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天晟国内,女子最重声誉,他们这是要毁了林夕昭!而且是蓄谋已久。
贵妃乃是永慎侯的胞姐,这些年,天晟皇帝偏宠贵妃,虽无换太子之意,但也将其所出封了王,在宫中多抢她的风头,皇后也因此记恨着贵妃。今日之事,永慎侯根本不占理,即便自己的儿子被打成了这样,他也必须要忍气吞声。
“烦请宋侯爷明日带着夫人去林府,与我夕昭妹妹和笙妹妹道个歉。”曲霆和曲钰在这里等着,便是为了此事。
永慎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曲钰和曲霆就是要下他们的脸面。做下这等让人恶心之事,若不给些惩罚,他们曲家的人,岂不是人人都可欺?
“我父亲马上要回京了,我们兄弟二人还有事要做,就不打扰了。”曲钰和曲霆丢下话后,离开了郑侍郎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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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昭和曲笙一回到林相府,便听到下人说赵嘉虞和萧冰缨过来了。林夕昭坐在马车上时,回想今日,联想到了前几日于氏让她参加宴席之事。
两者听上去没什么关系,可同样都是于氏告知让她去的,且两次都遇到了永慎侯家的公子,若说不是刻意安排,她定然是不信的。
林夕昭回了府中,专门去问了伺候两个弟弟的下人,两位公子,晌午之前可有瞌睡。
下人回说,有。
林夕昭猜出了于氏在饭菜里动了手脚,却没有直接去找她对峙。于氏这个人看上去很好说话,但却有些个刁钻。若非她的生母这些年压着她,怕是早就显露了出来。她这会若是去寻她,她定然会拿着两个儿子来开脱。
谁下药,会让不顾自己的孩子呢。
今日的事情,她只能认栽,只是苦了曲笙与她一起,受了这气。
林夕昭回了院子,看到赵嘉虞和萧冰缨等的着急了的模样,还未开口说话,便听到赵嘉虞抱怨道:“你带着小笙儿去哪了?”
林夕昭闻言,想要回答,却发现赵嘉虞的脸颊红肿了一半,她眸光微怔,问道:“你的脸怎么回事?”说着便抬手查看。
赵嘉虞闻言,脸上露出些许尴尬,道:“昨儿被我母亲打的。”
林夕昭听到赵嘉虞是被自己的母亲打的,眼里有了不加掩饰的心疼,但下一刻便看到赵嘉虞苦笑道:“不过你放心,那几个姑娘的卖身契拿到手了。”
今日萧冰缨去寻她的时候,亲自带过去的。
林夕昭昨日原本安排萧冰缨旁敲侧击,以防赵嘉虞这边拿不到,却不想今日赵将军亲自去了萧府要了这几个姑娘的卖身契。
萧将军少不了被自家夫人谩骂,但好在卖身契交了出来,由萧冰缨带去了赵府。
林夕昭今日总算听到了一件好消息,可是赵嘉虞的脸实在让人心疼。
“不妨事,我们先去看看那几个姑娘吧。”赵嘉虞昨日被母亲打了,是伤心的,可后来听到自己的母亲的无奈,心里的气就已经消散了。
“好。”林夕昭和曲笙这才刚回来,就又出了府。
林夕昭带着她们去了京中安置姑娘们的小院里,几个姑娘得了大夫的医治,知晓自己再不用去那暗无天日之处,都喜笑颜开,但还有两个精神还是有些个问题。
看着这几个年纪还小的姑娘,林夕昭琢磨了一会便决定,让这几个姑娘留在这里。反正这里也没置办几个下人,留在这里也无妨,但是去留也是随意,她并不强迫,万一她们有更好的去处呢。
赵嘉虞看着这些被自己舅父糟蹋的姑娘,心中自责的很,不仅如此,她还无法阻止下一批姑娘受害。
她母亲说的对,她救了这些姑娘,必然会害了另一批姑娘,狗是改不了吃屎的。他能偷摸一次,必然会有第二次,只是时间问题。
至于如何阻止她舅父的变态行径,她想了一夜也没有想出个头绪来。
林夕昭安排好了几个姑娘,并没有着急离去,这里比相府要清净许多,她现下不想回去。
“京中的言官,对各部大臣、武官有询事考言职责,萧叔父之所以肆无忌惮,是因为晋升无望,若是他有了建功的机会,我想这事便可迎刃而解。”林夕昭对于赵嘉虞让她想想办法,给出了一个建议。
既然是男子,必然对建功光耀门楣之事责无旁贷。再者,为官者,谁又不想往上爬呢。
“建功?”不是赵嘉虞不信任她的舅父,国家久无战事,他父亲都没有晋升的希望,她那个舅父就更别提了。
