一家子其乐融融，许久没有感受热闹的姜阿嬷心里也是暖融融的，他没读过书，不懂何为祸福相兮，他只知道现在的安定祥和定然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以至于日后更加尽心尽力地照顾主家。
林煦炎知道夏清喜欢吃鱼，便为他夹鱼肉，还贴心地将鱼刺挑出来再把鱼肉放他碗里，张立豪同样为岑水儿夹菜，两对小夫夫脸上全是幸福的笑，坐上的两个长辈则是一脸慈祥然后相互对视一笑。
三十夜需要守岁，岑水儿现在的身子不适合晚睡，跟着大伙儿在小屋烤火聊天到平素睡觉的时辰，张立豪便扶着他回去休息。
张立豪打热水来给岑水儿洗漱，又为他脱鞋洗脚，岑水儿蜷了蜷有些冰凉的脚尖，虽然一直坐着烤火，还是容易手脚冰凉。
“怎么这么冰。”张立豪道：“是不是鞋有些薄，把脚先抬起来，我再给加些热水。”
岑水儿乖乖的抬起脚，晚上能泡个热水脚其实能舒服不少。
岑水儿洗脚的功夫，张立豪也没闲着，给他洗了换下来的足袋晾在一旁的挂绳上，之后倒了洗脚水，让岑水儿躺下给他按摩有些浮肿的双腿。
“好啦，我没事了。”岑水儿眼睛亮晶晶得望着张立豪：“去那边一起守岁吧。”
张立豪没动，依旧给岑水儿捏着腿，见岑水儿舒服地眯起眼，也带上笑意：“我守着你。”岑水儿现在是越来越不方便，张立豪只要在家怎么都不可能让岑水儿一人孤零零地待着。
他将被子给岑水儿掖好，俯身在他额头落下一吻：“闭眼睛睡吧，我陪着你。”
他起身要去吹灯，岑水儿却拉住他的手，有些结巴又有些害羞道：“现在应该可以了，只，只要小心些、应该应该没事的。”
他的声音是愈说愈小，张立豪在愣怔片刻后明白岑水儿说的什么意思，眼眸一暗，内里的欲望呼之欲出。
这几个月他活的跟清心寡欲的和尚差不多，顾念岑水儿的身体有什么想法也只是想想，现在突然被撩拨，那还忍得了，追过去就是一顿毫无章法的‘唇枪舌战’，急吼吼的样子宛如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
岑水儿乖顺地搂着张立豪的脖子，任由张立豪予取予求。
在最后关头张立豪的最后一丝理智让其停下动作，深情地在岑水儿殷红地唇瓣上落下一吻：“不急，我等的了。”到时候他可要加倍讨回来。
岑水儿心里暖暖的，最爱的人时刻顾忌着他，个中滋味只有亲身经历才懂。
张立豪这般顾忌自已，岑水儿自然也不能让人忍的难受，他有些艰难的爬起身，跨坐在张立豪身上：“我、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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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爆竹声响起，张立豪翻身捂住岑水儿的耳朵，见人还安稳地睡着，这才起身下炕，也在这边院子点了一挂爆竹。
林母捂着耳朵迎着爆竹声走过来，递给张立豪三个红包。
“来，岁岁平安。”
张立豪把红包攥在手里，脸上露出大大的笑：“谢谢干娘。”
“好了，快歇着吧。”
“好，干娘也快回去休息。”
张立豪回屋，等身上的凉气消散这才重新躺回炕上，将红包压到岑水儿枕头下，抱着他睡了过去。
一夜安稳无梦，夏清和林煦炎睡到自然醒，确切来说，家里除了林母和姜阿嬷起了，其他人都还没起。
一年从头忙到尾，过年自然得好好休息，他们一家又没有需要拜年的亲戚，更是清闲，而且做的饭菜够多，热一热就能吃，都不用麻烦。
夏清在林煦炎怀里伸了个懒腰，整个人直接转了一圈，用后脑勺对着林煦炎。
两人一起睡了这么久，夏清的所有小习惯和动作林煦炎门清。
这会儿眼睛都还没睁开，双手已经熟练地将翻过去的人再翻回来。
夏清睡觉习惯披散头发，睡了一晚有些乱糟糟的，有的糊在脸颊上有些痒。
“痒。”还没睡醒的声音软乎乎的。
林煦炎眯着一只眼睛，给夏清撩头发。
两人又抱着眯了会儿，怀里的人许是醒了，开始不老实，轻柔的指尖从他的眉骨缓缓描摹再一路向下，最后停在嘴唇上，还作弄似的想要往里探。
林煦炎顺势张嘴，轻轻咬住调皮的手指，然后伸手握住，在指尖亲了一口，将人搂进怀里。
“不睡了吗。”
夏清手指勾着林煦炎的头发玩着：“哥哥，我饿了。”
“好，想吃什么，哥哥给做。”
夏清认真思考了下，道：“吃鸡汤饭。”
“好。”
两人又在炕上磨蹭了会儿，才收拾出屋。
