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没叫吗?”
林夕瑞听到林建海的话,停下往嘴里送的菜,侧目看了一眼林夕昭。
林夕昭听着林建海的询问,回道:“没有。”她也不做过多的解释,让人叫了几次,林夕宽都是不耐烦。
上次她亲自过去,听见他吼着林夕瑞,不想跟害死他母亲的人坐在一起,他觉得恶心。
林夕瑞性子急了点,但也算中规中矩,看着林建海蹙眉,脸上带着一丝不爽道:“二哥觉得母亲的死,是阿姐害的。他说看到阿姐,觉得恶心。”
“夕瑞!”林夕昭紧忙想让林夕瑞住口。
林建海闻言,果然蹙起的眉头,又加深了些。须臾对着林夕瑞道:“去把你二哥叫来。”
林夕瑞闻言,往嘴里扒饭的动作停下,抬头看了一眼林建海,又看了一眼林夕昭。
林夕昭眼里有了一丝紧张,对林夕瑞摇了摇头。
“还不快去。”
林建海温怒的声音响起,林夕瑞急忙站起身走了出去。
片刻后,林夕宽被林夕瑞叫来了。
林夕宽方才听到自己的弟弟说,父亲叫他去用午膳,他还不信,这会看到林建海才确定是真的。
他走近了些,抬手行礼,“父亲。”
林建海垂眸看着自己的这个二儿子,看着他的模样恭顺,但方才却在三儿子那里听到他说恶心林夕昭,脸上忽然便染上了冷意。
‘啪!’
林夕宽在抬头的一瞬,被林建海一巴掌扇倒在了地上。
林夕昭和林夕瑞,看着林夕宽倒在了地上,皆楞了一眼。看着林建海挪了步子走过去,似乎还要打,林夕昭便坐不住了。
“父亲!”林夕昭急忙起身,挡在了林夕宽的身前。
第47章
林建海看着自己的女儿忽然过来, 眉心微蹙,道:“昭儿,让开。”
林夕昭闻言, 道:“父亲,夕宽还小, 只是一时没有想明白。”
“他还小?夕瑞比他还小,怎么不像他这样胡言乱语?”林建海说话间, 气的瞪了一眼摔倒在地上, 捂着火辣辣脸颊的林夕宽, “你这般诋毁你姐姐,你姐姐还护着你,你的良心难道被狗吃了?”
林夕宽被林建海吼的身子瑟缩了一瞬,他抬头看着林夕昭的后背,又瞥了一眼旁边一脸紧张看着他的林夕瑞。
“二哥, 你就跟父亲和阿姐认个错吧。”林夕瑞劝说道。
一家人和睦才是最好的,林夕昭没有因为他们的生母,串通别人杀了她的生母而怪罪迁怒到他们身上,这得是多好的姐姐, 反正他想的很明白。姐姐是亲姐姐,母亲的死, 他虽然难过, 可这却怪不到林夕昭的身上。
林夕宽听到林夕瑞的话,身体抖动着, 垂着眼皮满脸的不服输,拒不开口。
林建海看到林夕宽拒不悔改, 想要绕开林夕昭,再教训教训他, 可却被林夕昭挪了脚步拦住了:“父亲!”
