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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银狐崽崽的老爸(穿越重生)——白荔枝

时间:2024-03-25 09:24:34  作者:白荔枝
  医生唾沫横飞地复述了大致经过,看在那沓钱的份上。
  余渊面无表情问:“有说别的吗,比如是否住在附近?”
  医生摇头:“没有。”
  余渊手指轻点柜面,而后继续往那沓钱上追加了一小叠,“看清那只幼崽样子了?”
  大概是被钱眯晕了眼,医生并没发现措辞不同寻常。连忙回忆了下,用他匮乏而又接地气的词汇组织好语言:“很小一只,像狗又不像狗,不常见的品种,有可能是杂种,毛色挺纯,雪白。”他丝毫没察觉男子拧起的眉头,又很多此一举总结,“当时看起来特别虚弱,多处骨折肯定活不过......”
  余渊微抬起脸,目光凛冽,只一个眼神就吓得他息了声,不敢再说一个字。
  踉跄后退一步,医生跌坐回诊疗椅上,谈话这么许久,自己竟第一次看清这人的长相。
  来不及细想其中缘由,他便看到余渊双目逐渐赤红,带起周身呈现出一圈暗红光晕,晃得他眼前只剩下茫茫一片亮色,什么也看不见。
  他的耳边有声音飘过,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而来,虚无而又蛊惑,“你没见过照片上的人,更没见过他带走的狐崽。”
  飞速闪出的背影随着记忆消失殆尽,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有柜台上那叠钞票随风起落,散了一地。
  -
  手机屏幕闪动,苏阳瞥了眼,一串陌生数字。这是他新换的号码,除了汪鹏没人知道。他没挂断,更不打算接,任由手机安静下来,自动落了锁。
  自从那日两人分开后,苏阳查过那幅画,出自上世纪海外画家Julian Arthur之手,作品以风景为主,因战乱留市数量极少。不知怎得,这两年逐渐出现在市场上,价格一路水涨船高。
  完全陌生的领域,苏阳不懂,但只认定一条,七位数的贵重藏品不应出现这种低级纰漏,其中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他让汪鹏帮忙搜集主管的相关信息,在这之前对一切陌生接触能避则避。
  主屏电子时钟显示七点刚过,距离渲染图交稿仅剩两小时,而另一项建模也要尽快拿出初稿。两单工作同样是网络设计平台接的,价格自然跟以前没法比,但他急需稿酬,没有挑拣的余地。
  苏阳边思索着图哪里还需要调整,边伸手将床头小夜灯拧至最暗档。
  暖橘色光圈变得柔和,恰好映出一大一小两张脸。
  手臂枕在脑后,苏阳语调七分急切三分敷衍,“今天想听哪个故事啊?”
  不大的小两居,床也仅一米五大小。这里是他们租的小套间,地点很偏,小区也上了年份,胜在价格便宜。短短两周,他的犹豫不决早已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习惯和责任。
  小白躺在靠墙的里侧,咕咚咕咚喝完最后几口奶,空奶瓶随手一甩,也学着爸爸的样子试图把手臂枕在脑后,无奈太短只得放弃。然后奶声奶气接话:“可是叭叭,我想听的故事你都不会讲。你只会那三个。”
  小白边说边伸出胖手比了个三,肉嘟嘟的手背上撑出四个粉嫩小窝,模样认真又可爱。
  苏阳被逗乐,三个故事中还有两个是最近恶补的,屈指轻弹崽子脑门,“嫌我只会讲三个,那你听故事机讲吧。”
  “要叭叭讲。”小白顺势抱住苏阳的胳膊,小脚丫用力一蹬,把兔子造型的早教机踢得更远些。
  故事早已烂熟于心,苏阳自己都忘了是从哪听来的,“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守护精灵。他们长得千奇百怪,不一定有翅膀,也许是一只鸟,也许是一棵树,也许只是一滴露珠......一般情况下,他们看起来平平无奇,却会在自己守护的人需要帮助时舍身而出。他们是造物主的亿万化身。”
  小白趴在爸爸身边,单手撑着下巴,很捧场地提问:“叭叭,那我的守护精灵在哪里?我好想跟他做朋友。”
  这样的传说也就骗骗小孩,大人才不会信。苏阳塑料营业,想也不想就说:“大概在森林深处吧。”
  小白信以为真,激动地坐起身,连忙问:“森林深处在哪?”
  手机“叮咚”跳出一条新信息,打断和谐亲子时光。是渲染图客户发来的,要求临时修改方案。
  大二起接私活的苏阳,见识过不少难缠的甲方,但临交稿前还要求改实在过分。他的眉头不自觉拧起,光标闪动间快速输入。
  显然对方自知理亏,又跟了一条信息过来:【我知道这个时候还改方案不合适,薪酬加倍,就当帮帮忙,十万火急,最迟明天必须拿到最终版。】
  接单时对方已预付了一半薪酬,如果能给到两倍,即使推翻重来倒也能接受,就当两个单子接了。
  光标退回,苏阳删掉打好的字,撑起身,同时快速帮小白盖好薄被,“临时有工作,不能讲故事了,明天补给你。”
  “可是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小白撅起嘴巴十分不情愿,“那我能去隔壁婆婆家玩吗?”
