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叹了一口气,明澈感觉有些凉意,转身准备回屋了。
“沙沙……”
一阵凉风卷起,像极了风吹树叶的声音。
明澈警觉回首,不太对——
他记得这院子的树没长叶子。
一转首,在树木丛当中,一席黑衣蒙面的熟悉身影正坐在枝桠上,与明澈对视。
明澈准备回去的步伐转折,向那边走去,在树下一盏石桌旁边缓缓坐下。
“本公主怎么记得,这里是皇宫,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地方”
月下的美人抬首,被清冷的月光映照着,肌肤白的透明。
坐在树上的黑衣人看着他,朗声笑道:“可是宫里有美人,美人孤单寂寞需要我的陪伴”
“你——,宫里不是你来去自如的地方,阁下还是请回吧!”
黑衣人笑着:“可是,公主殿下好像不希望我走呢~”
明澈不语,下一刻男人直接从树上跃下,坐在了明澈对面。
眼前一黑,那人就坐在对面了,手上拎着一壶清酒。
“喝吗?”
明澈挑眉,第二次见他就已经邀请他喝酒了。
“喝”,也不提方才的赶人之语。
从他身上,明澈一直没有感受过恶意,总的来说,他还是愿意相信的。
提起酒瓶喝酒的时候,仰头间,一缕清澈的酒液顺着嘴角,蔓延至脖颈,再缓缓向下深入衣领深处,惹人眼球。
“冰的?”
明澈不禁打了个寒颤,有点冷。
对面那人接过酒:“抱歉,来的匆忙”
明澈摇了摇头,却在心里思索:来的匆忙……
这人是宫中的人,还是宫外的人?
明澈感受到他的视线着眼点,拉回了思绪。
只见那人抬起酒瓶,隔着面巾缓缓下倒,清冽的酒液入口,颇显潇洒。
明澈转移眼神,将视线投放在旁边的古木上,他有些不自在,尤其是他现在的身份还是一位女性,就更显得间接接触使得暗处滋生的一些情绪微妙了。
那人似乎看出来了明澈的不自在,随后发出不明意味的闷笑声。
“还喝吗?”,黑衣人提起酒瓶轻轻摇晃,眼眸一直落在明澈身上。
明澈被激起了气性,一把接过:“当然喝啊!”
好酒,当然要喝!
明澈又听到了不明意味的笑声,有些不明所以。
“你一直在笑什么?”
“没什么”
明澈:“……”,啧,算了,喝点小酒吧。
“唔,温的?!”
明澈震惊看向了他。
“……谢谢”
两人沉浸在清冷的月光下,静谧且舒适。
“你……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吗?”,明澈犹豫了许久才询问,喝酒不就得聊天吗?只是眼前这个聊天对象有些不太好。
那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惹得明澈疑惑不已。
“你这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见他半天说不出来什么,明澈就没兴趣了,只自说自话。
“我想留住一个人,他……嗯,他被冤枉了,还是因为我……”
这时候,明澈并没有用公主的代称,反而使用“我”字,显得格外轻松随意。
“你想救他?”,那人询问。
明澈点点头,当然了,结果这次还被楚皇关禁闭了,真是……
“来”
明澈看向伸出手的那人:“怎么了?”
腰间一紧,“嗖”一下,明澈就被带到了刚开始他坐的位置。
靠坐在树枝上,倒是比下面看得更清晰。
那月亮,真圆啊。
“为什么救他?他是你的什么人,值得公主殿下彻夜难眠地想拯救措施?”
旁边灼热的身躯让明澈格外不适,他不自在地向旁边挪了挪。
他自小便体冷,像平常男生体热,他也只能想想罢了。
那人似乎没看出来,只是在明澈坐稳后很是绅士地收回了腰间的手。
“他是…他就是一个陌生人,我不想与他有任何的牵扯,想要救他只是想让自己的罪恶感减轻!”,明澈如实说道。
似乎是错觉,明澈方才从旁边的人身上感受到了僵冷。
“你怎么了?”,明澈疑惑地看着旁边。
“…没什么,只是有些奇怪,既然是陌生人,就没有救的必要,何苦呢……”,黑衣人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液,才说道。
听到了话语中含意,也听到了不知是否因为酒液划过喉管带来的暗哑。
明澈拧眉,摇了摇头,他不认同黑衣人的话。
“我会救他的!”
