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后躺在榻上的林夕昭,侧身看着窗边鹅毛大雪细落的微影,琢磨着该如何说服林建海将林夕宽放出来。
曲笙躺在里侧,今夜的林夕昭没有主动去抱她,她心里像是有条缝隙,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开始扩大。那里呼啸灌满还在不停撑开缝隙流动的气旋,明明有物体在,却又空无一物的感觉,使得她伸手,将林夕昭的身子轻轻掰了过去。
“笙儿,怎么了?”林夕昭被曲笙忽然揽住腰间,将她侧着的身子轻轻掰过,轻声询问。
曲笙低头看着林夕昭不说话,林夕昭思索了几瞬便明白了她的想法,她笑着伸手将曲笙揽在了怀里。
“是姐姐不好,不该不抱我们笙儿的。”林夕昭柔声哄道。
曲笙被揽在了怀里,被林夕昭轻拍着后背,心里的空隙被一点点的实物填满,可紧接着这溢出的满足,又让她生了妄念。
这些日子与林夕昭躺在一起,她的脑海总是会浮现设想亲吻林夕昭的画面。她知道自己有问题,可这种感觉太过强烈,她想收却收不住。
曲笙抬头看着林夕昭的下颚,盯着那里看了许久,直到林夕昭察觉到曲笙呼出的气息,低头去看她时,曲笙眼里想要尝试的想法,更加的强烈了。
“姐姐。”曲笙声色缓而低的轻唤着林夕昭。
“嗯?”林夕昭看着曲笙好像是有什么话想与她说,动了动身子,问道:“想跟姐姐说什么?”
曲笙听到林夕昭的话,没有回答。两人对视了几瞬后,曲笙用手肘撑起了身体,裹着她和林夕昭的寝被,此刻也滑落了一些。
林夕昭望着今夜有些奇怪的曲笙,不知道她想要作何便只能静静的等待着。
林夕昭的目光温柔,曲笙的眼神却过于炙热。林夕昭望着曲笙做着吞咽的动作,脸上的笑容收住了些许。
随着曲笙的身体遮挡住光源,映出的轻影,落在了她的眉眼间。林夕昭双眸轻闭,感受到了曲笙吻在她眉心的柔软。
曲笙的举动,让林夕昭下意识的觉得,自己今晚担忧的情绪,让曲笙担心她了。
可当曲笙抬起又落下的吻,落在她的双唇之间时,林夕昭双眸睁大,怔住了。
曲笙此刻的心跳加速,神情却是控制的平稳。她的唇轻贴着林夕昭的柔唇,感受着这一年来朝思暮想无法控制的幻想,成真的一刻。
曲笙毫无章法的,用着自己的唇轻勾着林夕昭的唇瓣,可还没等她体会到更多的柔软,林夕昭抬手轻推了她。
曲笙感受到林夕昭的挣扎,双唇轻离,不解的低头看着林夕昭。
“谁教笙儿这样的?”林夕昭的神情不像是生气,倒像是察觉到有人带坏了曲笙,想要查问个清楚。
曲笙听着林夕昭的话,怔住的神情,让林夕昭意识到自己过于严肃了。
“姐姐不是在怪你,只是这样的事情,我们是不可以的。”林夕昭此刻只当曲笙是把这样的亲吻,当做是安慰,就像她亲曲笙的额头一样。
“为什么?”曲笙的这句话声音虽然小,可十分的清晰。
林夕昭闻言,唇角微弯,声音轻柔,抬起一只纤细的手指,抚在曲笙的脸颊上,解释道:“因为姐姐和笙儿都是女人,女人之间是不可这样的。”
“为什么不可以?”曲笙再次问道。
林夕昭看着曲笙似乎对于她的拒绝,很是奇怪的样子,思索了几瞬,想着如何与她解释。
“因为只有男子与女子成亲之后,才可以这样。”林夕昭柔声解释道。
曲笙自然是知道这是在作何,也知道男女成亲之后要作何,只是她不明白为何女人和女人不能这样?
她对林夕昭的感觉,她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但内心却总有个声音在驱使着她,无限去接近林夕昭。亲吻她的柔唇,不过是其中之一。
“你是不是看到嘉虞和四哥……”林夕昭回想着,曲笙几乎不与外人搭话,她相信周围,也不会有人会与曲笙说这些事情,难道是曲钰和赵嘉虞那样,让她看到了?
