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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的金雀花(近代现代)——senorita621

时间:2024-03-26 09:36:49  作者:senorita621
  朱利安猛地抬头,重重地撞上了威廉的下巴,把威廉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没有骗你。最开始亲在你的嘴唇上,似乎是会、会扰到你的呼吸,你总是躲,我怕把你弄醒了,后来就亲在额头上。”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只在眉眼间藏了一丝笑意,仿佛不是在说新婚燕尔间的似水柔情,而是在描述一朵花的开放,或是一条小溪的流淌。
  朱利安心里有些小开心,但嘴上还是一副严格的样子:“我那时根本没有醒来,怎么知道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威廉笑了笑:“你完全不知道吗,我好多次都以为你感觉到了,只是在装、装睡。”
  朱利安本就在发烧的脸变得更红了,他鼻音浓重地控诉道:“你为什么不在我醒着的时候亲我。”
  “因为你醒着的时候不像睡着时那样恬美。”
  他们直到深夜才抵达家中,这一路上走得并不顺利,朱利安一直在发烧,吃不进任何东西,连早上吃的那点点心都吐了出来。车队快到王都时,威廉命人先骑马回去让厨房准备一些清淡的豆汤,然而他们到家之后,朱利安把头埋在威廉的胸口装睡,威廉怎么哄他去吃点东西他都当没听见,威廉只得直接抱他去了卧室。
  朱利安的低烧很快退了,但恶心和没胃口却一直没有好转。这天威廉从医院回来,朱利安很反常地在客厅里迎他,他拉着他的手腕到沙发坐下,闷闷不乐地说:“我今天吐了三次了。我怀疑我被诅咒了,被……梅贝儿。”
  威廉沉思片刻,说:“她的悲剧并不是你造成的。”
  “我也没觉得是我的错。但是如果我不去找她的话,她或许能多活二十年。”
  “应该活不了这么久。她的精神状态很糟糕,健、健康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朱利安弹了一下威廉的手背:“你根本不是在安慰我,在你眼里我也是刽子手。”
  “没到那个程度。”威廉说,“我对她的同情有限,在家族让她去做情妇时,她因为忍受不了发情期的折磨,很、很轻易地同意了,后来有了孩子,也因为失宠而完全没有做母亲的样子。但她毕竟被关了十几年,又被折磨成了疯子,我只是在想,一般人都不会忍心再将这个可怜人推、推至风口浪尖,让她死得这样不体面。”
  他说了很长一段话,朱利安竟然没有打断他笑他结巴,他静静地听威廉说完,然后赌着气说:“我就知道,你觉得我是特别狠毒的那种人,和朱诺完全不一样。我给朱诺下药,借着他的身份去做这些事,你肯定还怪我玷污了他的名誉。”
  威廉顿时有些无奈,他费了很大的力气说这段话,朱利安的关注点却拐到了朱诺身上。他没好气地说:“朱诺本人都不怪你,我还怪你做什么。”
  两人还没来得及斗嘴,朱利安又犯起了恶心,他刚站起身走了几步,便扶着沙发靠背干呕不止。威廉一面替他顺背,一面招呼妮可拉打些热水来。朱利安咳到脸色都有些发紫,等他终于平复下来时,他靠在威廉身上,有气无力地把刚才的狼狈样子归因于丈夫:“你肯定也在诅咒我。”
  威廉若有所思,打量了朱利安几眼:“或许真的是我的原因。”
  “朱利安,我的好大人,你有可能是怀孕了。”
 
 
第30章 
  “怀孕!”朱利安听到后一下子愣住了,“这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呢。”威廉笑着问他。
  “我,我嫁给你之后……还没有过发热期。”
  “虽然发热期受孕的概率远高于平时,但并不是一定要发热期才能受孕。”
  “我知道,我又不是白痴,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现在还不能确定,明、明天去请一个有经验的御医来看看。”
  “不用了。”朱利安说,“我上一次发热是在陪同陛下去北境之前,按日子一个月前就该来了,我一直以为是推迟了……”
  威廉摸了摸他的头发:“你看起来有些失望。”
  怀孕了,这意味着接下来的六七个月他不会有发情期,分娩后的两个月里也大概率不会有,再加上之前的四个月,算下来朱利安婚后的第一年竟然不会与丈夫共度过哪怕一次发情期。自他十六岁第一次遭受发情期来,很多个被情潮折磨得狼狈不堪的夜晚,他都在幻想身边有个alpha会是什么样的,可惜他婚后一时半会儿都不会知道了。
  两人心中虽然知道这孩子八成是有了,但第二天还是请了位御医来替朱利安诊断。御医的判断和威廉无异,朱利安有了两个月的身孕,眼下正是需要悉心将养的时候。那御医与威廉有些交情,临走前揶揄道:“天天喝鼠尾草泡的水也抵不住alpha和omega间的干柴烈火啊。”
  威廉笑着拍了拍他的背,亲自将他送出门外。回来时却看见朱利安一脸不快地站在客厅里。朱利安问:“他刚刚说你天天喝鼠尾草泡的水,是什么意思?”