萧冰缨听着林夕昭的话,目光看向了曲笙。若说战事,近来不就是有一个,虽是附属国内乱,可那也是战事。只是这事曲家一手便办了,何须在京的武将呢。
曲笙吃着林夕昭吩咐下人去外面买的点心,抬头时,却发现三个人都在看她。
第33章
曲笙知道这三个人想要做什么, 但她此刻却不能出声答应。往天晟附属海朝国,内战之中,送去一名将领, 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但,难就难在如何开口。
曲家负责的战事, 从来不会用外人,上次就因为天晟皇帝派往的人, 导致她的哥哥命丧战场。
今日她若开了口, 话传到战场上, 不知四叔和二哥要如何想。
三人看了会曲笙,却也没有说话,她们知道这些都是妄想。朝中的事情,又怎么会是她们几个姑娘可以左右得了的。
几人在这里待了一会,便各自回了府。林夕昭也未将今日之事告诉赵嘉虞她们。这样的事情, 多一人不如少一人知道的好。
曲笙随着林夕昭回了府中,各自沐浴之后,林夕昭也没有去用晚膳。被在自己的府中下药,她现下虽不至于杯弓蛇影, 但心里却有些膈应。
不是她想要逃避,只是暂时还没有办法来解决此事。她不知道自己的继母与永慎侯府有什么样的交情, 但从这两件事情来看, 已然是交情匪浅了。
她们在郑侍郎府中离开的时候,曲家两位兄长也让她们先不要声张, 待明日之后自会有个说法。
林夕昭抱着曲笙,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她想不明白于氏为何要帮永慎侯家的公子, 难道是为了自己父亲的官途?
可父亲已然坐到了相国之位,在天晟国内已经没有人可以与他的官阶相较, 再巴结永慎侯又有何用?而且父亲从来不屑于与人为伍,连曲家这样的有着足够势力的权贵侯爵,他都不曾走动,又怎么会在意一个贵妃的亲眷。
林夕昭想不明白,也睡不着,她将柔和的脸颊埋在曲笙的怀中,嗅了嗅曲笙身上的独有的令人产生归属感的味道,抬头时,却看到曲笙两只深邃的眸子正在观察着她。
“今日让你和我一起委屈了。”林夕昭对于今日,没能把事情告知父亲讨要个公道,已经对曲笙道过几次歉了。
曲笙闻言,目光微敛没有任何的回应。她知道林夕昭今日也是吓到了,风齐杀人的场面她见了不知多少次,但林夕昭却是第一次见到。
今日她原本是想着不论是谁都要让他死的,可当她听到永慎侯家的公子时,却犹豫了。
永慎侯虽在朝中没有实权,但却是贵妃的胞弟,她的犹豫不是担心害怕,而是有些事情,需要从他们身上下手。
“姐姐,睡觉。”曲笙方才看着林夕昭一直睁着双眼,时不时眨动一下,便知道她是因为白天的事情而睡不着。不过,待这些事情完成之后,她必然会给林夕昭一个满意的公道。
林夕昭听着曲笙慢声轻语,侧了侧身子,将一只手搭在了曲笙的柔细的腰间,柔声道:“好。”
林夕昭虽然答应了曲笙,也闭上了双眼,可眼睑下的眸子却还在转动。曲笙身子微动,贴近了林夕昭的脸颊,学着林夕昭轻吻她时的样子,在她的额间吻了吻。
林夕昭感觉到柔软和温热,睁开双眼看着曲笙担心的神情,弯起了眉眼,笑道:“不是要睡觉?”说睡觉了还要偷亲她。
曲笙第一次这般亲吻林夕昭,心里那份紧张还未褪去,被林夕昭问的耳尖又红了起来。
林夕昭看着她这副可爱的模样,情不自禁的抬手摸了摸她的柔滑的小脸,目光温柔,须臾音色轻柔道:“睡吧。”
她睡不着,也不能带着曲笙不睡。
林夕昭轻轻拍了拍曲笙的后背,看着她闭上双眼后,也在她额间吻了吻。
翌日一早,林建海下了早朝,回府用膳看到林夕昭无精打采,不言语只顾得喂曲笙吃东西,问道:“昭儿,这两日,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林建海是疼爱这个女儿的,相比两个儿子,他更喜欢林夕昭。林夕昭从小便聪明好学,也是一个好姐姐。更重要的,是像她的生母一样温柔善解人意。她从不滋生事端,也不会在弟弟们捣乱后告状,因此有什么不想说的事情,也会埋在心中,从不表露。
知女莫若父,今日见她这般模样,必然是有事发生的,且事情还不小。
林夕昭闻言,夹着喂给曲笙饭菜的手顿了一瞬,而后举起放到了曲笙的唇边,看着曲笙吃进了嘴里,才转头想要说些别的遮掩过去。
但还没等她开口,管家便来报,永慎侯携夫人登门,已经进了外院了。
林建海听到永慎侯,不解的侧目看了一眼自己的继室。他与永慎侯从未有过来往,怎么会忽然登门呢?
