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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ush说不喜欢我(网游竞技)——松露蛋黄酱

时间:2024-03-27 08:49:03  作者:松露蛋黄酱
  May做事一贯干练,。
  “简宁一共收了多少费用?”贺煜边问,边打开办公室抽屉,盯着放在一角的珊瑚佛珠,若有所思。
  “连同抬何梓其下山的费用,共四万人民币,和明码一样。”May每一笔费用都落实得清清楚楚。
  “再去查下叶二的团队,都是哪里来的。”贺煜一件件事交代:“摄影团队,高山向导,高山协作,特别是协作。要详细到每一个人之前的简历,以及竞速结束后,团队后续新的业务往来。”
  “好。”May迅速在平板上记录。
  贺煜偏头点上一支烟,一字字的和May说:“欠我的,该是要一笔笔的算回来。”
  May又说贺锋给他安排了下午的体检,让他再去探望贺老后直接到体检中心。
  贺煜也确实是觉得疲惫,既然老头这么积极,他便顺水推舟去好好检查一番。
  医生查看了贺煜的肺部CT和其他报告,说没啥问题,高海拔缺氧体力透支,人回到平原肯定还是会疲惫,多休息就好了。
  贺煜盯着自己的肺部影像,问道:“也不是人人都如此,我在达瓦峰的向导,也没见到他戴呼吸面罩。”
  医生回答:“确实有个别人是这样的,基因使然,天生就是适应缺氧的环境。”
  “我在八千多米的时候,断了阵子氧气,躺雪里。”贺煜接着说,“很痛苦,但是有一瞬间,就没感觉,都觉得浑身又有力气,也不冷。后来向导把我拖帐篷里,反而才又觉得冷。”
  医生严肃了起来:“那是失温濒死,拖你的向导救了你一命。”
  “这样啊。”贺煜随口回应医生,低头点开微信通讯录,新的朋友一栏还是没有红点。
  【联系下宝峰,我要找明玛。】贺煜想想,联系了May。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晚饭时间,贺煜直接回滨海别墅,两个弟弟都不在家,霍玲亲自做了几道小菜,母子俩边吃边聊。
  霍玲婚前在贺氏的技术岗任职,嫁给贺锋后,便当起全职太太,相夫教子;她研究技术出身,丈夫走后,对那些蚕食贺氏集团的亲戚毫无招架之力;母子四人全凭贺煜独撑,才不至于完全被排除才出贺氏。
  贺煜在高原吃了四个月外食,终于是吃到自己家的食物,埋头吃得挺香。
  手机放餐桌上震个不停,是李嘉霆发来的语音讯息,他哇啦哇啦地叫着,问贺煜晚上要不要去俱乐部喝酒庆祝下从山上捡条命回来。
  李嘉霆还说叶二不满贺煜也拿到专利使用权,在俱乐部耍脾气呢,让贺煜来围观,他嗓门大,手机没有开扬声器,霍玲在餐桌上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贺煜没有回复,按下锁屏键,视若无睹。
  霍玲开口问:“阿煜,这次达瓦峰遇到是遇到了什么事?”
  知儿莫若母。
  贺煜顿下,说:“也没什么,就是死人见得有点多,有点没缓过来,上八千米顶峰路上,时不时都横着遇难者,都被当路标用,然后我得跨过去。”
  “人是这样的,说没就没。”霍玲望着他,温柔地回答:“你爸若是没有说走就走,这些年你也不必撑得这么辛苦。”
  “没什么辛苦不辛苦。”贺煜放下筷子,半靠在餐椅上:“是我们的东西,就没必要拱手相让。”
  手机又在餐桌上不停地震,贺煜不想抬手,随意按了免提。
  这次是May来电话,说明玛和尼尔帕的几个头领,包括丹普、简宁今天一天都在达瓦峰大本营。但是大本营天下午起了暴风雪,通讯断了,等明天再继续联系。
  贺煜回了句知道了,便挂断电话。
  霍玲随口问:“那个地方怎么总是暴风雪,太可怕了,会不会又出事?”
