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刚刚从窗外看到楼下站着的穆朔,白承玉就有些心累。
担心他和顾辞年旧情复燃的beta跟着他一路到了国内,不仅不惭愧于自己东施效颦的行为,还一副要舞到正主面前的模样。
要是beta这副鬼样子让顾辞年见到了,omega肯定要生气的。
白承玉蹭了蹭顾辞年的胸膛,在心中默默叹气。
见白承玉沉默下来,顾辞年毫无犹豫地开口谴责:“那这还是那个叫穆朔的错!”
他向来帮亲不帮理,此时看白承玉难受,更不会去深思两者之间的因果关系,“alpha的易感期那么难受,哪还有理智去思考别的事情,要我说,谁让那个beta长得一点辨识度都没有,不然你也不会把他错认成我。而且omega的腺体手术是他自己要做的,头发也是他自己染的,这都跟你没关系。”
顾辞年一顿输出下来,说的口干舌燥,最后搬来一句,“都是成年人了,凭什么要你为他负责,还为他难受啊。”
omega任性的话不无道理,白承玉心情好转,松开搂紧着顾辞年腰肢的手,打趣道:“我没因为omega腺体手术的事情特地为他负责,而且,他现在有了腺体和信息素,只不过信息素味道淡了点,但度过易感期还是没问题的。最重要的是,虽然他还是beta,”白承玉从顾辞年怀里出来,笑着对他眨眨眼,压低了嗓音继续说道,“但他体力也不错,活好。”
后半句话一出,顾辞年的脸色腾地红了起来。他边用双手搓着脸颊边往自己位子走去,完全拒绝跟白承玉沟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刚自己和白承玉说的话有多露骨。
都怪江晏!顾辞年想着,决定不给alpha点新的早点,待会就把桌上他吃剩的,冷掉的,被他戳到变难看到没有食欲的早点统统打包回去给江晏!】
翻阅小说书的江晏忍俊不禁,虽然无辜受到牵连,但omega遇到事情第一个想到的是他,何尝又不算是一种爱?
而且,据他所知,顾辞年有一点点的洁癖,却能毫不介意地将自己吃剩下的早点带回去给他,江晏觉得,他在omega心中,应该也是特别的存在。
江晏看这本实体书时,只关注于顾辞年的剧情,中间那一大段白承玉和那个叫穆朔的beta之间发生的事情,江晏一目十行地快速略过,最后也只记得alpha能被顾辞年抱在怀里安慰而已。
从没被顾辞年抱着安慰过的江晏内心闪过一瞬的嫉妒,但转念一想,他每晚睡觉都能将顾辞年抱在怀里,和omega拥抱的次数远远多于白承玉。
又赢了。
江晏嘴角缓缓勾起,举着黑色哑铃的右手也丝毫没有松懈,手腕弯起,继续锻炼着。
他空着的左手捏着纸张翻页过去,嘴角的弧度却在看到背面的插画时,瞬间拉平。
杀人诛心。
原本满是文字的书中,竟还给顾辞年安慰白承玉的举动配了张图在背面。
图片的刺激远远高于文字,江晏躲都来不及躲,更别提直接避开不看。
alpha的记性极佳,江晏只不经意间看了一眼,险些将右手握着的哑铃直接扔到桌上去。图片中,顾辞年垂落在胸前的麻花辫和身上穿着的那条碎花裙为他平白增添了几分温婉,窗外日光的沐浴下,omega低头,垂落而下的银色项链藏入胸口处,低垂着的眼眸带着悲天悯人的意味,搂住alpha脖子的手指纤细修长,一举一动之间,都像是带着神性。
被他搂在怀里安慰的人,无论经历过多大的挫折,似乎都能在omega的怀抱中感到平静,重拾对生活的信心。
江晏沉浸在顾辞年温柔的神情中,自动忽视掉依偎在omega胸前的白承玉。
如果没有那个碍眼的alpha,那这张图片在江晏看来就是近乎完美的存在。
可惜了。
江晏握着哑铃的手越发用力,手腕抬起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要不是顾辞年护着白承玉,江晏当下就能将手中的哑铃扔到白承玉身上。
正好月黑风高,倒霉的alpha在老家睡觉,不小心被哑铃砸个半残也是正常的。
江晏搭配着呼吸节奏,用手举了几十下哑铃,这才勉强压抑住心底的冲动。
他安慰着自己,虽然顾辞年说过是看中他体力好才没有真的离婚,但在扬言要踹断他的第三条腿,被白承玉问及以后的幸福时,口是心非的omega也没有离婚的打算,而是选择继续和他在一起。
这么想着,江晏的心情好多了。
他拿起桌上放着的空白纸张,裁剪成合适的大小,最后正正贴在图片中白承玉的脸上。把无关的alpha用白纸挡掉之后,江晏觉得小说书中突然出现的这张插画看起来顺眼多了。他也能有心情再翻页继续看下去了。
【“您好,冒昧问下,请问你有alpha了吗?”
