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程序睁开眼，适应了一下刺眼的灯光，慢慢松了一口气，还好，是梦。
昨天都没有关灯啊，亏这么亮哥光自己还睡得着。看了眼时间也快到了，程序干脆穿好衣服洗漱。
一捧水泼到脸上，程序也清醒了不少，看着镜子里面眼下发青的一张脸，他叹了口气，很久没做过噩梦了，果然，见郑礼没什么好事。
目光往下，程序伸出手，掌心朝上，看着手腕处那个圆形的烫伤，此时它正传来微微刺痛感。
“小程你来了啊，赵主管让你去办公室呢，周哥也在，好像是有什么事，快去吧。”刚一到公司就有同事找到程序，顿时，不安的感觉袭来，他有不好的预感。
不如还是不去赵主管那里，先去辞职好了，直接离开。
可周晨旭也在，他，程序不由得还是停下了脚步。出什么事了？是昨天吗？可周晨旭不过是给他开了门，递了件衣服，他们能做什么文章呢，没事的吧，应该轮不到周晨旭身上……
“进来。”不再有着刻意温和的腔调，赵主管在办公室里喊道。
程序放下敲门的手，进去就看到了一脸悠哉的赵主管，还有一个人，是周晨旭。
“好了，人到齐了。”赵主管眯着本就细小的眼睛不无满意道。
“怎么了？找我做什么？”程序环顾四周确定办公室里没有郑礼。
“才来一天，你就把公司文件给泄露出去了，现在怎么样？不会想辞职逃走吧？告诉你，我们是会追究责任的。”赵主任努力让眼神看起来犀利目光直直射向程序，可他的形象根本撑不起，倒像是被人拔了牙的野猪。
“什么？”程序几乎是瞬间明白，这就是郑礼的办法。
“昨天的文件经了你手吧，他给你的。”赵主管说着向周晨旭那边偏了偏头。
程序也将目光转向那边，周晨旭还是低着头，看不清楚神色。他又看向赵主管“是，可那又怎样，你怎么空口无凭就污蔑我，哪里来的证据！”
“到你了。”赵主管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叫了周晨旭。
“昨天，我把文件交给了程序，当时是密封的，到时还是……”周晨旭说话时并没有看程序，实际上他头都没有抬起。
程序当然知道他这副样子是为什么，他知道，知道昨天的密封袋明明已经被拆开过，他昨天是注意到了的。
“周哥，你说什么？昨天给我时它就已经被拆开了，为什么这么说？”程序有点不敢相信，他觉得周晨旭虽然做事鲁莽了点，可还是像一身正气的样子，他会很分明的表达对“走后门”进来的自己的厌恶，会在自己有可能被欺负时义正言辞，会在他一身湿漉漉时递件衣服。
“哈”程序笑了一声，“有什么纠结的，调监控就好了”怕他们再说什么，他又道“这偌大的公司不会连监控都没吧？”
“嗯，等下我叫人拿来给你看，顺便说一下，我这办公室，监控坏了几天了，还真没来得及修修，不过，看个外面的监控就……”说着赵主管就打通了电话，“把昨天中午的监控调出来，是，快点。”
程序捏紧了拳头，他这么爽快，已经安排好了吧，恐怕没那么简单离开了。
“要等一会儿呢，不如我先跟你讲讲后果吧，你呀，这份文件很重要，追究责任的话，至少100万吧，东西已经泄露出去了，我们公司亏损一大笔。”赵主管放下手机，脸上的横肉笑得拧在一起，“刚刚就是在问晨旭情况呢，他在公司工作这么久了，我们都是比较相信他的。”
“够了，不用听你的废话，没干就是没干”程序忍下了转身离开的冲动。
不一会儿，监控出来了，赵主管让前来的人拿着监控递到程序面前。
文件是朝上的，看不到密封痕迹，无法判断是不是已拆封。
“看来只有当事人知道了”赵主管寥寥扫了一眼监控，“不过，他刚刚可是说给你时密封袋是完好的呢。”
“他给我时就有了开口，明显是开封后又折回去的，监控里看不到，周晨旭你自己不会不知道吧”
程序他不想相信前一天还那样帮助他的人现在来诬陷他，可事实好像不容他“不想”，不过既然是诬陷，他也没有什么理由去为周晨旭开脱，他不会心软试图陷害自己的人，社会就是这样，自己不应该因为某一件事就断定一个人的好坏。
所以他辩驳，他知道并说出密封袋是被打开的，他不接受。
“我们还有个员工，也是证人呢，她也见了周晨旭那时，密封袋是完好的。”赵主管又摆了摆手，“不过，先不用让她过来了吧，跟你说一下现在的情况比较好，一面是我们公司的老员工，我们信任谁不言而喻，主要的是，这边有两个证人，至于你……我们会再找些证据，不过我们公司律师可不是盖的，光是现在的情况你应该清楚结果。”
“你们……”程序冲上去抓住赵主管
“拦住他啊！”赵主管朝周晨旭大喊，声音破裂。
“周晨旭！你为什么，为什么诬陷我？！”程序被周晨旭拉住。
