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当时邻居奶奶一针一线的织出来,很用心。虽然是因为她孙子不要才给我的,但是这件毛衣用心了,我觉得很温暖。”于恒不知道自已这么表达纪经年能不能理解。
祖父祖母更爱他们的女儿,对于恒用心也并不多。
于恒并没有体会那种全心全意的关心与爱护,所以格外渴望。
纪经年听了,沉默很久。
第二天,由司机开车带两个回到h市,纪经年想借着这个机会去分公司一趟。
两个人订了晚上的机票,这一整个白天,纪经年去工作,于恒就无所事事在h市闲逛。
纪经年是很想把于恒拴在自已身边的,奈何于恒不乐意。
原本于恒说自已一个人就可以了,纪经年不同意,非把那个司机大哥留给他。
临走还塞给他一张卡。
于恒哭笑不得,他只是去逛博物馆,连门票钱都不花,给他张黑卡干什么!?
于恒上车和司机说了去博物馆,司机发动车子,一脸八卦的用后视镜偷瞄于恒。
忍了几次还是没忍住,欠不兮兮开口问道,“小于先生啊,你和纪总是什么关系啊?”
于恒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和纪经年什么关系?
包养关系。
但是……这些天的相处下来,说句很恬不知耻的话,他觉得纪经年对他就像对爱人那样拥有无限的包容与耐心。
是纪先生原本就如此绅土,还是……他是不同的?
于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索性假笑了一下,“您看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了解家乡的人,没恶意,就是八卦。
司机想了一会,摇摇头,“猜不出来。”
于恒眼珠一转,反正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已给的,那他就……胡说八道了,“其实我是纪先生年轻时候……唉,总之后来纪先生需要家族联姻,我就一直被养在外面。”
“啊?!”司机张大嘴巴,一脸不可置信。
脚下油门都不小心踩猛了。
于恒整个人顿了一下,不过没有计较,他对司机的反应很满意,满足了他那点恶劣的小心思。
司机大哥艰难开口,“纪总看着挺年轻的啊,怎么会……”有你这么大的儿子?!
不过他回想了这些天纪经年和于恒的相处模式,觉得于恒说的多半是真的。
“有钱人一般看着都比较年轻,其实他已经四十多了,”于恒丝毫不慌,很是坦然。
“他那会也才十几岁,我以为我会一直被养在外面,他都不会认我了,没想到他离婚了,又……突然认我了。”于恒语气哀伤中带着点庆幸,说的跟真的一样。
司机干笑了几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于恒眼睛又一转,心说反正已经造谣了,那就贯彻到底吧,他装作很犹豫的样子,“不过我听说,他肯把我认回来,是因为……他已经不能生了。”
司机瞪大眼睛,结结巴巴,“不,不能吧,纪总看着也不像啊!”
于恒还想再说什么,就在这时纪经年的电话进来了。
于恒拿起电话吓得一抖,毕竟刚造完纪经年的谣,多多少少让于恒心里有点慌。
他接起电话,“纪先生,怎么了?”
一个没留神就喊错了。
纪经年在那边啧了一声,“才一会没见我怎么又变成纪先生了?”
于恒嘿嘿笑了两声,用软软的调子喊了两声纪叔叔,才平衡了纪经年的小心脏。
“没事,就是问问你到博物馆了吗?”纪经年应该是在厕所里,周围有抽水的声音。可能是中场休息的功夫,特意打电话过来。
于恒伸脖子望了一下,“已经到门口了。”
纪经年嗯了一声,“慢慢逛,有事打电话。”
“好嘞纪叔叔,工作顺利!”于恒挂断电话才松了一口气。
于恒和一脸被震碎三观的司机大哥一块去逛博物馆。
于恒虽然是学历史的,不过只是本科。
不涉及那么多专业性极强的知识,来逛博物馆也不过是兴趣而已。
可苦了司机大哥了,他看不懂,兴趣又不大,只盼着早点结束。
他早点把纪总的好宝贝送回纪总手里,顺便观察一下纪总是不是真的……
第19章 分离焦虑
今天博物馆里的人不多,于恒可以慢悠悠闲逛,在每件文物旁边想停留多久就停多久。
现下于恒正在兴致勃勃的盖章,他斥巨资……花了二十块钱买了一沓明信片。于恒喜欢收集这些东西,虽然知道这些就是忽悠他们这些游客的,他之前每次去博物馆都眼巴巴看着那些纪念品。
这次肯花钱买这沓明信片已经是不易了。
纪经年的电话又进来了。
“纪叔叔?”于恒匆忙盖下最后一个章,然后接起电话。
“要中午了,叫司机送你过来一起吃午饭。”纪经年一边阅读文件,一边道。
电话另一边的于恒撅了撅嘴,心里不大情愿。
他这几天可以说是完全失去了吃饭自由。
也不知道纪大金主什么癖好,就爱盯着人吃饭,一日三餐一顿不能少不说,还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遇到爱吃的不能吃太多,遇到不爱吃的,也不能不吃。
他决定违逆一下自已的金主,支吾着道,“我还没逛完呢!来回是不是不大方便啊!”
