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受伤吧?”皇帝问了一句,眼神看着君长阙。
“微臣无碍。”
“无事。”君长阙淡淡的声音没有因为他的关心产生波动。
皇上恍然觉得,忽视三皇儿这么多年,他与自己完全不亲了,父子温情在两人身上都没有一丝体现。
心里有些不舒服,他看向随时都孺慕的看着自己的君长霄,慢慢的将异样情绪摒除。
还是月皇后生的儿子更为孝顺懂事些,哪像淑妃的孩子,自私薄凉。
皇上冷声说:“朕下令让大理寺全力配合,摄政王尽管去查,不管背后之人是谁,总要让他付出代价。”
“微臣领旨。”
离开皇宫,陌言灼强硬的将君长阙叫到自己的马车上,如同前些时日一样,顺手给他准备好茶水和点心。
“殿下,名册可以给我了吧?我会替殿下查清想知道的一切。”
堂堂摄政王,纡尊降贵的照顾着他的一切,自然而然。
他以自己为尊。
君长阙颔首:“等回去,我就让人送来。”
“殿下还真没带在身上?”陌言灼觉得有些好笑,是他自作多情了。
还以为为了不连累别人,他会吸引那些人的注意,保护别人的安危。
就算是为了引背后之人出来,把名册带在身上,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在,名册事关紧要,早让人送回京了。”
背后之人敢光明正大的不要命的追杀两人,更能够说明那本名册的重要性。
或许不是线索,而是证据。
陌言灼将他送到门口,拿着归影送出来的名册离去。
归影跟在他身边,汇报事情:“乔小姐已经安顿好了,属下给她找了一个院子住着,还让两个兄弟暗中保护。”
殿下早就让人告诉他,董晁在军营里,让他暗中监视就行。
之后为了救人,董晁离开了乔蓉蓉身边,他们将乔蓉蓉带走,任凭董晁带人离开。
“嗯,监视董晁的人没有离开吧?”
归影说:“殿下放心。”
他身后的暗卫,都是他的影子,归影更是。
“把我们知道的消息告诉江亦寒,让他配合摄政王,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归影接收到命令,迟疑着没有离开。
君长阙淡声问:“怎么?还有事?”
归影在心中下了决心,直接问:“那殿下呢?这些事分明是殿下在背后主导,如今功劳全给了大皇子和摄政王,殿下还是什么都没得到,就像这三年的军功一样。”
虽说杨玉辰值得,可主子都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费劲心思,受了伤害得来的东西,轻易的被抹除。
在归影心里,主子是最重要的,他会为了主子不甘。
君长阙知道他的忠心,语气和缓的问:“你以为这是什么好差事?朝中重臣牵涉其中,查案之人会受到的阻力与危险岂是一般的?”
“说不准回王府这段路,摄政王就会遇到刺杀。”
“我们干干净净的甩手,不好吗?”
第34章 那是卖国的大罪
“可殿下在旁人眼里就是一事无成的,又怎样让别人信服?”
殿下不是怕危险的人,可以说,越是危险殿下越是不服气,不管如何都要把对方打到不能还手才罢手。
如今面对这样的事情,殿下却在中途撤出,实在不像殿下的作风。
君长阙知道身边的人察觉他的异样,听见归影话中的意思,也不觉得奇怪。
“让人信服,又如何?”
