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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不打笑脸人，周晨旭看他一脸虽然别扭但却努力挤出笑，也不想再跟他迂回讲话了，将文件往前伸了伸，边角直接戳到了程序的手臂，趴着的程序瞥了一眼，看到了稍微有些开口的纸袋，就听到他说“送到赵主管那里。”
“晚会儿可以吗？现在午休……赵主管也不一定在。”其实不管现在是什么时间，他就是不想表现的太好说话，太容易被欺负，更别提这个周主管专门推醒他去送文件这件事就是打算折腾他……
“现在就去。”周晨旭直接将文件扔到程序桌子上。
“知道了。”程序抓起文件就走，看都不看一眼周晨旭，要不是现在工作这么难找，这个工资待遇又好，这文件非得砸到姓周的脸上。
办公室空荡荡，赵主管当然没在，程序扫一眼，将文件随手放到他桌子上就走了。
到了拐角处，程序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身影，瞳孔微缩，脸色有些难看的退了小半步。
那张脸，太熟悉了，怎么会是他？他也是来工作的？不，不，以他以前的家庭条件怎么会？
那只有一个可能了……
程序咽了咽有些干涩的咽喉，小跑着想追上去看看究竟，终于那人侧头说话，露出半张脸来，只需一瞬，程序便确认了，是他。
辞职，赶快。
程序自认为自己并非一个喜欢逃避的人，对他来说与其逃避那不如痛快点直接面对，可现在不同，他想……可以避免的，那就避开，他也不是喜欢给自己找罪受恶心自己的人。
回到工位上程序试着稍稍平静，可泛白的脸色暴露了他此时竭力掩饰的慌张。
他理清思绪，抓住了些蛛丝马迹，难怪，面试都没有就让他过了，赵主管这样殷勤对他，生怕他离职……这些都有了理由。
只怕他的进来就是……
万一，万一不是呢，先别想了，至少在他还没来找自己时离开。明天就辞职，他这两天的工资至少要有，不能让他连油钱都白费啊。
午休还没结束，干坐着令他觉得时间过得太慢。
程序思索着先去个厕所，他想着下一份工作找什么，试图以此压下去不安的猜测，万一是那个人计划好的……他能那么轻易离开吗？
这个时间厕所的人不多，谁愿意将休息时间耗在这。
完事出来洗手，程序突然瞥见旁边的一道身影，瞳孔一震，并没有将头完全扭过去，只是默默收回了视线，想着快些离去。
“怎么？不记得我了？见面也不打算打声招呼吗？”恶劣的声音越来越近，是他慢慢走过来了。
程序这才扭过头去，果然——是郑礼。
一下，回了神，程序没开口转身加快离去。
“干什么！”程序大叫一声，原来是被抓住了手臂，不得已停下来面向那个一脸笑意的人，目光触及到这笑容只让他觉得恶心。
“叙叙旧啊，喂，程序，真是一点没变样啊”郑礼手上加重了力道，看着被他抓住使劲儿挣脱的程序道。
“滚开”程序并不想多废话，现在这里他是一刻也不愿多呆。
“滚？”郑礼的嘴角咧到更大，“知道这家公司老板是谁吗？”
程序想，现在知道了。
“你以为没有面试，什么都没有就让你轻轻松松进了公司是为什么？”郑礼眼睛在程序身上来回扫视，“因为，那个人是你啊。”
程序攥紧了拳头，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他还是花这些心思堵他。他仰起头直视那双轻蔑的眼睛“那真是坏透了，还好我现在就要去辞职。”
“别呀，我给你的待遇很好不是吗？你不是一直很缺钱吗？留下来，我还可以给你涨工资。”郑礼看着一如高中时期未变的张扬艳丽的脸庞。
“离我远点。”还是得意忘形了，程序想，以为毕业了就不会再与他有纠葛。
“嘿，让我们回温下高中吧。”没有回答程序刚刚的问题，郑礼突然说。
程序忍不住缩了一下，郑礼比以前更加强壮了，而他，足足比郑礼矮了半个头，动手的话他肯定要吃亏。
突然被一股大力拽着来到厕所隔间，程序剧烈挣扎着，奈何现在他们力量更加悬殊，只郑礼一个人也可以将他堪堪按住。
“砰！”门被趁机关上了，郑礼抓紧在把手那里做点什么，门就开不开了，他很擅长。
“喂，喜欢吗？看你不怎么冷静还想着辞职，先在这里待会儿吧。”郑礼语气里带了些得意。
“艹尼玛的！郑礼，有种你别关我。”程序踹了下厕所的门，可惜公司虽然不是什么大公司，设施却还是可以的。
“火挺大，给你消消火吧。”说着却离开了。
