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可以哭诉一波这些年的难处,激发这些人的同情心好让人帮她说说话。
她那二儿子如今可有出息了,住那么大的宅子有那么多的地不说,那卖得红火的西瓜是几十车几十车的往外拉。
那玩意儿价格那么贵,一个西瓜便要卖八十文,她家男人挣钱养家也不容易。
这辛苦挣来的铜板不得留着家用啊,谁舍得去买那玩意儿。
不过有一说一,那东西贵是贵但吃起来确实好吃,不然也不会卖得那般好。
想起前些日子从这西瓜地抱回家的那几个西瓜的滋味纪春梅还有些馋得慌。
这东西去年便有了她愣是没吃过,若是早知道是他二儿子种出来的西瓜她早都回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想到这儿纪春梅不禁暗自后悔,这些年不应该避着林溪村的所有人和事儿的。
不然自己也不可能这么晚才知道儿子发家了挣了大把大把的银子,在村里过上了富贵日子。
而她还在带着小儿子过着仰人鼻息的苦日子。
纪春梅完全没有反省过自己当初丢下两个孩子改嫁的做法是不是错了。
要说当初赵珩他爹病重躺在床上的时候纪春梅也尽心尽力的伺候过。
谁让赵珩他爹是个命短的,最后还是撒手归西了。
他既然死了那便也没法阻挡纪春梅改嫁。
当初纪春梅和她那表哥曹仁怀可算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
原以为到了婚配的年纪便能顺当的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谁知她姑母压根没打算同他们家结亲。
纪春梅的姑母嫌她家条件没有他们家好,不能给她儿子任何助力,便在镇上寻摸了一个家里开杂货铺的女子。
她儿子念过几年书,有了这岳家在镇上的人脉轻轻松松便能寻个账房先生的差事。
这婚事定下了纪春梅和她表哥才知晓,他表哥没法儿悔婚,而她最后也顺从父母嫁到了林溪村赵家。
要不说老天有眼呢,纪春梅那表哥前头娶的那个妻子家世虽好但身子骨弱,成亲三年才生了个儿子。
后头几年也怀过两三回却都没保住流了,又安生养了几年身子这才又怀了一个。
这回孩子是保住了,可她却在生孩子后彻底亏空了身子,没两年人便去了,前后也就生了一儿一女。
那会儿正巧纪春梅家这个男人病得也半截身子埋土里了。
她回娘家的时候正好撞见他姑母和表哥也回来,自然也就听说了此事。
她表哥丧妻还有个十二岁的儿子和两岁没了娘亲嗷嗷待哺的幼女需要照料,而她有一个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丈夫和两个儿子要照顾。
两人可谓是苦到一块儿去了,不可谓不唏嘘。
纪春梅本就对赵珩他爹没多少感情,眼看着这也活不了多久了,这两人的心思便又活泛起来了。
只等他死了便能同她表哥再续前缘。
曹母前头拆散过他们一回,可这回家里两个孩子需要照料,她儿子一个鳏夫带着俩孩子,哪个好人家的闺女能愿意嫁他们家当后娘?
对于两人的事不再做阻拦,两人要在一块儿可以,但唯一的要求是赵家那两个小子不能一起带过来。
平白多养两个人,还是两个半大小子这谁愿意干?
纪春梅也是个拎不清的,一心想着再续前缘,等赵珩他爹一死便也狠心丢下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去追求所谓的幸福。
乐颠颠的跑去给别人的孩子当后娘。
曹母管得严,既入了他们曹家的门便再不能把心思留在赵家这头,生怕纪春梅偷摸拿银子补贴赵家。
纪春梅也不知是魔怔了还是爱惨了曹仁怀,竟也这么乖乖听话,十多年未曾主动打听过赵珩和赵珏两兄弟的事儿。
对于林溪村的事和人也都避之不及,不敢过多探听,生怕惹了曹母和曹仁怀不高兴。
若不是曹母今年回娘家,娘家那头有人同她提了这事儿,纪春梅到现在还不知道她二儿子这么有本事呢。
这会儿在纪春梅在路上同人唠着,她身边的继女曹可心先受不了了。
她俩这会儿就在路边也没个遮挡太阳的地方,皮肤都要被晒黑了不说,还得被村民们瞧来瞧去跟瞧猴子似的。
曹可心扯了扯纪春梅的袖子,“咱们快走吧。”
纪春梅这会儿见继女拉着一张脸明显有些不高兴了便也顾不上和别人唠了
“瞧我,光顾着说话了,这会儿都到饭点了,我还得去我儿子家便不耽误大家伙儿回去吃午饭了”
她说完拉着曹可心便往后山去。
几个村民哪能错过这等热闹,纷纷跟在两人的身后去了后山。
这一路上可谓是吸引了不少干活的村民的注意力。
大家伙儿都知道了赵珩他们夫夫前几日才回来,这会儿指定还在家里连忙收了家伙什跟着去看热闹。
反正都中午了,地里的活也没那么急,歇一歇看个热闹便回家吃午饭。
说来也巧,李颜今日一大早便同赵珩上百果山去了。
赵珩去干活,他则是不放心要去看看今年这批砂糖橘长势如何,这会儿才刚从山上下来。
纪春梅到了他们家大门整了整身上的衣裳捋了捋头发丝便开始敲门,不曾想敲了半响却没人出来开门。
明明都说他们回来了,方才过来时西瓜地辣椒地都没见人影,这个点不在家还能去哪里?
