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中纪流月凉薄的笑了,“他不需要人陪,他也不孤独,他且开心着呢!”
“我问你,你是在哪遇到他的?”
“川渝。”
“哦,川渝啊!那是去年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你不会遇到他的!与你遇见,不过是他弥补这段感情时候的一个巧合。”
“纪经年就在那里,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过去跟他说吧!”纪流月说完转身噔噔噔离开了。
纪流月不知道两个人说什么了,总之纪经年回来的时候表情没有丝毫动容。
她也懒得问。
“姐你可以啊,大半夜给人领墓园里来。”
纪流月冷哼了一声,“都是你的烂摊子!”
“不过下次别这样了,于恒会不开心的。”
纪流月张了张嘴,不想再搭理自已的神经病弟弟。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最后一站是登世界最高峰纪经年出国时候笑于恒这个小孩,只知道这个最高峰在边界范围内,不知道需要出国才能攀登。
纪经年准备和等申请大概需要半个多月,这段时间他偶尔会去附近的酒吧闲逛一下。
走在异国他乡的街头,耳机里放着于恒之前留给他的录音。l
……“我走以后,你要去看看山,看看水,尝试一下爱上别人。”……
纪经年轻笑出声,这小孩操心的还怪多的。
听着于恒的声音,纪经年觉得自已都轻松了。
“你好先生。”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纪经年没有在异国他乡的觉悟,没觉得这是在叫自已,继续迈着大步往前走。
身后的人又叫了一声,“你好先生。”
纪经年转身摘下一只耳机,那是一张和于恒六分相似的脸。
应该是比于恒要小个四五岁,他正有点胆怯的看着纪经年,连脸上的表情都和于恒如出一辙。
纪经年对着那张脸怔愣良久。
“有事?”纪经年觉得自已的声音在发抖。
“先生您是中国人?”
纪经年点点头。
“先生您能帮帮我吗?”
男孩说他的钱包和手机都丢了,在这异国他乡不知道该怎么办。
脑海里反复回想着刚刚于恒的话,这是冥冥中的指引吗?
他对着男孩笑了一下,“右转后过三个红绿灯再左转,那里是大使馆。”
“先生,天黑了我害怕。”他紧张的想要抓纪经年袖子,眼中含着和曾经的于恒一样的目的。
纪经年不动声色的躲开了,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美元,递给他,“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然后就转身,不顾身后男孩的挽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不一样的,他再也没有遇到于恒时候的感觉了。
后面他不是没按照于恒所说的去接触其他的人,可是每一个都不是和于恒在一起的感觉。
而且他总觉得如果自已真的和别人在一起了,于恒会生气,以后见到于恒了,他不理自已了怎么办?
可能是巧合吧,在最后一站遇到这么一个和于恒如此相似的男孩……
可是纪经年依旧无法心动一点。
他这辈子……纪经年拨弄了一下手腕上莲花吊坠,“是你在给我牵线吗?小坏东西!”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纪经年拄着登山杖艰难攀登着,他可以笃定,这次的任务他没法完成了。
纪经年抬起手腕,轻轻亲吻了一下自已的吊坠。
“这是最后一站了,你保佑我登完了好吗?”他像是在和于恒商量。
纪经年没想过走完了所有旅程后该怎么办,他只是这么盲目的行走。
始终在路上,一刻不停歇,只要停下来铺天盖地的孤独和对于恒的思念就会向自已袭来。
纪经年每迈一步都会在心里默念一遍于恒的名字。
好像这是通往寻找于恒的道路一样。
这里的寒冷是纪经年未曾经历过的,纪经年却没有濒死者的绝望。
他与队伍走散了。
他是故意的,纪经年一直走一直走,走到没有力气了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等待死亡的到来,这是一场看起来像是意外的自杀。
他的身体渐渐失温。
纪经年躺在雪地上用虚弱的声音低喃着,“于恒,我这样也算是走完了吧?你不要怪我,我想早点去找你。”
纪经年用尽全身力气,掏出那张明信片,擦燃火柴点燃。
纪经年在那火光中好像看到了于恒的身影,他奋力瞪大眼睛,想看清楚一点,看仔细一点。
一张轻薄的纸片燃烧的很快,火光渐熄,于恒的身影也消失了。
纪经年喉咙里发出几个音节……然后他眸中的光彩也渐渐消散了。
他的手心攥着于恒的一点骨灰,背包里背着于恒的铁盒子,嘴角含着一抹轻轻的笑。
……
纪家花了很大力气把纪经年遗体运回,火化了和于恒葬在了一起。
——【全文完】——
小于教授的一天
纪经年去伸手去捏于恒的脸,被于恒躲开了,他忍不住皱眉。
最近小于教授十分异常,具体表现为。饭吃的少,吃几口就撂下筷子了。话说得也少,多数时间都是沉默着的,还有就是……接吻的时候不爱张嘴。
纪经年坐在餐桌前望着卫生间的方向,于恒已经在里面磨蹭快十分钟了。
就在纪经年跃跃欲试要去抓人时,于恒终于出来了。
“来吃早饭。”纪经年道。
于恒嗯了一声,沉默走到桌边,沉默开始吃饭。
“宝贝得快点了,要不我来不及送你了。”
于恒慢吞吞咀嚼着,“我自己开车。”
“……”
不对不对,肯定不对,纪经年心中警铃大作。
哪里出问题了这是!?