被棕发蓝眼的alpha搭讪时,顾辞年刚为难完自己的胃,吃下了最后一块萝卜糕,正略带惆怅地摸着自己吃撑了的肚子。
吃撑了的肚子微微鼓起,像是怀了水晶虾饺的孩子,还是差不多要有三个月大的那种。出门在外,顾辞年担心被人误会他可能怀孕了,在听到alpha的声音后,迅速收回了揉肚子的手。
许久没被alpha搭讪过,顾辞年心中也有些讶异。
之前大学时,顾辞年对外的第二性别是alpha,却常常被偶然遇到的alpha拍照,发在表白墙上寻要联系方式。
偶尔去上课的路上,顾辞年也会遇到一两个胆大的alpha或是beta,直接冲到他面前去想要表白。而那些一时激动朝他表白的,在得知他是alpha后,也都会黯然离去。
只有少部分的,在听到他的第二性别是alpha时,会一脸纠结,最后大义凛然地说道:“好吧,alpha也不是不行!”
可惜顾辞年不行,他一点也看不上来向他表白的那些人。
那些为了和顾辞年在一起,短短思考两秒就改变性向的,也只得到顾辞年的一句:“可是,我又不喜欢你。”
被他毫不留情拒绝的alpha多有怨言,在表白墙上也短暂地有过匿名骂他的投稿,不过那些投稿还没传到他眼中,就被撤稿了。
直到那些在网上偷偷骂他的alpha家中都遭了报应,表白墙上关于他的投稿也渐渐少了许多,偶尔有的,连正脸照都没有出现,只有张模糊到靠穿搭勉强可以辨认的背影照片。
再后来,顾辞年同意和江晏结婚之后,每次出门旁边都坐着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alpha,顾辞年也就没再遇到过别的alpha搭讪。
看着眼前棕发蓝眼的alpha,顾辞年微微歪头,既没有如实说有,也没有故意否定,只坏心眼地对着陌生的alpha微微一笑。
顾辞年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敷衍的笑容却将棕发的alpha给迷得五迷三道的,他像是之前那些被顾辞年无情拒绝的alpha一样,大言不惭地说道:“不管了,无论你有没有alpha我都喜欢你!”
陌生的alpha像是被顾辞年一闪而过的笑容所激励,涨红了脸继续表白,“要是你哪天有空可以随时联系我,茶楼这地方我熟,我请你吃晚茶,我的联系方式是......”
没意思。
没等棕色头发的alpha说完,顾辞年无情地打断了alpha心中的美好幻想:“你喜欢我,但我可没说过我对你有好感。”
他对这陌生alpha的好感,甚至没有他对这家茶楼的萝卜糕的好感多。
至少萝卜糕味道很好。
虽然害的他吃撑了。
omega冰冷的话语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蓝眼alpha心中的幻想,也让他从失了智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礼貌地将自己的名片放到桌上,“要是哪天你回心转意了,觉得我其实也不错,随时都可以联系我。”
顾辞年没有回话,他的碎花裙上也没有口袋。
在棕发的alpha走后,顾辞年就将那张名片一起扔到了垃圾桶中。
一直沉默地看着,防止蓝眼alpha气急败坏伤到顾辞年的白承玉这才放下心来,笑着调侃:“四五年没见,年年越来越漂亮了,就是有一点点变‘坏’了。”
“哪有,”顾辞年嘟着嘴,朝白承玉撒娇,半点也不见刚刚那份无情的模样,“都怪江晏,之前和他在一起都没有alpha敢和我搭讪。要不是他,我也不至于怀疑自己的魅力。”
“嗯,确实没有,我刚刚说错了,”白承玉脸上笑意不减,在顾辞年跟着点头的那刻,才点评道,“是结婚之后,越来越有□□样,越来越娇了。”
和江晏同屏出现时,顾辞年对alpha处处嫌弃。
单独出门时,又三句不离江晏的。
白承玉想,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乖宝宝顾辞年,怎么好像被江晏养成了个傲娇美人。】
江晏锐评:白承玉难得说了几句人话。
棕发蓝眼的alpha一出现,再次勾起江晏不好的回忆。
两人还在大学时,顾辞年就常被不知名的alpha偷拍,匿名投稿上表白墙。
表白墙上的人躲在网络背后,都格外擅长口嗨,一看到顾辞年的照片,便是一连串评论“老婆”的,甚至还有omega追着评论“老公”两字。
江晏本不关注表白墙,只偶然看到表白墙上喊顾辞年老婆的情况,一气之下,他私底下将表白墙背后负责运营的人全都找了出来,进行了不少友好亲切的交流,通过简单的威逼利诱,将有发出顾辞年正脸图片的投稿全都删的一干二净。
从那之后,表白墙上有关顾辞年的投稿也全都被截了下来。
大一那年认识顾辞年起,江晏就对omega的美貌有所了解,无意识的笑容和刻意的捣蛋任性都令人难以挪开视线。
江晏庆幸,他从大学时期就开始抵制情敌的出现,又对顾辞年言听计从,这才能在众多的alpha中脱颖而出,向顾辞年求婚成功。
