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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花满袖(近代现代)——莫逢君

时间:2024-03-30 08:28:16  作者:莫逢君
  幻听。
  裴聆捂住耳朵,心往下沉了沉。
  他的病,又严重了吗?
  还是他受盛如珩的影响太大?
  和李真真一起的时候还好,和蓝章打电话的时候也还好,现在静下来一个人,他又不自觉地沉浸在自己纷乱的思绪里了。
  打断他的思绪的,是一阵音乐。
  微信屏幕上,是盛如珩发来的通话邀请。
  裴聆点了接通。
  作者有话说:
  重要通知:下一章入V哦,入V更三章,爱你们!
 
 
第25章 
  屏幕上出现一张英朗的脸。男人把手机屏幕往后拿了一些,偏上的墨黑色瞳仁和屏幕一起亮起来,还带着笑。
  裴聆的视线从男人宽阔的肩膀、紧实漂亮的手臂肌肉线条滑过,想起白日里李真真给他看的照片和视频,忍不住在心里对比了一下盛如珩和唐九歌。
  不是同一类型,不好形容。
  但他私心里觉得盛如珩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都是满分中的满分。
  “听听?”盛如珩下楼,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冰镇的荔枝红茶。
  他刚洗过澡,寸头随意地擦了个半干,几颗被遗漏的水珠顺着脖颈往下滚,裴聆的视线也跟着往下看。
  可惜屏幕只露出冰山一角,冰山下波澜壮阔的海无从窥探。
  “吃了药了。”
  裴聆说完,才想起,这个问题自己已经跟盛如珩说过了。
  他迟缓地一眨眼,在心里暗叹了一句,男色误人。
  盛如珩在屏幕那边笑了起来,他走动的时候屏幕就跟着晃动,然后裴聆听到了拉动窗帘的声音,还听到盛如珩问:“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裴聆说,“明天我也要出去吃饭。”
  盛如珩问:“和李真真?”
  “和蓝章,做配音工作的朋友,我在文创挑的那个仙山楼阁的摆件,就是要送他的。”
  “那我呢?”盛如珩在床边坐下,目光沉沉地透过屏幕,看向裴聆。
  他问:“听听什么时候才有空和我吃饭?”
  裴聆愣了一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升起。
  就像……像什么呢,像是被抛弃的大狗狗蹲守在门外,从头到脚都写满了一句“你试试看再丢下我”。
  “嗯,后天?”他语气试探。
  裴聆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语气是从所未有的软,不如平时的清润,像是和极亲近的人低声耳语一般,还隐约带着几分情愫。
  “每天都出来,会不会太勉强?”
  盛如珩是知道他现在多喜欢躲在自己的小壳子里的,医生开的药再是什么灵丹妙药,也不可能半个多月就治好抑郁症,他怕裴聆为了治病,太勉强自己。
  在家宅着,还是和盛如珩见面,这两者之间并不难选择。
  “不勉强。”
  “好。”盛如珩弯了弯唇角,“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
  想吃的一时半会儿倒想不出来,可供选择的选项太多了,玩的也是。
  裴聆这种大部分时间都宅在家的人,平日里除了工作,打发时间的休闲娱乐就是玩游戏和看书、看影视剧。
  乏善可陈。
  思维发散开来,他慢吞吞地说:“想学游泳。”
  或者更确切一点。
  想看看屏幕之外,那冰山一角之下,到底是多么哗然的海。
  想看他在自己的领域中,最闪耀的样子。
  “好。”盛如珩倒是没多想,且这事儿他擅长,“当你一天教练。”
  人过得充实的时候,时间就过得特别快。
  裴聆和蓝章也没特意约着做什么,就只是闲聊近况,散了各自回家,已经是近10点了。
  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雨,夏日的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地上还湿漉漉的。
  天空不是黑的,是一种近似鸽子羽毛一样的灰色,路灯的光是暖的,影影绰绰的树木影子落在地面浅浅的积水里,风不大,吹得树枝轻轻摇曳,一片叶子缓慢地落下来,熨帖地平展地落在裴聆眼前。
  前面不远处,一位母亲牵着小孩不紧不慢地走着,小孩玩心大,蹦蹦跳跳地去踩水坑,笑声顺着风声传来,还夹杂着两句母亲无奈的说教。
  裴聆走在路上,刚和朋友吃完饭聊完天,心情本该是放松的,可他却莫名有些心绪不宁。
  不知道是因为他到现在还没吃药,还是因为耳边细细簌簌的风吹树叶的声音,虫子低鸣的声音,不甚分明的脚步声……那些声音搅在一起,叫他太阳穴一胀一胀地痛。
  在暗处,似乎有一道目光,无声地阴沉地锁定着他,犹如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怖。
  裴聆环视四周,然后皱起了眉头。
  出现幻觉了?
