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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错误(近代现代)——小花狗

时间:2024-03-31 09:13:42  作者:小花狗
  于丛最后还是坐在了地上,撑着手看姜清昼画画。
  梯子上站着的人似乎不太疲惫,背还是挺得很直,手里动作流畅,很利落地越过比头顶还高的位置。
  满墙的山水画被他的身影遮了很小的一部分,看起来有点疏朗超脱的味道。
  于丛表情呆呆的,身边有个人喘着气坐了下来,拧了瓶矿泉水要喝。
  “看呆了?”王洁仰头喝水,矿泉水瓶上已经沾了一堆油画颜料。
  他被叫回神:“社长。”
  “欢迎观看我们老黄大弟子的单人表演。”王洁比了个请的手势,“怎么样,是不是很帅?”
  于丛动作迟缓,点了点头:“是。”
  “不是,于丛,你什么表情。”王洁觉得哪里不对,把矿泉水放回地上,“你这个表情,好像在说我歧视艺术生?”
  “没有!”于丛立刻反驳,“没有这个意思!我没有表情!”
  “哎呀。”王洁逗完,又跟他勾肩搭背,“我开玩笑的。”
  于丛蓦地又想起来桑蕤的话,不自然地动了动,但没挣脱。
  “不觉得我们小姜很酷吗?”她征求于丛的同意,“做起事来心无旁骛。”
  “是。”于丛乖乖回答。
  王洁摸摸下巴,眼神很古怪,她那句不对劲还没说出来,姜清昼啪地一声把梯子合上,走到他们面前。
  “好了。”说得言简意赅,姜清昼用小腿碰碰于丛曲成一团的膝盖,“走了。”
  “诶?”王洁看看他,再瞟一眼身后的墙,“这么快,等其他人,一起吃饭?”
  “不了。”姜清昼说完,给于丛一个眼神。
  于丛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腿麻得晃了晃,姜清昼拽住他的胳膊,沾了点黑色的东西。
  “那你们怎么回啊?”王洁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
  姜清昼看她一眼,没回答。
  “诶,行!”王洁解读完毕,摆摆手:“谢了啊,下次请你吃饭。”
  “嗯。”姜清昼好像怕人跑了,“我去洗个手。”
  这句话是对着于丛说的。
  于丛无端乖巧,点点头,好像真的在做助理,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姜清昼。
  “几点了?”姜清昼从洗手台上方的镜子里看他。
  于丛从卫衣的兜里摸出手机,看了眼屏幕:“啊!”
  姜清昼转身看他,水还没关。
  “完了。”于丛惨兮兮地说,“五点了。”
  “五点怎么了?”姜清昼抬手关了水龙头。
  于丛脸色变了,抿了抿嘴:“四点有课。”
  姜清昼顿了几秒,看上去对上课这件事有点陌生:“什么课?”
  “算了!”于丛截断他的话,“回去也来不及了!”
  姜清昼默然。
  “大课!”于丛努力地自我建设,“也不一定会点名吧?”
  他说着,划开锁屏,杜楠的消息铺天盖地,从一个半小时前的“你在哪儿”,到一个小时前的“点名了”,最新的一条停留在半个小时前,杜楠跟他说:“你完了。”
  姜清昼站在他身边,把所有消息都看完。
  于丛抬起头,有点尴尬地看着姜清昼。
  姜清昼问他:“那还回去吗?”
  “回去都下课了。”于丛挠了挠头,想不明白是怎么错过时间。
  “那我们走吧。”姜清昼抽了两张纸巾,把手擦干净。
  工作日间的高端商场里人迹寥寥,地面被处理得莹莹发亮,踩起来有种容易摔倒的心虚。
  于丛在反光明显的玻璃里看清了姜清昼的表情。
  眉心微微皱着,神色还有点懊恼,看上去不太好受。
  “姜清昼。”于丛对着玻璃叫他。
  姜清昼抬起眼睛,有点疑惑地看他。
  “还好,逃一次没那么严重的,之前杜楠也经常偷跑,就是我舍友。”于丛大度地安慰他。
  姜清昼没说话,不打算解释。
  “我们学院人很多的。”于丛说,“跟你们不一样,都是两三百个人一起上课,点名也是抽的。”
  姜清昼越过他,推开面前的玻璃门:“我上过。”
  “哦。”于丛没话找话地感慨,“你们学院真的很有意思。”
  姜清昼动作停了一下,反问:“那你们学院是怎么样的?”
  “就那样。”于丛动作慢慢地耸肩,“上课,下课,然后去吃饭,然后跑操啊,什么的。”
  到了室外,温度很干脆地低了下来,傍晚的风已经有了点凛冽的意思。
  于丛说到最后,缩了下脖子,声音小得要被风带走。
  姜清昼抬手要拦车,一只手没什么力气地抓住他的小臂,于丛小声地问:“要打车吗?”