“原因呢?明澈公主似乎太过看重他了?是想像之前那样,收为己用吗?”
明澈猛得转头,这人太过了:“你在说什么?”
听出来了明澈的恼怒,那人沉默一会儿,才道一句“抱歉”
明澈皱眉,不懂他突如其来的爆发,算了,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说真的,公主殿下?”
“你与传言当中的明澈公主有点不一样呢?几乎是判若两人”,黑衣人笃定道。
“外人怎样传言是他们的事,这与我有何干?我本就是这个性子,倒是你,藏头露尾,不敢露出你的真面目才是真的虚伪”,明澈心跳鼓动,一脸冷漠地辩驳。
黑衣人轻笑一声,还真是睚眦必报,刚刚只是呛了她一句,没成想,她却一秒都忍不下去,下一刻就会自己呛回来。
初春的气息带着凉意扑面而来,明澈打了个寒颤,差点崩不住冷美人的脸面。
下一刻,带着旁边人气息的暖意覆盖在身上。
明澈抿了下唇,还是说了声“谢谢”。
明明身上还披着这人解下的衣裳,但是却丝毫没有软下态度,却反而更加冷淡。
“公主殿下嘴硬的模样也很可爱呢!”
“……?”,明澈抽了抽嘴角,他可爱?
“当然,我还是希望公主殿下嘴软一点,这样才会更可爱一些”
猛得靠近明澈,喷洒在面上的灼热气息侵略感十足。
“那就后会有期了,公主殿下!”
下一刻,耳垂一热,被揉了一下,消失了人影。
啧!
看见眼前没有了人影明澈猛得松了口气,方才他差点以为对方就要亲上来了,他女装穿多出问题了都!
摇了摇头,甩开这些想法。
等等?!
明澈后知后觉。
他还在树上啊!!嘴软是这个意思?
第26章 外援
他以后再也不要见到那个男人了!
居然耍他?!
最后明澈还是自己摸索着从树上爬下去的,也就周围没有人,不然明澈公主的脸面该搁哪去?
下去之后,灰头土脸的,明澈摸了把脸,再也不想和那人讲话了!
明澈拖拖拉拉回屋里,尤其是还不敢掌灯,摸黑进的屋,生怕出现别人看见他现在的模样。
那黑衣人!他记住了。
下次别让他逮到!
明澈偷偷摸摸擦拭了下脸,就爬床了,在睡梦当中,还皱着眉头。
一切平静之后。
月光下,一道黑影闪过。
床上沉睡的某人却并没有发现,屋内多了一道呼吸声。
黑衣人轻轻抚开床上人紧蹙的眉头,眼神幽暗复杂,看不清神色。
片刻后,在明澈翻身之际,屋内已经没有了多余的人……
第二天醒来,明澈迷迷迷糊糊听到在房间外面,巧云和巧儿正在说着话。
“巧儿,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公主的房间里有什么异响没?”
“没有啊”,巧儿摇了摇头。
“那好吧……”
屋内的明澈深藏功与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起身洗漱。
巧云再次叮嘱了巧儿后,便和林柏去完成公主殿下派发给她的任务了。
公主殿下被罚闭门思过,但是他们这些婢女还是能够出去的。
最近一两天都是明澈自己洗漱,他用不惯这些婢女们在自己的脸上做弄,最终摒退了旁人自己动手。
没有劳烦他人,所以等到巧儿早上过来时,就发现明澈已经坐在了梳妆镜,等待梳头了。
“公主殿下稍等,奴婢这就来!”
巧儿心头一惊,但是想到近来公主殿下颇为宽厚,也就放下了心头骤起的紧张。
明澈近日只能待在宫里,不能出去,有些烦闷。
头上的青丝越来越长,如同他此时心头的烦恼,他还不能够修剪。
尤其是还想到某个被关押在牢里的男主,更是头疼了。
只救他这一次!
