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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疾(近代现代)——二十七94

时间:2024-03-29 08:42:40  作者:二十七94
  许骋看了眼何烯年手里拿着的手机,半信半疑又看了他一眼,何烯年只是朝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看起来单纯无害,真的只是个手机没电的倒霉蛋。
  许骋不再深究,掏出了自己的手机,说:“我给你打车。”
  何烯年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的手臂,说:“不方便的,我等下过去那边也没办法回家的。”
  许骋有点不明白,才五年没见,何烯年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死缠烂打的模样,真是出乎他的意料,说真的,许骋被他这幅模样逗得有点想笑,但是又碍于自己这些天来冷面前任的形象,他又把笑意憋了回去,刚想说,给你去借个移动充。
  话还没说出口,何烯年按在他手臂上的手紧了紧,轻轻地握住他的小臂,抬眼小心翼翼试探着问:“要不麻烦你送我过去一趟,不远的。”
  何烯年指腹的温度好像透过外套传递到许骋的手臂,许骋嘴角绷得紧紧地,垂眸看着他,何烯年迎着他的视线回望过去。
  许骋恍惚间回到了很多年前,飘着雪的北京,满街阑珊的灯火里,何烯年好像也是这样看着他,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在一起,但是何烯年连眼睛都在说着我愿意。
  于是许骋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他们一起离开了汇报厅,坐电梯,去到停车场,上了车,等到何烯年上了副驾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这些年来,何烯年确实是长本事了,但是他好像还是那个样子,还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一路上沉默无话,去到了医馆,两人一起下了车,何烯年对这里早就熟门熟路了,进了门就跟好几个人打了招呼,然后跟在许骋身边走去苏杞的诊室。
  诊室的门没有锁,何烯年一推门就开了,一开门就见到了放在桌面的药酒和药膏,他走了进去,许骋似乎是不想多留,没有跟着他,只是站在门外等着他。
  从门口到桌边就几步路的距离,何烯年走得很慢,膝盖倒不是很痛,只是他希望一切都慢慢来,这样他就有多一点点时间和许骋待在一起。
  他慢吞吞地挪到桌边,手已经搭上了药酒。
  何烯年握着冰冷的玻璃瓶子,深呼吸一口,扶着药酒瓶的手收了回来,他转过身,看着站在门边的许骋,说:“那个,我膝盖有点痛,能不能先等我上个药?”
  何烯年不知道自己这突发奇想的谎言能不能骗过许骋,他竭尽所能地让自己看起来比较真诚,但其实他根本不用花费多少心思,只要把自己原原本本的心思袒露出来就好,只要这样,他看起来就不像是在说谎,只是在挽留心碎过的爱人。
  最后,何烯年果然成功了,许骋听他说完,就看着他的膝盖,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没一会儿就自己走了进诊室,两三步走到何烯年身边,把他身旁的椅子拉开,示意他坐下。
  “来都来了,实在不行挂个号,给其他医师先看一下,别死忍着。”
  何烯年想也没想就拒摇摇头绝了,他只想和许骋独处,不希望他们两人之间还有个医师提醒他注意给膝盖保暖。
  “没事的,老毛病了,给我点时间,我揉一下药酒再贴个药膏就好了。”说完他抬起头看着站在他身前的许骋说:“麻烦你再等我一会了,你要不也坐一下?”
  许骋依旧皱着眉,说话的语气依旧是冷冷的,“不用管我,你先好好上药,不行的话我出去找人帮你。”
  何烯年生怕他真的把外面坐诊的其他医师拉进来了,连忙摆摆手说,“没事没事,我自己来就好了。”
  说完弯下腰一节节地叠着自己的长裤,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腿慢慢露出来,许骋看了两眼,然后转移开了视线,有点不自然地退后两步,一手拎过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他坐得比何烯年稍微前一点,不扭过头去看不到何烯年。
  许骋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有点心神不宁,一开始是靠着椅背坐着的,很快又不靠着了,双肘抵着自己的膝盖,上半身向前倾。
  没一会儿又从兜里拿出了手机,漫无目的地点着桌面的APP。
  药酒味慢慢飘散开来,诊室里面静悄悄的。
  何烯年默不作声地把药酒焐热,然后按压上膝盖,有一下没一下地给自己按摩,实则视线落在身前的许骋身上。
  干净利落的下颌线后,白皙的后颈没入衣领里,然后是他微微弯曲的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外套,柔软的羊毛衫把他背部的轮廓完美地勾勒了出来。
  回忆里和梦里的人出现在眼前,每一个都是许骋。
  何烯年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曾经最大的阻碍被时间一点点磨平,不知是苍天有眼还是因为许骋对他也有那么一丝眷念,在一个刚刚好的时间,他们刚刚好的重新遇见,此刻他只觉得在挽回许骋的路上一片坦途。
  只要再努努力,只要再伸一伸手,他就能拥抱许骋。
  “骋哥。”何烯年沉沉地叫着许骋,再见以来,他终于敢清清楚楚地叫出这个称呼,五年里,这个称呼被他反反复复地放在心里和梦里,每念一次都带着一丝甜蜜的救赎以及十足痛苦的挣扎。
  许骋没有回头,于是也给了何烯年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我昨晚说的是真,我想明白了我要什么了,你愿意听吗?”
