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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掐死郝宸佑，这给他贱嗖的。
撇撇嘴，他赌气道：“明儿就让我老爹也给我物色一个，可显着你了…”
郝宸佑掌心酒杯轻晃，但笑未语，得意的模样似在说：你能找到再说喽。
宋昊刚想说些什么，打扮时髦、画着浓妆的两女一男自来熟坐在两人对面。
“嗨帅哥，可以拼桌吗？”
郝宸佑、宋昊对视一眼，默契的同时摇头。
…
“佑哥你知道老耿为什么看你不爽嘛。”
酒过三巡，宋昊已有些醉态，举动略显浮夸起来，郝宸佑只是嘴唇、眼尾有些潮红。
“为什么。”
捻一颗开心果，嚼碎，唇齿留香。
“噗…”宋昊歪歪斜斜支楞着脑袋，苦笑然后摇头，“我分析有三点。”
“其一，你太顽固了佑哥。
现在还坚持纯手绘的作家，除了上年纪那一批，全国上下也找不出几个。
老耿嫌你固执，不知变通，影响他赚钱的速度。”
宋昊叹气，拄着脑袋痴痴看向恬静、耀眼的佑哥：“其二，他嫉妒你。”
灌了一口酒，宋昊自嘲的笑笑：“圈里儿不眼红你的才是少数吧。”
感觉自己到量了，郝宸佑拍拍手，抽出湿纸巾擦了擦，久未见他言语，郝宸佑主动问他：
“三呢。”
宋昊：“…我还没想好。”
赏他一巴掌，郝宸佑没好气道：“涮我是吧。”
他傻乐个不停。
“昊子你自己行不行，我想去个卫生间。”
宋昊拍拍胸脯：“我海量！”
“我去去就回，你别让人捡尸啊。”
宋昊幽怨瞪他一眼，算是回应。
虽是玩笑话，郝宸佑还真怕有人起点儿什么歪心思，这里可不是他领边卓去的清吧，鱼龙混杂的厉害…
宋昊斟满酒杯，一饮而尽清冽醇香酒液，眼神却一刻没离开郝宸佑的背影。
他略显孤傲的背影，充斥着一种和周遭的嘈杂、疯狂、混乱格格不入的美感。
突兀又和谐，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老耿啊老耿…没有佑哥咱其实啥都不是，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他无声呢喃…
放水之后，手都没擦干，郝宸佑几乎小跑着回来…
结账，扶着一米九的大家伙往外走。
这家伙大半重量几乎都压在他肩膀上，死沉死沉的。
“老子信了你的邪，海量个鸡毛，每回都搞这出。”
宋昊嘿嘿傻乐不停，一张嘴酒气熏天：“嘿嘿…谁知道这酒后劲儿大。”
郝宸佑：“……”行吧…
把人送回家扔进沙发，想想又返回来拿了毯子盖在他身上，郝宸佑这才叫车往家走。
到家已经接近凌晨一点钟…
…
洗过澡，万般嫌弃的把沁满酒气的衣服扔进脏衣篓，他是想马上就洗的，但晚上用洗衣机好像不太道德。
郝宸佑径直走进画室，刚拿起画笔却又放下。
拿起手机，又有很多消息，除了——边卓。
‘这么晚了，小孩儿肯定睡了吧…’
虽如此想，手指却不由自主在键盘飞舞。
‘睡了没有，我的宝贝’
三十岁的男人，丝毫不觉得肉麻，倒是后知后觉边卓不认字。
郝宸佑失笑，轻拍晕乎乎的额头：看来他还真是有些醉了，这酒…确实有后劲儿。
放放撂下手机，它突然震了一下！
是一个小表情。
“这么晚了还没睡？”
‘咻’的发送。
边卓秒回：
“睡了，又醒了。”能听出来小孩儿鼻音很重。
郝宸佑直接打视频过去。
和昨天一样，秒接。
他坐到地毯上，低声问：“想哥没。”
边卓瞧模样是在床上趴着，穿的是他给买的宽肩背心，瞧着还有些睡眼惺忪。
小孩儿如实点头。
“是我吵醒你了？”
边卓摇头。
自己是起夜了，躺在郝宸佑的床上，枕着他的枕头，不由自主起了相思。