明澈说到做到。
巧儿侍在旁边,用象牙梳将青丝从头梳到尾,然后给明澈梳了个简单的发髻。
看着镜子里的古代仕女,明澈有些恍然,片刻后才回过神来。
“公主殿下,用早膳吧”
明澈点点头……
同一时间,坊宁殿。
柔贵妃勾起了唇角,听着婢女给她汇报宫外的流言,眉眼越发的艳丽。
闹吧,闹得再大些,最好能够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皇后、明澈公主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只要闹得够大,她就不相信皇上会不处理这件事。
她已经听说了,就连明澈公主现在都已被禁足在宫内,不得出门。
正在为她绾发的婢女也奉承她:“娘娘,奴婢觉得这一次皇后娘娘他们一定逃不过的!”
柔贵妃满意地从镜内瞥了她一眼,她当然知道,她的皇儿才最应该是皇上宠爱的!
那个小蹄子最好被嫁得远远的!
戴着护甲的手轻轻抚摸鬓角,眼前的美人儿眉目如画,眼波流转间,带着不自觉的媚色。
“真好看啊!”
“是啊,娘娘可是整个皇宫最美丽的女子!就连那皇后都比之不上”,贴身宫女笑着夸赞。
看着柔贵妃果真脸上闪过一道喜色。
只是……想到某个年龄尚小却已初绽风华的小脸,柔贵妃眼神一狠。
楚明澈!
柔贵妃脸上笑意夹杂着狠意,她这一次一定要将他们都拉下马,给她的皇儿腾路!呵!楚明澈?楚国第一美人?
以后就不是了!
“你去,让小荷仔细着点她的皮……”
贴身宫女福身行礼,“是!”
随即就出了殿门,不见了人影。
身边自那贴身宫女走之后,在他的身边只剩下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小太监,站在哪儿也不说话。
“唉,那边那个你过来”
柔贵妃贴着护甲的手指,轻轻将的面前的小太监的脸端起:
“哟,还是个俊俏的小脸儿呢。”
唇红齿白的,年龄尚小。
“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唤奴才小李子就好”
柔贵妃满意地点了点头:“以前怎么没有在宫里见过你呢?”
那小太监低眉顺眼地回答:“回娘娘,奴才一直做的是外院洒扫的活计,一直没有机会的在娘娘面前伺候着,所以娘娘看了才有些面生”
“原来如此”,柔贵妃放下了手,那小太监连忙膝行向前,轻轻抬起她的手臂,用干净的帕子轻轻擦拭手指,一些小细节都不放过。
柔贵妃笑了,眸色变深:“倒是个懂事的,以后就在本宫面前伺候着吧!”
“是!谢娘娘,谢娘娘”,跪在地上的人影语气激动,只是柔贵妃却没有发现这人低垂着的脸上满是平静,呈现异样的割裂感。
此时的另一边,付青商已经听到了明澈公主被皇上亲自下令关禁闭的事迹,不禁皱起了眉头。
多少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被禁足。
也不对,不应该是那一件事。
付青商在书房内走来走去,他想起来最近关于公主的民间流言,甚至已经将污水泼洒到了皇后身上。
而且这一批的流言似乎都是从街边小巷中自然而然地传出来,非常的自然,可是专门去调查源头的话,确实是一无所获,付青商捏了捏头疼的眉心。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明澈怎么这一次闯了这么大的祸。
可付青商随即又想起,她之前专门出宫跑出来找自己的事情,心头一跳。
这人怕不是早有预料,故意把自己扯入局中?是想让他帮他吧。
付青商紧锁着眉头,一直甩着的扇子也不甩了,心头的疑惑一重接一重的袭来。
可是若是以往的流言,按照皇上对明澈公主的宠爱,向来都是会先压下去的,这一次为什么那些流言还在传播?就连明澈也被禁足?
不应该啊。
付青商用扇子一拍手心,对了。
是那个奴隶,流言中也提到了他。
为了他?难不成就是因为之前那个被公主专门言明要提走的那个奴隶?
明澈她不会是疯了吧,怎么会为了区区一个奴隶而去顶撞皇帝陛下?如若不然,她根本就不会被禁足!
“啧,真是麻烦。”,书房里,传来一道声音。
猜到这些,付青商也是头疼不已,快速地晃悠着扇子,在书房走来走去。
突然推开了房间,走了出去。
算了。
秦厚是吧?他找他爹去会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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