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名阵只能自己对着短信琢磨:难道这一切凶案都是工藤新一造成的?
雪名阵一边想着,一边随意翻了张有工藤新一入镜的照片,拖进APP扫描。
【工藤新一
武力:45
智力:80
技能:
[命运的恩赐·侦探的嗅觉]:一名合格的侦探,就应当去哪里,哪里有命案发生——该侦探会自动巡航,前往即将发生凶案的地方活动。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工藤新一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将提高50%
####隐藏技能待触发####】
“……”雪名阵愣了一下。
除了少年太宰以外,这还是雪名阵第一次看到有人的面板存在未解锁的部分。
而比未解锁部分更加显眼的,是那一长串马赛克。
与此相同的马赛克,曾在自治监狱的道具描述上出现过,也曾在苏格兰的[温柔致死]技能描述中出现过。
雪名阵的目光在马赛克上停留片刻,很快落回技能描述已公布的部分。
如果这个技能描述没出差错……工藤新一真的能在凶案发生前,就开始自动向案发地点巡航,那他岂不是做警察的天选之子?
只要在工藤新一面前放一张地图,让他挑出哪个地址是他今天想去的地方,再派别动队成员迅速前往戒备,岂不是能将无数凶案扼制于无形?
雪名阵的目光渐渐变了,他盯着面板上诱人的技能,片刻后郑重起身,坐到打着哈欠强撑着不睡的工藤新一身边:“工藤先生。”
此时,他不再是为了卧底努力(?)隐藏身份的银枪,而是求贤若渴的别动队队长。
雪名阵:“你对横滨怎么看?你对横滨警视厅怎么看?”
“……!”坐在一旁的苏格兰心跳猛然错落了一拍,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仍坐在走廊中的旗会成员。
队长他……!怎么能当着港口黑手党的面,问警视厅的问题?!
但他的肾上腺素甚至还没来得及因为危机感而上升,就看见坐在边上的外科医生和信天翁敏感地侧目瞥过来一眼,一看是雪名阵问的,眼神又迅速变得微妙,非但反应平淡地转回了头,外科医生甚至因为不想再听雪名阵的雪言阵语主动起身,拄着输液架走到走廊的另一端。
其反应流程大致可以总结为:谁在说警视厅?!警惕.jpg——哦,雪名阵啊,那没事了。问个警视厅怎么了?呵,多么正常的问题。
苏格兰:“……”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横滨……呃,我之前还没考虑过这种问题。是个……动乱的城市吧?一年前我和兰还曾规划过去横滨看海……哈哈,那时候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想着去黑手党频繁出没的港口赶海。”
工藤新一露出“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啊”的感慨表情:“现在如果再重提旧计划,我们是半点都不敢随便乱想了。那样危险的事,还是少做为妙。”
“……”雪名阵仿佛已经从工藤新一的回答中感受到了邀请被拒绝的未来,但他还是坚持地追问,“那横滨警视厅呢?”
“警视厅……”工藤新一的神情变得有些尴尬,像是不知道该如何礼貌评价,“就……嗯……还在吧。嗯。”
除去所有不礼貌的形容词,工藤新一唯一能做出的评价就只有:横滨警视厅啊?嗯,它还存在。
至于其他的?不能再说了。再说就不礼貌了。
“……”雪名阵试图为自己的队员们平反,“但也有一部分——”
“什么?!!!”
病房里骤然传来新郎崩溃的大喊:“有杀手为了杀我不惜扮成女护士,使用自己的内裤做凶器?!”
病房中传来桌椅铁器撞落的声音,新郎一边喊着:“别碰我——谁知道你是不是杀手!!”一边跌跌撞撞地冲出病房,在腿软地栽倒在地前被雪名阵一把扶住:“凯瑟琳呢?!凯瑟琳!那群混账不愿让我们举行婚礼,我们偏要结给他们看!!”
被切西瓦呼唤出来的新娘表情倒是有些佛系,显然在这些天的刺杀洗礼下已经有些麻木了,面对切西瓦的抗争宣言只是平静地说:“可以。只要你的身体能坚持得住,早日成婚也能早点结束这些闹剧。”
“好!”切西瓦得到爱人的支持,精神振奋了不少,“不要再等一周了,明天就结!哪怕走不完全程,我坐着轮椅,也要把这婚结完!”
“?”不用等一周了?