“没事不急,你慢慢吃,我不上班也得送我宝贝上班。”纪经年忙道。
七年之痒了?看他不顺眼了!?自己老了吗?技术退步了?现在的生活没激情了?
一时间无数个想法涌到纪经年心中。
吃完早饭纪经年开车载于恒到仁致大学,于恒博士毕业后就在仁致大学任教。
在他熟悉的环境中混的如鱼得水,已经成了仁致大学最受欢迎的教授之一了,大家都喜欢选他的课。
小于教授,人长得帅,课讲的好,挂科率低,分给的也高。
纪经年知道这些本来是很与有荣焉的,现在……纪经年觉得于恒受欢迎的背后蕴含着巨大的危机。
纪经年侧头看了一眼沉默望向窗外的于恒,脑中回荡着前几天上网看到的几句话。
“小时候失恋了难过不敢告诉妈妈,长大后失恋了难过不敢告诉老公……”
“他亲亲的小鱼,疑似,谈恋爱了!?”
靠!?
纪经年被自己的想法雷到。
两人住的地方离仁致大学不远,没堵车很快就到了。
于恒迅速在纪经年脸上亲了一口,没说话,转身下车。
从前纪经年被亲了可能会心里美滋滋,今天……纪经年只觉得被敷衍了。
纪经年没走,绕了一圈停下车,鬼鬼祟祟的去了于恒上课的教室。
今天于恒有一节近代史纲要,是大课,纪经年坐在对面的空教室里,偶尔能听到于恒讲课的声音。
一个半小时后下课,已经是中午了,于恒去了学校栅栏处,拎了一杯外卖咖啡。
纪经年心里有个声音在咆哮,小混蛋,不吃午饭!!!
纪经年悄悄盯着于恒,于恒回到办公室,咖啡也没喝几口,就趴桌子上午休。
下午闹钟响,于恒去厕所洗了脸,在两点零五分准时进了教室,这是一节小班课,中国古代史。
这次没有空教室了,纪经年只好在楼道里站着。
两点四十五分,于恒给他发了消息,【fish:我三点半下班】
【爱吃fish:好的宝贝,一会来接你】
于恒并不知道纪经年根本没走,已经悄悄跟踪他半天了。
三点半,纪经年接到于恒。
心中细数于恒这一天的行程,并未发现异常。
可是于恒上车依旧是沉默。
纪经年忍不住问,“宝贝有什么不开心吗?今天上课不顺利?”
于恒摇摇头。
那这到底是怎么了?!
于恒偏头对着纪经年,张了张嘴,又拧过头。
纪经年心跳如擂鼓,于恒会说什么!?
不会是说什么我们分开吧!我觉得我们现在没有爱了!
于恒则在心里天人交战。
纪经年放慢车速,等着于恒。
好半天,于恒才道,“纪叔叔,你说……拔牙疼吗?”
“?”
联想到于恒近几天的异常沉默,和不爱吃东西。
纪经年明白了。
敢情是牙坏了!
……
三十多岁的于恒不敢去看牙医的事情在家族聚餐的时候被纪经年抖搂出来,文女士带头嘲笑于恒。
纪经年也跟着笑,笑得忘形,“我当时还怀疑……”
纪经年尚有一丝理智,憋了回去。于恒已经敏锐捕捉到,“怀疑什么!?”
纪经年想岔开话题,于恒不放过他,“说!”
“怀疑你谈恋爱了又失恋了不敢告诉我!”纪经年说完就躲到了文女士身后。
“纪经年,你戏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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