林夕宽在察觉到林建海想要再打他的时候,在地上便挪动了身体,吓的往后缩了缩。
“二哥!”林夕瑞有些恨铁不成钢,明明胆小的要死,还这般的犟。
林夕宽听到林夕瑞的声音,抬头慌乱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身前帮他挡住林建海的林夕昭,双唇颤动,艰难的做了吞咽的动作后才怯懦的道了一声:“对不起。”
“你对不起谁?”林建海听到林夕宽服了软,可心里的气还没有解,自己宝贝的女儿,自己儿子却不爱护。
“对不起阿姐。”林夕宽急忙说完,再次抬头,又重复了一遍:“阿姐,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林夕宽在挨巴掌时还处于懵住的状态,但听到林建海说到胡言乱语,便知道他说恶心林夕昭的话,不知是谁透漏给了林建海。
“夕瑞,快把你二哥扶起来。”林夕昭此刻还站在林建海的身前,生怕自己一不留神,林建海又一巴掌打过去。
林夕瑞闻言,双唇紧抿一瞬,弯腰将林夕宽扶起来了。
“父亲您消消气,二哥已经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不会再乱说了。”林夕瑞帮着林夕宽下着保证。
林建海闻声看了他一眼,又听到林夕瑞道:“笙妹妹还在呢,别吓着她。”
方才林建海的声音实在太大,他都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发过这么大的火气。
林建海和其他人闻言,全都侧目看向了坐在膳桌前的曲笙。
曲笙拿着筷子,自己吃着饭,看着林夕昭也看她的时候,才端起了碗,道:“姐姐,吃这个。”曲笙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
林建海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去收拾一下再过来吃饭。”这话是对林夕宽说的。
林夕宽闻言低首行礼,出去了。
林夕昭看着林建海坐下后,对林夕瑞道:“夕瑞帮我照看一下笙儿,我去去就来。”
“你不用去,让夕瑞去吧。”林建海知道林夕昭是想要拿膏药给林夕宽。
林夕瑞闻言,看了一眼林夕昭,应声出去了。
林建海低头看着膳桌上的菜肴,道:“夕宽一时半会,是不会知道自己错在哪的。都是你于……他母亲惯坏了。”
林夕昭坐下,闻声抬头看了一眼林建海。
林建海与她对视一眼,又温声道:“你是长姐,要好好管教,如果他再出言不逊,只管告诉为父便是。”
林夕昭听后,垂眸思索几瞬,点了点头。
一顿饭吃的无味,曲笙吃的倒是饱饱的。林建海走后,久不见林夕宽和林夕瑞过来,林夕昭便又让膳房重新准备了些,端了过去。
林夕昭吃过饭,带着曲笙继续盘账,将记录林建海支取银子的账簿拿了出来,询问了看管银钱的下人。
“这个月里的一千二百两银票,父亲让谁来支取的?”林夕昭抬头看着下人。
看管银钱的下人闻声,低首道:“回大小姐,是二少爷。”
“可有说是作何了?”
下人闻言,道:“老爷的事情,小的不敢过问。”
林建海支取银票确实不用知会林夕昭,又是府中的少爷说是老爷让拿的,下人也自然就不敢多问。
“知道了。下次如果不是父亲亲自来取,必须要询问我之后,才可以放银子。”林夕昭嘱咐道。
“是。”
.
林夕昭缕完了账簿,将其锁了起来。回头去看曲笙时,曲笙正乖巧的坐在一旁侍弄着屋里的刚开的娇花。
尽管林夕昭的心里有些烦忧,可看到曲笙这般,只一瞬,她便跟着笑了起来。
林夕昭走过去,站到了曲笙的对面,细声道:“待会让风齐送你回去。”
冬日的天,黑的早,经过刺客一事,林夕昭心里总觉得不安。
“不要,跟姐姐。”曲笙不走,她要处理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曲继年已经飞鸽传书寿林的几位参将,估计还要小半月才能到京城。这期间她就留在林夕昭的身边。
林夕昭也不想和曲笙分开,可与她在一起,实在是危险,白日里倒还好说,可一到了夜晚,她也不能保证这些刺客不会过来。
曲笙看着林夕昭摸着她的脸颊,柔唇微启准备说服她回去之时,朝着门外唤道:“风齐。”
林夕昭闻言,侧目看了过去。
风齐推开了房门,低着头站在外面,道:“小姐,大小姐院内的护卫已经到了。”
“知道了。”曲笙来的时候,带了不少的护卫,但吃饭的时候,又从府中调来了不少,为的就是不让林夕昭让她回去。
林夕昭看着曲笙悄然无声的安排着,无奈的轻笑了一声。这个小家伙,心思比她还要细。
晚间时候,林夕昭去沐浴,曲笙随着她走到盥洗室的门旁,看着林夕昭进去之后便不动了。
林夕昭由着丫鬟伺候着将外衣脱下,随口问道:“笙儿可回屋了?”
