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一个很让人意外的女人,神奇到宁愿被男人无限践踏自尊也不愿离开。
爱情在她眼里就是生存下去的支柱,儿子都不算什么。
云珏根本带不走相信父亲是被一时蒙蔽的母亲。
他负气离开。
在被外室暗中派人斩草除根之时,单纯的少爷才开始理解外面的世界,熟悉人心。
不过在以为他已经去世后,他的父亲倒是重新将他的母亲安置在了外面,戏剧性的让她成为外室。
在暗中看母亲心甘情愿的样子,他也没有再出现。
他既有厌恶男人卑劣心性和被母亲舍弃的淡漠,又有一丝最初的纯稚。
遇到真心认可的人,会露出原本的心性。
只让他们自己去理解对方。
此时的云珏,正在监视外出的君长霄,他坐着轮椅,双腿掩在毯子下,看不出什么情况。
什么人值得他这个样子也要去见一见?
云珏暗中跟随对方的马车到了城外一座荒废的宅院里,隐匿在不远处的树上,继续监视着里面。
说实话,他对归影昨日地行为并没有生气,他只是觉得自己还不了解对方,想着给他一些空间,让他安静了再说。
总不能占据着他的小房间,让他在外面站一天一夜吧?
这个任务,也是他主动和其他暗卫换的,他只是觉得归影见到他会不自在。
不过他此时忽然想通了,归影拧巴得不行,他这样离开,恐怕归影还以为他生气不想再理他了。
但是君长霄这里的事情看起来也很重要,他不能就这样半途而废离开。
云珏叹了口气,按捺住内心的急切,低头朝院中看去。
只见三个人用宽大的黑色披风遮住身形,走进了一间屋子里,最后进去的一人朝四周看了看,将门关上。
其实云珏很好奇,真有人监视,这个时候肯定躲起来了,他这样探头能看到跟踪者就奇了。
屋子里的声音很小,他听不见,又怕耽误事情,想了想,他又潜伏了一会儿,才以轻功来到他们进入的房间顶上。
他的武功很好,这些人是发现不了的,他也耐心的等待了许久,才行动。
按理来说双方行色匆匆,应该会抓紧时间将事情说清楚,但是他靠近的时候,敏锐的发现里面的人没有动静,他反应过来迅速往后撤。
躲过暗处射出来的暗器,接着进入房间的那三人打开门朝自己围攻过来。
对于自己的打草惊蛇,云珏深感愧疚。
他执行任务时,向来耐心极好,真是在王爷身边顺风顺水惯了,忘记了人外有人。
对方的武功很好,招式又很阴险,冲着取不了他性命也要让他缺胳膊少腿来的。
云珏迅速做了判断,他打不过对方任何一个人。
只好一边防守一边往后退,不小心胳膊就中了一刀,他要是躲闪不及时,手就断了。
“唔……”
又是一声闷哼,云珏的背上和腿上各自被砍了一刀,从他在暗卫的训练中脱颖而出后,类似这样的剧烈疼痛也是多年没遇到过了。
云珏不合时宜的想,要是知道今日会这么惨,他昨日绝不离开归影的房间。
他可以继续厚着脸皮,拖着他一起。
腹部被捅了一刀,他试图寻找机会查询到对方的身份,留下什么信息给自己人。
只是他感觉眼底一阵黑晕,脚步也不稳,就要摔倒在地,不甘的咬着牙。
对方果真是阴险,居然还用毒。
不行,他不能就这样放弃,至少得拖一人垫背,否则自己人肯定伤亡惨重。
他死死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扑倒最近的一个人身上,按住对方的刀抹向脖子。
那人用另一只手死死地支撑着,也将云珏控制住了。
身后两人举着刀,猛地砍了下来。
第165章 你的存在就是罪恶
云珏没有松手躲避,不管身后的危机,更加坚决的用力将刀往下按。
“噗嗤……”
面前的人被刀抹了脖子。
云珏安心闭眼,换了一人,总算没有白白浪费自己的命。
倒在地上的时候,他望着头顶的天空,恍惚发现自己看到了归影的脸。
云珏微微笑了。
真好,临死前见到了最想见到的人。
有人着急的推他的身子:“云珏,醒醒。”
云珏皱了皱眉,归影真吵啊,他都要死了,这会儿话倒是多了。
可惜他听不见了。
意识逐渐陷入黑暗,他闭上了眼睛。
*
快到中午的时候,陌言灼将君长阙唤了起来,两人一起吃了早膳。
又在摄政王府待了一会儿。
君长阙才坐着马车,往皇宫而去。
他怀中的荷包里,有一些蜜饯,是陌言灼塞给他的。
他心绪不宁,陌言灼默默的给他准备能安抚他的东西。
他在宫里的寝宫,等着五六个人,全是等着明日伺候他的。
他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的转着手中佛珠,思绪飘散。
门外有人高声提醒,淑妃娘娘到来。
他听到了,但是没有起身。
淑妃穿着奢华的宫装,走了进来,看到他那副样子,讥讽出声:“你还真是有架子,需要本宫亲自来见你,如今你是连入宫也不愿来见本宫一面了?”
