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南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上一世你喜欢李兆燊?”有点疑惑,但肯定成分居多。
许知南点头。上一世的事情于他来说太遥远了,说不说好像都无所谓。
“恭喜知南得偿所愿。”秦念文脸上的笑意消失了。“怎么发现你的?那不是很好猜,我可没听说过南方公司。”
“你撒谎。”许知南轻而易举的揭穿了秦念文的谎言。
莉兰妮端着两杯咖啡过来,一杯加奶加糖,一杯微甜。加奶加糖的放到客人面前,微甜的放到许知南面前。。
放下咖啡,莉兰妮拿着托盘走了。
莉兰妮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有客人在时从不多留、不多听、不多看。
许知南接着道:“我回来的时间点在你和李兆燊联姻后,按照正常轨迹你不该对我献花。你和你的家族都没有精神病史,是你回来之前患上的精神疾病,才会莫名其妙的发病。”
秦念文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挑眉示意许知南继续说。
“上一世你的画很有名。”连他这个不知艺术为何物的人都知道港城秦家大少是个艺术家。
世间天才毕竟少数,人的精力有限,在艺术的道路上深耕才能闯出青年艺术家的称号,很难再兼顾自家庞大的企业,对商业了解得应该较少。
‘啪啪’两声,秦念文拍了两下手掌,“我这人对什么都有点好奇,李兆燊请人调查你,我也想知道能让他这么郑重对待的是谁?”
许知南直视着秦念文的双眼,嘴角微微扬起,眼中有着秦念文从未见过的锋芒,“我又没三头六臂,不用在我身边安插那么多人。”
秦念文起身,隔着玻璃桌凑过来,唇角离许知南淡色的唇仅隔一厘米,喷薄而出的呼吸在两人之间涌动,“我又比刚才多爱上你一点。”
许知南垂下眼睫,“你再靠近一点,我不敢保证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秦念文坐了下去,“我还是惜命的,没有绝对能将你藏起来的方法之前,不会动你。”
“你太自大了。”许知南很不喜欢秦念文的一双眼睛,他没看到任何属于人的感情,只有疯狂。
“no,知南,我对你向来卑微。从我查到你的生平以后,我最想做的就是砍掉你的手脚,把你这朵淤泥里绽放出的小玫瑰禁锢在身边,世界的任何角落我都陪你去。”秦念文用说情话的口吻说道:“世上也没人比我更爱你。”
许知南面无表情,前后两世,活得够久,心态稳,这些冒犯的话犹如放出的臭屁。
秦念文看着许知南毫无表情的脸,颇有些失望。自顾自的说道:“李兆燊这人最是冷心冷肺,他不会爱上任何人。”
“上一世你和他发生了什么?导致秦大少给出这样的结论。”
“我说恩恩爱爱过到老,你肯定不信;我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你又得信两分。其实都没有,联姻也是各玩各的,李兆燊无情无欲,我一心画画,两个毫无欲望的人躺一张床上都不会发生什么。”
许知南轻哼一声,“你说你一心画画,又怎么对我有世俗欲望了?”
“你不同,你与我世间无双,是最该在一起的人。李兆燊只会伤你,而我会护佑你一生,你应该知道我能做到。”
秦念文确实能做到,再过两年半,他手中的这张‘命运彩票’完全失效。资本市场上讲时机,讲效率,讲利得,但说来说去,要想真正的屹立不倒必须要有信息差。
他不知道秦念文哪个时点重生的,但肯定比他久远。他知道两年后会发生疫情,却不知道疫情持续了三年。
“我不是你的世间无双。秦大少应该更清楚,如果没有重新回来,我就是世间最为普通的人,犹如尘埃,你站在高处看不到的。”
“没有如果,我看到的是现在的你,你现在足以与我比肩而立。”秦念文放下咖啡杯,“知南,我送你的画喜欢吗?”
“不喜欢。你是要讽刺我唯有抱着前世的自已,才能功成名就?鲜花锦簇?”
“我是提醒你——用了一生半世才走到如今,不能轻易的舍弃了,得小心的走。都说高处不胜寒,但高处的风光最壮丽。”
“有人愿意站在高处接受寒风刺骨,也有人愿意蹲在山脚守着一亩三分地。秦念文,你不了解我。”
秦念文挑了挑眉。
许知南沉默的坐在椅子上,视线转向花园外面。他确实有一段时间很疯狂的攥取资产,要走到最高处,要看一看山顶的风景。但他也能接受落入尘埃。
世事无常,怎能一言蔽之?
