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的瞬间,有冰凉的触感从无名指传过来。
等闻溪再抬起手的时候,发现那枚戒指已经戴在了他手上,尺寸竟然刚刚好,完全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此时他还并不知,昨晚入睡后,某人偷偷潜入过他的房间量了尺寸。
闻溪将戒指反复看了几遍,眼里的欣喜遮掩不住,就像小时候收到糖果的孩子,那么新鲜。
他保留着对这个世界最大的热忱,当收获爱意的时候,也会释放出满满的能量。
虽然他们的婚姻开始得很仓促,但该有的好像每一步都没有减少。
闻溪后知后觉才发现,婚后热恋的甜度好像一点儿也不比谈恋爱少。
当初结婚时他还那么悲观,以为先婚后爱的剧情不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
注意到闻溪熠熠璀璨的目光,霍清越有些懊恼。
他果然很期待收到戒指,如果不是昨晚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想到送给他。
作为一名丈夫,他还不合格。
“我们结婚吧。”霍清越呵出一口气,在闻溪诧异的目光里,再次重复:“闻溪,我们结婚。”
话落,重重的吻落在他的颈侧,“我会给你想要的婚礼。”
闻溪的心狠狠颤动了下,纠正他的话:“不是你给我想要的,那不是只属于你的义务,应该是我们两个人共同去创造一场婚礼。”
“好。”
霍清越答应了他,眼角余光瞥见一旁摇尾巴的小狗,笑意收不住。
他感觉自己此刻的状态,和那只小狗很像呢。
第42章
戒指戴在手上适应几天, 闻溪才慢慢体会到它的真实性,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戒指能够作为婚姻见证的载体。
无名指上戴了它,那种已婚的感受会更为具象化, 每次在无意间抚摸到它, 也会想起那一晚的浪漫场景。
只是, 霍清越送了他一枚,他也理所应当地还他一枚。
买戒指是挺容易的, 商场专柜里到处都是, 可买和他手上这一枚同样价值的,他却没有那个能力。
闻溪查过, 这看起来平平无奇,和其他款式相差无几的戒指,市面价格在126万。
霍清越平日里开的代步车才一百来万, 给他花钱竟然这么大手笔,说买就买。
闻溪的小金库里总共也就二十多万,哪怕全部拿出来,也才够个零头。
他不想花霍清越的钱给他买戒指, 也不想霍清越的手上戴不匹配他身份的戒指, 免得被人看到了笑话。
纠结了好一番, 闻溪决定叫上沈承耀去商场里逛逛, 毕竟买东西这种事情也是要讲究眼缘的。
沈承耀正好有事儿想找闻溪, 十万火急的那种,俩人一碰面,他就开始双手合十扮可怜, 话还没说, 被闻溪抬手打断。
“别找我借钱,我还正急呢。”
沈承耀的嘴角瞬间垮下去, “好歹我们也十几年的朋友了,你也太不近人情了。”
“还真是借钱啊?”闻溪刚才也是随口一说,眨了眨眼,“借多少?几千块我可以直接给你。”
他知道沈承耀这位阔少爷比他有钱多了,卡里余额从没少于一百万。
说实在的,这几千块说出来都有点儿虚。
果然,沈承耀嫌弃地皱起眉,“还不够我一晚上的房费呢。”
“你被家里赶出来了?”
“岂止!”沈承耀说到就来气,“他们给我介绍个相亲对象,我没看上,但对方看上我了,你说我倒不倒霉?然后我爸就硬逼着我和人家交往,我当然誓死不从了,没想到……”
“你爸就把你赶出家门,还把你的账户冻结了。”
“没错!这马上就快过年了,你说他们过不过分啊?”
沈承耀知道闻溪心软,故意pua他,“我总算体会到你无力抓狂的感受了,父母过度关爱是真让人窒息,他们口口声声为我好,怕我孤独终老,说白了还不是怕自己一直单着,出去被人问起没面子?敢这么对我,不就是以为我离了他们没法活?怎么也不想想,我还有你这么铁的哥们儿呢。”
结果,闻溪已经不是从前的闻溪。
这一番话讲完,他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地反问沈承耀,“你铁哥们应该不止我一个吧?干嘛非要压榨最穷的?”