  他加快脚步,走到了那对母子的身侧。
  一直到踏进住户大楼,他才觉得那股令他浑身不舒服的窥探的视线消失了。
  他想,或许确实是幻觉。
  这一晚,裴聆睡得都不太安稳。
  他像是又回到了父母刚出事那段日子,那段时间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梦,但他并不将其定义为噩梦。
  能看到自己挂念的、死去的家人,怎么能叫噩梦。
  只是那些梦里让他一遍又一遍直面父母车祸后的场景,或许正因为他没看过现场,他的梦境才会带他去看。
  看破碎的玻璃,看车窗上从撞击点向外而形成了发散状的裂痕,看触目惊心的血红色,看大车上的钢筋蛮横地插入他母亲的身体。
  梦醒之后浑身的冷汗,控制不住的战栗、心慌,喘不过气。
  他看到放在枕边的手机,几乎没有犹豫,拨通了一个电话。
  ……
  盛如珩被铃声吵醒,困顿的脑子在看情来电显示的刹那清醒过来,只是嗓音闷闷的,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
  “听听?”
  裴聆缓缓地松了一口气,缓过了心悸感,不安的心慢慢恢复了正常跳动的频率。
  “吵醒你了。”他声音压低,像是做错了事,有些无措。
  盛如珩看了一眼时间,5:02分。
  刚睡醒,他的思绪有些慢,为了让自己更清醒一些,他起身下床,往浴室里去。
  点开手机外放:“做噩梦了?”
  裴聆听到了放水的声音清晰地从听筒里传过来。
  他摇了摇头,又点头,意识到盛如珩看不到,才开口道:“我梦到我父母了。”
  水龙头被关上。
  洗了个冷水脸,盛如珩扯下旁边搭着的毛巾,随意地擦了擦脸上的水。
  安慰的话,显得有些无力。
  “想聊聊吗?”
  盛如珩洗漱完,拉开衣柜,换上黑色的短袖、灰色的宽松短裤,拿了自己的泳裤、毛巾和两幅泳镜,装进包里,拿车钥匙下楼。
  “我其实没有看到过我父母的车祸现场。”裴聆慢慢地说,“是警察给我看的。”
  “我和他们的最后一通电话,是答应我妈过两天回家吃饭。”
  “我那天就应该回去的。”胸口又开始发堵了,心脏紧缩,几乎不能呼吸。冰凉的液体从眼眶里滑落,淌过脸颊,裴聆伸手胡乱地抹了一下。
  “如果我那天就回去,就好了。”他父母就不会外出,也就不会遇到车祸。
  裴聆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办完父母的后事以后,他经常想的一件事,就是活着有什么意义。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亲缘很淡薄。
  奶奶过世得早,爷爷身体也不好,往年清明听他父亲提起,就在他父母刚结婚的那年,奶奶突发脑溢血,过世。
  等他出生后,外公外婆倒是享受了几年天伦之乐,后来两位老人因为病痛,也先后离世。但那时候他的年纪实在太小了,分明是骨血相连的亲人,他却几乎没什么印象。
  直到他父母也因为意外过世。
  就剩他一个了。
  本来他以为他不是一个人的。他以为,自己的难过软弱都有人能接住,但现实告诉他——没有人感同身受他的悲痛,没有人支撑他的软弱。
  所以当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茕茕孑立的时候,他就陷入了自我怀疑、自我厌恶、情绪崩溃的死胡同中。
  他还记得有一天晚上,他随手点开有声读物,点开了一本书。
  “‘有庆’不会在这条路上跑来了。’”
  “我看着那条弯曲着通向城里的小路,听不到我儿子赤脚跑来的声音,月光照在路上,像是撒满了盐。”
  念书的人声咬字和情感都无比贴近文本,字字句句都像是活了过来,那些冷漠又客观的笔触,通过声音的再次塑造,充满了画面感。
  是血,也是泪。
  可惜啊,他听了好几天,听完了整本书,也没有从这本名为《活着》的书里找到活下去的意义。
  “裴聆,窗帘拉开了吗?”