  “不至于。”贺煜安慰道。
 
 
第9章 
  贺煜认为,这是自己活到29岁,做出的最离谱的事情。
  空姐半蹲在自己座位边,用甜美的嗓音播报着飞机即将落地的讯息。
  “贺先生,再过50分钟我们将降落加德机场,预计是下午2点30分左右。我们已经接到通知,您后续将转乘直升机直接去往达瓦峰大本营,飞机落地后,我们地勤的同事员引导您转乘。”
  贺煜微微点头表示知晓。
  昨夜贺煜睡得不安稳,那日自己在C4营地遭遇风雪的情景不断在梦境里重复,简宁在帐灯下带着暖光的苍白削瘦的脸,夹杂在梦境中浮现。
  噩梦惊醒后,贺煜只觉得万分焦虑,除了联系简宁,其他事都无法进行;打开微信通讯录,仍然毫无变化,最后贺煜冲锋衣一裹,召了台出租车到机场,急匆匆地登上清晨第一趟到加德的航班。
  贺煜想自己估计是疯了。
  空姐又继续播报:“贺先生,达瓦峰目前天气状况晴朗,地面温度15度;通常情况下,您将在下午3点半左右到达大本营。五分钟过后,您可以往左侧舷窗外看,飞机将经过达瓦峰,今天天气状况良好,您可以清楚的看到达瓦峰峰顶。”
  贺煜顺着空姐的提示往外看去,云海在机翼下涌动,如同一望无际的白色海洋,达瓦峰在云海与天际线之间露出灰白相间的峰顶;自己仿佛是溺水者,乘着轻盈的云海,飘飘然地往前奔去,而简宁是缭绕在云海中达瓦峰顶,汪洋中的孤岛般,带来一丝生机。
  贺煜想自己确定是疯了。
  直升机在大本营降落时,来接贺煜的,是竞速时李嘉霆的向导木贡。
  “贺总!”木贡开心的和贺煜打招呼:“欢迎回来。感觉怎么样?一下从平原上到海拔五千米。”
  贺煜感觉还行,除了心脏跳得有些快。仔细数数,自己从C2乘坐直升机离开,现在又回到大本营,中间间隔也不到一个星期,机体应该还能迅速适应高原缺氧的环境。
  “明玛他们在柯布冰瀑,你要在主帐等,还是要过去找他们?”木贡问贺煜,May联系到宝峰公司时,说的是要找明玛。
  “直接去冰瀑。”
  贺煜只觉得焦虑,不想再等;在飞机上自己想象过在大本营与简宁再见时的情景,也许是在精心装点过的主账内取暖喝茶,也许是在帐外的玛尼堆下望着五色经幡飞扬,亦或就是在大本营的黑灰色石滩上感受白雪主宰下的万籁俱静。
  出乎意料的是,贺煜随着木贡徒步近四十分钟,到达柯布冰瀑附近时,贺煜并没有看到简宁,只有丹普和明马站在冰隙的边缘,拉着登山绳,两人往冰隙探着。
  “这是在做什么?”贺冲站在冰瀑边缘的石壁上,往下探寻简宁的身影。
  “在搬运方队的遗体。昨天开始的,从7300米下来,拖到冰瀑附近遇到暴风雪,直升机过不去,只能暂停,结果天气好转,遗体就卡在冰隙里了。”
  冰瀑就是冰冻的雪水瀑布,虽然常年结成冰,但其实一直在以非常缓慢的速度移动。柯布冰瀑是攀登达瓦峰的必经之路,也是最凶险的地段,常年有冰崩发生,一些比较大的冰缝需要架设梯子才能通过。
  “那怎么处理?”贺冲盯着冰隙问:“怎么就只有丹普和明玛,其他人没有一起吗?”
  “搬运遗体比攀山难度大多了,收费也高,7000多米下来要花费要近五十万,方队家庭担负不起。何况现在已经过了达瓦峰的窗口期,危险系数很大,一般人都不敢去。”
  木贡个子不高,和其他尼尔帕一样,晒得黝黑,他紧张地盯着冰隙看:“所以就他们三兄弟帮忙,丹普头领和方队关系好,不收钱,况且他们是出了名的铁三角,稳得很。”
  “铁三角?”贺煜确定自己只看到丹普和明玛。
  “对,还有简宁,你看他上来了。”
  灰蓝色的冰隙,先是露出一个橙色登山帽,紧接着护目镜下苍白的脸,出现在贺煜视线中,与昨日梦境中帐灯暖光映衬着的脸逐渐重合。
  贺煜高悬一路的心,终于是缓缓落下。
  只见简宁双手攀住固定在冰塔上的登山绳,轻松两步,从冰隙中爬出来,然后和丹普说了句话,丹普和明玛便一起从冰隙往上拉一对登山绳,简宁手中也拖了一根绳子,但是与丹普明玛手中的反向。
  很快,一个包裹成人形的红色尼龙袋被从冰隙中拉出来,之后被放在一块薄板上,顺着冰瀑往低处拉,那便是方队的遗体。
  “怎么不用直升机?”贺煜刚问完,便觉得有些不妥,有一种何不食肉糜的愚蠢。
  “太贵了,直升机单趟六万,相当于我一个登山季相当于白干了。”木贡回答:“其实很多人都是留在山上;也不是人人都有简宁这样的技术,能下到冰隙深处去固定遗体。他们三兄弟,简宁是技术前锋,明玛负责客户指引,丹普经验丰富是核心指挥。”
  贺煜没有再说话,他看到红色的遗体袋子,被三人一路拖到一个桥边,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说是桥,其实不过是个金属梯子搭在巨大的冰缝之上。
  这种金属梯子贺煜一个星期前在冲顶达瓦峰时走过很多次,需要脚下的冰爪恰好卡在梯子的阶梯上,才能稳固;而且每个金属体最多只能负重两个人,扛着方队的遗体,要超重的。
  事实上,方队的遗体并没有从金属梯上通过,而是用梯子边上的登山绳吊过去的;冰缝两头高差不大,登山绳没有足够的斜度可以滑过,遗体卡在绳子的一端,一动不动。
  贺煜惊讶地看到,简宁将自己腰部的安全绳固定在冰缝一侧的冰壁处上,然后整个人倒挂在登山绳上;一手攀绳,另一手抱住方队的遗体,一点一点的将他挪动到冰缝的另一头。
  这双手,在几天前达瓦峰的暴风雪中也大概是用这样的方式把自己拖回帐篷;贺煜还想到在北池的那个晚上,还是双手在攀住自己的脖颈,在月光下,引导着自己坠入迷宫般的梦境。
  贺煜不由自主地往后崖壁后退一步,明玛抬头看到自己,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到主帐等待。
  简宁看到明玛的手势,也跟着抬起头,往贺煜这里看来,护目明镜遮盖下,削瘦的脸看不出情绪。
  一小时后,贺煜在主帐见到了三兄弟,丹普第一个进了主帐,面色严肃,和自己打过招呼后,便又出了主帐与方队家属处理遗体回运的相关事情。再之后便是明玛,他情绪还算可以:“贺总,是什么事情,让你万里迢迢地特意往大本营跑一趟?”