沈承耀睁大眼睛,“你穷?开什么玩笑啊你!”
“行了,这事儿晚点再议,我现在急着有事,大不了今晚没地方去,我收留你。”
“也行啊!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沈承耀的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意味,他打的就是这样的算盘,没想到闻溪主动说出来了。
大半年的去住酒店多心酸多狼狈啊!
他早就想去围观一下闻溪和霍总的婚后生活了,要是能借此机会在他们家多住几天,可太爽了。
-
闻溪在商场里转了圈,太贵的买不起,便宜点的又送不出手,索性直接去了一个DIY手工坊,决定自己亲自动手做一枚。
像霍清越这样的男人,什么都不缺,对他来说肯定是亲自做出来的更有意义。
不过工序比较复杂,得一个下午才能搞定。
沈承耀听完坐不住了,他可不能把时间全浪费在这儿,陪着闻溪啥也不干,还不如到网咖里打会儿游戏。
“咱们可说好了,晚上我去你家睡,你到家给我发个信息,实在不行我先去门口等着也可以。”
沈承耀不给闻溪反应的机会,一口气说完就开溜了。
闻溪错愕地眨下眼。
那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家,收留沈承耀的话,要先和霍清越讲一声。
想到,闻溪拿出手机发了微信给他。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霍清越直接回复:[你做主就好。]
沈承耀他也很熟,比认识闻溪更先认识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霍清越都觉得没问题,闻溪自然不会有顾虑了。
去就去吧。
省得他秀恩爱没有观众。
放下手机,闻溪专心做起了戒指。
这一做就是四个小时,跟着师傅学习半天,刻了复杂的花纹,还在戒环的内侧刻了他们两个人名字的缩写。
这套流程下来,累得胳膊都酸了。
不过看到成果还是很值得很让人开心的。
刚好新年了,算是他送给霍清越的一件礼物。
不知道他收到后会有什么反应,想想就很期待。
将戒指摆在黄昏下,闻溪认认真真拍了一张照片。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霍清越,他的手指那么修长,戴上一定很好看。
原来喜欢的感觉会让原本无趣的生活突然变得有趣起来。
平凡众生里突然多了许多期待。
有好多想与其分享的东西,只有他能让他一路小跑着去见,和他有关的一切都会让他的内心欢呼雀跃。
回家的路上,闻溪思考是要今晚送给他还是特地挑一个时机,毕竟离过年也没有几天了,选一个有纪念意义的日子更好。
怀揣着一颗充满希望的心,到乌坊街后,闻溪去菜市场买了一堆东西,蔬菜、海鲜、水果应有尽有,打算回家给霍清越做美美的一餐。
然而——
他没想到沈承耀会来这么早,虽然已经八点了,但对他这位夜店小王子来说,精彩的生活应该刚刚开始才对,起码要到十二点再过来吧。
沈承耀正蹲在大门口玩手机,抬头看见闻溪,露出满脸惊喜,“哎哟,你可算来了。”
他下意识站起来,腿都蹲麻了,整个人趔趄了下。
闻溪把一袋东西递给他,“你第一次登门就这么空着手?”
“我上次不是给你们快递过来了吗?”沈承耀跟在后面进去,“穷得叮当响,饿都要饿死了。”
“别提上次。”闻溪把东西放到厨房。
看他满满当当的采购了那么多,沈承耀差点哭出来。
“兄弟,你真讲义气,我吃不了这么多。”
“………”算了,还是别解释了。
就让他陷在自以为是的幻想里吧。
“我做饭,你来打下手。”
闻溪命令起沈承耀是一点儿不带客气的。
“yes sir!”
沈承耀从袋子里翻出土豆,“我想吃酸辣土豆丝,削皮了啊!”
“谁接受你点菜了?”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闻溪也没反对,“做得不好吃也别说,给我忍着。”
“我是那样的人吗?哪有吃白饭还嫌饭难吃的。”
“知道就行。”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互怼着,霍清越回到家就听见厨房里传出阵阵欢声笑语。
他放慢脚步走过去,透过窗看见闻溪在对沈承耀挥勺子,用恐吓的语气说:“你小心我把你脑袋给开瓢!”
而沈承耀非但没躲,还耀武扬威地晃了晃脑袋,“你来啊!今晚的菜要不要加一道清炖人脑?”