  许骋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也不作出任何的反应。
  但是肢体不正常的僵硬还有定在黑了屏手机上的拇指,都在出卖着他的紧张和在意。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何烯年轻声说。
  “我现在能好好地去爱你了,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何烯年说的每一个字都很轻,生怕打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平和。
  他话音落下,诊室陷入了一片寂静,过了不知道多久,许骋才说:“我给过你机会的,你没要。”
  何烯年知道许骋在说什么,当年他提出分手后,许骋确实给过他机会,用一瓶藏起来的药酒,想让自己回心转意。
  何烯年想起了当年的许骋,心脏刺痛,皱缩成一团,急切地说:“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不会再那样伤害你了。”
  他抬起了手,伸手想去碰一碰眼前的许骋,但是指尖还没离许骋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他却停下了。
  明明近在眼前的人,明明曾经那么亲密的人,现在连触碰都不敢。
  许骋似乎并没有察觉他的动作,沉默了好久,他用很沙哑,透着浓重疲惫的声音说道:
  “何烯年,你让我有点害怕。”
  何烯年听到这,抬在半空中的手猛地缩回去,他震惊又不可置信的看着许骋的背影,想问为什么,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有时想起那个决定回来南城的自己,还有现在坐在这里陪你的自己,我都不敢承认这是我了。”许骋的头低垂着,何烯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能听出来他语气里的颓丧。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许骋,落寞得根本不像是他。
  而许骋还在继续说:“烯年,喜欢你让我不像我自己了。”
  何烯年如愿地再一次从许骋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只是预想中失而复得的狂喜却没有出现,许骋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刀子,扎得何烯年猝不及防,来不及痛苦就如坠深渊。
 
 
第70章 起起落落又起起
  认识何烯年之前的许骋是自由的、无拘无束的。所有稍微了解他一点的人都会由衷地夸他一句,“好酷。”
  许骋从来不畏惧轰轰烈烈地去喜欢一个人、全身心地沉浸在一段感情里,所以当初他见到何烯年的时候,不知道是乍见之欢还是一见钟情,总之就是动心了,于是也就顺理成章地去试探、追求,然后坠入爱河。
  说不清楚沉沦是在哪一刻,也许是在某一个客厅的灯还亮着的深夜,也许是在某一次他们十指紧扣的时候,也许是在一切的开始,他高高抬起头,撞进了何烯年带着笑的眼睛里,从此天高路远的一生被他预设了一个伴侣。
  等许骋发现自己并没有办法和以往一样体面地接受一段关系结束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拿得起,却放不下了。
  和何烯年分开的这五年来,从前的潇洒似乎一夜之间从他生命里消失了。
  许骋不停地回头看,不停地回想着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这五年来他走过无数的地方,从不去深究自己是否到底真的放下了,假装自己还是和从前一样潇洒。
  直到不久前一个突兀的邀请摆在他眼前,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然后排除万难地回到了这个小小的城市。
  但是踏出机场的那一刻,许骋就知道了,这么些年来,他走的路都不算数了,他一直在原地踏步,每一步脚尖都朝着过去的方向,他还是想回到他和何烯年相爱的那时。
  他一边暗地里渴望着重来,理智却又不断提醒他该放下。
  这些天许骋一直被两种矛盾的念头撕扯着,他迷茫了,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丧失了面对自己和面对何烯年的能力了。
  那些冲着何烯年的质问,又何尝不是在问他自己。
  许骋慢慢张开自己的手掌,然后合上握拳,重复了几次之后说:“你不是想知道我手上的疤怎么弄的。”
  许骋慢慢站起身,然后转过去面对着何烯年站着,看着他,然后挽起自己的衣袖。
  何烯年僵硬地抬头,转移目光,看着许骋手臂上逐渐露出来的伤痕,他从未觉得时间有这么难熬,他等着许骋一点点把自己的衣袖撸起,那条疤一点点地完整地暴露在空气中。
  等许骋停下动作,把手臂伸过去的时候,何烯年终于看清楚了。
  那条疤从手腕内侧一直向上延伸,斜长的蜿蜒在他的整条手臂上,最后在手肘处戛然而止。
  那么长的一条疤,何烯年看清楚的时候,呼吸都停滞了,只是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搭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他眨了眨眼,两行眼泪瞬间滑落。