听着郑礼渐远的脚步声，程序坐在马桶盖上想着午休什么时候结束，等会儿有人进来的话要怎么说让他给他把门开了。
没过多久，就又有脚步声传来，程序赶紧站了起来，先是拍了拍门，又叫到“同事，你好，那个，你帮我从外面把门开开吧，我不小心，就是不小心出不去了。”
“真是抱歉啊同事，我不想，哈哈哈”郑礼贴在关着程序的门上笑得颤抖。
“尼玛。”
“哈哈，别叫人了，这一层可不止这一间厕所，外面摆了‘维修中’没人会来的。”郑礼说着走向洗手池。
程序听到杯子接水的声音，不好的预感袭来。
果然，下一秒就有谁从上面泼了下来，没来及闪，程序湿了头发。
搞什么？这是公司，他怎么还在做这种事情。
“不如学校啊，有水管，现在只能用水杯了，也好，就看看你凭运气能躲开多少吧，更有意思了。”随后便是一杯接一杯不厌其烦地泼下。
厕所隔间很小，还有马桶占着位置，程序刚开始还躲躲，后来干脆坐在马桶盖上。
等到郑礼终于停下，程序也湿得差不多了。
“你辞不了职，程序，你躲不掉的，水是，我也是。”说完，郑礼便离开了，他要慢慢玩，反正程序走不了。
“TM的疯子。”程序不明白都是成年人了，他怎么还热衷于用这种幼稚的方法来欺负他。
他坐着决定在这先等会儿，可能还是会有人来吧，万一别的厕所满了，有人想来这里。
……
身上已经不再滴水，依旧湿透的衬衫贴在身上，黏腻的难受，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先是戳弄手机，对，他带着手机呢，可他才刚来第二天，实在没加几个人，同事只有对谁都自来熟的吴小雨过来找他加了微信，但一个女生，他实在不好让她过来帮忙。
另外一个便是周晨旭，因为工作加了微信，好吧，程序是不怎么想找他的。
于是他就放下手机，就在这狭小的隔间里坐着，胳膊架在曲起的双腿上，他把脸埋进臂膀，期待着会有一个人来。
郑礼走时将灯也灭了，此时或已经接近黄昏，隔间里的光越来越少，程序将手机的灯光打开。
包围他的空间太过狭小，四周是触手可及的墙板，氧气似乎也被墙板阻隔，只剩下这四方空间里这些——随着他的呼吸愈来愈少，可是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和他争抢这里有限的氧气，他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
……不能再等了。
他掏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时间，以及不多的电量，犹豫着他拨通了电话。
第32章 必须辞职
“喂”周晨旭看也没看接了电话，对面没传来声音，把时间拿到眼前他又看了眼备注，不正是消失了一下午的程序吗，还以为他因为中午的事跑了呢，现在给他打电话干什么？
“不说话我挂了。”
“等等！周哥，您来一下走廊拐角那个厕所可以吗？”程序思考着怎么跟周晨旭说。
“哈？那个不是正在维修的吗？你耍我呢？”周晨旭不耐烦的说道，“没正事我挂了，我可没你这么闲，马上下班了。”
“哎哎，别，是我，我在里面一不小心被锁起来了，麻烦您来一下吧，不是快下班了吗？麻烦周哥您来一下吧，要不我今天就要被关一夜了。”程序可不想在这度过一晚，虽然此时他不用再担心回去晚了会让程晓萱发现些什么。
“知道了，你真是挺有能耐的。”周晨旭讥讽一笑，便挂了电话。
还好，他虽然看不惯程序，但还是到厕所里来了。
程序听到脚步声，紧接着厕所里的灯被打开了。
“周哥，是你吗？我在这。”程序喊了喊。
“MD这什么东西。”周晨旭看到厕所隔间的门上明显别着些什么，程序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呼，谢谢周哥。”程序终于出来，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即使是在厕所，他也觉得这口气无比舒畅。
“你……”周晨旭有些吃惊，程序的衣服明显的湿透了，再联想到刚刚所见，可想而知他是被人关进去的。
“咳咳，没什么，那什么，今天谢谢周哥了。”程序不知道该怎么跟周晨旭说这些，索性就避开了他的目光，又回避似的他掏出手机，“哎呀，这都到下班时间了，抱歉啊，耽误周哥时间了。”
“发生什么了？”周晨旭不解，发生了什么当然不言而喻，他们都知道问的是原因。因为程序是空降，所以会有很多人看他不顺眼，可把这事做到明面上，还让他缺了一下午的班，这事会是谁做的呢。