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信天翁立即从地上弹起来,挂上欢快的笑容:“好啊——我这就把消息传播出去!明天就由我亲自架势,送你们去婚礼现场!”
可能是生怕新郎新娘改变主意吧,信天翁卖力地推销自己:“可别小看我,当初我可曾驾驶一艘破渔船,甩掉过条……咳,警方的高机动战斗直升机!”
正想为同事平反,就又被重重踩了一脚的雪名阵:“……”
……港口黑手党也学娱乐圈拉踩那一套了吗?想夸耀自己就夸耀,为何要拉踩警视厅?
工藤新一是个懂礼貌的男生,主动询问卡住了的雪名阵:“雪名先生刚刚想说什么?‘但也有一部分’什么?”
“……没什么。”雪名阵叹息着推了下金丝眼镜,“几点了?”
“呃……十二点。”工藤新一看了下手机时间,“怎么了雪名先生?”
子夜十二点,是开箱的时候了。
雪名阵大步流星地走到冰柜前停下,盯着面前的哑光白匣子空前认真地看了半晌,直至对方似乎开始微微颤动,才伸手拉开柜门。
冷雾扑面而来,雪名阵因温度过低的水雾微眯了下眼睛,垂眸看见一大片惨白的肉色。
雪名阵:“?”
信天翁和工藤新一几乎同时失声大喊:
“——兰堂先生!”
“冰柜里果然藏着尸体!!!”
第22章
已知:冰柜先前曾刷新出一套衣服,从耳罩到皮靴样样俱全。信天翁认为它们眼熟。
提问:如今这个出现在冰柜里,被信天翁一眼认出、名为兰堂的熟人,目前正处于什么状态?
“……”信天翁迅速靠近的脚步戛然而止,大脑空白半秒,凭借着少有的一点点同事爱,想去帮兰堂捡起堆在冰柜底部的衣物,但身体还没蹲下去一半,再度卡住。
如果他再往下蹲那么一点距离,画面可以设想会变得多么尴尬。
信天翁:“……”
他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冷静地直起身体。
理智地思考这件事,他和兰堂准干部也并没有那么熟悉吧?他有必要以社死为代价,帮助对方遮掩身体吗?
更何况,有冷雾的修饰,一般也看不清……条件不错啊,兰堂准干部。
在场众人神情各异,比较正常的可能也就是对着冰柜里的“尸体”不寒而栗的工藤新一,以及对工藤新一的误解有些震惊的雪名阵:“何为‘果然有尸体’?”
“我、我……”工藤新一也是喊完才意识到,自己正身处于对方团队的包围中,这样大声宣扬明显是一个糟糕的选择,但此时他还有什么退路可走?
工藤新一梗住脖子,鼓起所有的勇气和决心,大声说出自己之前对雪名阵的种种怀疑:“……就是这样。你们最好立刻放下冰柜撤离,也别想着绑走我,我的家人可是在等我回去吃夜宵的!!”
…………
“……吃夜宵的!”
少年模糊的声音像是穿过冰冷的湖水,传入耳膜。
兰堂的意识像一只试图破茧的蝴蝶,挣扎着逐渐醒来。
五感之中最先恢复的,是皮肤的触觉。
冷。
好冷……
他迷茫地想,在死亡到来时,他明明已经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就像被荒霸吐的火焰烧灼重伤之前,他曾触碰过的魏尔伦的皮肤。
魏尔伦……他的搭档……是否已接受到他在生前留下的最后一份礼物了?
他的思绪像被从笼中放出的千只蝴蝶,混乱无序地飞往各个方向,最终总是殊途同归,停落在名为“魏尔伦”的着落点上。
仅有少许的几只仍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飞着,茫然散漫地想:
那现在的我呢?
在对自己使用异能,将自己变为自我矛盾型特异点后,我是否算作已死亡呢?
他在这种思考中艰难地、磕磕绊绊地重新凝聚、汇合了所有的意识,随后就像是拥有异能力的人会在首次使用异能力的瞬间,无师自通自己异能的所有情报一样,他也明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以及所处的状态——
他正身处于一种【存在】当中。
这种【存在】可以理解为一扇门,横亘在【所失去的】和【所拥有的】两个概念之间。
他在不断对自己施加异能、将自己变为自我矛盾型特异点后,便失去了【身为人类的自己】——
所以。
此刻。这个跨越了【门】、正在思考着所有事情的他,便是复归了的,【身为人类的兰堂】。
兰堂在这种醒悟中颤动着眼睫,缓缓睁开双眼,感觉脚下似乎踩着某种硬物,甚是硌脚。
他下意识地低头——
兰堂:“……”
这似乎是个公众场合,面前还有近十个人正在热烈地争执着。
所以。
他为什么没穿衣物?