另一个丫鬟帮着她外衣搭在木椸上,跑到门旁,开了门看了一眼,回来道:“笙小姐坐在外面呢。”
林夕昭解中衣襟带的手顿住,侧目看向了门旁,思索了一瞬,道:“去让她进来。”
林夕昭知道曲笙是担心她,所以才会在外面。前几日若不是曲笙拉住她,怕是早已经被乱箭射穿了。
丫鬟得命,将门拉开去唤曲笙。
“笙小姐,大小姐叫您过去一趟。”
曲笙闻言,微侧脑袋,朝着林夕昭浣洗的房中看了一眼,垂眸思索了一瞬,问道:“姐姐,有事?”
丫鬟回道:“不知道,大小姐只说让您进去。”
曲笙双眸微敛,起了身,跟在了丫鬟的身后。曲笙进了盥洗室内便听到水声,看着烛灯映照的身影,在屏风上摆动,丫鬟进去后,曲笙站在原地便有些手足无措了。
“是笙儿进来了吗?”林夕昭进了浴桶内,坐好后问道。
曲笙听到水声渐缓,听到林夕昭的声音,轻嗯了一声。但这声音太小了,林夕昭根本就没有听到。
“是笙小姐。”丫鬟进去笑道。
丫鬟方才看到曲笙在看向屏风时,白净的小脸一瞬便红了。
“笙儿在屋里坐着吧,我一会便洗好了。”林夕昭嘱咐道。
曲笙担心她,可外面天寒地冻的,冻坏了怎么办。
曲笙没有回答,许久才从方才的慌乱中安定下来。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座椅,坐下后,便一直盯着地面看。
屏风的另一侧此刻又是另一种光景,林夕昭轻仰着脖颈,将水扶到自己的肩颈处,轻轻的搓揉着。
曲笙的耳朵在听到里面的水声时,脸颊上,方消退的红晕,又攀了上来。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大抵应该是与她对过屏风内的春色有关。
林夕昭今日沐浴的时间快了些,出来的时候,还在系着腰间的襟带。
曲笙听到脚步声,抬头看着林夕昭双肩处垂着墨发,看着林夕昭投来寻她的目光,只对视了一眼便又低下了。
“怎么了?”林夕昭走过,将在浴桶内浸泡而温热的手指,抚摸在了曲笙的脸颊上,“屋里很热吗?”
曲笙的脸红的厉害。
曲笙愣神的盯着林夕昭看了片刻,看着林夕昭矮身准备仔细看她的时候,摇了摇头。
屋里不热,心里头热。
林夕昭看着曲笙摇头,摸了摸她身上的厚衣裙,想来应该是屋内的气温太热的缘故。
“再等我一会。”林夕昭说着,走到了拿着衣服的丫鬟旁,穿上了外衣。
林夕昭简单的束了下腰,便牵着曲笙出去了。盥洗室的内的温度,要比卧室内高上不少,进了屋,林夕昭也没有让曲笙把外衣脱下。
她将湿了的发丝,擦了擦了,直到快干的时候,才去帮着曲笙把外衣脱下。
“下次热,要及时告诉我。”林夕昭此刻似乎有些自责,她一向顾及着曲笙的冷暖的,方才居然忘了。
近来的烦心事太多了,她确实有忽略了曲笙。
刺客一事,她虽还没有弄清楚,但心里已经知道是谁。她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唯独永慎伯爵和贵妃娘娘。
曲家没有报官,自然有他们的想法,她没有要求报官,是觉得报官也是无用。无凭无据,林建海也不会支持。
杀害母亲的主凶还未全部得到应有的惩罚,家中姐弟之间又出了嫌隙。若是林夕昭不在乎这个弟弟,任由他闹便是,闹大了自由林建海收拾。可这是自小看着长大的亲弟弟,她又怎能看着他误入歧途。
一千两银子,对于她们相府来说,并不算多,可这般撒谎便是品性出了问题。
曲笙点着头,望着林夕昭几不可查皱起的眉心,心情也跟着林夕昭一样有些烦闷起来。
林夕昭将曲笙的外衣放好,回头看着她也蹙着眉,心里的郁闷气息刻意收敛了起来,抬起指尖放在了曲笙的额间,帮她抚平,道:“我们小笙怎么也不开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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