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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话唠让我心生杀意(穿越重生)——启下君

时间:2024-03-25 09:20:40  作者:启下君
  段延亭认不出他画了什么,只是在他收尾的那一瞬间,感觉自己灵根处传来了刀绞般的疼痛,垂下头才意识到方才组成这个屏障的地钉居然脱离了一颗,并在瞿家主的指引下穿透他胸前薄薄的皮肤,半扎进他的血肉中。
  “你以为我没有别的手段?”瞿家主走近段延亭,看他一边承受着天雷的轰击,一边伸手试图把那颗地钉拔出来,故意放开控制地钉的力道,在段延亭浑身颤抖着将地顶几乎要拔出来的瞬间,故意驱使地钉再次扎入他胸口。
  段延亭浑身一抖,再也握不住剑,半趴在地上。
  “修魔未必需要你这种灵根,既是作为惩戒也是为了避免麻烦,你这灵根我便替你剜去了。”瞿家主本要驱动地钉直接刺穿他的胸膛时,却发现居然没法前进半分,快步走到离段延亭极近的地方,愕然地将视线落在了他压在身下的手:“你用手抓住了?”
  与此同时,最后一道天雷劈到了屏障上,本就因为缺失一根地钉而变脆弱的屏障在轰鸣声中无声破裂,碎裂成无数泛着白芒的灵光。只是这灵光在雷电的强光下实在微弱,若非留心,根本注意不到屏障已经碎了。
  就在白光大作的瞬间,段延亭突然撑起身子,将手中的半截地钉毫不犹豫地扎进了瞿家主的胸口,与此同时那道天雷在劈向段延亭的同时,也劈到了瞿家主的身上。
  …………
  原来,段延亭方才就是借着瞿家主试图愚弄他的心思,趁机将地顶折断了一半,装成被刺进去的假象。
  段延亭没有丝毫留手,整个地钉直接送进了瞿家主的胸膛,露出了一个肉眼可见的血淋淋的窟窿。
  “哈哈哈……”
  段延亭彻底没了力气,身体往后重重跌在了地上,甚至牵扯到伤口又压抑地咳了几声。但他此时却无比痛快地笑了出来,指着瞿家主血肉中弥散出来的点点灵光:“看来是你的灵根先被毁了呢。”
  瞿家主在摆脱了身体短暂地僵直后,捂着伤口森冷地瞪着段延亭,怒火充斥着他的大脑,他甚至已经忘记他要“帮助”段延亭提升修为这件事,想要直接杀了他。
  “嗡——”
  一柄染着火焰的长剑自远处飞来,直接悬停于段延亭和瞿家主之间,迫使瞿家主不得不停止动作。
  “是师兄啊。”段延亭牵出一抹疲惫的笑容,叹道:“你动作也太慢了。”
  他不得不承认,直到看见逐厄剑的瞬间,他才真正意义上放松了脑海中紧绷的那根弦。
  【作者有话说】
  下章瞿家主挂,很快会回归他们所在的世界的
 
 
第141章 鹬蚌渔翁
  见燕炽要来了,瞿家主只能放弃杀了段延亭的念头,转身往地穴深处的传送阵跑去。然而,他的脚刚踩到传送阵上,就差点撞上凭空出现的三人——正是从阵法中脱身的李仙客等人。
  其中离鸾反应最快,一见到瞿家主近在眼前,反手抽出文鹤腰间的佩剑,提剑直接刺穿瞿家主的腹部。
  “啊?”
  文鹤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瞿家主喷了一脸的血,一脸懵逼地看着瞿家主后退了几步,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在旁边的石壁上。
  …………
  “收。”
  驻留原地安静守护段延亭的逐厄剑迅速飞离,落在了从黑暗中探出的白皙手掌中,紧跟着燕炽的身形也从黑暗中显现在了众人面前。
  只是再出现时,燕炽的眼睛已经不复往日的镇静,唯有想将瞿家主千刀万剐的滔天杀意。
  他重重闭上双眼,暂时压抑住杀意,当即来到段延亭身边,刚要半跪下来将浑身是血的段延亭抱起,没想到段延亭摇了摇头,半撑起身体向燕炽伸出了手,笑了笑道:“师兄,搭把手就可以了。”
  燕炽一顿,视线隐晦地扫过他血肉模糊的胸口,又定定地看着他。
  [别逞强。]
  【我知道,师兄。】
  燕炽无声叹了口气,半弯下腰向段延亭搭了把手,在段延亭的手触及到他的一瞬间,他才惊觉段延亭的手冰冷地吓人。所以在段延亭借着燕炽的力站直后,燕炽立刻将他的手揣进自己胸口的衣衫中,一手扶稳他,另一手则检查他现在的伤势如何。
  当着众人的面,段延亭几乎被他单手抱了个满怀,因为太过突然甚至都来不及躲避。在感受到燕炽的气息包围住他时,段延亭愣了片刻,随后将带上了一点余温的手从他的衣衫中抽出,轻轻推了一下,示意他松开自己。
  燕炽的力道先是紧了几分,随后还是顺着段延亭的意思松开了他,但为了让段延亭的身体快速温暖起来,他从纳戒中取出披风和一个用浅绿色绸缎包裹的手炉,让段延亭全部用上。
  段延亭瞧见那手炉的样式有些眼熟,心念一转,一眨不眨地看向了燕炽:“那手炉不是当初被我带走了吗?你这里怎么还会有?”