霍清越收回视线,后背抵在墙上,听见闻溪不耐烦又夹带着笑意的声音时不时传出来:
“沈承耀,你怎么那么恶心啊?”
“赶紧给我滚,别和我说话了!”
“去去去,赶紧给我上一边去。”
听闻溪这样说话,霍清越有些陌生。
如果不看他的脸,单听这样的声音,他很难将其和他印象中的闻溪联系起来。
因为在他面前,闻溪永远是内敛的,乖巧的,而不像眼下这般生动活泼,有各种各样的情绪,无语了会怼,生气了会骂,有什么说什么,不会藏在心里。
从前不觉得,那是因为没见过,眼下霍清越才发现自己和闻溪之间隔了一道银河。
他松了松领带,莫名感觉领口系得太紧,让人喘不过气。
“诶?霍总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承耀出来上厕所,没成想看见霍清越,“怎么不进来啊?”
听他的语气,好像是这个家的主人一样。
“刚回。”霍清越轻描淡写开口,“我先去洗个澡。”
“行,你去吧!”沈承耀点下头,迈步的时候又想起来说:“我这两天在你这儿借住,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关系,你随意。”
霍清越推开了主卧的门。
不料下一秒,闻溪也跟了进来。
他关上门,后背抵在门板上,讪然一笑:“承耀他跟家里闹了点矛盾,可能要在这边多住几天。”
他的笑容里充满了紧张,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唯恐他不高兴的样子。
“这里也是你的家,你有做主的权利。”
脱下西装挂到衣架上,霍清越扯下领带,瞥了闻溪一眼,“下次这种事情不用再来问我。”
“那我也得先告知你一声啊。”
看出霍清越好像不太高兴,闻溪也不敢再多说话,“我那边还炒着菜呢,先过去了。”
“好……”
话音还未落,闻溪已经急匆匆出去了。
霍清越凝视他的背影,拧起了眉。
他对于自己的小气感到无语,人家是十多年的好友怎么了?
-
洗完澡,霍清越来到厨房,看见沈承耀在切菜,闻溪在掌勺。
这一幕令他恍然发现,他和闻溪都没有过这样的时刻。
明明是寻常夫夫最平凡普通的小事儿。
“完了,承耀。”
闻溪懊恼地叹了声气,“我盐好像加多了,一大勺全倒进去了。”
“那你就加水啊!把红烧改成炖汤。”
“那能好吃吗?”
两人说了半天话才发现霍清越进来了,看见他,闻溪宛如看到救星。
“学长,该怎么办啊?”
锅里在烧排骨,霍清越走上前看了眼,不加思索道:“放土豆炖。”
“可是已经有一道酸辣土豆丝了。”
霍清越打开冰箱,看见还有豆角,直接拿了出来。
他是一个能用行动回答就绝不多说话的人,三下五除二择了豆角,洗干净后放进锅里焖。
“还要做什么?我来吧。”
回过头问闻溪,霍清越看见他正举着手机拍照。
不过不是在拍他,而是……
视线不经意扫过沈承耀,霍清越敛下眸,沉声道:“没有想吃的,那我自由发挥了。”
“冰箱里有黄花鱼,要不你做一道醋溜鱼吧。”闻溪关上手机,“我妈那天不是还做了吗?”
“我做得一定没有妈做得好吃。”
“不试试怎么知道。”
闻溪这话说完,沈承耀的手机铃声响了。
过去瞄了一眼,他对沈承耀说:“你爸的电话。”
“不接。”沈承耀骨气十足,“等过完年我就去找工作,绝对不跟他一起干了。”
“你那不叫一起,用给你爸打工形容更为贴切。”
“所以啊!他才瞧不起我,认为我只能在他的庇佑下活着,好像我跟着他干就没付出劳动成果似的,他给我钱不是应该的吗?”
“像你这种看店的工作,你见哪个老板每月给你大几十万的?”
沈承耀被怼得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霍清越这时已经收拾好鱼准备下锅了。
他们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什么话题都能聊。
闻溪原来是嘴皮子这么厉害的人,他今天才知道。
将鱼两面煎熟后就要浇醋,霍清越今天也手抖了,醋倒多了。
没发挥好,他更加心烦意乱,但表面上还要维持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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