林母和姜阿嬷正坐着烤火聊天，见夏清和林煦炎起了，问道：“起啦，乖乖想吃啥，娘亲给做。”
林煦炎接话：“没事，娘你和姜阿嬷继续聊吧，我给做就成。”
洗漱好的夏清没有坐着等，而是跟小奶狗似的围着林煦炎转，然后小奶狗便围着夏清转。
林母见了好笑：“咱们是不是该给这小狗取个名儿了。”总不能一天小狗崽儿小奶狗的喊，趁现在还小，多叫叫还能明白是在叫它，等大了可就不好改了。
夏清低头去看长大了不少的小奶狗，这会正抱着他的裤脚咬的欢快。
他想了一会儿，脑海里突然冒出以前林煦炎怕他冷着给穿了好多衣服的时候，他就说自已像只小熊瞎子。
小奶狗，圆滚滚、胖乎乎，毛发又是棕色，更像只小熊瞎子。
“叫熊仔吧。”
第122章 拜祖年
林母念叨着熊仔，念着念着就变成的乖崽，嘿嘿笑了两声：“可以可以，就叫熊仔。”
小熊仔还不知道熊仔是在叫它，全靠声音识人，尤其是夏清叫它，表现的最是欢快，小爪子一蹦一跳的朝夏清扑腾。
张立豪和岑水儿正巧在林煦炎和夏清两人吃饭时过来，做的多，可以一起吃。
“哎哟。”林母看了眼岑水儿，突然叫了一声：“这嘴角咋还破了，是烧炕太干巴了吗。”
岑水儿正吃着饭，脸腾的一下红了，嘴里叼着的鸡肉啷当一下掉回碗里：“对，对，就是太干了。”
“一会儿干娘找油来给你抹一下。”
岑水儿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已经抹过了。”早上醒来张立豪就给他抹了，虽然没人知道嘴角是怎么弄的，岑水儿还是止不住的羞耻，连饭都少吃了半碗。
过年备了许多年货，有好些糕点都是岑水儿爱吃的，张立豪怕岑水儿饿着，吃完饭后时不时就投喂一块果脯、糕点，岑水儿一口口吃着，脸颊鼓鼓的像只囤食的松鼠。
张立豪看了心里软乎，养胖夫郎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成就感。
年初二上山拜祖年，林母用篮子装了香烛纸钱和祭拜的糕点果子，林煦炎磨了两把镰刀，一会儿需要把坟地周边的杂草修理出来。
过年这几天天气好，一直没有下雪，但外头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岑水儿出门都需要小心，更别说是要上山拜祖年了。
“你乖乖在家，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岑水儿给张立豪系上灰色的毛领子：“我知道，家里有阿嬷在，你别急。”
“我不急。”张立豪有些不自在的转了转脖子，从小到大他可都没围过什么毛领子，一点儿都不霸气，他讨好的笑了笑：“哥儿，相公不冷，不带——带，必须带。”小哥儿板起脸来也太唬人了。
岑水儿跟变脸似的展颜一笑：“带好了，晚上回来也给你抹点油，脸都皴了。”
张立豪没脾气，连连答应。
上山的路不算好走，尤其是从大道分支出去的小路，林煦炎和张立豪走在最前面开道，夏清和林母一人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拿着根棍子踩着脚印往上走。
平素一柱香的功夫就能到林父的坟茔，这会儿多了足足一半的时间才走到。
张立豪扶着林母下坎，林煦炎直接将夏清抱下来。
林母自顾自提着篮子走到林父的墓碑前，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墓碑上刻字的漆已经掉了不少，她拂开墓碑上的积雪，又清理出一块空地，摆上祭奠的贡品。
“孩儿他爹，过年了，我带上儿子儿媳，干儿子来给你拜年了，带了些以前咱们都吃不起的糕点，也给你尝尝。”
林煦炎和张立豪用镰刀清理坟头和周边一圈的杂草，夏清和林皓月等在林母身边打散纸钱。
点燃的纸钱在空中飘散出灰色的烟，林母继续道：“孩儿他爹，给你烧些纸钱，自个儿拿着用，缺什么就在下面买，要是买不到就托梦给我，我买了给你烧下去。”
“你在下面也要保佑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保佑老大、清哥儿，阿豪和水哥儿在外面顺顺当当的，还有乖崽读书能多识些字，不求他能有多好的学问考上大官，只要将来能明事理，便好了。”|
“我一切都好，你不用惦记。”
夏清听着林母的絮叨，知晓林母对林父的深情，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走到今日着实不容易。
