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遇见个神经病。”姜岁不愿意多说,道:“我们回去吧,不然等会儿让老班知道我们偷偷溜出来,又要挨骂。”
两人回了教室,正好下课,班主任看了他两一眼,没好气的道:“进来吧,正好我要宣布件事。”
姜岁坐回自己的位置,把糖果塞进元屿兜里,就听班主任道:“相信很多同学都收到消息了,下周五就是我们学校的校庆,你们现在的学习任务还没有那么紧张,所以学校要求我们高二每个班都出至少一个节目,至于出什么节目,公平起见,由班主任抓阄决定。”
一听校庆,学生们都高兴起来,毕竟校庆那天是不上课的,跟放假也没区别。
“安静安静。”班主任拍拍桌子,“听我继续说——你们的班主任,也就是鄙人我,运气实在不好,抽到了最麻烦的舞台剧,在抗争无果之后,只能请你们多担待了。”
“舞台剧!”班上的文艺委员立刻高兴起来,“多有意思啊,我们演什么?”
“演点简单的就行,别搞太复杂。”班主任嘱咐,“我记得向锦你爸爸就是舞台剧导演?那这个事就由你负责了啊,至于其他想要参与的同学,就去向锦那里报名。”
同学们都热烈响应,班主任想起什么,看向姜岁和元屿,“你两,都去给我报名。”
“?”姜岁茫然:“为什么啊老师?”
“平时就是你两拉低班级平均分,现在有了为班级争光的机会,你两当然要做出贡献!”班主任道:“反正上课也不好好听讲,就知道拉拉扯扯,干脆你两一个演王子一个演公主,随便怎么搂搂抱抱都没人管。”
元屿眼睛一亮,惊艳道:“老师你这个提议……”
姜岁一把揪住他衣领,微笑:“你来演公主吗?”
“我都可以。”元屿说:“要是你愿意跟我一起演的话,你让我演小矮人都可以。”
“……”姜岁说:“老师,我笨我记不住台词,我只能演木头桩子。”
班主任糟心道:“那你就演个漂亮的木头桩子!”
姜岁:“。”
课后,文艺委员向锦拉了张椅子坐过来,咳嗽一声,“那个,我觉得老师的提议很不错啊……”
她蠢蠢欲动的盯着姜岁:“你穿裙子应该很好看。”
姜岁:“死心吧你。”
向锦失望的叹口气,“行吧行吧,你就演木头桩子,但是元哥你——”她嘿嘿笑着说:“你这身高,这脸蛋,不演男主角都说不过去。”
元屿随意道:“行啊,演呗,陪岁哥玩玩儿。”
“好咧,我元哥就是爽快!”向锦一拍手,走出去几步又转回头,压低声音:“那个,我冒昧问一句,两位,应该是在谈恋爱吧?”
姜岁:“?”
元屿:“啊?”
“嗨呀,咱们谁跟谁啊,不用瞒着我。”向锦摆摆手,“其实我还在群里嗑过你两CP写过你两同人文呢,我的CP是真的我简直做梦都要笑醒。”
“不是,等等,我和元小鱼……”
向锦一脸我懂我懂我都懂的表情,“大白鲨成天抓早恋,听说你两是他重点观察对象,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只会在心里默默祝福你们三年抱两。”
姜岁:“??!!”
元屿:“谢谢谢谢,但是岁岁他应该生不了。”
“你说什么呢元屿!”姜岁叫他大名,“你再乱说试试?”
“哈哈哈哈哈哈哈,开个玩笑。”元屿顺毛,扭头跟向锦说:“我这脸上挂的彩不影响吧?”
“下周你肯定都好了啊,”向锦摇头表示没事,“等会儿放学留下,我们分配工作哈。”
元屿比了个ok的手势。
姜岁喃喃说:“全世界都知道我在跟你谈恋爱,就我自己不知道。”
元屿搂住他肩膀,“现在你知道了。”
“?”姜岁抬眸:“你说什么?”
“……我是说现在你知道他们有多无聊了,不好好学习就知道造谣别人谈恋爱。”元屿义正言辞的说:“我就说怎么大白鲨最近看我眼神那么奇怪,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原来是以为我梦想成真了。”
姜岁:“要不你还是听点课吧,梦想成真是这么用的吗?”