  燕炽一愣,原本眼中压抑的怒气和杀意消散了些,直愣愣地看着他,似乎没预料到他会问这样的话。
  段延亭手指摸索着外面的布料,在触及到凹凸不平的位置时,他将手炉转了一圈,才发现上面被绣了一句话——“愿事事如意,岁岁无忧”。
  记忆中的那个字歪歪扭扭,针脚粗糙,一看便是不善缝针的人绣的,但眼前这个却明显好看了许多。
  原来…并不是同一个。
  段延亭抚摸着上面的字,没将“你究竟绣了多少遍”这句话说出口,可磐世镜的存在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意。
  [我也不记得绣了多少遍,但我只绣这一句话。想来如果绣别的,估计还是和原先一样丑吧?
  燕炽刻意没看他,视线一直落在倒在地上粗喘气的瞿家主身上,神情严肃,仿佛刚刚那句解释并非他心中所想。
  段延亭余光扫了眼他泛红的耳尖,无声笑了笑,没有再提这件事,转而提到了当前的正事:“那我们现在问问瞿家主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吧?”
  燕炽见他不再多说什么,原本紧绷的神情也放松了许多,颔首道:“好,你的身体还有什么不适就与我说,千万不要逞强。”
  …………
  离鸾一直蠢蠢欲动想把瞿家主立刻杀了,也幸亏文鹤和李仙客在旁劝说等事情问完了再杀,她才勉强压抑住了杀意。
  瞿家主知道自己逃不掉了,靠坐在石壁旁,视线扫过面前的所有人,最后定格在了段延亭身上,声音嘶哑道:“你们既然有什么想问的就赶紧问吧,在这里硬拖着有什么意思?”
  李仙客走近了些:“问了你就能如实回答?”
  瞿家主瞥了他一眼,表情抗拒地闭上了眼睛:“我只回答段延亭的问题。”
  李仙客气笑了:“人都快死了,问个话还挑三拣四?”
  谁知瞿家主答道:“段延亭好歹会照看昔年,你与他又没有过多的交际,于我又并非有好处,我为何非得理会你的问题?”
  李仙客:“……”
  他刚要偏过头问段延亭身体是否吃得消时,就听见他那位对外向来光风霁月的大师兄不冷不热道:“不说也没什么,我用搜魂术也一样能看到。”
  李仙客有些愕然地看着他,就连文鹤也神色意外地挑了挑眉。
  燕炽已经不打算维持所谓的人设了,毕竟一直这样他也很累,会表现出最真实的自我本就是迟早的事。他虽非阴暗狡诈之人,但也并非像他们想得那么光风霁月、正义凛然。
  “等等!你们问的问题我说就是了!”瞿家主没料到燕炽居然这般不忌手段,他可不想被人搜魂,那与赤身裸体站于旁人面前有何差别?
  燕炽:“那第一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瞿家主看向段延亭:“答案我早就透露给段延亭了,他知道我将他引来这里想做什么,不是吗?”
  段延亭点头,讲明瞿家主想要让他成为天道继承者,治好他儿子的事。
  “那不提你的目的,魏琼让你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燕炽拿出装着阿磐妖丹的小匣子:“他可是为了这个?”
  “不错。”瞿家主补充道:“他还说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让你们都留在这个世界,永远无法回去。”
  瞿家主显然和魏琼不是一条心,死了也要给他添堵,所以毫无保留地把他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了众人。
  瞿家主很早就知道换取他人灵根,并不能让瞿昔年的情况好转,所以他在无意间遇到了傀儡师魏如黛之后,就通过她与魏琼搭上了关系。他们本不愿意与瞿家主合作,因为至少瞿家主那时明面上没有任何问题,万一反水了该怎么办?
  所以此时就需要一个投名状,或者说是一个把柄。而思及瞿家主一直以来所做的一切,这个把柄自然不言而喻——那便是被满城献祭的赤枫城。
  “铮——”
  尖锐的剑鸣声突然响起,众人将目光落在了离鸾和文鹤之间——离鸾听到瞿家主刚才这话,又想抽剑捅他一刀,而文鹤显然吸取了刚才的教训,一听到涉及赤枫城的话立马按紧了剑柄,防止离鸾又起了动他佩剑的心思。
  所以两方心思下来的结果就是长剑被抽出了一半。离鸾眼中已经含泪,她不甘心地又将剑抽了一下,却发现文鹤虽然没有直接说拒绝,但他并未松开剑柄,而是无声地注视着她。
  在众人的目光下,离鸾松开了剑柄,长长呼出一口气,最终道:“你们问完了我再进来。”
  大概是怕自己在场,迟早会控制不住杀了瞿家主,她冷着脸抱胸离开,在文鹤担忧的目光下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赤枫城的细节不必多讲,众人一清二楚,所以瞿家主只是稍稍带过,就继续讲了下去。
  如今可知魏琼目的有两个,一个是要复活阿磐,另一个是成为下一任天道继承者。
  段延亭皱眉:“他一身魔气,天道不会允许他这样做的。”
  “所以,他想让天道再次崩坏?”燕炽已经拥有了第一周目的记忆,自然不会像之前那样对于魏琼的目的和意图毫不知情。可燕炽一时间想不到魏琼打算用什么样的方法让天道彻底崩坏?