君长阙闻言,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本就心虚的女人在药物的折磨下,脸上已经没了光鲜亮丽的模样,只有很厚的试图遮掩憔悴的胭脂浓妆。
他冷淡的问:“见本王做什么?”
淑妃拧眉质问:“你是本宫的儿子,你说本宫见你做什么?君长阙,你毫无为人子的孝顺懂事,本宫对你很是失望。”
君长阙嗤笑一声:“本王又何曾不是。”
淑妃控制不住的愤怒:“本宫是你的母妃,有你这样对母妃说话的儿子吗?”
心性本就狂躁的淑妃,下给他的药用在她自己身上,效果似乎更明显。
他不用说什么,就能刺激得她怒火中烧。
“是没有这样的儿子,”君长阙点头承认了,他抬眸凝视着对方,忽然问出来,“可是,你是吗?”
他一字一句的问,“你是本王的母妃吗?”
“你……”淑妃错愕了一下,心里有些慌,她又很快的掩饰了过去,“本宫不是,谁是?你与本宫一样,薄情寡义,一脉相承,还有什么不能证明的?”
淑妃一瞬的情绪让君长阙捕捉到,他笑了一声:“淑妃娘娘这次又想让本王怎样得罪父皇了?还是在月皇后的祭日里,告诉父皇,本王只顾及着在你这个所谓的母妃面前从未有过的生辰吗?”
他轻轻的质问,语气平淡,眼神落在她身上,那张卓绝的脸上情绪冷静平稳得如同深海巨渊。
又压抑着惊涛骇浪。
淑妃恍然看到了去世的月皇后,她猛的退后一步,神色骇然的盯着君长阙。
君长阙起身,语气嘲弄:“淑宁,人各有命,不是你的,你永远夺不走。”
说着,他愉悦的笑了,“反而是你的,不管怎么偷龙换凤,依旧只是山鸡装凤凰。”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让她大惊失色,又忍不住希冀他只是随意的气话。
但是她明白,君长阙不会无缘无故和她说废话。
他就是知道了什么。
不,当初的人都被处理了,他根本查不到证据。
只是在诈她而已。
淑妃安慰着自己,强装出一丝底气来:“你在说什么?莫不是以为你是什么纯洁无瑕的好东西,所以认为是本宫的儿子很丢脸?本宫告诉你,你和本宫才是母子,我们天生一样的自私,你就认命吧。”
君长阙没有动怒,反而轻飘飘的问了一句:“淑妃近来,可有见过君长霄?”
淑妃心里咯噔一下,冷声询问:“你什么意思?”
“淑妃不是把他当亲儿子吗?他如何你没有打探过?”
君长阙缓缓地说,“你不是告知父皇,本王是天煞孤星,专门克制他么?”
“你不遗余力的帮他,他又获得了什么?不过是逐渐成为丧家之犬罢了。”
他刻意的嘲讽,逼得淑妃神色难看,额头青筋暴起,整个人呈一副夜叉样。
“你闭嘴,你哪有什么资格提他,他是月皇后的儿子,他生来尊贵,是皇上看重的嫡长子,不是你这个阴暗之人能提及的。”
淑妃愤怒的吼他,抬手就想打他,被君长阙轻飘飘的桎梏住手腕,他屈身上前,问:“本王阴暗或是清明,你替他急什么?”
“本宫急什么?”
淑妃冷笑,没有后退,一把甩开他的桎梏,拿出在皇帝面前说的那一套出来。
“你的出生,害死了本宫的好友月皇后,又害死了月皇后的次子,现在又克得她的儿子浑浑噩噩,你的出生就是个错误,你的存在就是罪恶。”
淑妃用更加过分难听的话语刺激他,“你应该感激你好好的活下来了,你就该用一切来弥补大皇子,才是赎罪。”
“赎罪?”君长阙垂下手,冷厉的笑了笑,“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淑妃上前一步,死死地盯着他:“难道不是吗?你这个罪人,还想抢别人的东西,你配吗?”