元屿咳嗽两声,拿出手机给向锦发消息,问她写的什么同人文。
向锦:【为了你的身心健康,我劝你别问。】
元屿:【?这就见外了,大家都是好朋友,有什么不能分享的,就算在你的同人文里我是个会给岁岁饭卡充十万的傻逼我也能接受。】
这次向锦迟疑了将近半分钟,才回复:【那要是我写姜岁命令你脱光衣服躺地上舔他脚你也能接受?我写你把姜岁按在镜子上这样那样你也能接受?哦,还有你和他在教室里偷偷接吻……】
啪一声元屿手机掉了。
姜岁蹙眉问:“你手伤的那么严重,手机都拿不稳了吗?”
“没……就是忽然抽筋了。”元屿竭力镇定,耳尖滚烫面色如常的把手机捡起来,飞速打字:【发一份TXT给我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会有穿小裙子的岁岁(接受不了女装可以不买哦,我会在内容提要里标出来)
第82章 骄阳(16)
放学后报名参演舞台剧的人都要留下来分配工作,姜岁纯粹是来混人头的,大家讨论的热火朝天他在旁边玩儿消灭星星,等到天都要黑了,向锦才一拍桌子,道:“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就演玫瑰公主,元哥你演王子,晓晓你演公主,小橙你是那个巫婆……”
姜岁分到了一个龙套角色,只需要在故事刚开始的宴会上充当气氛组,是国王王后的仪仗队之一,站在后面摸会儿鱼就能结束表演下台了。
元屿的戏份也不是很多,毕竟他也只是在故事快要结束的时候出现而已,其他人要继续讨论细节,姜岁就准备先回去。
“要不你去我家?”姜岁边走边说,“要是你回去他们又找你麻烦怎么办?”
“没事。”元屿笑着说:“总不能一直让岁哥保护我啊。”
他没跟姜岁说元家现在的继承人争斗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因为元老爷子已经正式宣布了公司将会直接传给元屿,并且公布了遗嘱。
元践只分到了一些古董和房产,公司股份少的可怜,就更别提他那个一直不被认可的私生子了,什么都没捞着。
“这有什么。”姜岁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元屿脚步一顿,“岁岁,你觉得我们是朋友吗?”
姜岁疑惑:“不然呢?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元屿深吸了口气,重新笑起来,“嗯,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到了校门口,姜岁竟然看见了谢燕至,他的轮椅停在那棵比一中年纪还要大的老榕树下,正是黄昏,天边晚霞绚烂至极,暖黄色的光落在少年侧脸,却也没有让他冷硬的面部线条柔和几分。
“你怎么还没回去。”姜岁惊讶,“这都放学一个多小时了。”
谢燕至收起手里的英语书,抬眸道:“如果司机先送我回去,又来接你,会很麻烦。”
姜岁撇嘴:“那你还真是善良。”
“嗯,你今天才知道我善良?”他瞥了元屿一眼,道:“一起回家。”
“哦。”姜岁转身对元屿挥挥手,“元小鱼,明天见。”
元屿点头,看他和谢燕至一起上了车,而后慢慢眯起眼睛。
他怎么总觉得……谢燕至最近对姜岁的态度那么奇怪?
……
姜岁刚进客厅就看见了易慕。
他看上去除了憔悴了点儿倒是没有异样,走近了姜岁才察觉他身体一直在控制不住的发抖,就像是被蛇咬过的人再次看见了蛇而出现的应激反应。
不过姜岁也没有深究的意思,甚至都不想搭理易慕,转身上楼。
姜辞镜淡声道:“看见了?我之前就说过,你的智商配不上你的野心,在姜岁看来,多给你一点眼神都多余。”
易慕紧紧捏着手指,咬牙:“我只是运气不好——”
他猛地转身盯着谢燕至:“要不是你插手,姜岁现在肯定已经死了!”
“哦,让你失望了。”谢燕至面无表情的说:“不过现在要死的人应该是你。”
“宋叔叔会救我的!”易慕喃喃道:“我是他的接班人,他一定会救我的……”
姜辞镜曲起的手指骨节抵着下颌,微微挑眉,“忘了跟你说,你已经是枚弃子了。”
易慕的心脏猛地被揪紧,他想到了什么,却不愿意去相信,“你什么意思?”
“如果我告诉宋寅,姜岁厌恶他是因为你想要杀了他,你猜宋寅会怎么做?”姜辞镜漠然道:“他会在所谓的接班人和亲儿子之间,选择你么?”