“是你请来的?”林建海望着自己的夫人神色有一丝慌张的模样问道。
于氏闻言,收了那一丝紧张,笑道:“许是前些日子与永慎侯夫人聊的投机,今日他们来,想必也只是想要走动走动。”
于氏并不知道昨日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是没派人去问,但得到的回复是没得手。加之林夕昭回来也没有寻她兴师问罪,或是告知林建海,她心里虽有些不解,但到底是做下了亏心事,也不敢有更多的动作。
今日永慎侯和其夫人一起来,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林建海听到自己夫人的解释,将筷子放下,抬头对管家道:“请永慎侯爷和他夫人去会客厅,我马上过去。”
“夫人,与我一起过去吧。”林建海说完,又对于氏说道。
来了夫妻二人,那他们必然也要夫妻二人过去接待。
于氏闻言,看了一眼一直看着她的林夕昭,笑了笑,对林建海道:“好。”
看着于氏与自己的父亲离开了膳桌,林夕昭的眸光微动,垂眸一瞬,继续喂着曲笙吃东西。
饭吃了一半,林夕昭和曲笙被管家也唤去了会客厅堂。
林夕昭一进会客厅内,永慎侯的夫人便急忙从坐位上站起来,走到林夕昭的身边便抬起手想要去握林夕昭的手,但却被林夕昭抬手躲开了。
“夕昭见过宋侯爷,宋夫人。”林夕昭的脸色虽不好,但在礼数上却没有失礼。
永慎侯夫人本想握着林夕昭的手说些个道歉的话,可此刻看着原本温温柔柔,甚是好拿捏的林夕昭如此态度,一时拿不定主意,只能干笑了一声道:“好好。”
林建海此时还不知道永慎侯夫人二人来此的目的,他们只说想要见林夕昭和曲笙才能说。
曲笙当然知晓是为何,昨日风齐已经告知过她了,这两个老东西今日来是来道歉的。
道歉就道歉,还遮遮掩掩的,让人好生不痛快。
曲笙站在一旁不说话,抬眼时,眼里不在是之前的呆愣。目光里有了几分戏谑之意。
林建海看着自己的女儿神情不对,问道:“昭儿和笙儿也过来了,不知宋侯爷和夫人寻她们做什么,可是两个孩子做了什么让两位为难的事情?”
林建海说着客气的话,他的女儿自然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只是曲笙他就不知道了。
但这些年,曲笙在自己女儿这里从来都是乖巧的,这会儿自己的女儿又是这般的态度,想来应该是永慎侯夫妇对她二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只是他想不明白,两个姑娘能对永慎侯夫妇做什么?
永慎侯脸色也是不好,其夫人听到林建海的询问,脸色也有了些许的尴尬。于氏此刻也已经看出了问题所在,只是永慎侯夫人看她的时候,她只能装作也不知的样子。
“昨日我家子祥去郑侍郎家中做客,巧遇令爱和曲侯家的小姐,谁知产生了误会,让曲侯家的小姐和夕昭受了些委屈,今日我夫妻二人来此,是想和她们二人道个歉的。”
永慎侯拉不下脸面,只能让其夫人代为道歉,但这些远远不够。永慎侯夫人说的话,明显是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吃饭,困。”曲笙在这时,声色迟缓的插了话。
曲笙一般是不开口说话的,林建海听着永慎侯夫人的话,原本也只以为是个小误会,但还未开口问,便听到曲笙的话。
他是不懂,但于氏却听懂了。林建海侧目望向自己的继室,眼中疑惑。于氏听到曲笙的话,紧张的吞咽的口水,眼里的慌意,被自己的夫君看的时候,也忙敛了去。
“笙儿这是何意?”
曲笙简短的话语,只有林夕昭懂得,若她不懂,自然会诱导着她说出来。可林夕昭此刻却沉默的望着曲笙,不说话。
林夕昭不知道曲笙是怎么知道饭菜里被下了药的,但仔细一想,或许应该是风齐告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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