  在众人都在默不作声地思索时,段延亭突然开口:“天道意识的力量事关天地灵气运转。”
  如果说燕炽是如今最能才想到魏琼会做什么的人,那么段延亭就是最了解天道意识的人。
  “你们可还记得来这里之前,瞿家主试图将一截指骨丢进灵脉中?”
  “不错。”李仙客赞成道:“那指骨上的魔气极盛,若造成灵脉污染,不仅会造成那片土地的灵气枯竭,更会让魔气顺着灵脉弥漫,影响那片土地的人或物——”
  他顿住了,震惊地瞪大双眼:“我们本以为魏琼是打算杀人设阵,完全没想到他的目的是冲着天道意识,他难道打算污染这世间所有的灵脉吗?这怎么可能,灵脉是有自我修复的能力的……”
  “那你可想得太简单了。”瞿家主咧嘴大笑了出来:“只是纯粹的魔气也就罢了,可你以为这么简单吗?魏琼是个疯子,他现在的身体就是魏如黛给他做的。至于真正的身体,早就被他全部炼制成邪物,并提取了生魂和怨气灌注其中,只要他不死,那丢进灵脉的指骨就会不断污染灵脉,直至灵脉失去自我净化的能力为止。”
  当天地间运转的灵气全数枯竭时,天道意识自然也就走向了末端。没了天道意识的干预,魏琼只要再修炼一段时间,他就能复活魏琼。
  所以魏琼实际上根本没打算成为天道继承人,而是抹杀天道意识,成为最强的存在?!
  段延亭心中震撼之余,也从中领悟到了瞿家主说这话的另一层含义:“你与魏琼离心的原因,恐怕就是因为魏琼已经靠不住了,日后只怕根本不会理会你想要救瞿昔年的请求?”
  瞿家主坏事做尽,更与他有血海深仇,居然最后会因为相信他不是轻易迁怒他人的性子,反而选择和他合作?未免太可笑了!
  瞿家主默认了答案,只是换了个问题:“段延亭,你可认我儿曾是你的朋友。”
  段延亭没有回答他,只是眼神稍显复杂了些。
  “那就好,那就好……”他喃喃了句,而后忽然眼神微凝,五指成爪,从身体里生剖出了一样东西。在生剖那样东西的时候,他额头的青筋暴起,豆大的汗随着他的动作流下,不知是不是众人的错觉,在他做这动作的时候似乎都苍老了许多。
  瞿家主巍巍颤颤地将血淋淋的手伸到众人面前,将手心摊开,暴露出其中的东西来——那是灵根,一个不属于他的灵根。
  燕炽下意识看了眼段延亭,恰好看到段延亭眼中一闪而过的沉痛。他知道,这灵根是属于段延亭这一世的生身母亲的,所以哪怕段延亭并没有关于这一世生身母亲的任何记忆,看到这一幕也不免愤恨痛苦。
  燕炽先段延亭一步将那灵根从瞿家主手中拿走,然后用干净的布帕包裹着放到了段延亭的手中。
  灵根上的血还带着刚剥离下来的温度,并且无时无刻都在渗透着布帕,直接浸润到段延亭的手心。他不敢想,这灵根当初从他母亲那里生生剥离的时候,是否血也是这样热,这样刺眼。
  这头的瞿家主视线紧锁他手中的灵根,低声哀求道:“我知道我活不成了,也知道我真的很厚颜无耻……能否请求你,看在你和我儿曾是朋友的份上,将这个灵根放在他的身上,让他好歹能再多活几天?”
  段延亭拿着灵根半蹲在地上,与形容狼狈的瞿家主四目相对,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这灵根是从我母亲身体里生生挖出来的吧?”
  瞿家主愣住了,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有些心虚地将视线偏移开来,故作镇定地转移话题:“我承认我有愧于你,但昔年这孩子与你甚是交好,当初为了帮你们,甚至不惜忤逆我……”
  段延亭定定地看着他片刻,突然低头嗤笑了一声,在他惊诧不解的目光下终于开口:“我不会救瞿昔年的。”
  瞿家主的目光由惊诧转为了隐含恼怒:“你竟要对他这么狠心?”
  “不是我对他狠心。”段延亭望着瞿家主,露出了半带讥讽半带悲哀的笑容:“他早就用不上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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