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长阙问:“朱大人可看仔细了?”
朱炳之肯定的说:“绝对没错,这是微臣亲自验收的,一共一百三十万两。”
说着,朱炳之想到了什么,忽然愣住。
淡淡的声音解释了他的疑惑:“朱大人此时应该在想,这些银两明明应该在国库里,怎会出现在这里?”
朱炳之看着他,听君长阙继续说:“还是在我的府上发现的,朱大人不妨说说,本殿是如何与你勾结,将国库的银子搬出来的?”
只感觉倏然一阵冷风吹来,朱炳之身上起了一层薄汗,他不可自抑的看了君长霄一眼。
大皇子没说,他还有这个手段啊?
他这是要陷害自己吗?
让自己来成全他的算计?
君长阙轻笑一声:“看来这事和大皇兄有关呢。”
不知多久没见过君长阙笑的人全部愣住了,被他妖冶的容貌惊艳得愣住。
皇帝看着他的容颜,恍惚了一瞬,仿佛见到了心里最爱的月皇后,一笑倾城,不外如是。
陌言灼看着他们盯着君长阙愣神,眉头微皱,想将人藏起来的心思怎么都克制不住。
第63章 不是三殿下的箭
他冷淡的看着朱炳之:“朱大人,国库的银两如何会出现在三皇子府,本王能否认为是朱大人渎职,导致国库银两被盗?还是说,这些银两就没进入国库?”
冰冷的质问将众人的心思拉了回来,皆看向颤抖的朱炳之。
转瞬即逝的笑意收敛,君长阙嘲弄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就这么大的胆子,如何就敢贪污受贿,敢贩卖本朝的人口去敌人的手里?
难道真是人为财死?
这事朱炳之是很冤枉的,他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明鉴,这事与下官无关啊,下官确定将银两放入国库的,不知道怎么会跑出来,还是在……在三殿下的府上。”
他有两个选择,要么将与君长霄的联手说出来,要么承认与君长阙有勾连。
但是,不管哪个选择,他注定要死。
他在犹豫中。
陌言灼将视线移到君长霄身上,一字一句的问:“他说不出来,大皇子来说说,他方才看向你是什么意思?你们相互勾连,是要设计什么?”
朱炳之看向他的眼神,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根本抵赖不了。
皇帝也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君长霄在心里怒骂朱炳之实在难成大事,这就是他不和他说的原因,他实在太过胆小。
不过他也很诧异,那些金银财宝明明是自己的,还有那些兵器,都是他请付康偷偷送进皇子府的。
兵器先不说,金银财宝怎会变成了国库里的?
心里想着这些问题,面上故作愤怒:“摄政王不要随意给人安罪名,许是在场的人都在逼问,他一时紧张,不经意看了我一眼,想让我为其说话罢了,与其他事情何干?”
这话也说得通,毕竟君长霄在人前是最谦逊的皇长子。
陌言灼哂笑一声:“那就算大皇子说的算吧,不过本王想问,大皇子府的兵器,如何会在三殿下府上?”
君长霄错愕:“什么?”
云琉走上前,将箭头仔细查看了一番,对着皇帝道:“回皇上,确实如此,先前臣只顾着将东西拿来给皇上看,却没来得及看箭头上的标记。”
荀公公过来,将一个箭头拿了过去给皇帝看。
云琉继续说:“三殿下的箭头上,刻的是雄鹰,而大皇子则喜欢刻画云。”
不仅是代表九天云霄,更是表示他始终在君长阙之上,区区雄鹰,再高也触碰不到他。
后面一种原因谁也不清楚,但是两人的习惯谁都是知道的。
君长霄几步跑过去,拿起一支箭头仔细的看了一眼,确实刻的是云。
他不相信,又拿了几支,全是一样的。
没有一支是代表君长阙的雄鹰。
他愣愣的去看皇帝,只见皇帝脸色阴沉。
君长霄连忙辩解:“父皇,这,儿臣,定是有人诬陷儿臣。”
于鹤愣了,他以为是三殿下为了争夺太子之位,所以折腾出一系列事情来。
原来大皇子也牵扯其中。
他又看了一眼陌言灼,只见对方神色不变。
似乎早就知道一切。
他后知后觉的想到,会不会三殿下本身就是无辜的,所以摄政王才会这样支持他。
脸色一僵,他觉得摄政王平日说自己蠢是真的没说错。
不是摄政王嘴毒,是实在受不了他的冷嘲。
要不是自己平日办事不会出很大的差错,又有皇上在背后撑腰,他估计自己早就被摄政王卸任了。
第64章 被训练成死士的孩子
他回想了一下当时大理寺大牢里的场景,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亲眼见到摄政王杀人灭口。
摄政王或许只是因为那人胡说八道诬陷三殿下而生气,所以揪着那个人的衣领。
根本没有用力掐他的脖颈,那人如何就死了?