他已然学会用平常心去看待不讲道理的世事,会喜悦,会忧心,会痛苦……也会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不会回头。
他这些年读过的书、走过的路、遇见的事、结交的人际关系网、看过的无数风景……都在为‘命运彩票’失效后做准备,若失去这张‘彩票’后他溃败了,那只能说明自已技不如人。
他已经付出了百分之两百的努力,成者王侯败者寇,结局他都认!
“我想我真的该重新了解你。”秦念文看向许知南,头一次对这个不起眼的男人有了另眼相待的心思。
“不需要,不是同路人。”
“我尽量改道,试试与你同路。打扰太久了,知南,再会。”秦念文起身离去,如来的时候一样,信步从容的走到庄园外面。
莉兰妮见客人走了过来收拾杯子,笑道:“这个东方男人真有魅力!”
许知南被逗笑了,“下次介绍给你认识。”
莉兰妮给了许知南一个惊叹的眼神,“上帝,你真是太伟大了!”
许知南满腔的郁闷一扫而空,莉兰妮离异十来年,无子无女,没想到喜欢秦念文这样的。
第91章 过渡章
国内,在圣诞节来临之际,熙熙乐集团开始聘请lPo顾问。
没几天,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到了熙熙乐集团,许知冬亲自下去接的人。
这是许知冬请的lPo顾问,学问高,履历很漂亮,以前在投行工作。
许知熙没有意见,坐在董事长皮椅上听着对方讲解资本市场的基本规则,她对上市一事并不精通,条条框框太过繁琐,有个顾问也能省下很多麻烦。
把前期工作准备好,后续还要涉及很多中介机构。许知熙以前或许会觉得烦躁,但现在她很认真的听完了全程。
而许知熙选择港交所lPo上市,而港交所lPo上市模型主要分两种,即:h股模式和红筹模式,其中红筹模式又分为大红筹和小红筹模式。
这两种模式各有优劣,h股模式是双审核模式,路径安全且相对简单,可以节省大量搭建境外架构的成本,但在流通上,内资股和外资股的交易流通会有限制。
而红筹模式属于间接上市,在境外新设立控股公司,将境内企业的资产和权益注入境外公司,并以境外控股公司的名义在境外上市募集资金。
同时,李兆骐和天河公司完成了谈判,城西的那块地皮转到春利集团名下。李兆骐为了后续不出问题,让天河公司的签署了秘密合同——保证不对外泄露这块地皮的问题。
合同内容本身违法,并不具备法律效益,赌的就是双方诚信问题。
同时李兆燊也拿到了地皮的检测报告,全部达标,春利集团名下的春利地产也将正式开始立项。
一切好似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
国外,圣诞前夜,秦念文再次来造访,天空飘着晶莹的雪花,很快染白了他的头发,染白了手中的红玫瑰。
许知南依旧站在廊柱下看着人一步一步走来,秦念文穿着挺阔有型的羊毛大衣,双手戴着羊皮手套,一头长发规矩的束在脑后。
信步走来,递出玫瑰花,“这次回去我又把你的生平事迹翻看了一遍,没找到你想走什么路,或许你可以跟着我的路走。”
“秦先生,你太狂妄了。”许知南不悦。
秦念文扬了扬眉,露出一个浅笑,“不,我说的是实话。”
“我这人讨厌听不想听到的‘实话’。”许知南扫落玫瑰花上的雪,指尖被冻得通红,等清理得差不多了才说,“下次别拿花,你拿着糟蹋了。”
说得诚恳、自然!
“你喜欢什么?橙汁?”秦念文收回花束,“来了总得带点伴手礼。”
许知南抽了抽嘴角,“心意领了,礼就别带了。”
“你总是这样不近人情吗?”秦念文朝屋内看了一眼,灯火阑珊,看起来格外温暖,“这次也不请我进去坐坐?”
许知南转身走了进去,被冻得僵硬的脸此刻才有了知觉。秦念文说有很重要的事商谈,到现在为止都是扯皮。
莉兰妮见到秦念文来了,热情的去煮咖啡了。
许知南坐在沙发上,拿起毛毯盖住腿。秦念文进门脱掉大衣手套,解开西装纽扣,悠闲的坐在旁边单人沙发上。
“熙熙乐准备进港交所上市,正在搭建境外公司,你大哥请的lPo顾问是泰蒙的人。”х|
许知南早有所料,“嗯,我知道。”
“你准备放弃熙熙乐,还是保住熙熙乐?”秦念文不由得疑惑,放弃和保住都不像,南方公司根本没有任何行动,也无任何准备,倒像是完全抽身于事外。
“怎么?你要帮我?”
