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心中熨帖,他起身扶起陈强,又扶起了女儿,看看女儿又看看陈强,抬手拭去眼角的泪,轻声说道:“我老头子只要阿花过得好就行了,我还没老,还能动,也暂时不用你们照顾。你只要好好照顾阿花,不要让她受委屈难过就行了 她要是过得不如意,老头子我就打上门去,把阿花带回来。”
状似威胁的话语,王阿花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来。
陈强一脸郑重:“不会的,我一定会好好对阿花的。”
王大拍拍陈强的肩膀:“去吧去吧,别误了拜堂的好时辰。”
“是!谢谢岳父!”
宾客们欢呼起来,不住的鼓掌叫好。陈随安也跟着鼓手叫好,这世间的幸福,又多了一分。
希望他也能在这里,找到属于他的幸福,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今早白谨的那一个笑容来,如同清晨娇花上的露珠,又像是站在山顶,一览江山如画的美丽,这或许不该用来形容一个哥儿,但他实在是美丽。
可他年龄还小……十六岁,放在现代也不过是一个高中生。而他已经二十二岁了,虽然现在的身体才十九岁。但他的心理年龄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
陈随安摇摇头,继续为陈强的喜事欢欣鼓舞。
轿子接到了新娘,一路吹吹打打的回到了陈家村黄昏时分,正好是拜堂的时间。
陈随安临时客串了一把司仪,高声大喊“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礼毕,宾客们纷纷欢呼起来,小孩子们奔走跳跃“哦哦哦,入洞房喽,入洞房喽,陈强哥哥入洞房喽。”
陈强脸红,“去去去,去那边吃糖,别在这里闹腾。”
陈家长辈脸上也挂着喜庆的笑容,发自真心的为陈强感到高兴,也高兴他们的家族又增加了一位成员。
新娘子被扶进了新房,陈强留下来和众宾客们喝酒。
陈随安被安排着和陈强坐在了一桌,陈强高兴,特地拿了一壶酒来,但他并不喝多少,笑话,新婚之夜,喝醉了酒,那他的洞房花烛夜怎么办。
陈强致力于把自已的兄弟们灌醉,陈随安不可避免的被灌了几杯酒,他酒量不行,连声推拒了接下来的酒盏。
他拿着筷子,想夹一颗花生米吃,但戳了半天,没夹起来。
他索性把筷子一扔,不吃了,反正他在喝酒之前已经吃了不少了,这会子也不饿,只是胃里烧的慌。嘴里一股味道。
他又坐了半天,醉眼迷蒙的看着灯火灿灿的院落,有点想回家了。他站起身,摆摆手告辞:“我回去了,你们,呃,你们慢慢喝。”
一群大老爷们不甚在意的摆摆手,去吧去吧,喝不了的小菜鸡,留之也无用。
陈随安于是脚步有些摇晃的去找白泽,在一个小孩堆里发现了白泽:“阿泽,过来,该回家了,天黑了。”
白泽和小伙伴们道别:“我大哥来找我了,我要回家了,改天见。”
“啊?那好吧,改天见。”小孩堆里的小朋友也纷纷和他说再见。
白泽小跑过来,闻见陈随安身上的酒味,又看他一副醉眼朦胧的样子,知道他喝醉了,于是白泽扶着陈随安,趁着天色还看得见,回去了。
陈随安看着扶着他的小孩,打了一个酒嗝,嘟囔道:“谢,谢谢啊!我没醉,只是有点头晕。”
白泽偷笑了一下,大哥都醉成这样了,还说没醉呢。
第30章 一场美梦
白泽扶着摇摇晃晃的陈随安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累得大汗淋漓了,陈随安神智都不清晰了,脑袋昏昏沉沉的,有点发蒙。
白泽一只手扶着陈随安,空出一只手来敲门:“哥,哥,我们回来了,快开门,大哥喝醉了,快来帮忙。”“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白谨看见白泽一个人吃力的扶着陈随安,赶紧过去帮忙。
“我来吧,阿泽,你先进去,我来扶哥哥。”他伸手接过陈随安,被陈随安身体的重量压的一沉,陈随安到底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虽然不胖,但该有的重量还是有的。
白泽松开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一路可把他累惨了。
陈随安醉的人事不知,但行走的知觉还在,感觉到有人扶着他往里走,他就跟着往里走了,这倒让白谨省了不少力气。
一路跌跌撞撞的上了楼,把陈随安扶到了床上坐着,陈随安没了支撑,直接瘫软在床上,身子一卷,就把被子蒙在头上了。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嘟嘟囔囔的。
“阿泽,你去楼下厨房打一盆热水来,我给大哥擦擦脸。”白谨擦了擦脸上的汗,嘱咐白泽。
“好的,我马上。”说完,白泽噔噔噔的跑下楼去了。
白谨蹲下身,要为陈随安脱掉脚上的鞋子,他捏住陈随安的脚时,陈随安感觉被束缚,稍微挣扎了几下。
“哥哥,别动别动,我给你把鞋子脱了,这样你睡得舒服点。”白谨按住他的脚,连声说道。
也不知陈随安听没听见,反正脚没有乱动了,倒是嘴里还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很小声,白谨没听清。