周晨旭还是没说话，程序猛地挣脱开，拳头落在了赵主管身上，他实在忍不住了，结果却是这样，赵主管洋洋得意的模样让他愤怒，目的要得逞了，他哪里来的100万，现在的他，10万都拿不出，郑礼！郑礼他想干什么！
他一下下挥拳，每一拳都打在满是肥肉的脸上，往日的情景在他脑海一帧一帧闪过，郑礼他凭什么！赵主管鼻血糊了半脸，程序没有觉得恶心，还是一下下砸。
“程序！住手，你知道后果吗？别打了！”周晨旭上前紧紧箍住程序，说了他在这间办公室里最长的一句话。
“放开我，老子连你一起打，你tm还有脸了！”气愤与不安混在一起，让程序暴走，他不知道郑礼最终目的是什么，是让他赔钱，让他背上债务，还是……可现在的走向只是让他不安，只让他有无力感，情绪一涌而上，逼迫着他用愤怒来压下。
“我还要告你寻衅滋事，你等着。”赵主管从地上爬起，看程序挣不出，立马叫了保安来，又来两个人按住他，这才安心。
第34章 程序没钱
“发生什么事了？”郑礼出现在门口，双手闲散地插在兜里，本应是询问赵主管的话，眼睛却始终看向程序。
程序没有出声，这场面似曾相识，他莫名觉得自己还挺搞笑，这么多年，从学校到社会，他郑礼依旧有“力量”依旧有这么多人站他身边做加害者，而自己还是一个人被压制。
也是，谁让郑礼还是那个富有的贵公子而他还是一无所有，有些距离本身就难以跨越，他不是别人需要付出心思讨好的，他身上无利可图。
“郑总，抓到了，就是程序，瞧，证人也在。”赵主管用那张青紫的脸挤出谄媚的笑来，倒也不嗷嗷着疼痛了，笑容光彩照人。
郑礼总算看他一眼，饶是赵主管事情办成了，他还是皱了皱眉，脸上的嫌恶不加掩饰。
“嗯，我知道了，赵主管就先去医院吧”郑礼真是受不了那张恶心的脸了，横肉混着没擦净的血水，脏人眼睛。
“这……这也都是这个程序打的，不得了呢还，郑总您可要小心这小子”赵主管有意提下自己伤的由来，好歹是为郑总办了件事，这脸上的伤不拿来凸显一下可惜了，白受了可不行。
“呵”郑礼意味不明得笑了一声，竟还能听出些愉悦来，仿佛这件事很有趣。
程序始终没有开口，他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郑礼一定也参与了，因此对他的到来也并不感到吃惊。
“你们也都出去吧”郑礼开口冲屋内其他人道。
两个保安面面相觑，“郑总，他……”显然是怕程序再奋起，冲向郑总，到时候要怪，那就是他们失了职。
周晨旭倒是逃也似的出去了，临走还看了程序一眼，端得是做贼心虚的态度。
程序还真没有动手，他不占优势，动什么手，只是眼中情绪翻涌，目光凶狠的看着郑礼。
“走”郑礼最后冲那俩保安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人都走了，郑礼慢慢走向程序“刚刚他们也跟你说了吧，你做的事让我很苦恼啊”。
“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吧，想干什么？”程序想不通，他不记得以前得罪他到了要一直记仇到现在的程度。
“不怎么，你还记得吗？我以前和你说的，你躲不掉的”郑礼看向程序那双依旧通透明亮的眼睛，这双眼此时却盛满了压抑的愤怒，显然，这话让眼睛主人情绪波动很大。
看着程序手好像随时会冲上来一般，他又走近了些，道“我喜欢看你这副样子”。
程序记得，那是期末考试后，由于监考太严，他没有办法给他们传答案。所以铃声一响，他就立马交了卷，准备赶紧回家，不管怎么样，要躲过今天，可没想到跑出校门就被他们给围堵了。
以郑礼为首的一群人，硬把他拽到小巷子里，他没有像以前一样太激烈反抗，毕竟这么久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就算抗揍又能打，也不是可以一下子应付这么多人的。
还不如就这样让他们撒气了，那时的程序想，也省得以后再躲躲藏藏了。
好吧，程序抱着头蹲在墙边时想，他刚刚的想法是骗人的，没办法，谁让他被捉住了，他现在不想了，他当然是宁愿一直躲着也不想挨打的。
身体各处传来疼痛，耳边是年轻男孩的骂声，混着脚踹在身上发出的沉闷声，钻进程序的耳朵。
他想，要想点别的吧，注意力集中到这些好像会更痛，于是他听到了巷子外摊贩的叫卖声，听到了几米外那个翻垃圾桶小猫叫，听到了有人在叫他……
上来先动了手撒气，眼看着程序从一开始的抱头认命，到无差别攻击任何人，最后又因为人数上被打趴在地。郑礼终于开口了，“喂，程序，喂，还想躲着我们呢？”
程序回过神，看向他。