深黑色的哑铃随意地压在好几本书上,江晏将手中的笔搁下,原先空白的A4纸上写满了各种早点名称,其中虾饺两字更是被着重圈起,一眼就能看到。
虽然他昨天早上也吃到了不少剩下的早点,但多半都是omega不喜欢才吃剩的,参考价值并不算高。
顾辞年娇气又容易生病,为了给有恃无恐的omega深刻的教训,江晏自认他做的有些过了。
他难以想象,要是醒来之后的omega没吃到喜欢的早点该发多大的脾气。
到时候,可怜的顾辞年被欺负了一晚上,隔天醒来又吃不到喜欢的早点,估计就不止骂他混蛋了。
江晏笑着,用手机给写好的早点名称拍了张照片。他边将小说藏入抽屉中,边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查看时间,却发现右手手腕上空无一物,只留有几道抓痕。
他这才想起,刚刚的运动时,自己手中带着的腕表就被顾辞年嫌弃硌人,只能摘了放到床头柜上。但他用腕表看时间习惯了,一时半会也没有意识到。
江晏边走出书房边摁亮手机屏幕。
凌晨四点。
卧室内的空调停留在二十三摄氏度上。
最初江晏担心omega着凉,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不少。
然而,顾辞年不耐热又难伺候,两人还没运动十来分钟,满头大汗的omega就哭着喊着热。江晏无奈之下,只能再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下来。
alpha的视力不差,即使在黑暗中也能完全辨别出事物。江晏将顾辞年抱在怀里,满意地看向顾辞年锁骨处留下的吻痕,手指轻轻拂过,又轻易引起来omega的颤抖。
睡的一无所知的顾辞年被略显单薄的空调被包裹着,感受到江晏抱他后,像小猫似的,主动往江晏的怀里躲去,蜷缩着,眼角还有些许干了的泪痕。
看起来怪可怜的。
江晏用手指轻轻擦过顾辞年的细腻娇嫩的脸颊,睡梦中的omega也不算安稳,鸦羽般的睫毛轻颤着,下意识地往alpha的手指蹭去,“真乖。”江晏发出喟叹,手指行动的地方也不再局限于顾辞年裸露在空调被外的皮肤。
他眼中带着心疼,一点点一寸寸地用手指拂过空调被下,omega那红痕遍布的身体。
“年年怎么又哭了,”哪怕知道睡着的omega不会有所回应,江晏仍旧小声调侃着,他摩挲着湿漉漉的手指,凑近鼻尖闻了下,能闻到很明显的蜜糖味,“年年的哭出来的液体闻起来也是甜的。”
睡着的omega像是砧板上的鱼,任由持刀人对他进行各种水煎,只能颤抖着身子,皱着眉头表示自己的不悦。
想到刚刚诱骗之下,江晏耐心地重复问了好几遍关于戒指的问题,才问出顾辞年说的那句:“承玉哥哥喜欢,我送的。”他独自冷静了一个多小时的心情就再次变得不爽起来,坏心眼的alpha曲起手指,用指关节不断刮向令omega难受的地方。
因为太过疲惫,陷入深度睡眠的omega半点要醒来的迹象也没有,只是本能地流着泪,企图用身体流出的液体唤起alpha的良心。
细碎的抽泣声在屋中响起,似小猫的叫声,凄凉而又惹人怜悯。
江晏总算良心发现,不再折腾连睡觉都睡不安稳的omega。
他满意地嗅着omega腺体处那难以忽视的薰衣草味,主动松开怀抱着顾辞年的手,起身前往卫生间。alpha的手指上沾满了顾辞年哭出的泪水,在卫生间灯光的照耀下,看起来晶莹剔透,具有美感。
江晏并没有冒然打开水龙头去清洗变得黏糊糊的手指,而是无奈地叹着气,将黏腻而罪恶的双手伸到别处。
第21章
omega脾气不小, 但心软。江晏抓着顾辞年这点,在隔天醒来,从茶楼订完早点回来后, 他就拿起刚买不久的木质搓衣板,第二次跪在了上面。
不仅如此, 格外自律的alpha在跪搓衣板赎罪的同时, 还不忘从健身房中拿上两个黑色的小哑铃, 江晏在床边笔直地跪着的同时,手腕也没有松懈, 严格遵循着锻炼的要求。
顾辞年醒来时, 连眼睛都困到没能完全睁开, 看到床边边跪边锻炼的alpha,脱口而出:“你疯了?”
刚睁眼的omega似乎是觉得自己睡迷糊了,又闭上眼睛, 默默翻了个身。
跪在地上的江晏忍俊不禁, 亲眼看着床上躺着的顾辞年被空调被包裹, 蛄蛹着, 再次翻身过来, 面向着他, 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
omega脸上诧异的表情实在太过可爱,江晏不忍看他再在床上表演默剧翻身, 主动开口问道:“年年醒了?”
“是...吧?”顾辞年昨晚喊了半宿, 此时声音还有些嘶哑, 他不确定地看向一手举着一个哑铃,又跪在搓衣板上的江晏, 嘀嘀咕咕着,“我真的睡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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