“哥,水来了。”白泽端着一盆水进了屋,“放在这里吧。”白谨指了指旁边的架子。
“好了,阿泽,你先去洗漱一下,我来照顾大哥。”
“哥,要不要我留下来帮你啊,大哥好像醉的还挺厉害的,我怕你一个人招架不住。”
白泽有点担心。
白谨摇摇头,“不用,就是擦擦脸而已,你先去忙你自已的吧。”
“那行吧。”白泽离开了。
白谨拿了一块干净的脸巾,沾湿了水,拧一下,拉开陈随安蒙在脸上的被子,仔细为他擦拭起脸来。
陈随安面容泛红,平日里总含三分笑的眸子此时紧紧闭着,英俊的脸和高挺的鼻梁,透露着坚毅的线条。
他一点一点的擦拭着,最后来到了下颌处,陈随安吐着酒气,把白谨熏得都要醉了,他大概是有些晕眩了,不然怎么会觉得陈随安的那张红润的嘴唇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他一定是魔怔了。
白谨不敢多看,想要缩回手来,谁料下一刻,他的手腕便被人抓住了,力气之大,他整个人也被带倒在床榻上,他赶紧用另一只手撑住了身体,慌乱间抬眼看去,陈随安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眼睛半阖着,湿漉漉的眼神看着白谨。
白谨感觉自已的心跳扑通扑通的,声音大到直击耳膜。他紧紧的抿着唇,不知道陈随安下一步要做什么,既惶恐又期待,但他没有任何想反抗的心思。
哪知,陈随安看了半天,眼神都还没有聚焦,抓着手的力道也松了。他轻声笑了一下,又嘟囔了一句,是梦吧。
白谨听的云里雾里,但看见陈随安要睡过去了,他匆忙坐起身,用另一块帕子帮陈随安擦了擦手和脚,就端着脏水急匆匆的离开了。他脸上的热意已经冲到天灵盖了。
他来到楼下,用冷水拍了拍自已的脸,让自已冷静下来。不行,他在做什么,哥哥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看上他?他又怎么配得上哥哥。他不该妄想的,他这辈子,只要能陪在哥哥身边,一辈子伺候哥哥,他就满足了。
生出妄念,着实不该,可是,那样的陈随安又确实让人很心动。
白谨在院子里走了几圈,挥散思绪,最后才回到房间休息。
陈随安这里,他已经睡的十分安稳了,在梦里,他见到了许久不曾见过的爸爸妈妈,妈妈依旧笑的很温柔,爸爸扶着妈妈的肩膀,两人都笑着看向他。
妈妈开口对他说:“宝贝,看见你现在过得很开心,妈妈也就放心了。你在那边,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已,我和你爸爸,一直都陪在你身边的。不要害怕。”
爸爸也在一边附和:“是的,爸爸妈妈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们会看着你幸福的。”
陈随安眼中含泪,走上前,和爸爸妈妈拥抱在一起。
“我会的,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并且活的开心。爸爸妈妈,谢谢你们来看我。”
他心中缠绕着万千思念的线,看见父母的时候那线就飞到爸爸妈妈那里去了。
梦境变换,陈随安看见远处雾蒙蒙中走出一个人,那个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走近了,陈随安才看见那人竟然是,白谨。白谨抱着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孩子,对着他温柔的笑,陈随安走过去,鬼使神差的牵起白谨的手,抱过白谨手中的孩子,白谨依然笑着,逗弄着陈随安怀里的孩子。
“宝宝,这是父亲。”
陈随安如遭雷劈。宝宝?父亲?他什么时候成亲了?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恍惚了一下,他才摇摇头,笑了一声,是梦吧,只有梦才会如此美好。
突然,他怀里的孩子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他看见白泽带着一群小伙伴跑了过来,围着他们三个人转圈跳舞,还唱着歌。
陈随安被欢乐的氛围打动,也跟着唱起来,笑起来。
一切都很美好,梦幻的不切实际。
“咯咯咯———”
公鸡拉长的打鸣声唤醒了沉睡的人们。陈随安也被吵醒,揉着发胀的脑袋坐起身来,看见了熟悉的帏帐,他晃神片刻,才想起来,昨天好像是白泽带着他回来的,他连什么时候上床了都不知道。
他酒量还是太浅了,虽然不是一杯倒,但他也撑不了几杯酒。
他起身下床,看见自已的鞋袜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旁,他该不会是自已摆的吧?毕竟他睡觉之前都习惯把鞋袜摆在一起。
但是他醉了也会保留这种意识吗?他有些疑惑,但并没有深究,只盼望自已喝醉了酒不要太出丑就行。
嘴里一股臭味,陈随安进入空间,仔仔细细的刷了牙,才出来。
他下楼的时候看见白谨和白泽已经在厨房忙活了。
白泽看见陈随安,高兴的招呼他:“大哥,我们给你准备了洗脸水,在木盆里放着呢。”
陈随安挠挠头,“嗯……谢谢你们。阿谨这是在做什么?”