“万一要是堵车了,下午就逛不完了,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还能再来。”于恒觉得自已简直太懂说话的艺术了。
纪经年自然能听出于恒的弦外之音,他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有点无奈,觉得自已这些天是不是盯小孩盯得太紧了。
“那你就在附近找一家店吃点吧,尽量别吃辛辣的,油炸的,也不要吃生冷的……”
纪经年还没嘱咐完,于恒就飞快道,“好嘞纪叔叔!”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屏幕对面的纪经年看着结束通话的页面,没忍住吐槽,“屁孩子,敢挂我电话了!”
分公司的老总度着纪经年的态度,见纪经年嘴上说着责备的话,脸上却带着笑意,就笑呵呵和他闲聊,“这是您侄子还是外甥?”
小纪总没结婚,自然也没孩子。瞧着他刚刚打电话那老父亲碎碎念的样子,估摸着是他的侄子什么的。
纪经年随口胡扯,“是我儿子!”
“啊!?”分公司老总不知道纪经年什么时候多出来个儿子,但是他知道这个话题是彻底聊死了。涉及老板隐私,这个问题不好多聊。
纪经年不放心又拿起手机,给跟着于恒的司机打了过去。
最后看到司机拍过来的清淡小炒才彻底放心。
下午的时候纪经年又想趁着视察的间隙,给于恒打电话,都要拨通了,忽然挂断。
他觉得自已不大正常,至于么,于恒一个成年小孩,就离开他小半天,还有司机跟着,他这么不停的打电话。
于是他忍住一直到再见到于恒都没打电话,不过一直都心神不宁的。
直到看着于恒抱着明信片从车上下来,一颗心才算彻底落地。
两人乘车前往机场,于恒在两人中间空出一些位置,献宝一样,把明信片一张张摆出来。
上面印着一些文物,于恒指着那些漂亮的文物给纪经年看。纪经年见他兴致勃勃,就挨个去问,引着于恒和他多说一些。
于恒介绍完,挑出来最漂亮的一张,拿在手里。
他假装是在整理,那双大眼睛却时不时偷瞄纪经年。他是想把明信片送给纪经年,这张明信片是他特意挑选的,盖章的时候仔仔细细的,盖的板板正正,就想着拿回来送给纪经年。只是他现在扭捏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还没送过别人东西呢!
而且这么一张小小的,拿不出手的明信片,纪先生会收下吗?
算了!怪尴尬的!
于恒暗自泄气,决定还是收起来,不送了。
不想这个时候纪经年开口说话了,他指着于恒手里的明信片,“这张,我很喜欢,能送给我吗?”
“啊?”没想到纪先生会自已开口,简直是意外之喜,“好啊好啊,纪叔叔。”于恒雀跃的小尾巴都快收不住了。
纪经年权当没注意到,接过那张明信片,面无表情的认真看了一会,然后郑重其事的拉开风衣,收进里衬的口袋里。
一回头发现于恒在盯着自已看,纪经年调侃他,“干嘛?送出去可不能要回去了!”
“不,不是!”于恒慌忙收回目光,小脸都憋红了。
只是,没想到他送出去的小纸片会被这么郑重的对待,他心中胀胀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是喜悦,对,就是喜悦!
“我看你那里还有五六张,都是打算送给谁的?”
“啊!?”
怎么……纪先生这个语调,有点酸溜溜的?