  威廉心道不好,面上从容地对朱利安说:“你怎么下来了,我们回卧室说吧。”
  他揽着朱利安的肩想上楼,朱利安却一动也不动,威廉不敢使劲推他,干脆将他打横抱起,不由分说地带他回了卧室。
  若是换做往常的朱利安,威廉这样不顺从他的意思,他肯定要大闹一场,在他怀里便挣扎起来,但现在他肚子里有了个小玩意儿,他在行动上不得不收敛一点,心里却是越想越不是滋味,等威廉把他放到床上时,他已经从生气变成难过了,他红着眼睛问威廉说:“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威廉深吸一口气说:“朱利安,我用鼠尾草泡水,是没有瞒着你的。你有些时候晚上去书房看我,我泡着鼠尾草的杯子就放、放在桌上。”
  “你,你这是还很骄傲?你当着我的面喝避孕的东西,但我被你标记了,还是要死心塌地地怀你的孩子。”朱利安口不择言道。
  威廉这辈子还从没有这么恨过自己是个结巴,他担心他再迟一秒说清,他的omega就会情绪激动到完成一次情杀。他用鼠尾草泡水喝并不是和朱利安结婚后才有的习惯,事实上他已经这样喝了快十年。他儿时在教会学校求学,教会认为alpha和omega更容易受到肉.欲的诱惑,光佩戴香囊阻隔信香的散发远远不够,还需要内服鼠尾草来削减欲望,因此为他们准备的食物中全部加入了鼠尾草,味道可谓是难以下咽。
  在过了五年这样的生活后,威廉进入凯斯学院时,一位教授拿出高浓度alpha和omega信香提取液让威廉闻,威廉既不会被alpha的信香激怒,也不会被omega的信香勾引,这位教授原本不认为alpha和omega能胜任医生的角色,看到威廉的表现也无话可说。威廉去意大利后接受了更专业的对抗信香的训练,早已不用再吃加了鼠尾草的食物,但是在茶水中泡鼠尾草的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
  威廉搂着朱利安一字一句地跟他解释,最后说:“尽管他比我预想的来得早一些,但我、我想要这个孩子,你和我的、孩子。”
  朱利安却没有那么好哄,他挑开威廉的手说:“你如果真的想要,就应该在我们婚后立刻停止服用鼠尾草。”
  威廉低头笑了笑说:“我搬进这个房子第一天考还真虑过这件事,当时的结论是,如果能在更、更信赖彼此的时候有孩子最好,如果鼠尾草都拦不住,那就顺其自然吧。”
  朱利安回想起他们完成标记后的那个清晨,威廉从院子里回来,裤脚上还沾着新鲜的露水,跟他汇报说他准备立即种下鼠尾草,又问他想种些什么花。他当时有些不快,一夜春宵之后房间里暧昧的气味还未散去,他的alpha究竟是怎么想的才会在这时提遮盖信香的东西?现在他终于知道了答案。这几天天气逐渐转暖,威廉亲手将百合种球埋在了正对着他们卧室的地里,他精心打理的鼠尾草田虽然长得茂盛,却是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朱利安的心情由阴转晴,伸开双臂让威廉帮他脱下外衣,径直躺回了柔软的床中。他这些天一直没什么胃口,自然也就没有精力,每天要睡十几个小时。威廉见窗外日头渐低,准备陪朱利安小睡一会儿。他走到卧室门外,轻声交代洛蒂什么时候把他们叫醒,让厨房准备些什么吃食,然后回屋拉上窗帘,背对着朱利安开始脱衣裳。
  朱利安拉高被子盖住鼻尖,只露出一双眼睛悄悄看着。虽然还不知道他在发情期的表现,但朱利安觉得威廉作为一个alpha是无可挑剔的。他白日里的穿着总是很内敛,并不像其他alpha那样喜欢垫肩,或者干脆穿着软甲,耀武扬威地显摆着荷尔蒙的气息,朱利安曾经嘲笑过他的穿着,说他自己的衣服过于寒酸,而拉特兰伯爵夫人为他准备的又花哨而轻浮,但这不过是口是心非的刻薄说法,他心里一直觉得威廉英俊而贵气。
  因此当他和威廉同居之后,发现那些衣服全都是宴会特供,威廉的日常打扮几乎像个修士时,朱利安的内心隐隐是有些崩溃的。但他毕竟还是很中意威廉的外表,这些日子他知道了威廉在修道院的过去之后,再看那些老气横秋的深色衣服竟然没那么碍眼了,反而有种令人欲罢不能的禁忌之感。此刻威廉脱得只剩一件白麻衬衣,午后的日光从窗帘缝中射入,正落到他宽阔的肩膀上,结实的背肌在逆光中仿佛教堂里的石雕一般,但朱利安知道这不过是凡人肉身,上面经常留有他抓出来的红痕。
  他等威廉躺下,手指不安分地点着他的胸口:“你在跟我结婚之后避孕,还让我这么快就怀孕,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避孕是错,避孕失败也是错,威廉还有什么话能说呢?他只能诚恳地说道:“我很抱歉。”
  “你不许再用鼠尾草泡水喝了。”朱利安凑到他的颈间闻了闻,“你的信香太淡了,我几乎分辨不出它是什么味道的。”
  这件事朱利安一直羞于提起,现在终于趁着怀孕的机会说了出来。omega闻不出自己的alpha的气味——这种事说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他不是闻不到那股淡淡的香味,只是那香味若有若无,他说不上来像什么。
  “你怀孕期间不会再喝了。”威廉承诺道,“我的信香……我目前见、见过最像的是苦橙树开花时的味道,这种树在英格兰不常见,在意大利倒是有很多。”
  他说完偏过头望着朱利安,两人鼻息交缠,信息素被放大了数倍,嘴唇像是磁石一样贴在了一起,再分开时拉出了一条银丝。威廉嗓音低哑地说:“你在结婚之前,就像是水仙花成了精一样,现在倒是说不出像什么了。”
  omega被标记之后,信息素的味道或多或少会有些改变,朱利安被他的气息还有他话中的暗示撩拨得心跳不止,垂着睫问他:“那你是喜欢之前的还是现在的?”