白谨听见问话,抬起头来回答他:“哥哥,你昨晚喝了酒,这会子肯定吃不下饭,我就熬了点白粥,现在准备炒两个小菜,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说完,白谨低下了头,他有些羞赧。陈随安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还记得昨晚的梦,人家才十六岁!他做的都是些什么样的梦?简直是禽兽啊!
“哦,那行,你先忙,我去洗漱。”
“嗯……”
他抬起水盆,飞速离开。
白泽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觉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他还是个孩子,脑袋里思考不出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感情。于是不再深究。
第31章 进山打猎
陈随安在家里待了两天,陈东叔过来找他了。
天色晴朗,山林间泛着绿色的光芒,丛林间还散落着白色的小雪堆,还没有完全融化。虽说有太阳,但气温还是有点低。堂屋里燃了一个火盆,陈东开口说:“随安,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明天就上山围猎,这次去的人有我,我家大儿子,陈强要和他媳妇回门。加上村里的几个猎户,一起去,这次多猎一点大家伙,让大家一起过一个好年。”
“那还挺好的。”陈随安点点头。“那行,我准备准备,是明天就进山吗,大概需要几日能回来,我好准备一点干粮。”
陈东思索了一下,“可能,也许要六七天,这次要进的是深山。”
“好的,我准备一下。”
“好,那你且先准备着,我就先回去了。”陈东站起身来。
“不再多坐一会吗,东叔?”陈随安也站起身。
“不了,我也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好,那我送送东叔。”
陈东摆摆手,“不用讲究,几步路就到家了。”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陈随安将人送到门口,看见人远离后才虚掩了门扉进屋。
白泽蹦蹦跳跳的从楼上下来,白谨跟在后面也走下楼来。
陈随安抬眼望过去,恰好和白谨的目光相接触,两人都不约而同的转移了目光。
“下来做什么?家里没什么事要忙的。”陈随安开口问道。
“听说大哥明天要去打猎了,我和哥哥下来帮大哥收拾一下行李和准备明天要带的干粮。”白泽接过了话头。
白谨也点点头,“哥哥,我们来帮你吧。”
陈随安微笑着点头,“那行吧,其实没什么需要准备的,只用带两件厚一些的外衫,一个水囊,再用一个小物件装一些盐方便在山上烤猎物,最后再把我的箭囊和砍刀带上就好了。明天的干粮可以明早起来在做也不迟。”
“大哥,我们现在可以做什么?”白谨小心翼翼的问道。
陈随安想了一下,想起来之前买的猪肉还剩了些许,被他用盐和香料腌起来了,这几天应该都入味了吧。
“我们先把前几天腌起来的猪肉从储藏室搬出来,我去找找我之前拿回来的麻绳,然后在厨房里面挂上两根竹竿,用来熏腊肉。阿泽,你去外面,把放在院子里那两根竹竿拿进来,阿谨,你和我去储物室,你来找麻绳,我负责把肉搬出来。”
“是,大哥!”白泽说完,噔噔噔的跑出去了。
“好。”白谨回复道。
他跟在陈随安身后一起进了储物室,外面天色明亮,储物室光线也很好,白谨很轻易的找到了一小团捆起来被收纳好的麻绳。
他发现这是陈随安的一个习惯,任何东西,都在它该在的位置整整齐齐的安置着,家里很整洁,同平常的农家家里混乱如斯不一样。这里的一切都很有规划,他很喜欢这里,也喜欢这里的人。
陈随安走到一个阴暗的小角落,掀开一个大土缸,里面立刻散发出一股香料夹杂肉腥的味道。看来腌制的还不错。
他撸了一下袖子,双手用力,将那一坛分量并不轻松的腌肉一点一点挪到了厨房去。
白谨找好了麻绳也跟着出来了。白泽已经屁颠屁颠的跟在陈随安身后了。
14/78 首页 上一页 12 13 14 15 16 1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