  隔壁婆婆是个独居的年迈老人,视力和记性都不大好,但十分和善,也喜欢小孩,经常投喂小白。搬到这里不到一周,小白已经跟婆婆混得很熟,经常趁爸爸忙的时候溜过去玩。
  “现在不行,太晚了,婆婆睡得早。”苏阳替小白掖好被角,顺手轻拍两下,“好了,你乖乖睡觉。”
  身后没有再传来小白抗议的声音,苏阳虚掩上卧室门,走进书房。
  与其说书房,不如说是个小杂物间,各种跟小白有关的日用品占去很多空间。一张简易单人书桌挤在角落,亮着的二手笔记本已进入休眠模式。
  苏阳在电脑前坐下,快速切入工作模式。
  类似展厅效果图这样的活,对他来说没有难度但却很花时间,与客户多次沟通确认,敲定最终版时已近深夜。
  苏阳伸开手臂舒展筋骨,突然意识到小白整晚都没来打扰过他,这很反常。
  成为幼崽监护人这段时间里,他已练就敏锐第六感——孩子静悄悄,八成在作妖。
  快步走向卧室,苏阳推开门,床头灯不知何时被调到最亮档,薄被胡乱卷作一团,床上哪有什么孩子,更没动物崽子。
  夜风吹过,老式红漆木窗扇动,发出吱嘎吱嘎诡异声响,窗户大开,正对楼下小花园。
  两室一厅几步走遍,到处都没小白的踪影。工作期间书房门一直开着,生锈的老式防盗门开关动静很大,如果小白走动绝不会听不见。
  苏阳从卧室窗口探出头,上了年份的水泥窗台对着楼下花坛。小崽子溜出去玩不是没可能,但两层楼高度,至少六米垂直距离。他的心跟着提起来,拿了手机直奔楼下。
  老小区设施陈旧,路灯坏了大半,硕果仅存的几盏也蒙着陈年老灰,光线亮不到哪去。这个时间阿猫阿狗都睡了,更没行人走动。月亮在云层中忽隐忽现,树影随风张牙舞爪地晃。
  苏阳从小怕黑,此刻心里却被担忧占满,硬着头皮点亮手机电筒照明。他四下搜寻,边走边压低声音唤着小白的名字。
  绿植无人打理,低矮灌木野蛮生长又硬又扎人,苏阳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很久,来到小区院墙边。
  土泥红砖墙早已看不出原本真容,被青苔和藤蔓植物覆满,风声中隐约夹杂着墙头枝叶窸窸窣窣。
  苏阳寻着声音抬起头,一小团白影迅速从墙上飞窜而下。
  不是小白还能是谁。
  他的雪白毛发被露水打湿,一绺一绺紧贴在身上,嘴里不知道叼着个什么东西。
  没找到时满脑子只想着崽子的安危,有没有受伤。这会儿全须全尾站在面前,那就是另一番视角了。
  太阳穴突突两下,苏阳在肌肉教育和言语感化间举棋不定。
  “叭叭~”,亲昵软糯的一声。
  小白一说话,“乓啷”,嘴里叼着的东西应声而落,在沥青路面上碎成几瓣,原本是个小瓷碗,现在摊了一地瓷片……
 
 
第6章 
  苏阳没心思关注破碗,弯腰捡起来用纸巾包了丢进垃圾桶,继而沉声问:“跑哪去了?”
  “叭叭是在欢迎我回家吗?”罪魁祸首无知无畏,反倒仰起脸笑得天真,“我在叭叭眼里看到了——你担心我,很爱我的亮光。”
  “............少来。”嘴上这么说着,苏阳心里却十分受用,虎口抵住唇边,清了清嗓子借机整理情绪,“你看错了,那是怒火。”
  狐耳耷拉下来,小白露出招牌无辜眼,“叭叭生气了。”
  苏阳对这样的眼神毫无招架力,仿佛看到当初不小心犯错的自己,心硬不了一秒,默默选择言语感化教育,“以后不许擅自跑出门,更不准跳窗台,记住了吗?过来,让我看看受伤没。”
  直到小白被捞进怀里抱起来,都想不明白,大人为什么如此复杂,明明是一样的表情和眼神,刚才是怒火,而现在才是关心。
  手机电筒仔仔细细照了一圈,系统都提醒电量不足了,苏阳才罢休。明显外伤倒没有,仅鼻尖上一处擦破。用小白自己的话来说是——落地时没站稳,脸比后爪先着了地......
  担忧卸下,没了电筒的亮光,树影在月光中更加阴森诡异。
  苏阳被突然响起的动物叫声,吓得脚步踉跄。
  那叫声十分奇怪,像婴儿啼哭,又似动物哀嚎,音调忽长忽短,从四面八方传来,无从分辨方位。
  一些不好的童年记忆跳了出来,脑海中画面闪回,逼仄潮湿的卫生间漆黑不见五指,不论他在里面怎么哭喊都无人应答,身后窗外树影如鬼魅摇曳……
  苏阳不自觉搂紧小白,心跳失速,脚下越走越快。
  被勒到有些喘不过气的某白:“叭叭 ,你是不是害怕?我害怕你不要我的时候,也会心跳很快。”
  “............胡说!”苏阳故作轻松地掂了下崽,生硬转换话题,“你晚上去干嘛了,从哪叼回来的碗?”