以及,为什么他光裸的脚下踩着一根……呃,私人床上用品??
刚从死亡复苏的兰堂瞳孔地震,一睁眼便被离奇的现状创得精神恍惚,隔了两秒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此时他应当做的是立即换上体面的衣物,然后再和眼前蹦哒的熟人们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于是。
当着被“尸体动了!尸体睁眼了!”吓傻眼的工藤新一的面,冰柜门咔哒一声被惨白的尸体关上,并偶尔传来因为空间过于狭小、在穿戴衣物时不慎撞到壁板的轻微响动。
雪名阵并不在意冰柜中刷新出的道具是死是活,会不会动,他更在意:“工藤先生,看见了吗?这并不是尸体,你对我的怀疑是谬误的。”
天选之导航,当警察的好苗子,决不能因为这点荒诞的误会就失之交臂。
工藤新一:“…………”
不对吧……还是不对吧!哪个大活人没事儿干脱光了衣服钻进冰柜里藏着,看肤色都快冻成真死尸了啊喂!你的表情怎么还这么淡定?好像这种事稀松平常一样?
抓狂到一半,工藤新一的脑中忽然灵光一现:“难道,冰柜里的这位,就是您那个网友吗?”
工藤新一坚信,这世上的奇葩不可能有那么多,这个钻冰柜的家伙肯定就是雪名先生的奇葩网友!
“?当然不。”雪名阵否定,“我的网友很保守,一般会用东西遮掩自己的容貌,只露一双眼睛。”
工藤新一:“……”
问题来了。是会光着身子钻冰柜的人更奇葩,还是平日露面都得把自己包得只剩一双眼睛的人更奇葩?
雪名先生生活里的奇葩浓度,是不是有点过于高了?
他的神情太过于麻木,以至于信天翁忍不住哂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从冰柜里出来个人而已,能有杀手扮护士,脱裤子用内裤杀人奇葩?”
“?!您在说什么呢!”工藤新一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都是杀手了,用什么凶器杀人都不奇怪吧?反倒是好端端的人,为什么要脱光了衣服钻进冰柜啊?”
工藤新一的眼神开始变得惊疑不定,以一种“你们该不会也是奇葩吧”的目光扫视旗会众,引得原本还在看戏的旗会众人纷纷:“????”
这小子……!你才奇葩吧!?
为了维护杀手、以及偶尔会兼职杀手的黑手党的尊严,接下来的五分钟,旗会众与工藤新一以一种争论“油豆腐到底是甜好还是咸好”的架势开始了激辩,直到兰堂重新走出冰柜,信天翁还幼稚地和工藤新一互揪着领口:
“内裤杀人奇葩!”
“不、活人钻冰柜更奇葩!”
“……”本性其实和中原中也差不多老实的兰堂差点当场自闭,将自己关回冰柜去。
雪名阵自觉与这场辩论无关,兀自捧着手机查看:
【兰堂(真名:阿蒂尔·兰波)
身份:欧洲异能谍报员·前港口黑手党准干部
武力:80
智力:80
技能:[缺失]】
“?”雪名阵还是第一次看到没有详细描述的技能,愣了少顷,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猜测:这个所谓的缺失,会不会并不是技能的名字,而就是字面意思,表示兰堂的技能处于缺失状态?
他下意识地看向裹着围巾,站立在一旁的兰堂。
对方俊美忧郁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外露的窘迫,看起来恨不能将自己的脸埋进宽厚的围巾里,但大体上来说,仍处于平和的心境中,看起来并不为自己失去异能而不安或烦躁。
是还未察觉么?
雪名阵敏锐地捕捉到身后有些异常的动静,侧目看去,就见站在人群后的冷血不着痕迹地垂手,袖间滑出一柄不知何时摸来的医用手术刀。
兰堂似有所觉地微微转过头,顺垂微卷的黑色长发从肩膀上轻轻滑落:“我已没有异能了,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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