  威廉低低地笑了两声,说:“对于不是我的东西,我的喜欢总是有限的。”
  两人相拥着睡了一会儿,在洛蒂来喊他们之前便醒了。朱利安难得地有了些胃口,身子却依然犯懒,只愿意坐在床上让威廉喂他。威廉一边哄着他吃饭一边跟他闲聊说:“我有个小小、小的请求,如果生下来是个女孩,能不能叫她梅拉迪丝?”
  朱利安立刻警惕了起来,扭头躲开威廉送到他嘴边的瓢羹:“为什么?”
  他说得太过自然,像是有备而来,很难不让人怀疑这个名字背后有些故事。
  威廉被他宛如小刺猬竖起棘刺的样子逗笑了,不顾朱利安的抗议将粥喂进他的嘴里,再慢悠悠地跟他解释说:“你知道我是随着商船去大陆的吧。”
  朱利安点点头。威廉“逃婚”去意大利的故事他从朱诺那里听过。
  “当时船上有个威尔士人,像是第一次见到口吃一样,闲、闲着没事干就让我念他们稀奇古怪的威尔士名字。大多数我都念不好,只有这个,虽然很复杂,我却总能流畅地念出来。”
  朱利安听到这里态度软化了下来,但他还是有些迟疑:“这听起来不像是女孩的名字。”
  “但是很好听不是吗?他们说在威尔士语里有光辉的意思,我想也很适合长、长女。”他说着看了一眼朱利安肚子,眼角的笑容分外温柔,“而且你和我的女儿,我总觉得会是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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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威廉的信息素,一开始定的是橘子味,后来一查发现英国这穷乡僻壤中世纪没有橘子,那会儿欧洲压根就没有现在吃的甜的橙子或橘子品种。改成柠檬或者香橼太酸了,又正好觉得橘子对于威廉来说有点甜了,最后敲定苦橙树开花时的味道,花的甜香中带着叶片的苦味,大致是这个感觉。
  ps.朱利安到了现代,估计是那种过生日时让老公穿着神职人员的衣服,在自家庄园的礼拜堂里玩cosplay的人。
 
 
第31章 
  开春之后,朱诺回到了王都。雷吉纳德求婚成功后便在王都买下了一处房产,离双胞胎在王都的住处戈黛别墅很近,他本想的是自己去前线打仗了,妻子能与哥哥作伴,谁知朱利安竟在他们完婚不久后也结婚了,搬去了王都西边的史密斯菲尔德区。虽然兄弟俩不能像预想的那样做邻居,但是见起面来总归是比分隔两地时要方便的。
  朱诺几个月前就通过信件知道了哥哥怀孕的事,一安顿好仆从便迫不及待地乘着马车去了哥哥的家里。朱利安已经坐在客厅窗边等了他许久,见他从马车上下来,晃晃悠悠地去给他开门,兄弟俩在门廊上又是拥抱又是亲吻。
  朱利安今天穿着一件茜红色的布里奥长袍,头发盘了一个简单的髻子,这是他出嫁前在家中最平常的打扮,朱诺远远地看见哥哥,仿佛回到了兄弟二人同进同出、亲密无间的日子。直到他抱住朱利安,小腹被哥哥微凸的孕肚顶到,他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那种时光终究是回不来了。
  然而朱诺并不会因为这种事伤心,一点小小的感慨迅速被哥哥怀孕带来的激动冲走了,他摸了摸朱利安的肚子,语无伦次地说:“我、我的天呐,这里面真的有一个宝宝!”
  朱利安见到弟弟十分高兴,对于腹中的孩子也多是期待和珍惜,他脸上的笑意根本藏不住,嘴上却依旧不肯给句好话:“你不要像汉弗莱一样结结巴巴的,我带你看看这房子吧。”
  朱诺连忙上前挽住哥哥,却被朱利安嫌弃地撇开:“还没到不能走的地步。”他伸手牵住朱诺,带着他把每一层都简单看了看,最后回到他和威廉两人的卧室。朱利安径直坐到床上歇息,看着朱诺在房内四处打转,问他说:“你觉得这房子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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