她便以为是赵珩得了消息不愿意出来见她,当即在门口哀嚎起来。
“我的儿这是怨娘了吗?是娘没本事当初没办法带着你们一块儿走。”
“娘不求别的,只求你出来让娘见见你吧,若是见不着你我这辈子怕是死都不瞑目啊。”
村民们在不远处看着她表演,愣是没一个人上前跟她搭腔的。
赵虎今日一早便去了一趟镇上,这会儿正好驾车回来。
隔老远便看见他们家附近不少人聚在一块儿也不知道在干什么,驾车走近发现有人在敲赵珩家的门,嘴里还哭嚷着什么。
脑子一转便想起来这两人是谁,自家夫郎之前在家一直在家里同自己抱怨,骂骂咧咧的骂的可不就是这两人。
上回纪春梅来的时候正巧赵虎刚运了批哈密瓜去临江县给李老板所以没和她碰上面。
赵虎回来的时候纪春梅已经在村里赵珏家住下了,他回来便一直上百果山忙活,纪春梅每回来后山溜达的时候正好他都不在。
他之前也只是从陆景嘴里听说过这俩人而已,这会儿终于碰上面了。
马车到了赵珩家门口停下,赵虎便下了车,想着这会儿把赵珩家的马车还回去。
他家那辆马车被林清河拿去用了还未回来,所以今日去镇上便用了赵珩家的马车。
“你们干什么?来我们这儿嚎什么?”
纪春梅从马车在门口停下开始便一直注意着了,突然看见这么一个身形高大的汉子从马车上下来。
身上穿的又是好料子的衣裳,话里透露的意思让她以为这汉子就是赵珩。
“儿子,我的儿子,娘可算是见着你了。”
纪春梅边喊边要扑向他,赵虎一个侧身避开了她。
皱着眉道:“我没娘,生我那个早死了。”
纪春梅一顿,没想到他这般不客气竟当她死了。
“阿珩,我是娘啊,你看看我啊,仔细看看我真的是你娘,我回来看你来了。”
赵虎不由觉得好笑,这人倒是有脸来找赵珩,连自己的儿子长什么样都不记得怎么好意思上门来哭嚎的?
“你可别乱认亲戚啊,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别安生的日子不过非要来找不痛快。”
“我没认错,你就是我儿子!”
这时围观的村民再也忍不住了,纷纷笑出声。
“要我说啊,姓纪的,当初既然舍得丢下孩子十多年不曾理会,索性一丢到底别回来膈应人了。”
“连自己儿子长什么样都记不得了那还有什么必要来找他?”
“唉,你这话就不对了吧,我看人家倒是觉得很有必要,毕竟人赵珩发家了不是?十多年不曾联系的人了都能闻着味儿找来咯。”
“若是赵珩夫夫俩手里头要是漏出那么一点都够普通人花用许久了,这怎么不叫人惦记呢。”
纪春梅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臊得慌,可她都来了势必不会空手而归。
当年她离开的时候赵珩还小,九岁十岁的模样,这么些年过去了这会儿仔细回想却想不起来他的长相了。
看这样子她是认错人了,跟前这汉子不是他儿子。
曹可心在一旁都替她臊,瞧瞧这些人说的话有哪句是偏向她后娘的?