她想看到君长阙因为她下的那些药物疯狂大骂的样子,也想看他失去理智变成疯子地结果。
他以往那么听自己的话,在意自己的态度,不就是迷恋她对他的虚假地好吗?
既然如此,听到心心念念想要讨好地母妃说出这般话,他应该很痛苦吧?
她的眼底闪烁着诡异的希冀,凝视着他那张愈发让自己厌恶的脸,企图看到上面崩溃绝望的神色。
可听到这些话,君长阙只是平静地扯了扯唇:“你在期待什么?期待本王会如你的意,变成疯子?替他腾位置?”
淑妃脱口而出:“你怎么知……”
察觉自己说出了什么话,她又迅速将话咽了回去。
她捏着袖中的东西,抬手想去触碰他的脸,声音缥缈:“母妃只是在给你指路,放开吧,放纵自己的欲望,散开心里的枷锁,你在想什么,就毫无保留的表达出来。”
第166章 淑妃得了癔症
君长阙偏头避开。
淑妃也不在意,蛊惑的声音带了温柔:“母妃就在这里,来吧,听母妃的话,放松自己。”
看着君长阙眼神逐渐阴沉,她得意的扬唇。
开始发疯吧,赶紧疯吧。
将谢澜月的忌日搅得天翻地覆。
他没注意到君长阙的眼底漆黑平静,看着她表演半晌。
他淡声开口:“淑宁,你今日来此,就是为了操纵本王,也是难为你了。”
淑妃错愕:“你没被控制?怎么会?你明明服用了……”
服用了那么多次的让人性情大变的药物,只要轻轻引导,就能将内心的阴暗情绪全部暴露出来,嗜血残忍,疯狂伤人,不能控制。
等清醒过来,身子已被侵蚀,思绪更是被控制。
淑妃猛然明白过来:“好啊,还装得像依赖本宫的好儿子一样,却原来早就防备本宫了,本宫说得没错,你我是一类人,你无辜委屈什么?还是乖乖的听本宫的话吧,届时你就是本宫的好儿子。”
君长阙冷淡的看着她,疯的不知是谁。
淑妃精神恍惚,不知在看着什么,温和的挥手:“听母妃的话,过来啊,母妃会好好爱你的。”
又一瞬变得狠毒:“他们都不是好人,杀了他们,在本宫面前炫耀什么,你该死,你们都该死。”
“谢澜月,哈哈哈,我不怕你,你死了,你的儿子也比不过本宫的儿子。”
“你这个贱人,谁允许你这么看着本宫的?”
她忽然抬眼盯着君长阙,抬起手指着他。
“再看,本宫戳瞎你的眼睛,你凭什么这么看着本宫?”
君长阙侧身避开,静静地看着她发疯,看着她尖叫愤怒,且从头上拔下来一支簪子,胡乱的挥舞着。
散开的发丝凌乱滑落,遮住一只眼睛,她看着门口的方向,冲了出去。
君长阙目睹这一切,淡淡的吩咐:“看着她,别让她伤害到不该伤害的人。”
“是,王爷。”暗处有声音应下,从原地离开。
另一边,皇帝凝视着月皇后的画像,努力回忆着月皇后带给他的温暖情动。
他之前对月皇后的眷恋,到底是因为什么?
是对她温柔端庄的沉迷,还是对束缚强迫自己的那些人的反抗?
亦或是自己认定只有她是毫无所图的只在乎他这个人的纯粹?
或许,只是因为她在自己最年轻的时候去世,他将月皇后的一切完美化了。
想来是那时年轻,他心中觉得情爱至上。
那么他应该是很爱月皇后的,那个美得倾国倾城的女子,一颦一笑温柔如水,在他身边体贴入微,理解和支持他的一切。
现在他不年轻了,更要好好记住那时的温情,不能因为时间流逝,就开始忘却。
给了自己这个答案,皇帝伸手抚摸着画中人的面颊,微微眯眼,似乎感受到对方在身边温柔小意的样子。
他们是相互敬重的普通夫妻,她爱他,他也爱她。
他并不失败,毕竟曾经拥有过真情,他永远铭记那份感动。
皇帝想着,露出一摸笑意,他低声说:“皇后,又到你的忌日了,朕还是会带着皇子公主们来看你的,他们都是我们的孩子。”
本想像以前一样提君长霄,想到他最近的所作所为,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他从不承认自己的自以为是,也不会承认自己的失败。
他继续道:“皇后你去的早,要是你还活着,皇子公主们应该都会学的很好,因为他们有个温柔善良的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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