  小白眸光黯淡下来,垂首低语:“本来是送给叭叭的礼物,可是现在没了。”
  苏阳寻思,这碗究竟是从哪条街上跟流浪猫狗抢的,但话说出口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没关系,心意已经收到了,很喜欢,谢谢。”
  如果这时有人经过,无论是一只会说话的宠物,还是对着宠物不停输出的男子,都比昏暗的街区、不停摇曳的树影更吓人。
  崽抱回家,苏阳帮他洗澡,沐浴露揉搓起泡在小白身上打着圈,毛茸茸的时候洗澡是真的比较费沐浴露,也很麻烦。
  苏阳打趣:“你能不能变回来啊?这样洗起来可真累。”
  小白站在浴盆中,仰着脖子,舒服地眯起眼,“对不起,不能哦。因为窗台很高,我必须变成毛茸茸才能跳,然后我为了找精灵跑了很久的路。我的心里好像有一张藏宝图,它一直在给我指路。我果然找到了宝藏,就想快点把礼物带给叭叭,我跑得很快,所以现在很累,我很累的时候没办法控制自己......”
  苏阳很无语,你怎么不从上下五千年开始讲呢。出生不过月余,第一天就会叫爸爸,没几天能说长句子,现在逻辑思维都跟上,开始整故事了。这话痨本痨的性格也不知道随了谁,反正不随自己。
  泡沫冲洗干净,柔软大毛巾罩下,小白奶声奶气的说话声减弱,“......树林里有个漂亮房子......房子里有很多好看的东西.....我明天还想去......”
  苏阳听不清小白说什么,边把他抱出卫生间边敷衍道:“好了,知道你辛苦一晚上,不如嘴巴歇歇,去选个新的睡前故事。”
  为了满足小白日渐增长的好奇心,以及丰富自己的故事库,苏阳买了些绘本故事书。
  小白一把扯下毛巾,满脸惊喜和期待,将今晚奇妙之旅抛掷脑后,在一堆绘本中很快锁定一本。
  苏阳将他揽进臂弯,柔声读起来:“很多孩子跟他们的爸爸妈妈一起住,也有很多孩子只跟他们的爸爸或者妈妈一起住。有些孩子有两个妈妈或者两个爸爸。还有些孩子跟他们的爷爷或者奶奶住一块儿。还有些孩子被领养或者寄住在别人家......”*
  小白是个专注又捧场的好听众,积极互动,“我就是只跟叭叭一起住。”
  视线从彩页上挪开,苏阳耐心道:“嗯,家可以有很多人,也可以只有两个人。”他顿了顿,借机延申话题,算是提前打预防针,“家人也可能会换,一开始是跟这个爸爸一起生活,后来跟另一个爸爸一起生活。”
  小白向来思维活跃,立即衍生出那个所有小孩都会问的问题:“那我是怎么生出来的呢?”
  苏阳被这一问难到,他自己都不懂眼下局面是如何出现的,解释的话在心里挑挑拣拣,要温和,要恰当,要符合常理......
  设计生艰难地组织好语言:“因为爱。”
  臂弯里安安静静的,小白既没继续追问,也没任何回应。
  苏阳低头一看,他小巧的鼻翼随着呼吸翕动,鼻尖上贴着一块卡通创口贴,乖巧的像个小天使。
  第二天,苏阳是被一阵‘砰砰’声吵醒的。
  ‘砰’——冰箱门打开。
  ‘砰’又一声——冰箱磁铁重新吸回去。
  苏阳意识到小白又在玩冰箱门了,闭着眼朝客厅大声吼了一句:“小白,你在干什么?”
  小白蹬着小短腿跑进卧室。他看起来神采奕奕,想必昨晚睡得很好,不仅变回人类幼崽模样,还自己穿上了新衣服。棉质假两件连体服,上衣做成白衬衫套藏蓝马甲的款式,搭配一条小领带,小绅士范中有一点迷版霸总的可爱喜感。
  苏阳忍下想要撸他头发的冲动,故作姿态地沉声:“怎么又玩冰箱门?”
  小白熟练地爬上床,跪坐在床头,眨巴眨巴大眼睛,“叭叭,冰箱是我的好朋友。”
  “啊?为什么这么说?”
  小白紧紧闭上眼睛,“因为我一闭上眼睛世界就暗了。”随后又睁开,“我一睁开眼睛世界也亮了。我跟冰箱一样!”
  苏阳傻眼,终于忍不住揉他蓬松柔软的发顶,“你怎么会跟冰箱一样,冰箱没有生命。你以后一定会找到跟你一样的人,比我更像你。”
  小白一知半解,只能从字面意思领悟,“那他也能变成毛茸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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