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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银狐崽崽的老爸(穿越重生)——白荔枝

时间:2024-03-25 09:24:34  作者:白荔枝
  薰炉白玉镂花,徐慎之随身带回国用在酒店休息室的那只,被余渊拿在手中多看了两眼,第二天便出现在榕园书房。
  炉内燃的是上等白奇楠,有舒缓安神功效,钱忠房里也有,依然不影响他翻来覆去睁眼到天亮。
  钱忠偷偷窥视一眼侧后方,先生端坐案前一整天,面色平静,寻思这沉香效果因人而异,对先生格外有用。
  胡桃木书桌上摊着大大小小的碎瓷片,无一例外被余渊悉心拼了回去。
  从清早到现在,超过十小时了。
  钱忠无法理解,不就个小花瓶,所有藏品中最不起眼的那类,碎了就碎了,还值当花这么些时间和精力为它金缮?
  余渊英挺的鼻梁上架着副细金丝边眼镜,凌冽五官的锐气被中和掉了一些。他左手执瓶,右手捏着柄刮刀,手腕纹丝不动,仅修长手指施力,每一刀保持均速均力,将清漆慢慢填补在瓶身缺痕处。
  上完两遍漆,接着需要阴干两周,才能进行后续步骤。
  余渊终于停下手中动作,捏了捏眉心,语气像动作一样从容:“可查出什么?”
  该来的总归要来,钱忠心一横,如实答话:“没有任何线索。”
  单手卸掉眼镜往桌面上一搁,余渊抬眸,“潭里多了条鱼,但不知何时来的。”
  钱忠满脸错愕,简单的一句话被他琢磨半响,“这......这怎么可能。”那毛贼是水里的.....鱼?一条鱼能有如此本事,绕过先生进入榕园?
  鱼当然没有如此本事,始作俑者不过借了血脉相承之力。不能被察觉只因这小毛贼他本身源自余渊,谁又能自己发现自己呢。
  *
  苏阳前几日让汪鹏打探画廊运营主管的相关信息,终于有反馈了。
  他边吃三明治边滑动手机上的资料,扬声器里汪鹏还在说着。苏阳听到不解地方问:“你的意思是,公司撤销理赔了?”
  扬声器里汪鹏答:“对。但你最好别轻举妄动,躲一阵子先看看情况。我再次重申啊,这件事你是主导,我只是个知情者,能帮的我都帮了,剩下的我不会参与了。”
  类似的话汪鹏说过好几次,私心明晃晃。
  苏阳不置可否,又问:“你刚才说主管已经向总公司递交辞呈,消息可靠吗?”
  “那必须,我好不容易搞来的一手信息,总部虽然还没批准,八九不离十。”
  苏阳对汪鹏知之甚少,并不清楚以他的能力和人脉接触不到高层管理资讯,只回:“好,我知道了,谢谢。”
  挂了电话,刚好一块三明治也吃完了。
  餐桌对面的小白沉思,明明书上说‘食不言寝不语’,他端出小大人的样子,一本正经劝:“叭叭,吃饭应该专心,不可以说这么多话的。”
  苏阳有得是拿捏小崽的办法,放下手机打趣他:“是不是睡觉也不能说话?要不今晚开始睡前故事取消了吧?”
  一秒被KO,小白追悔莫及,很狗腿地真诚建议:“叭叭你再打一个电话吧。”
  苏阳笑,轻捏了下儿子肉嘟嘟的脸颊,“我们家不讲究这些老古板规矩,怎么高兴怎么来。赶紧吃,吃完带你出门。”
  汪鹏查到了主管家地址,苏阳准备去看看,留小白一人在家指不定闹出什么岔子,所幸带在身边。
  运营主管陈越四十出头,已婚,育有一对可爱的双胞胎,是利嘉画廊的元老级员工。
  利嘉画廊总部设在意大利,收藏有世界级名画许多,商业版图遍布欧洲各地,旗下代理的知名艺术家超过三位数,每年举办各类主题画展、个展,是名副其实的一线当代艺术画廊。
  国内该行业起步较晚,市场份额占比不多,总部鲜少过问分公司业务,放权到极致。因此在国内分部,除了亚太区域老总,就数陈越最有话语权。天高皇帝远,几乎是他的一言堂。
  陈越家在海市老城区,房价处于中游。这一带曾经也是有钱人聚集地,但房龄十五年往上,附近也没有优质学区,混得好的业主早就搬离,年轻人买房更不会选择这里。
  苏阳带着个孩子,面相又十分和善,几句话的功夫就跟门卫聊熟了。
  趁热打铁摸出刚才小区门口买的一盒烟,苏阳试探地问:“14楼那对双胞胎快六岁了吧,真快,下个月就该上小学了。”
  门卫大叔刚吃完午饭,放下拉开铝环的一罐啤酒,乐呵呵接过烟,不由自主搭话,“是啊,月底就准备搬走了。上个月刚买下学区房,最近突然说要回老家念,一家人都回去,两套房子都挂中介了。”门卫就着苏阳递过来的打火机,凑近点烟,“嘴上说回老家竞争小压力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工作出问题了,不然也不会降价急卖。”
  苏阳在脑子里不断琢磨着不合理细节,当日画廊监控视频缺失,保险公司介入却没有追查到自己,刚买定学区房转而卖房回老家读书……全部信息串联起来,真相呼之欲出,却又像隔着一层,看不真切。
  理赔撤销,保险公司介入戛然而止。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昂贵画作购买商业保险不足为奇,丢失后理赔也是常规操作。但画的价格如今水涨船高,以原购入价理赔根本就是亏本生意。唯一合理解释是画不值赔偿价。
  苏阳豁然开朗,画是假的,是赝品,根本不值钱,那么疏于管理就说得通了。陈越买下学区房后经济压力大,想着趁机捞一笔,而‘自己’把画昧下的行为正好成为完美替罪羊。那陈越为什么反悔喊停?又为什么急着离开?