还有这，好像有点过了，他是看不起程序走后门进来，还抢了他弟弟能得到的工作，可也没想过要这样对待他。
更何况这是在公司……
是谁？程序惹了谁？他不是走后门进来的吗？不应该有撑腰的吗？是谁敢这样欺负他？
程序看周晨旭沉思的模样，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周哥？周哥？唉，别问了，也别想什么了，今天谢谢你了，回家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说完冲周晨旭笑了笑。
周晨旭回神，有一瞬的恼羞成怒“谁想什么了？你的事与我无关，不回答就不回答。”
“嗯，今天谢谢你”程序又说了一遍，是真的挺感谢周晨旭的，他可不认为这边会有大妈来拿卫生纸了。
“你……算了”周晨旭欲言又止，几次张口又闭上，一米八几的大个儿，竟然也有点手足无措了。
程序看得好笑，看来他是校园生活都平静的人啊，这种事都没见过，长得也一脸正气的。
哦，或许也可能是没想到职场上也有这样明目张胆的，料他怎么也想不到顶头上司老板欺负职场新人关进厕所并泼水这样的事。
程序道谢之后就打算离开了，身上的衣服还湿着，他想快些回去。
“你就这样湿着衣服出去啊？”周晨旭脱下外套“这个拿着。”
程序愣了愣，有点惊讶，手臂抬了抬又放下去，最后还是伸手接了过来，“谢谢”他又说。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杵在这干什么？”周晨旭目光不自在地飘向别处，催促着程序快走。
程序换上了外套，快步走到了门口，还好，没有再碰见郑礼。
现在坐公交也不方便，毕竟身上湿哒哒的，他不想得到太多探究的目光，没有再多犹豫他打了车，这边出租车还挺多，他直接招手拦下一辆。
“要去哪里啊。”司机操着大嗓门道。
回去靳家吗？不，还是算了，他决定回去自己家，去到自己房间，像以前一样。
……
程序推开门，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待一会儿就回去吧，回去靳家。
冲了个澡，程序翻翻衣柜找身衣服换上了，至于被泼湿的那件衣服……这是靳家准备的，可能是靳母实在看不得天天进出靳家的人穿的如此寒酸，所以衣柜里会有准备合他尺寸的衣服。
那就带吧，还挺贵呢。
回去还是打车，没办法，靳家那地儿公交可到不了。
“程少爷，您怎么换了身衣服呢”刚进门李管家就眼尖的发现程序换了衣服，也是因为这两套衣服差别太大，只是先前扫了一眼就轻易发觉衣服换了。
坏了，忘了躲着点这个“好奇”的李管家了。
结合上次来看，估计李管家又要认为他不安分，给他家先生搞绿色了。
“回了趟家，顺便就洗个澡。”程序打算随便敷衍过去，说完就准备上楼。
可李管家这次明显不打算轻易被程序的几句话轻飘飘带过，“程少爷还真是，每次回家都要换一身衣服，还是到底有什么事呢？靳先生知道吗？”
这架势，怕不是要告诉靳严，但李管家是真高估了他俩的关系了，靳严根本不会在乎。等等，靳严还是太难揣测，他万一觉得自己是在给他搞绿色，丢面儿了……
“不是不是，李叔，真的没什么事，你信我，我保证，先生这么忙，你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告诉他干什么？”程序一双真挚的双眼直勾勾地望着李管家，努力传递他真的没给靳严戴绿帽。
不知道真的是他眼神太真挚，不像作假，还是李管家也觉得这小事不必让日理万机的先生分神，就这样放过了他。
程序看他不打算说话扭头快步上楼去了，生怕晚一会儿李管家就又改变主意。
关了门，程序躺到床上，没心思打开手机，他现在要好好想想怎么办，辞职——这个是必须的，他没法跟郑礼在同一个公司。
那家伙……
他不由得后悔，当时签合约的时候怎么不注意些，他不想再同郑礼碰面，那个对欺负他永远有兴趣的人……
可后悔不会有哪怕一点作用，当务之急是赶紧辞职。
就明天吧，抓紧。
第33章 赔偿
“滚开！”程序猛地扑腾醒来，手指抓紧了被子，大口大口喘着气，额头已经有明显的细汗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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