纪经年于恒是走了,自此纪经年有个大儿子这件事,就在h市分公司里疯传。隐约还有点纪经年有那方面问题的传言。
说不定哪天,这个风就吹到b市。
第20章 都是误会
于恒来的时候乘坐绿皮火车,晃晃荡荡三十几个小时,骨头都要晃散架了。车厢里面人挤人人挨人,拥挤又喧闹,一路上弄的于恒好不狼狈,还生了一场小病。
回去的时候和纪经年一块,坐的是头等舱,没有几个人,环境优雅又舒适,大家都十分安静。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坐过飞机,一路上都跟着纪经年,亦步亦趋,纪经年干什么他干什么,生怕自已出丑犯错,让人笑话。
纪经年也看出来于恒的不安,把他照顾的很周到。
终于坐在了飞机舒适的头等舱里,于恒的惶惶才结束。
纪经年要来了一块毯子,给于恒盖上,“你睡一会,两个小时左右就到了。”
于恒乖巧点点头,顺从的闭上眼睛。
那些在老家时候被纪经年周到和温柔隐藏的隔阂,在他坐在这里的时候突然又浮现了。
他和纪先生的关系只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如果纪先生哪天不喜欢他了,换个人……那他就无论如何都够不上纪先生。连和纪先生同处一地可能都不配。
于恒悄悄偏过头,呆呆看着窗外的云层。心里空落落的。
下飞机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b市明显比h市暖和很多,于恒解下围巾搭在手臂上,还把衣服的拉链拉开。
纪经年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
于恒这个年纪的小孩都叛逆,他要是管的太多了,引起于恒的逆反心理就不好了。
有人过来接纪经年和于恒,天太晚了,于恒回不去宿舍。
纪经年自然是很乐意收留一下他家小鱼的,好在经历了这几天的老家之旅,于恒已经没那么强的戒心了,接受起来纪经年好意也更加自然了。
于恒第二次来到纪经年的别墅,依旧是管家出来接的,这 次他受了纪经年的嘱咐,已经不像上次那样大惊小怪的了。
就是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偷偷打量于恒,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少年有什么不一般的地方,能让他家的小少爷这么……
回头还是得给夫人透透风。
于恒又被领到他上次住的那个房间里,纪经年倒是不着急干点什么,只是把于恒送到门口,说了句早点休息就走了。
他不着急,他理想中的第一次是于恒主动的。如果是他主动要求的,那就真的成为两个人的交易了。
他不想这样,会在于恒心里留个疙瘩。
他提出包养是为了让于恒能在短时间内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帮助。于恒短暂生命里的大多数变故都在这个时候,要是慢慢追求于恒,谈恋爱等着于恒对他卸下心防,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他等不及,怕那些变故重新降临到这辈子的于恒身上。
纪经年洗完澡准备休息之前循着习惯,想着去于恒房间里看一眼。
这是他上辈子的习惯,于恒生命的末期已经很虚弱了,是那种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的程度。
最后那段时间于恒坚持不肯和纪经年睡在一起。纪经年被他闹得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搬出去。
纪经年担心他就那么悄声离开,晚上总也不放心,只要惊醒了,就会轻手轻脚过去查看。
也许是被病痛折磨,他觉得活着变成了一种十分艰难的事情,他几欲放弃自已的生命。
偏偏纪经年还在不遗余力的挽救他的生命,于是他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纪经年身上。
那段时间,病痛折磨着于恒,也折磨着纪经年。
纪经年甩甩头,停止去想曾经的那些事。
他当务之急,是过好当下,珍惜和于恒的每一天。
锁芯弹了一声,纪经年收好钥匙想着悄声进去看看。
屋里的大灯并没有开,只有微弱的光,于恒应该是只开了床头那一盏小灯,开门处有个小玄关,一眼并不能看到床。
纪经年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刻意放轻呼吸。于恒的睡眠很浅,他怕吵醒于恒。
纪经年拐过玄关被吓了一跳,于恒并没有躺下,而是背对着门口的方向搭着床边坐着。
好家伙,纪经年瞬间心虚,手里的钥匙瞬间烫手无比。
他真没想到于恒竟然没睡,自已这拿着钥匙偷偷开门摸进于恒的房间的行为,瞬间就变得……
于恒回头看纪经年。
纪经年特意练过的从容微笑此刻怎么也从容不起来了,他也被于恒传染的一紧张就开始结巴了,他把手背到身后,“那个……我,我……”
于恒的表情有点古怪,“纪先生,你来了。”
他怎么又变回纪先生了?!
纪经年有点不开心,望着于恒想解释自已只是想来看看。
没想到于恒一看到他的目光看过来,瞬间就避开了他的目光,别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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