君长阙声音平淡,“本殿不欲留在京城,自然不必牵扯太深。”
归影不再说话了,想到宫中两人对殿下的态度,他觉得,殿下肯定是被伤透了心,所以不愿意留在京城。
思绪飘散到北疆,想着北疆那些人。
冰冷的眼中有一丝暖意。
回去,也不错。
至少殿下是开心的。
“属下明白了。”
君长阙“嗯”了一声,往院中走去。
回到房间,命人准备热水沐浴,伸手去解外袍的时候,摸到了腰间那把剑,顿了一下。
其实方才和归影说的话也不完全对。
京城里,还是有一些人是值得回忆的。
大皇子府。
君长霄刚回到房间里,换好衣裳歇了口气。
这次虽然得到的好处比君长阙多,父皇也没有提及册封他为王爷的事情,但其实大部分事情都是君长阙做的,摄政王暗中配合他。
没有带上自己。
是以也不知道此次的事情涉及更深。
当时还疑惑,既然是剿匪,找到被抢劫上山的那些人后,直接全部杀光他们就是了,还要刻意将人带回京城来审问什么。
直到他们和父皇上奏的时候,他才知道那些匪徒不仅是抢劫良家妇女和孩子,还是为了贩卖出去。
他的预感最为准确,他觉得陌言灼与君长阙的关系肯定不止是表面的那样。
私下里,定然更为亲密。
既然如此,他也不能将希望寄托在陌言灼身上。
要想个办法让父皇看到陌言灼的野心。
不再那么信任他。
大理寺是父皇直接掌管的,以往有什么案情都是直接上报给父皇。
若是他们完全的配合摄政王,父皇却是在后面才知道,不知会不会继续放任他接手大部分朝政。
“大皇子,户部尚书朱大人求见。”
君长霄疑惑:“朱炳之?他来干什么?”
他暗中拉拢朝臣的时候,这位户部尚书八面玲珑的,面上答应自己,其实需要他的时候,也是看方向做事。
因此他大皇子府与朱尚书私交并不算好。
“请他进来。”
不管有什么事,看看再说。
“大皇子殿下,快救救臣吧。”朱大人一进屋,就苦着一张脸跪下。
君长霄吓了一跳,他皱眉摆手:“起来说。”
有什么事是他堂堂尚书大臣解决不了的?
“臣还是跪着吧,”朱大人有些心虚,“大皇子应该知道,皇上让摄政王查询梧山匪徒的事情。”
“嗯,怎么?”
君长霄淡淡点头,忽然想到什么,脸色难看,“你不要跟本皇子说,这事和你有关?”
“这……”朱大人有些不自然,声音低下去,“臣也是被那董晁骗了,他给臣送了很多东西,拖臣下水,等臣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手了。”
“而且臣也早就没干涉了。”
他的辩解显得无力,看君长霄的脸色就明显不信。
“你到底插手有多深?”
朱大人低头:“给……给他看了一些人家的户籍。”
哪些人家没有底气闹,他都清楚。
君长霄气得头疼:“你知道他具体做了什么吗?莫说拐卖人口是重罪,他还把人卖到了北疆贼寇那里去,那是卖国的大罪,你以为本皇子能做什么保你?”
朱炳之哭丧着脸:“大皇子,求您救救臣吧,只要救臣这一次,臣愿为大皇子赴汤蹈火。”
君长霄冷笑一声,早倒向他不就好了,现在才来和他交易,他凭什么觉得自己会为了一个和他不是一条心的臣子被拖下水?
眼见大皇子神色不虞,朱炳之赶紧继续磕头,“臣也不想被他威胁啊,但是他之前送给臣的一些东西,已经送出去了。”
“送出去就去要回来……”君长霄说了一半,冷冽的看向他。
“你送给本皇子的那些东西,也是他给的?”
朱炳之迟疑着说:“只……只有那张弓。”
“什么?”君长霄倏然起身。
父皇喜好骑射,他特意寻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合适的弓,直到朱炳之给他送的那张。
听说那张弓来自江湖中一个门派的门主,他一手长弓,能在百里开外射死猛虎。
名叫射日弓。
当时送给父皇,父皇可是很开心。
“你真是好样的。”不知不觉就拖了他下水。
如今不救他是不行了。
君长霄冷声问:“你有什么证据在董晁身上?”
“回大皇子,是一本名册,盖有臣的私印。”
知道他要帮忙,朱炳之不敢再隐藏什么。
君长霄已经被他的行为气笑了:“朱大人可真行。”
“大皇子……”
君长霄冷声问:“先前派人刺杀摄政王和君长阙的,是你?”