想着远隔万里的他此时可能又在熬夜，就想嘱咐郝宸佑要注意身体才是，话到嘴边却又不敢说出口…
谁料此时，福至心灵般，郝宸佑先给他发了消息…
“等一下，边卓你转过去我看看。”
本来微醺的郝宸佑瞬间清醒，脑袋挨近屏幕，边卓眼睛倏尔瞪的溜圆。
‘糟糕！睡蒙了果然误事…’
“你嘴角怎么了？让人揍了？”
边卓眼皮一跳，矢口否认：“不是哥，是翻船了我不小心磕的。”
郝宸佑疑惑：“翻船？”
彻底清醒的边卓点头如捣蒜：“嗯嗯，今儿本来下鱼苗的，我没站稳，船梆磕了一下。”
“不严重，两天就好了…”
他不愿意说，郝宸佑也没在细问，只嘱咐让他自己抹点跌打酒，上回他受伤没用多少，就收在抽屉里。
挂掉视频，郝宸佑立马订了最近航班的机票：凌晨2：20。
那么拙劣的谎言，要是真信了，那他就是旷古烁今的大—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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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0准时起飞。
4：20落地。
4：30谈好价钱，全程高速。
7：30光鲜亮丽的站在家门口——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
郝宸佑这个气。
“哐哐”踢两脚大门，摸出手机低着头找老爹号码，刚拨通…
“哥？”
声调又惊又喜。
郝宸佑抬头，晨曦下穿的和码头卖苦力一般无二的傻小子，不是边卓是谁！
“你怎么…回来了！”
欢脱的走到郝宸佑身侧，边卓讪笑，又是挠头又是摸耳朵，小动作多到不行，就是不太敢和他对视。
“咳咳…”
可满腔思念却也不是假的，装模做样掩嘴轻咳，放下的手却是轻巧的勾住郝宸佑小指…
离得近了郝宸佑看的更清楚，不止嘴角老大一块淤青，眼眶也破了，胳膊也是青紫交错…
郝宸佑本来冷着脸一句话不说，脸色黑的吓人，感受到指尖灼热温度后，眉稍不可抑制轻挑…
满腔怒意顿时化成疼惜…
“先开门。”
“哦。”
光顾着开心了，边卓这时才发现两人还在大门口。
不时路过的村人频频朝这边侧目…
“哥，早上没吃饭吧，我…”
“砰！”
后进门的郝宸佑重重甩上铁门，不由分说拽着边卓就往二楼冲，力道大的吓人…
边卓人还没站定，衣服已经让人撩到脖子，郝宸佑前前后后都仔细检查了一番，除了胳膊别处倒是好好的。
“裤子脱了。”
边卓张张嘴，到底还是没敢吭声，“昂”一声，乖乖脱掉外裤放在床头柜，浑身上下就穿了件三角裤让郝宸佑‘检查’…
咳咳…
那个就是说…
虽然知道郝宸佑没有旁的想法——至少不是现在，可边卓依然觉得面颊滚烫…
小腿有块淤青，别处倒是好好的，不见什么伤痕。
“干嘛去了。”
“看鱼塘，”见郝宸佑皱眉，没等他问，边卓主动解释，“前半夜郝樊哥帮忙看着的，我看后半夜…”
“看鱼塘？一个破池子有什么好看着的…”
等等！郝宸佑突的顿住，眉梢轻挑：“你挨揍是因为那个鱼塘？”
边卓表情略显尴尬，有种干坏事让家长抓包的错觉。
“那个…哥，穿上衣服再说好不好…”
“躺好。”
看他一眼，郝宸佑转身翻出那晚用的药酒，倒在掌心使劲摩擦。
不大的卧室很快充斥酒精混杂药草味。
“嘶…”
郝宸佑可是使足了力道，边卓没被他照顾左腿一个激灵，难耐的蜷曲起来…
“你说的昂，要使大力才能吸收。”
边卓：“……”
“到底怎么回事，还动上手了，这么长的腿，情况不对不知道跑？不知道和我讲？”
疼的脑门冒冷汗、手指直抓床单，边卓还是挤出笑来和郝宸佑解释：
“这怎么说呢，就是一本烂账，真没什么大事儿，哥你别管了成吗。”