“或者换个说法……宋寅无儿无女,骤然得知亲儿子差点被你害死,会怎么样?”
易慕牙齿都在打颤,惊恐道:“我就说你怎么肯放了我……你……”
“姜辞镜,你这个魔鬼!你怎么这么狠毒!”易慕尖叫道。
“你和你母亲靠着姜岁和文禾才能攀上宋家,我也不算冤了你。”姜辞镜微微偏头,“当年要不是刘美玲通信报信,宋寅的妻子可能现在都不知道文禾的存在。文禾被赶回安远镇后,她靠着文禾好友的身份,留在了宋寅身边,一步步成为了现在的宋太太,在文禾的骨头血肉之上汲取养分,总要付出些代价吧。”
“……你胡说!”易慕怒道:“我妈跟宋叔叔是自由恋爱,根本就不是因为……”
“骗别人久了,自己也相信了?”姜辞镜彻底失去了耐心,“不过不要紧,因为很快你和刘美玲都会失去原本就不属于你们的那些东西。”
他打了个手势,两个黑衣保镖进来扣住了易慕,姜辞镜淡声:“好好送易少爷回宋家。”
“好的姜总!”
易慕满脸惶恐的被人拖出去,客厅里恢复了安静,姜辞镜抬起头,跟趴在二楼栏杆上的姜岁对上视线。
姜岁撇撇嘴:“原来宋寅真是那个骗了文禾的渣男啊。”
“我今天见到他了。”姜岁蹙眉,“他来学校找我,神经兮兮的。”
姜辞镜脸色一冷,“他还找去学校了?”
“嗯。”姜岁有点不高兴,“我给了他一巴掌,就当是帮文禾打的了。”
“他以后不会再去找你。”姜辞镜说。
谢燕至问:“不考虑回去继承家业吗?宋家家底还不错。”
“留着给他自己当棺材本吧。”姜岁翻了个白眼,又说:“谢燕至你赶紧来给我补课,老师今天讲的题我还是有好多看不懂。”
谢燕至点头,刚要上楼,忽然姜辞镜道:“那天晚上姜岁在你卧室”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姜辞镜说的平静,谢燕至也回的平静:“是。”
他看向自己的大哥,笑了笑,“只许你喜欢,不许我喜欢?”
……
姜岁学东西其实是很快的,只要他肯认真,立刻就能举一反三,谢燕至的教学压力并不算大,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姜岁放下书,打开门偷偷往外看了眼,看见自己房间亮着灯后,他又立刻缩了回来。
能直接进他房间的,除了姜辞镜都不作第二人想。
他大晚上不在自己房间睡觉去别人房间干嘛啊?这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上次被姜辞镜抵在门板上的感觉太恐怖了,姜岁选择当一只缩头乌龟,跟谢燕至说:“今晚我跟你睡。”
谢燕至:“为什么?”
听他这么问,姜岁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要是谢燕至拍拍床说随便睡,那他宁可立刻回房去面对姜辞镜,毕竟要在两个变态中选一个的话……那还是姜辞镜吧,毕竟姜辞镜把他弄哭了他可以趁机提很多很多不合理的要求,一般来说,姜辞镜也是会答应的。
“哪有为什么。”姜岁打了个哈欠,道:“我就要在这里睡。”
他爬上床,用被子盖住自己,又拿了个枕头放在两人之间,“你不许越过这个枕头。”
谢燕至:“你是小学生吗,还画三八线。”
姜岁不理他,闭眼睡觉。
谢燕至倒是也没再说什么,收拾了下桌子上的东西,躺在姜岁的旁边,少年对他没什么防备心,睡的很沉,纤长眼睫覆下来的样子很乖。
谢燕至伸手,盖住他的眼睛,姜岁的眼睫颤了颤,让他掌心细细密密的发痒,那种蚀骨的痒意随着他的血液一路奔涌进心脏,让他的心脏都泛起难以遏制的悸动。
他们来到这世界的时间那么的接近,天生就比别人要多一层羁绊,活了十八年,谢燕至从未迫切的想要得到什么东西,穷苦也好,富裕也好,对他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毕竟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按照一个正常人的成长轨迹那般按部就班,可他平淡的一眼就能看到头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个意外。
就像是平静的夜空骤然盛放烟花,无澜的湖面蓦地泛起涟漪,心海翻腾,夜不能寐,寸寸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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