  这样的伤口,痊愈前许骋到底流了多少血,痛了多久,何烯年想想都难受得喘不过气。
  许骋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他默默地把袖子放下来,继续说:“我不知道这五年对你来说怎么样,但是对我来说很难捱,烯年。”
  “和你分开之后我沉迷上了各种极限运动,蹦极、攀岩、越野,哪种刺激我就玩哪种,它们能让我短暂地忘记你和我自己。”
  何烯年听着许骋说话,紧紧咬着牙,不让自己的哽咽声溢出来
  “然后在一次登山里,我和我的队友滑到山沟沟里面了,这道疤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当时我们都躺在那儿等救援,从天亮等到天黑,血流的我眼前发黑,神志不清,当时我在想,我为什么要来这里,然后我就想到了你。”
  许骋说到这里居然低头看着何烯年扯了个笑,幅度不大,只是微微勾起了嘴角,何烯年隔着朦胧的视线看他,即便如此,他还是能感觉得到许骋落下来的视线是那么的温柔,和五年前如出一辙。
  他用平淡无波的语气述说着自己经历过的痛苦,听得何烯年心都碎了,眼泪止都止不住,不断地从脸庞划过,然后滴落在他的手背。
  “如果我和你分手后死了,你会不会活不下去?”
  说完,许骋抬起手给他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然后看着他的双眼瞬间又被眼泪覆盖,心里密密麻麻的抽痛。
  那时候,在因为失血过多而出现的眩晕和寒冷里,何烯年确实是许骋支撑着自己坚持下去的支柱,事后许骋自己都觉得荒唐,死到临头了还在留念前男友,真是没救了。
  何烯年哭得整个人都在颤抖着,他好像从来没有哭得这么厉害,无论是何坚倒下了还是和许骋说分手的时候,他都没有哭得这么狼狈过。
  何烯年抖着手握住了许骋给他擦眼泪的手,不断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骋哥、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最起码那个时候你没有对不起我,那只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没关系,不用太在意这个了,我和你说这个只是因为想告诉你,也想告诉自己一件事。”
  许骋抽回被何烯年握着的手,然后往后退了两步,垂眸看着何烯年泪眼朦胧的模样,深呼吸一口,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说:“何烯年,我承认我还是爱你,但是我不敢再继续了,我真的很害怕自己又回到那时候,只能靠回忆活着,活得那么糟糕,活得一点都不像我自己。”
  何烯年哭得说不出话,只能不断地摇头,企图通过动作告诉许骋,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许骋的双眼也通红着,他看着何烯年说道:
  “所以这次轮到我说算了吧,我们都放过彼此,你们结束表演我就走了,这次就当做是我们俩之间好好道个别。”说完许骋就转身出了诊室。
  何烯年猛地反应过来许骋又走了,他什么也顾不得想了,裤腿也没来得及撸下来,脸上还糊着鼻涕眼泪没有收拾。
  他站起身就冲出了诊室,拨开眼前的每一个人,在熙攘的人群里寻找许骋的身影,附近有人朝他投来探究的目光,何烯年也不在意,只是不断地在人群里搜索着许骋,终于何烯年在一楼的大堂看到了他。
  他快步下了扶手梯,然后跑到到许骋身后,但是却在离他仅仅一步之遥的时候猛地停了下来。
  何烯年脑子里突然闪过了许骋刚刚带着落寞说的那句,“你让我有点害怕。”
  他的双腿像是被灌了铅,变得沉重,没办法再往前走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许骋一点点走远,最后走出了医馆,消失在何烯年的眼里。
  何烯年一直停在原地,没有追上去,也没有退后,不知道过了多久,露在外面的小腿都透着丝丝凉意了,脸上被风干的泪水绷得他脸颊有点痛,他才慢慢地蹲下身去,把脑袋埋在膝盖上,鼻尖都是药酒的味道,熏得他眼睛都痛了。
  他想,苏杞这次调的药酒可真是够呛的,呛得人呼吸困难。
  最后,是医馆的一个护士找到了他,护士把人扶起来的时候有点惊讶,何烯年的双眼通红,站起来的时候脚步踉跄。
  良好的职业素养把护士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给压下去了,她尽职尽责地问何烯年有没有需要帮助的。
  何烯年只是摇摇头,轻轻地推开了护士,然后自己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小护士连忙追上去,刚刚有另外一位帅哥给这位帅哥打了个车,司机已经等了好一会了,也亏得是专车才没投诉。
  她跟在何烯年身后,说:“刚刚有位帅哥给你打了辆车,司机到了,我扶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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