平白被人看热闹罢了。
若不是她奶硬要她跟着后娘过来同人套近乎,她才不愿意来这儿被人指指点点背地里笑话呢。
“哟,今日我家门口这么热闹呢?”李颜站在不远处说道。
这一道声音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纪春梅。
在她看到赵珩那张脸的时候便确信了,这才是他二儿子。
有人看见李颜他们总算回来了应和道:“可不热闹得很,可惜了颜哥儿你俩方才回来的晚了没瞧见。”
“这有人啊口口声声的说什么见不着儿子死不瞑目,结果你猜怎么着?竟是连自个儿儿子长啥样都不知道。”
“随便拉个人便说是她儿子,你说好笑不好笑。”
李颜似笑非笑非笑道:“那可真是太可笑了,不过来人家门口说什么死不瞑目这种话可太晦气了。”
“也就是我脾气太好了,若是来个脾气烈一些的都能给乱棍打出去。”
“赵夫郎说的是。”
赵虎见着赵珩和李颜回来了连忙上前同赵珩低语了几句。
赵珩倒是没说什么,牵着李颜到了自家门口便掏钥匙出来开了门。
纪春梅忙凑上前去,“阿珩,我是娘啊”
李颜道:“这位大婶又认错人了吧?我们珩哥爹死了娘跑了十多年了也没音讯,估摸着也死了。”
“你可别随便逮个人便攀亲戚哦。”
纪春梅急道:“我真的是,不信问问村里其他人,他们都记得我的。”
李颜看向赵珩,“珩哥你知道你娘长啥样不?”
赵珩老实道:“我又没娘,不知道。”
李颜冲着纪春梅笑了笑说道:“你看,我珩哥不认识你呢,既然不认识那便请你离开,不要在我家门口乱嚎丧,不然我放狗出来咬你们咯。”
赵珩看都没看纪春梅一眼,敞开了大门让赵虎牵着马儿拉着车进了门。
让李颜进了门赵珩这才抬眼看向纪春梅,眼里毫无波澜毫无感情。
“从哪儿来的滚哪儿去,不要来招惹我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庆和镇大河村曹家永无安生日子过。”
说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一把将糟心的人隔绝在了门外。
第433章 你看我敢不敢
纪春梅不可置信的看着被关上的大门,这怎么和她预想中的不太一样?
她预想过多少种母子见面的场景,知道赵珩多少会怨她怪她改嫁他人,但根本没想到他连门都不让进还叫她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这太出乎她的预料之外了。
她是赵珩的亲娘,好歹生他养他好些年,连大儿子赵珏都不能将她拒之门外,赵珩怎么可以!
他这样做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纪春梅不信邪的继续敲门,嘴里喊道:“赵珩,我可是你娘,我生养你一场就是来看看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你开门,别以为你说不认识我就可以掩盖我十月怀胎生你一场,又一把屎一把尿将你拉扯大的事实。”
“生养之恩大于天,我好歹也将你养到十岁,你再怨我也不能如此对我。”
李颜和赵珩在门那头自然也听见了纪春梅的叫嚷声。
李颜将赵珩紧握成拳的手牵了过来。
在古代确实是一个孝字便能压得叫人喘不过气。
纪春梅说的也不错,她怀胎十月生了赵珩,又将他养到十岁,这些都是没办法磨灭掉的。
即使她卷了所有的钱财跑路改嫁丢下两个年幼儿子的行为令人唾弃,但也抵不了生恩和前头那十年的养恩。
赵珩攥紧成拳头的手松开了些反握住李颜的手,眼里蕴藏的冷意逐渐褪去。
“我没事儿。”
“颜颜你站这儿等我一会儿,外头实在聒噪,我先去将人解决掉。”
李颜没答应,只道:“一起。”
赵珩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这才又牵着他的手回到门口打开了门。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纪春梅见他们又出来了,忍不住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还以为这块骨头有多难啃,赵珩再有钱又怎样?还不是怕被人戳脊梁骨。
她一个孝字便能叫他乖乖的妥协了,恭恭敬敬的迎她进门。
瞧瞧这大宅子建得多气派,她要是能在里头住下来,天天吃喝不愁还有人伺候着,那日子别提有多美了。
纪春梅轻咳了一声,脸上又有了笑意,“娘没想干什么,娘就是想你了回来看看你。”
赵珩眼里浮现出一丝不屑,嗤笑道:“看我?现在看见了可以安心了吧?就是死也能瞑目了吧?”
“赵珩!”
“你什么心思咱们都心知肚明,我懒得跟你掰扯,有什么目的敞开了说。”
纪春梅确实是有目的,但她不会傻到在外头当着不少村民的面儿说出来。
“你瞧瞧你说的,娘和你妹妹赶了这许久的路连口水都没喝上,这会儿早都饥肠辘辘了。”
“咱们进家里头去,坐下来再慢慢叙旧。”
李颜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女孩。
忍不住出声讽刺,“我那公爹在世时就俩儿子,这死了十二年,我珩哥哪儿蹦出来个十四五的妹妹啊。”
“难道是他那不负责任的老娘背着公爹自个儿偷偷搁外边生的?”
曹可心闻言脸都绿了,尖声道:“你别胡说八道,我可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不是什么私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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