郑礼他们这些人，大都已经跟家里保证好了这次期末考试成绩不会差，而考试时他们却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自然是不想放过程序的。
当然，郑礼爸妈一向是不怎么关注他成绩的，他有个优秀的哥哥，所以他的差劲不会妨碍到自家公司的未来，自然得到的都是父母的宠溺。
可他还是来找程序了，不是什么老大耀武扬威，可以归结于无聊，又或许是骨子里的恶劣，他想欺负他，仅此而已。
他叫停了那些人，走上前去，他没有动手，但程序也没有放松警惕，不大的脸上，却是一脸倔强。
最后，他蹲下身去，俯视着看向程序，那人的眼睛通透明亮，一如第一次见他时那样，只不过此时更多的是警惕与防备，挨了这么久，却没落下一滴泪。
他慢慢开了口，“你躲不掉的，程序，在我对欺负你失去兴趣之前。”程序的反应让他觉得有趣，而把那个在全校演讲时自信的人欺负到这个模样更让他觉得满足。
“现在只剩我们了，我没有钱，而你的证据也不够充分，你知道的吧”程序不打算和他绕弯子。
“哦？可以试试看，看是我的证据加公司的律师能力强，还是你的否认威力大。”郑礼已经走到了程序跟前，很安静，他甚至可以听到程序因为他所说的话，而产生情绪波动，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
程序强忍下去挥拳的冲动。
郑礼突然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看着地下刚刚赵主管留下的鼻血，“对了，估计赵主管也要追究起来责任呢。”
“你！追究就追究，我会赔偿，官司你打，我奉陪到底。”程序知道，他没钱，知道郑礼他们如果真的追究起责任，自己恐怕也难以赢得了，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又能说些什么？
“哈哈，别急着说这些没用的，想想其他的，不如，你就留在这里怎么样？不能辞职，否则赔付两倍赔偿，哦，这个要签合同。这样，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郑礼见程序没说话又道“当然，我还会劝说赵主管，让他也不要和你计较，怎么样？”
程序现在知道了郑礼的目的是什么了——留他在公司。几乎是一瞬间，所有的愤怒一股脑冲上来，压垮了程序最后一丝冷静，他到底要整自己到什么时候！凭什么！再也控制不住，程序一拳挥在了郑礼脸上。
郑礼被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后退两步，好在早有防备，在程序第二拳袭来时，堪堪以力量优势及时抓住了程序的手臂，拦下拳头。
程序还在剧烈挣动，就听到郑礼说“现在好了，你也要赔偿我医药费了。”
“你好好想想，冲动能带来什么？我给你的选择也不难选，要不就赔偿损失，也不管我们了，只看公司亏损吧，经律师估算，起码可以向你索赔一百万，你有吗？”
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程序最后慢慢卸了力道，是的，他现在好像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在这待着，可郑礼在这里，他要自己在这肯定没什么好心思，他没有忘记昨天就被折腾过。
可第二个，一百万，他怎么拿得出来。
程序陷入了思考，郑礼看着程序，在旁道“给你一天时间想想好了，明天来不来上是你的选择。”
“今天就当给你放假好了，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回去好好想想吧”郑礼一副笃定了程序会继续留在这的模样，毕竟他知道，程序没钱，。
第35章 发烧
将车停好，程序没有着急下去，他一路上心不在焉，最后总结“忍一忍也不是不可以，以前多可恶的都忍过来了，现在他也能。”
或许还是有些不死心，程序在关上车门后凝视着自己刚得不久的座驾，心里琢磨着它能值多少钱。
最后还是拖着略有些沉重的步伐走到门口，他站在门前朝上望了望，估计谁也想不到，住在这样别墅里的人拿不出一百万吧。
进了门，程序的脸色变幻，客厅里坐的人俨然是已经几天未归的靳严，他有些不知所措。
靳严竟然比他早到家了，等等，他回来了，那今天晚上岂不是要……他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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