曲笙闻声,原本思索着事情垂着的双眸微睁。她看了一眼林夕昭,除了林夕昭方才用手轻推,这会脸上没有任何的不耐和嫌弃,也就是说,林夕昭可以接受她对她如此,但却觉得她们之间不能如此。
曲笙没有回答林夕昭的假设询问,她侧身向里,收回了撑着身体的手臂,躺了回去。
许久,林夕昭见曲笙躺下,眼睛一直轻闭着,也不在往她怀中里靠,下意识的觉得曲笙是生气了。
“笙儿?”此刻换着林夕昭拥手肘撑着身体,低头去看曲笙了。
曲笙听到声音了,却没有动,亦没有睁开双眼。
“生气啦?”林夕昭语气娇娇柔柔的,像是在哄曲笙。
曲笙的眼睛,在眼皮下微动,林夕昭知道她还没有睡着,只得倾身过去,在曲笙的额间吻了吻。
林夕昭吻完,身体退开些许,再低着头看曲笙的时候,曲笙已经睁开了双眼。
曲笙没有生气,她在想,她和林夕昭之间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林夕昭见曲笙睁开双眼,眉眼微弯,还未开口说话便被曲笙往下拉了些许,曲笙主动又去吻了林夕昭的脸颊。
啄吻之后,曲笙松开了林夕昭。林夕昭抬起身子,看到曲笙脸上得意的笑意,无奈的轻笑了一声。
小家伙的脾气,越发的难以琢磨了。
翌日一早。
林夕昭在林建海出去之后,让林夕瑞去了于府。此时此刻也就只有于家能将林夕宽,从潮湿阴冷的密室内要出来了。
于家舅父上门,到了密室内看到林夕宽。出来之后,便一直在不停的指责林夕昭的不是。虽是言语上没有过冲,但话里话外无一不在说林夕宽这样,都是林夕昭害的。
林夕瑞听的已经憋了许久,林夕昭还一言不发的不反驳,让他的心里的气再也憋不住了。
这样说林夕昭,就好像在说他一样,他忍不下去了:“好了舅父,我阿姐何错之有?若不是你们总在我二哥面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二哥何故走上这样的道路?若非我阿姐派人及时阻拦,我二哥现下已经被关进大牢,父亲的官位也极有可能不保。叫你们来是帮我二哥的,不是来为难我阿姐的。”
“你!”于家舅父被自己的外甥指责,脸面有些挂不住,声音大了几分,喊道:“我是你舅父!”
“我知道您是我舅父,如果不是,府中的下人此刻兴许已经将您赶出去了。”林夕瑞是一点都不惯着他这个舅父。
于氏舅父闻言,气的双唇紧抿一瞬,心口沉了一口闷气,道:“等你父亲回来,我就让他把夕宽放了,带回我们于府。你们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于家舅父又开始指责这姐弟二人,不管林夕宽的死活。
林夕瑞闻言,还想要反驳,却被林夕昭拉住了,林夕昭欠身行礼,道:“如此,便多谢舅父了。”
林夕昭在于氏生前虽然没有改口,但却是承认于氏在林府的主母地位的。
一日等待的时间,林夕昭没有再去密室内。于家舅父一直陪在那里,她去了也只是碍眼。
赵嘉虞的束袖还没有做好,但林夕昭此刻却没有心思去做。
昨儿夜里,曲笙第一次体会到了林夕昭唇边的滋味,在林夕昭不在屋内的时候,她问了风齐好多的问题。
直到把风齐问的也懵住的时候,曲笙才没有再问下去。
曲笙开始还问风齐,有没有喜欢的人,想不想成亲之类的。风齐也都一一回答。
金云斐那边已经开始在给他张罗婚事了,不过就算成婚也要到明年。
但当曲笙问到自己要像四哥一样,将林夕昭娶回府中会不会有人反对时,风齐震惊的看着她,说不出话了。
林建海晚间时候才回府。他白日里是知道于家来人的,可偏就因为于家来人,他回府的时间又推后了一个时辰。
此刻夜深人静,按理说于家舅父该离开的,可他却没有离开。
林建海见他执着,便在换下官服后,将他请了过去。
“妹夫,我妹妹就这么两个孩子,夕宽还这么小,就算有天大的错处,也不该这般对待呀。”于家舅父想要试图用于氏感化林建海。
林建海闻言,笑了笑,道:“天大的错,是何错?”