他悄悄看了摄政王一眼,为自己的草率而羞愧。
不过陌言灼完全没在意他,他反讽道:“是,三殿下在自己府中放了那么多金银珠宝和大皇子的箭,就为了设计你。”
完全说不通的逻辑,谁听不出来?
皇帝是真的没想到君长霄真的出了手,他已经认定是君长霄想要陷害君长阙了,甚至连陌言灼都拉下水。
他们要是真的做了,他揭露出来,自己还高看他几眼。
就这种明显的陷害,还被人反过来设计,实在愚蠢。
但是这种情况明明可以避免的,只要摄政王在他身边提点,替他出谋划策,或者教他政务上的事,而不是被君长阙三两句话拉拢过去。
就不会逼得霄儿因为不甘心而走错路。
皇帝转移了话题:“你三皇子府里如何会有那些东西先不说,那几个梧山的人,被你的人杀人灭口,你又如何解释?”
君长阙看了江亦寒一眼。
江亦寒走上前:“皇上,这个臣可以解释。”
皇帝也想知道他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你说。”
江亦寒道:“皇上应该知道,臣与安阳公主的孩子被人拐走了,听到三殿下和摄政王说梧山与拐卖人口的事情有关,就一直在打探消息。”
皇帝点头,安阳的孩子丢失,她最近几年都不常出门,一直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
江亦寒日复一日的追查,就希望让安阳开心起来,听到相关消息,确实不能忍住不打听。
“三殿下说,在他们追剿梧山匪徒的过程中,有人发动好几波人刺杀他们,第二波是一群死士,比前几次刺杀的还年轻,看起来最大的也不过十二三岁。”
“臣当时就想,会不会,有些人根本没有被送去北疆敌寇手中,而是被人留了下来,训练成了死士?”
江亦寒说着,语气有些哽咽,“臣就去找三殿下询问,就在云大人去查封三皇子府的时候,三殿下被带进宫,臣晚走一步,发现了从三皇子府暗处出来的死士,然后被臣抓了起来。”
“其中有一个孩子,正是臣丢失多年的孩子啊。”
江亦寒眼角的泪流了出来,痛苦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疼。
他抹了一把眼泪,愤怒的看着君长霄,“但是,有一个死士被臣刻意放走了,他回去的地方,正是大皇子的府上。”
“臣想问一问大皇子,臣的孩子,为何会成为大皇子的死士?他才多大啊,武功就那么高了,他到底吃了多少苦?”
“江驸马说什么死士?本皇子根本不清楚。”
君长霄死死的捏着手心,紧紧的将恐惧压下,辩解道,“他跑去我府上,或许只是找地方藏起来呢?刚好是我的大皇子府,不能说明什么。”
“大皇子真会辩解,”江亦寒不置可否,“不过三殿下的清白,臣可以作保。”
事情太大,皇帝连生气都不知道该气什么,他吸了口气:“摄政王,于卿说你在大理寺杀人灭口的事,也有误会吧?”
第65章 攀咬摄政王
在场的人现在都看得出来这场戏完全是两位皇子的夺嫡之争,皇帝的脸色能好看就怪了。
对待陌言灼也没有了温和。
陌言灼神色淡漠,挥挥手,门外的侍卫将一个人带了上来。
看到那个人,君长霄脸色好看了一些,那人是王府的一个护院,他抓了对方的家人,威胁他进入大牢杀人。
设计了那么多,今日怎么都要拉一个人下水,否则他设计那么多,不仅没有让两人伤筋动骨,只有自己一败涂地,他估计能气死。
他出声道:“这人似乎就是摄政王的人吧?摄政王不会是想说灭口的事你不知情,是这人为了主子自作主张?”
他倒想看看,自诩御下有方的摄政王面对自己人的指证,会如何做?
还能云淡风轻的保持自己的公正严明的形象?