纸钱烧尽，林母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扒散底下还未烧尽的火星子，一阵风吹过，纸钱灰打着旋儿飘向空中。
“都来给你们爹作揖磕头了。”
俯首作三揖，跪地磕头，爆竹噼里啪啦响，今年的祖年算是拜完了。
之后一行人又绕道去了岑奶奶那头，如法炮制这才下山。
一来一回到家已经是吃晌午饭的时辰，姜阿嬷干活麻利，一大早拾掇完后院喂养的家禽，还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这会泥炉上还热着菜，只等上山拜祖年的林母们回来。
岑水儿道：“阿嬷，快别忙了歇会儿吧。”
“我不累，在铺子里忙活习惯了，陡然清闲下来还有些不习惯哩。”
“就是平常太辛苦，过年更应该好好歇歇。”
姜阿嬷把手里的活做完，这才坐下，他目光慈祥地望着岑水儿，心想，若他的孩子还活着，说不一定也和岑水儿一样嫁为人夫，过着自已的小日子。
“夫郎腿脚可还利索。”
岑水儿脸上露出温柔的笑：“还好，就是夜里双腿会有些浮肿，偶尔还会抽筋。”
“等开集了，我给夫郎买些豆腐回来，平常多吃些。”
两人聊着天，门被推开。
林皓月一下蹿进来，闻见饭菜香，便道：“好饿好饿，阿嬷做什么好吃的。”
夏清进屋，摘掉手套和护耳帽，倒了热水给大伙儿洗手，又取下毛领子，上头混着呼吸的热气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穿的棉鞋出去走一遭湿了鞋，林煦炎拉着夏清回屋换鞋，好在一直走着夏清的脚还是暖的。
一切弄好大伙儿才坐下来吃饭。
日子舒舒服服过到初五，姜阿嬷收拾好自已的包裹，明日一早需要回镇上开铺子。
“阿豪，待会儿你去收毛猪记得把之前看好的母羊买回来了，算时间差不多也该生小羊羔了，买回来在家里养着，产奶了还能给水儿补补身子。”林母叮嘱道。
张立豪心里也记挂此事，年前已经同他经常收毛猪村子里的一个老汉打好招呼，最迟年十五便回去把母羊买回来。而且老汉家还养了一头下猪崽的老母猪，他也打算等今年下崽了抱四只回来养着。
说不准也可以留一头小猪不敲，专门给留来下猪崽，养大了以后不论是卖猪肉还是卖小猪崽都是不错的收益。
到时他在请几人到家里帮忙照看，水哥儿只用照顾好自已便成。
“好勒，干娘我先走了。”
第123章 只有丧偶
张立豪才走没一会儿，院外的门被敲响。
林母还以为是张立豪忘记带什么回来拿，门一打开却是王婆子领着脸上青紫未消的吴云。
被吴云的样貌惊到的林母，想不通原本该是在夫家的吴云怎么会在槐水村，就算是初一回娘家，两个村子隔的近早该回去了，更想不通的是以两家现在的关系，王婆子可不会领着吴云上门，更不会带上东西陪着笑。
林母本不想让人进门，但伸手不打笑脸人，王婆子自古眼睛长头顶，她可没有见过王婆子这般讨好谄媚的笑。
“进来吧。”
“唉，好唉。”王婆子连忙推身旁的吴云：“云哥儿，还不快喊人。”
“婶子。”
情绪一直不冷不淡的林母，引着王婆子母子俩儿往烤火的小屋去。
王婆子母子两人忍不住地四处打量两栋修在一起的青砖大瓦房。
放眼整个槐水村，真真是头一份，说不出的气派。
村里谁家不是屋里放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林家可不一样，屋里收拾的干净齐整，就连烤火也专门收拾了一间小屋，烤得还不是火盆，而是泥炉子，还用薄铁做了台面，围着烤火暖和又方便。
屋里坐的人不少，除了张立豪外，所有人都在，吴云的目光先是落在林煦炎身上，后娇羞地低下头，目光恰好和夏清好奇的眼神对上。
吴云都看呆了，炎大哥怎么让这傻子靠的这么近，还有这傻子现在怎么长的越来越好看了，真是个会勾人的狐狸胚子。
虽是这么想，吴云知晓现在的自已定是和傻子比不上，自惭形秽地将脸撇到一边，好巧不巧地又对上一双冷漠的眸子。
村里何时又有了这么一位气质清冷，模样秀丽的小哥儿了，看模样应该也是嫁人了的，不过眉眼怎么越看越熟悉。
想了以前，吴云简直不敢相信是岑水儿，以前的岑水儿分明黑黢黢瘦条条，长的又高，跟个干猴子似的，现在怎么也大变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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