于家舅父原以为林建海,会看在他那过世的妹妹份上,心生愧疚,可听着林建海此刻的语气却像是丝毫没有。
“这……小孩子能有多大的错,不过就是花钱买些个乐子。他被关了这么久,也知道错了,妹夫就将宽儿放出来吧。”
“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会管教,不劳外人插手。”林建海在听到于家舅父,将林夕宽所做之事轻描淡写后,脸上全然没了温和。
于家舅父听到林建海说他是外人,楞了一瞬,而后气道:“你!他可是你嫡亲的儿子,是要接替你们林家的,他若是真出了事,你难道就不后悔吗?”
“嫡亲?接替我林家?你是不是弄错了?”
林建海一连串的反问,让于家舅父怔住了。他过世的妹妹已经被扶正了,这两个孩子对外,也是作为相府嫡子看待的,怎么就不是嫡亲了?
第54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于家舅父听着林建海轻蔑的语气, 意识到林建海不是在与他说气话。
林建海闻言,侧目望向于家舅父,脸上有了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
“我林家自始至终, 只有一位夫人。我的嫡子,也是从妾室所出的庶二子, 寄在我亡妻名下的。夕宽不过是个庶子,他如何接替我林家?”
梁氏死后没多久, 林家海便做主把林夕瑞改立在了梁氏房下。后来于氏被扶正, 但因梁氏还未满三年, 林建海顾及着自己女儿的感受,只是口头上改了,宗族的家谱上都未曾更改过。
于氏死后,因是犯妇,丧礼极为简单, 由两个儿子守灵三日后,早早下了葬。
现下林建海说林夕宽只是庶子,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于家舅父听到如此,气的手都抖动了起来。
于家舅父来说和, 想要把林夕宽放出来,反倒是让林夕宽失去了相府嫡子的身份。
林夕昭和曲笙站在房门外, 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于家舅父走后, 林建海还是没有将林夕宽放出来,且派人把林夕瑞带回了院子, 不准他再过去。林夕昭亦是如此。
不过没两日,于家外公便来了。林建海虽然不想把林夕宽放出来, 但对于同样在朝中为官于家外公放低姿态来游说,林建海最终是将人放出来了。
原本林建海是想将林夕宽关进院子里的, 但于家外公想把他接回于家养病,等年后先生回来,再将他送回来。林建海对平辈虽能摆出架子,但对长辈,他却会礼让三分,也就答应了于家外公的要求,让他将林夕宽带走了。
林夕宽的事情解决后,林夕昭总算是宽了心了。不过林夕昭心里也存了疑惑,以前她从未见过如此严厉的林建海。林夕宽是做错了事,但却没有酿成祸事,若说打打板子,关在院子里都是可以的,但放在那样阴冷的地方,还不给吃食,这样的处罚,比待在那大牢之中还要让人惧怕。
连续几日,赵嘉虞都有来林相府,原因是她打从第一日看到林夕昭给她缝制的束袖,便天天的开始催了。时不时还要故意跟曲笙炫耀一番,瞧着曲笙看她嫉妒的小眼神,她就舒心。
林夕昭看着曲笙出了房门,替她拿东西,一边穿着针线,一边问道:“前几日不是还想悔婚,现下是想通了?”
赵嘉虞在一旁吃着东西,听到林夕昭问她的话,脸上露出些许难为情。
她不是想通了,而是曲钰的做法,给了她信心。她相信曲钰以后,无论何时都是会护住她的。不像她的父亲,每次想要息事宁人,第一牺牲的就是她。
她舅母那般咄咄逼人,他不问清缘由,便要熄别人的火气,打她的板子。
这些年曲侯府她也去过很多次的,但与曲家的人没有深接触过。她性子直,没有宅院里那些人的心眼多,更不会与人在府中斗智。
她也将担心自己会给曲侯府闯祸的事,说给了曲钰听。曲钰听后与她保证过,宅院里的那些个腌臜事情,他绝不会让发生,且他们曲侯府也不有那样的事情发生,这才让赵嘉虞安心的做起了待嫁的新娘。
两人在屋内说了会话,曲笙便从外面进来了,外面今日又下起了雪。林夕昭见曲笙走过来,抬手帮她把细肩上的雪扶去,将她的大氅脱了下来。
“外面的雪都下这么大了?”林夕昭帮曲笙放着大氅,朝着门外看了一眼。
曲笙点头,嗯了一声。抬手将自己手中,从相府库房内挑选的皮革,递给了林夕昭。
林夕昭接过,将它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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