或者推出这个人承担一切,博取一个大公无私的美名。
陌言灼颔首,直接承认下来:“这人就是接受了命令,要对那些人灭口的凶手。”
听到他承认了,君长霄眼底流露出一丝得意。
皇帝看着他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霄儿还是太单纯,一看就知道情况已经被摄政王和君长阙掌握了,继续扯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反而是他自己陷得更深。
皇帝有心让一切叫停,现在也不能了,眼光落在朱炳之身上,有了什么想法。
他让人拿出那人嘴里的布条:“你来说吧,谁让你杀人的?”
那男人穿着大理寺监牢的官吏服饰,被人抓住的时候,头发被扯乱,他趴在地上祈求:“皇上饶命啊,有人抓了小人的家人,命人杀几个人,小人也是不得已啊,要是不听命行事,小人的家人性命难保啊。”
皇帝冷声问:“谁下的令?”
“是……”男人看了一圈在场的人,眼光躲闪,“是摄政王。”
如此心虚,一看就是被人指使来陷害摄政王的。
君长阙冷漠开口:“摄政王为何要让你杀那些人?你又是如何知道下令的人是摄政王,你见到摄政王了?”
那人顿了一下:“并未,只是,抓走小人家人的人,是以摄政王的名义行事的。”
“攀咬摄政王,你可知是什么罪名?”君长阙冷嗤一声,“那是诛九族的大罪,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之前与君长阙有关的事,他都没有生气,见到摄政王被诬陷,他却干预了。
陌言灼的眼神毫不顾忌的落在君长阙的脸上,微微勾起唇角,看来他在殿下心里,还是有一些位置的。
两人之间氛围好到谁都看得出来,君长霄心里堵了一口气,愤怒不已。
陌言灼凭什么背叛自己?
还有父皇,这下看清摄政王的心思了吧?
他哪里会向着他,那两人不知何时勾结上了。
他的太子之位,最大的阻碍就是摄政王。
他面色不虞的警告:“三弟不必吓唬他,这个证人是摄政王自己的,还是听他继续说吧。”
他又温和的对那个人说,“你仔细说,不必顾忌什么,父皇会为你做主的。”
“是。”那人将害怕的情绪收敛了一些,开始诉说。
“梧山的人说,他们拐卖来的那些人都是送到北疆三殿下的人手中的,摄政王听到有人招供出这事,就将人杀了,其余几人,是命令小人动手的。”
第66章 摄政王算无遗策
君长阙走上前,一脚将人踹翻:“摄政王身边武功高强之人极多,既然派出去的人能悄无声息的抓走你的家人,又何必让你动手?那不是刻意让人知道摄政王要杀人吗?”
“三弟,你做什么?这是金銮殿,在父皇面前,你不要如此放肆。”
他也想让摄政王的暗卫去动手啊,但是第一他的人抓不到王府的暗卫,第二那些暗卫都是嘴硬的人,抓了根本没用。
不然何至于抓一个护院的普通侍卫?
该死的,要不是自己培养的暗卫已经死的差不多了,怎会这么被动。
被踹翻的那人爬到陌言灼面前,不住地磕头:“王爷,小人不是故意的,求王爷放过小人的家人吧,小人愿意替家人去死。”
君长霄劝说道:“摄政王还是将他的家人放出来吧,看看他多可怜。”
“摄政王……”皇帝想要说什么,被于鹤的惊呼声打断了。
“啊,快看,他的脸掉下来了。”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磕头那人的脸从耳根后裂开,在空中晃悠悠的。
那人想到了什么,连忙用手将脸捂着,慌乱的说:“没有,没有,你们看错了。”
云琉上前,干脆利落的将他的手背在身后钳制住,另一只手一把将对方脸上的皮扯了下来。
“皇上,是人皮面具,这人易容了。”
随着面具被摘下,那人面如死灰,江亦寒适时惊讶的问:“这不是先前跟随大皇子来安阳公主府,却私下试探乱闯,被我下令扔出府的暗卫吗?”
“看在大皇子的份上,只废了他一条腿。”
他这话是在告诉君长霄,他知道这人根本不是君长阙的人,当时没有揭露,只是给了他一个面子而已。
皇帝听到这人的身份,砰的一声将手边的杯子扫落在地,声音冰冷刺骨:“君长霄,你和朕说说,这人是怎么回事?”
他就知道霄儿的手段根本比不过摄政王,从头到尾,他就没有处在上风处,反而被人将计就计的牵着鼻子,一步步落入自己的设计中。
真可怕啊。
算无遗策的摄政王,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他的威胁。
以往装的那么好,对霄儿温和慈爱,现在算计霄儿也丝毫不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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