  一根棒棒糖吮成只有光杆塑料管,安静许久的小白没法再保持沉默,开始十万个为什么:“叭叭,双胞胎是什么?小学又是什么?”
  苏阳的思绪被拉回,敷衍地回:“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门卫大叔看小白机灵有趣,忍不住逗他:“小朋友,你今天怎么没上幼儿园,是不是偷懒不肯去?”
  小白回味着塑料棒上的余甜,心里更加迷糊,幼儿园又是什么东西?
  谈笑间,有人从电梯轿厢走出,苏阳一回头,正好对上陈越的目光,画廊年会通讯稿上有他照片,苏阳记下了。
  陈越正在打电话,脚步顿住,笑意凝在脸上,他侧脸对着手机快速说:“先这样,有点事,晚点再打给你。”
  手机塞回西裤口袋,陈越疾步迎上前,齿缝中挤出两句话:“你怎么在这?视频已经按约定销毁了,还想怎么样?”
  门卫大叔探究眼神中,他和陈越心照不宣往外挪了几步,来到绿化带旁。小白被留在原地,并如愿续上了第二支棒棒糖。
  从苏阳视角看,陈越的反应敌视又愤怒。可以确信,他口中所说视频是无故丢失的监控录像,并且一定是‘自己’拿走画的证据。
  苏阳压下疑惑,不动声色诈他:“陈主管,我差点替你背了黑锅,怎么反倒你一副兴师问罪,很委屈的样子。”
  陈越冷哼一声,果然上当:“装什么无辜?手段真是了得,把我搞成这样。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你自己一时贪念,会惹祸上身?你我半斤八两罢了。”
  所有的一切都说通了,有人促成了现在的结果。那这个人是谁?苏阳毫无头绪。
  他又听到陈越说:“别太得意,走着瞧。”
  一道惊呼响彻在冷寂的楼道门厅内————
  “这孩子他……他……他怎么了?怪物啊……怪物!!!”
  苏阳和陈越齐齐看了过去。
  花岗岩地面上银色易拉罐歪斜,啤酒花顺着罐口不断往外涌。
  站在一旁的小白目光迷离,脸颊绯红,整个人还有点晃晃悠悠,一开口声音和语调都很不对劲:“叭叭,我吃了糖好口渴,但是这个水为什么好苦好难喝,嗝~”。
  他完全不知,自己的一双雪白狐耳显露于黑发间,迎风耸立,十分醒目。
 
 
第9章 
  苏阳两大步跨过去,扯起儿子的卫衣帽,迅速罩住他的一对耳朵,而后抱起人就想离开。
  门卫大叔受到惊吓,第一时间躲回岗亭,关上门闭紧窗,以于危难中仅救自己为己任。
  陈越犹豫了下,在心里权衡利弊,大着胆子上前揪住苏阳衣服:“你怀里抱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抱着儿子的手臂紧了紧,苏阳竭力想挣脱,但单手无法与之抗衡,沉声:“让开,与你无关。”
  陈越在画廊浸润十几年,察言观色和揣测人心都拿捏的十分到位。
  他见苏阳紧张表情就明白了,现在占上风的是自己,改为死死拽着他的胳膊不放,语气愈加得寸进尺:“我看到了,就与我有关。”
  苏阳自知处境被动,妥协道:“你想怎么样?”
  陈越冷笑一声,一字一顿反问:“你,说,呢?”
  “两万,给我几天时间,我想办法凑。”苏阳不得不再次松口退让。
  “两万?”陈越面色阴鸷,指着缩在苏阳怀中的小白,“这怪物对你来说只值两万是吗?”