  贺煜看着简宁跟在明玛后也进了帐篷;简宁看了自己一眼,便移开视线,走到主帐的角落,开始拆卸腰部的安全绳。
  贺煜随口回应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来问问我们救下来的那个女登山者费用的事。”
  “哦,那件事啊,没事,我们已经先垫付了,她后来说,让保险处这笔钱,也不知道处理得怎么样了。”明玛在贺煜对面坐下。
  木贡端了一脸盆热水到主帐内,哐地摆在明玛面前的桌上。
  “简宁,过来搽把脸。”明玛喊道,他三十五岁尚未娶妻,把简宁当亲弟弟一样带着。
  简宁接过明玛帮他拧好的热毛巾,在明玛边上坐下,把热乎乎的毛巾罩在自己脸上,然后往下一抹,露出了一双深邃的眼睛。
  贺煜看着简宁,他瞄了自己一眼,便又垂下双眸。热毛巾把简宁的脸颊捂出一点红晕,煞是动人。
  “我查了下那个女登山者的身份。”贺煜收回自己的眼神,“她叫何梓其,是李嘉霆家的亲戚。”
  “我跟她不熟,但是这笔款我会跟踪帮你要回。”贺煜忍不住又抬眼看向简宁:“听May说这笔费用现在是由简向导垫付的。”
  简宁用毛巾把自己的脸都盖上了。
  “哎,没事的,不是还有保险公司嘛。”明玛客气地挠挠头,他性格敦厚温和,只要是还有解决办法,都不是太在意。
  “那也不能让简向导委屈。”贺煜又看了简宁一眼,毛巾还是把脸掩得严严实实。
  “何梓其,这个名字好像是下个月找我们做K1竞速向导的人。”明玛突然反应过来,起身往帐篷另一头的文件柜走去。
  会议桌边,就剩下贺煜和简宁两个人。
  简宁一动不动,仰着头倚靠在椅背上,毛巾盖在脸上已经凉透了。
  “简向导是打算以后见我,脸上就一直要敷块热毛巾吗?”贺煜,身子微微往前靠,打趣他。
  简宁还是没有动。
  明玛拿着一个文件袋,又坐回两个人之间:“何梓其,28岁,滨城人,贺总你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明玛把客户资料推到贺煜面前:“她指定我们三个做向导,随他去K1巴松峰,只要我们愿意,其余的协作也都由宝峰安排。”
  贺煜接过资料,直接合上。
  “我不知道这个女的长什么样,我们在滨城应该是没见过。但应该是同一个人。”
  “哦?”
  “攀登一次K1,单人聘请一位普通向导,全程耗资不下50万。这个人一请就是三名顶级向导,再加上其他协作,全程下来百万收不住。”
  贺煜一字字地分析。
  “滨城叫何梓其,又能这样频繁找尼尔帕协作登山的,除了她应该没其他人了。”
  “怎么说?”明玛问。
  “寻常家庭姑娘不会这样花钱胡来;她大概是觉得钱花得够多,尼尔帕就能把她背上8000米。”
  贺煜面带不屑。
  “按她的逻辑,那我多请几个简向导这样的,是不是就可以把我抬上K1冲顶看云海?”
  简宁坐直起来,毛巾从脸上滑落。
  黑蓝的瞳孔盯着贺煜,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漠,
  “贺总资金到位的话,您的遗体,难度再大,我都会想办法从山顶拖下来。”
 
 
第10章 
  “简宁,别胡说八道。”明玛训斥道。
  贺煜却是乐得弯了眉眼:“一言为定啊简向导。”
  简宁没有搭理贺煜,把毛巾丢进脸盆里,端着走出帐篷。
  明玛意味深长地看了贺煜一眼,继续说起了何梓其的邀约,她因为没有八千米级别登顶的证书,所以无法在K1北坡登顶,只能从南侧尼泊尔一侧攀登,南侧的攀登路线也相较简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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