“啪！”
清脆的巴掌扇在他后臀，郝宸佑没收着力气，眨眼的功夫，肉眼可见红了一片…
“不是，什么叫我别管？”
“一千多公里赶回来，你告诉我别管？”
“你想让谁管？”
…
心里揣着事儿，郝宸佑甚至都忘了晕车…
边卓却说不让他管，这回郝宸佑是真的有点生气。
“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边卓吓的眼皮直跳，哪里还敢藏着，别扭的跪坐起身，也懒得理会药酒会不会搞脏床单，抱住郝宸佑就是一顿乱拱…
男人冷硬的眉峰终是冰雪消融，异常灼热的掌心轻缓搭在边卓光洁的后背…
边卓松口气，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把前因后果交代了个清楚。
“前天我妈她来过，想要钱，我没给，嗯…说话也不是很好听。”
“你妈把你打成这样？”郝宸佑服的够够的，这样的妈还真是活久见！
“不是，自从我比她长得高了之后，她就很少打我了…”
郝宸佑眼皮猛跳，刘合香再次刷新了他的下线，这么说边卓小时候没少…
“是大伯家的大哥，昨天准备放鱼苗，他不知怎么带着我们村里几个混混找来了，说要让我回去赔礼道歉。”
“我知道其实，他就是想找个由头要钱而已。他才不关心我们家的事。”
“我原先没想搭理他，后来…”
边卓偷瞄一眼郝宸佑阴晴不定的脸色，心里有些打鼓，他原本没想让郝宸佑知道的…
“…后来他说的实在难听，就…就打起来了。”
郝宸佑眉头紧皱：“他们几个人。”
边卓：“…五个。”
就算没在现场，就算边卓没说，郝宸佑也能猜到，八成那几个人嘴贱说到他头上了。
“你守着那个破塘子也是因为这个？”
边卓眸光清亮，带着讨好：“他们都不是啥好东西，没占了便宜，肯定要背地里使坏…”
郝宸佑问：“我爸呢，他就看你挨欺负？”
“不是，哥你上午走，下午秦…秦姨她娘家死了人，爸…爸去帮忙了，一直没回来。”
第一次在郝宸佑面前改口，他害羞…
“还真会赶时候…”
再看不上秦姨母女，到底死者为大，郝宸佑不再提这茬儿。
虎着脸捏捏边卓脸蛋，声调软了下来：“躺好。”
重新倒些药酒，揉开了继续给小孩儿‘按摩’…
专心专心想事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边卓神色逐渐有些不对劲…
“哥…”
郝宸佑回神，刚想问怎么了，就瞧见边卓不自然的讪笑着，两手欲盖弥彰的捂住某处…
郝宸佑：“……”
装作没看见小孩儿窘迫的样子，扯过他伤到的手臂，手心化开药酒，如法炮制…
懂得都懂，三角裤一撑起来，那点布料其实啥都挡不住…
边卓干咳两声赶忙翘起二郎腿…
…
“好了，你躺着吧。”
“哥，你去哪。”见他起身要走，边卓顾不得再遮掩，赶忙跪坐起身拉住他小臂…
他怕郝宸佑一冲动…
“我去做早饭吃，你不饿？”
边卓松口气，作势就要下床找鞋：“我去做饭，哥你休息会儿，很快…”
郝宸佑不由分说把人按回床上，扯过薄毯盖住小腹：“你躺好歇着。”
…
做饭郝宸佑是不会的，不过煮个馄饨还是OK的。
冰箱里有不少边卓包的馄饨，他煮了些，顺便用微波炉热了四个羊肉烧饼。
简单用香油、虾米、胡椒调了个碗底儿，瞧着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自从他走后，边卓一直眼巴巴瞅着门口，见郝宸佑上楼才重重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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