  平稳的男声,拉回了裴聆的思绪。
  裴聆慢慢坐起身,朝着落地窗走去。
  “刺啦——”拉开窗帘。
  天光破云,一抹浅浅的白在东方浮现,几点星辰在晨昏交接的天空中晕出光来,软和的、明亮却不刺眼的光,拱卫着一轮朝阳从远处的群山之间升起。
  映得天边霞光万顷,一片瑰丽。
  “是新的一天了。”盛如珩的声音贴在他的耳边响起。
  裴聆知道声音是多么有魔力有塑造性的东西,但他从未如此具象化地感受到声音传达出来的力量和安慰。
  盛如珩看着眼前的这一刻瑰丽无比的日出,空旷的道路上此刻只有他,但他知道,裴聆也在看。
  他们在看同一轮日出。
  盛如珩说:“时间不会回头,人生没有如果。”
  “要往前走,往前看。”
  裴聆看着霞光似火的天空,喃喃道:“是新的一天了。”
  昨晚下的雨,今早雨过天晴。
  他不该困在那场雨里。
  作者有话说:
  “‘有庆’不会在这条路上跑来了。’”
  “我看着那条弯曲着通向城里的小路,听不到我儿子赤脚跑来的声音,月光照在路上,像是撒满了盐。”        ——余华《活着》
 
 
第26章 
  盛如珩的车停在了一家花店门前的停车位上,透过车窗玻璃,能清楚地看到上面挂着营业时间的牌子,9:00。
  还有3个小时。
  原本是想直接去裴聆家的,他担心裴聆。但通话讲到最后,裴聆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那他也就不必要那么早过去了。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哄着裴聆再去睡会儿,电话也没挂,他把车窗降了下来,车座放平,躺靠着,也准备再睡一会儿。
  再醒来,是被说话的人声吵醒的。
  他第一反应便是看向手机通话页面,还没挂断,然后低声喊了一句:“听听?”
  电话那边安安静静的,裴聆还在睡。
  盛如珩看了一眼还没开门的花店,又看看不远处的饺子店,挂断电话,锁车,去吃早餐。
  吃完出来,花店正好开门。店主是一对中年夫妻,男人正把大桶大桶的花往外搬,盛如珩走过去,女人就笑着迎了上来:“买花吗?”
  “嗯。”
  店里的花被养护得很好,刚喷洒过水,花瓣娇艳欲滴,看起来十分有精神。
  盛如珩挑了9支白玫瑰,又挑选了几支粉白色的多头玫瑰,递给老板:“麻烦您,帮我再选一些花材搭配一下,包成花束,漂亮一点。”
  “喷泉草和小盼草行吗?”女人笑起来,眼角的细纹也弯了起来。
  盛如珩看了看她拿出来的花材,点了点头。
  付了款,包好的花束精致漂亮,浅粉色和白色交融在一起,再搭配上细细的清新的绿色枝叶,格外好看。
  他推门而出,又走进了隔壁的蛋糕店。
  蛋糕店里有几个年轻人正在挑选商品,年轻的女人看到他手里捧着的花,眼里露出了几分羡慕神色。
  就连蛋糕店的老板,结账时都朝他频频看来。
  盛如珩平日里也经常被盯着看,但今天却莫名觉得脸热。
  买好了三明治和牛奶,他就大跨步地离开,往车的方向走去。
  发动车子前,盛如珩给裴聆发了条信息。
  [盛:我出门了,起床了吗?]
  [盛:给你买了早饭。]
  没有回复,裴聆大概还在睡。
  昨晚睡得不好,清晨这一觉,他应该是安稳地睡着的。
  盛如珩看了一眼副驾驶放着的捧花,勾了勾唇角。
  发动引擎,往如画里去。
  等他进了电梯,打算给裴聆打电话的时候,微信里才弹出了裴聆的回复。
  [你听:醒了,刚醒。]
  [你听:你到哪儿了?]
  [盛:电梯。]
  楼层到达,“叮——”电梯门打开的瞬间,裴聆家的大门也打开了。
  视线被大捧漂亮的玫瑰花吸引,裴聆抬眼,撞进一双带笑的、深邃的眼睛里。
  盛如珩的眼睛瞳仁比一般人要偏上,这样的一双眼睛看人时天生就带着几分凌厉,可裴聆每一次在他的眼里看到的都是温柔的笑意。
  盛如珩把花递了过来:“早安。”
  “买早饭路过花店,正好看到。”他解释了一句,“觉得好看,就买了。”
  裴聆伸手接过,花香抱了满怀,挡住了他此刻猛烈又紊乱的心跳。
  “去洗漱吧。”盛如珩拎着装着三明治和牛奶的纸袋,换鞋进门,“我帮你加热一下三明治,牛奶热不热?”
  “不用。”裴聆抱着花,看了眼茶几,想了想,进了自己房间,放在了床头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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