“臣一时冲动,大皇子救命啊。”
虽然他也希望君长阙去死,却没胆子明显的在摄政王面前派人搞事。
朱炳之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行了,起来吧,本皇子只能保证尽力,若是实在没办法……”他警告的看着朱炳之。
“臣知道,臣不会牵连大皇子的。”
他也确实不能太过牵扯,本来就是他贪心,想着董晁给他的那些银两和奇珍异宝,就随便配合了一下。
哪里想到会闹这么大。
你倒是能牵连。
君长霄冷哼,忽然问:“董晁在你府上?”
“大皇子怎么知道?”朱炳之一惊。
“你别管本皇子怎么知道,那人不能留在你府上,你想办法让他离开。”
君长霄一开始是想给君长阙添些麻烦,所以刻意让君长阙的人来押解罪犯。
然后他制造些混乱。
董晁能顺利逃走,也是他刻意放跑的。
不然他都没机会混到军营里。
他留下安排后事,可是把自己完全摘了出去。
第35章 报复君长阙
“可是,他不会轻易离开。”
如今到处都有通缉特他的画像,好不容易找到个能安心吃喝的地方,他怎会轻易离开。
“那就看你的能力了。”
君长霄不想和他说太多,“除非你想等死。”
朱炳之沮丧的点头:“是,臣知道了。”
“行了,你快离开吧,本皇子再想想办法。”
他只能尽力周旋,看看能不能把不利于他们的证据销毁。
“是,大皇子。”
离开大皇子府,回到自己府上,朱炳之回到房间,打开密室走了进去。
密室里几人正在打牌,声音亢奋,不像逃亡的罪犯。
是的,不仅仅是董晁,付康他们也在。
现在密室一共有五人。
听到开门声,几人看了过来。
董晁笑着开口:“朱大人前来,可是有什么新消息?”
朱炳之道:“如今我自身难保,若是被摄政王发现你们在我府上,都不用什么证据,就可以直接把本官判定为你们的同伙。”
“更何况,现在还有证据在他身上。”
他是有些不悦的,如果不是他偷偷把带有自己私印的名册留下来,还被人拿走,就不会引来这么多事了。
付康气性没有董晁稳定,听到他的话,将牌扔在一边,冷嗤道:“朱大人是什么意思?难道想将我们交出去?”
“卖国的大事,就算交出你们,也改变不了什么结局。”他倒是想。
“只要你能帮我们兄弟达成心愿,那本名册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兄弟可以对外说是偷来的,朱大人以为如何?”
朱炳之谨慎的问:“先说说看,是什么要求。”
“那三殿下捣毁了我的地盘,还抓了我的兄弟,我总不会让他这么好过。”
“摄政王不也动手了。”朱炳之表示为什么仅仅冲着三殿下去。
难道是不敢?
“我还不想死。”报复那个什么都不是的三殿下,皇帝应该不至于太过愤怒。
朱炳之道:“我不会动手,你们自己来,我只能给你提供机会。”
董晁不以为意:“行。”
朱炳之想到大皇子的话:“你们全部在我这里不行,得分几个人混进三殿下的府上去,相信这事对你们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
到时候有人发现他府上有梧山的匪徒,也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了。
如此可将他摘出去。
“而且你们进入三殿下府中,若有机会在他府上放点什么,轻而易举就可以报复三殿下,不是吗?”
“朱大人真乃大丈夫,哈哈哈。”
董晁笑出声,身后的其他兄弟也跟着笑。
朱炳之脸色难看,又不敢说什么,直接离开密室。
江亦寒跟着陌言灼,了解了一些情况,脸色阴沉沉的。
不想回去让安阳公主发现什么,来到了君长阙的府上。
看着坐在庭院中看书的男子,嗤笑了一声。
“你倒是安稳,什么都不管,你也放心。”
“有何不放心的?”君长阙翻了一页书,拿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
“君长霄整日往大理寺和摄政王府跑,揽过去很多事情,这一整条线上涉及哪些人,怎么行事的,行事了多久等等,许多问题都可能被埋没掉。”
江亦寒说,“你费尽心思,放弃应得的奖励,最后什么都没解决,岂不是不值?”
君长阙放下书,看了他半晌,才问:“你真不是为了尽快找到儿子才来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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