  苏阳下意识去捂小白的耳朵,咬紧后牙槽:“请你注意言辞,他是我儿子。”
  “我不管他是谁,更没兴趣探究背后的前因后果,总之……”陈越连日来的失意和不甘心像是终于有了一个宣泄口,漫天开价,“五百万,一分也不能少。不然我就把这件事做成海报,贴满这片街区的大街小巷。”
  五百万对苏阳来说是根本不可能的数字,反倒令他冷静下来,试图寻找解决办法:“我一个小职员,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么多钱。”
  “不是傍上了能为你出头的金主么?找他拿去啊,看他这次愿不愿意再给你出头。”陈越戏虐地建议。
  苏阳当即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好,给我三天时间,我想想办法。”他已在心里打定主意,三天,足够他带小白离开这个城市,找个偏远小城镇躲一阵子。
  谁知陈越说:“顶多两天。劝你别耍花样,我没耐心陪你玩。”
  苏阳无可奈何,只得先答应下来,才得以脱身。
  门锁转动,老式防盗门随着推动发刺耳声响。
  苏阳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平静而温和,好像只是带儿子出门散步回来般寻常。他只希望小白睡醒忘了这件事。
  小白睡了一小会儿就醒了,酒劲也散了,天真眨眨眼,问得很直接:“叭叭,什么是怪物?刚才那个两个人都叫我怪物。”
  “你听错了。刚才那人......明明说的是.......”错开一点视线,苏阳不敢跟儿子对视,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小白毛茸茸状态时,脑中一闪而过的也是‘怪物’这两个字,安慰的话组织来组织去,“他说的是礼物。对,你是礼物。”
  礼物这个词小白很熟,是让人高兴、期待的好东西。但那两个人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不解地问:“他们看到我耳朵很害怕是不是?”他见爸爸沉默不语,觉得肯定是自己犯了错,垂下眼睫遮住委屈,“为什么我跟你们不一样?”
  苏阳心疼得无以复加,俯下身双手握着他小小的肩膀,柔声安慰:“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和别人不太一样。这世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所以,你不仅是礼物,还是爸爸很特别的礼物。”
  “真的吗?”小白懵懂地抬眸,同时想到至少有一人跟他一样是毛茸茸,心情好点了,昏沉的小脑袋安心靠在爸爸肩上,看到客厅里多了许多纸箱,“叭叭你在干嘛?为什么有这多箱子?”
  苏阳回到家就着手整理,把一些必需品收拾出来装箱,揉了揉酸胀发麻的右肩膀,“整理东西,搬家。”
  小白的头发胡乱翘着,苏阳顺手帮他理顺,指了指地上叠得很高的一堆绘本,“你这些书你选一下,选几本最喜欢的带走。”
  结果小白拿起这本很喜欢,拿起那边不舍得丢下,都是他的好朋友,一本也不能少,“它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都一样喜欢。”
  苏阳:“............”。
  小白将书一本本码放进纸箱,突然想到,“我们会搬到很远的地方吗?”
  苏阳点点头,“对。”至于搬去哪里,他自己也没底,或许先找个小城市在酒店过度一段时间,再慢慢找合适的地方,总之尽快离开。
  看到收拾好的行李,小白有了要离开的实感,第一个念头是,以后不能再见小黑了。他麻利从爸爸身上下来,一阵风似得刮出门,“叭叭,我去跟朋友告个别。”
  苏阳眼疾手一把拉住,“今天别出门,乖乖在家待着。”
  小白扭过头:“为什么?”
  “昨天的叔叔。”
  小白机灵一笑:“他认不出我。”
  变成毛茸茸的确认不出。
  苏阳知道儿子所谓的朋友是那些花花草草瓶瓶罐罐,顺带想起昨晚那个有点旧的陶罐或许也是其一。他冲着儿子往卧室走的背影,提醒了句:“你昨天拿回来那个陶罐,我放楼下花坛里了。天黑前我们就走,你别跑远了。”
  话音未落,毛茸茸瞬间消失在窗台上。苏阳才意识到不对,冲着空气追加了一句:“说过几次了,不准跳窗台!”
  跑远是必须跑远的。小白前两次来去匆匆,没发现水潭里有汪泉眼,可即便活水清澈,也看不到半点小黑的影子。
  小白百无聊赖地趴在岸堤边,不停用脚扑棱水,水花飞溅荡起一圈涟漪,波纹在接近正午阳光的照射下格外耀眼。他的双眼被刺得有片刻失神,忽地想起那日浴室水中场景,他浑身像被电击般,一跃而起,整个人精神了。
  轻车熟路攀上三楼,浴室没人,窗户却半开。小白的字典里没有害怕两字,何况这房子主人跟自己一样。他缩起身体顺着窗帘滑下,无声落入室内。
  小肉垫踩在冰凉的米黄大理石上,莫名亲切,仿佛自己在这里生活过般。他甚至能想象到出了浴室,外面会是怎样的布局摆设。
  卧室很大,陈列却非常简单。浅灰色的床品小白很有自知之明没有上去踩两脚,不然这一路飞奔而来脚底粘着泥土渣、干草屑、不知名野花的花瓣、甚至苦干小昆虫残骸,踏出的脚印将会十分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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