秦念文点头。
“条件?”世人无利不起早,秦念文也不像善人。
“你跟我走。”秦念文翘着二郎腿理所应当道。随后又叹了口气,“你肯定不愿意,太过于有能力的人就是不好掌控。”
“秦先生,我从小就知道不与野狗计较,因为不知道它是有没有狂犬病?你也不用试探我的底线,我对‘野狗’的底线一向很高。”
秦念文脸上轻松的表情消失了,旋即又笑了,“开个玩笑,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要帮你男朋友重回港市,你是不是该感谢我?”
“谢谢!”
面无表情,说得极其敷衍。
秦念文从花束中抽出一支玫瑰,起身走到许知南面前,放在他手中,轻声道:“下一次见面,我再送你一件礼物。”
说完,直起身体一手抱着自已拿来的玫瑰花束,一手拎着大衣,潇洒从容的走进雪里。
莉兰妮端着托盘痴痴的望着,可惜的说道:“我还不知道他姓名。”
“乔斯,你下次可以喊他这个。”
莉兰妮将另一杯微甜的咖啡放到许知南面前,自已端着本该给秦念文现磨的咖啡喝了起来,真甜!
……
秦念文回到自已的别墅,佘隆正抱着可乐在沙发上喝,见到秦念文回来,赶紧起身。
此时的秦念文也不像在许知南面前那副潇洒从容的模样,脸色阴郁冰冷,花束丢在地板上,皮鞋从上面踩过。
花瓣零落,秦念文走过去坐在沙发上,“人找来了?”
佘隆赶紧点头,咽了一口唾沫,“来了,在你房里。”
秦念文嗤笑一声,起身上楼,在楼梯处开始解着衬衫纽扣,一路走一路脱。
走到房门,正好脱完上衣西装和马甲,衬衫敞开,身上隐约可见有无数伤疤。床上正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见赤裸着半身走进来的秦念文大大方方的打量一遍,“来吧,亲爱的。”
秦念文嗤笑一声,走到床边,拉开抽屉。
金发男人看过去,倒吸一口凉气,屁滚尿流的滚下床去,“啊,抱歉,我们先不玩了,我得回家了。”
秦念文一把伸手掐住金发男人的脖子,将其拽回床上,阴冷道:“那可由不得你。”
……
佘隆转头看着端着一扎啤酒惬意悠悠的秦沙,再看了看楼上,隐约能听到上面传来的惨叫声。慢慢坐下,猛喝一大口大扎杯中的可乐,压惊!
“秦大少受什么刺激了?”
秦沙点开平板开始放港台拍的婆媳剧,抬眼瞄了一眼佘隆,指了指对面山上,“那位愿意下来,应该能让少爷不疯。”
“你可真敢想,那位愿意下来才有鬼。安保森严,这都多少天了,就没见到出过门。”
但凡那人身边的安保防护差一点,就以秦大少对那人的痴迷劲,早对人下手了。
不管其他,先把人抢到再说。藏个几年,世上也就没有许知南这号人了。
他和秦沙都是惧怕秦大少的。秦念文太疯,同时毅力又强得可怕,患上精神疾病在圣玛丽疗养院住了两年半,两个月前才出院。
出院后去秦氏的华力创联公司当了个小经理,同时立刻聘请专业的营养师、健身教练,开始健身增肌。
他也见过秦大少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练习表情控制。还曾问他和秦沙,“我现在像个正常人吗?”
哪敢说不像?使劲点头,脖子都点累了。
画笔搁置了,书房堆了几十本经济学的书。搜集各个公司近几年的财报,找了专业人土分析。
秦大少从小走的就是艺术生道路,可以说从三岁起就握着笔涂鸦了,是个天生为画笔而生的人物。猛然间抛弃画笔,转投资本家的怀抱,众人都有些不习惯。
世上也只有秦老爷子乐开了花,想将人带在身边手把手的教。
第92章 决策者
无人知道秦大少又在发什么疯?
秦沙是秦家领养的孤儿,儿时是陪‘太子’读书的书童,可惜秦大少不喜欢学习文理课,喜欢画画。秦家支持,拜了大师,画笔一拿就是三十多年。
而秦沙这个书童一路向前,从哈佛商学院毕业,在秦氏企业任职。
秦老爷子有意将秦氏的家族基金交由秦沙管理,大好的前程,谁知两年前秦大少突然一夕之间疯癫成魔?清醒后丢了画笔,从了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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