  他的视线被那只看起来很软的手拽了回来,露出个不然呢的表情。
  “背后就可以坐公交车回去!”于丛热情地介绍,还有点小得意,“直接到校门口。”
  姜清昼很顺从地被他拽走,脸上没什么表情,跟着雀跃的临时导游往广场中央走。
  一零八静静地停在始发站里,没什么人,于丛眼睛里的兴奋又多了点,拉着人要上车。
  姜清昼垂着眼,看着于丛的手,长时间地停留在手腕上,隔着袖子的布料,还能感觉到一点温热。
  临到上车,才发现自己既没有交通卡,也没有零钱。
  于丛再刷了一次,大方地请姜清昼坐公交车,笑着松开了他的手腕。
  他像占领了其他领地的小动物,仔细挑选了一番,然后坐在了后门边的双人座上,还拍了拍旁边的座位,眼睛发亮地示意姜清昼。
  姜清昼坐下,有点勉强地把腿塞进座位前的空地。
  “不过,我下个星期不能帮你去买东西了。”于丛扒着前面的栏杆,“我要期中考了。”
  姜清昼忍了忍,克制洁癖发作。
  “下个星期,和下下个星期,可能都不太行。”于丛看着前方,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好多专业课要考试,好无语啊。”
  空气安静了一会,只剩下笨重的轮胎辗过减速带的震动。
  姜清昼沉默下去,咽下了那点请你吃饭,你来我回的心思,公交车上有令人不适的、若有若无的汽油味,拐弯时总把人甩得老远。
  “好。”姜清昼没什么反应地答应下来。
  于丛一无所知地继续说:“那你们不考试吗?”
  “考。”
  “那你们都怎么复习?直接在画室吗?”于丛还没了解艺术生的校园生活全貌。
  姜清昼很快地反问:“那你们怎么复习?”
  “就…去教室,或者图书馆?”于丛下意识回答。
  “我们也是。”姜清昼面不改色。
  于丛反应了几秒,哦了一声。
  公交车轰轰烈烈地往前一段,姜清昼像是想起了什么,问:“你刚才和桑蕤聊什么了?”
  他说完,于丛脸上地轻松自在刷地消失了。
  “我看你们聊了很久。”姜清昼没什么犹豫地继续追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于丛的脸板着,好像在思考。
  他抿着嘴,紧张的样子完全无处藏匿,看起来有点挣扎。
  “他说什么了?”姜清昼语调冷了一点。
  于丛瞥他一眼,飞快地移开目光,看起来单纯无害但新训:“没说什么。”
  姜清昼脸色变了,没什么表情地看他。
  于丛立刻想起被迫加入跆拳道社的那天,犹犹豫豫地开口:“没说什么,就是说这个店是,是,是社长……”
  “是她女朋友的。”姜清昼替他说完。
  “额,是。”于丛干巴巴地说,盯着他,不再说话了。
  姜清昼也在看他,眼眸里有难以形容、无声无息的东西。
  “你觉得她这样有问题?”姜清昼没什么迟疑地问,他还没了解于丛的感觉,也不清楚自己的心态,甚至没有进行任何分析,就问了出来。
  “没有。”于丛好像早早准备好,马上说出了答案,“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是之前没有碰到过!没什么不好!”
  语气笃定,就差要抬手立誓。
  姜清昼并没有斟酌好的说法全部落在了地上,于丛看起来不太需要他的解释。
  “我以前也知道一点点。”于丛坦然地说,“但是现实中的朋友没有这样的,没有不好,挺好的。”
  “哪样的?”姜清昼说。
  于丛顿了一下,说:“我没有歧视艺术生!”
  姜清昼疑惑地皱了下眉,反问:“什么艺术生!”
  “不是。”于丛的思绪跟着公交车司机风火地做着一百八十度的运动,有点慌乱:“反正我就是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
  “这样是哪样?”姜清昼语气很平。
  于丛看着他,很薄的一层红从耳尖蔓延到脸侧,眼睛眨也不眨,半天才说:“……交女朋友没什么不好。”
  公交车正好抵达下一个大站点,一群人呼啦啦地上车,嘈杂的空气涌了过来。
  “……”姜清昼面不改色,背地里咬着牙,刚要再开口。
  “同性恋没什么不好。”于丛声音很轻,平和地说完,抬起眼睛看了看姜清昼的反应。
  姜清昼脸色很静,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好像不打算追着他逼问了。
  “还有多久到?”过了一会,于丛听见他问。
 
 
第25章 25
  通大西门站到了的时候,天已经黑尽了。
  路灯要死不活地亮着,公共区域的电流不稳定,本就苟延残喘的灯泡还时不时闪两下。
  于丛不敢回想和姜清昼在公交车上的对话,只觉得这些名词遥远、陌生,还有点惊世骇俗。
  姜清昼被公家车晃得头晕,偏偏旁边的人一脸平常,他只硬撑着不说话。
  “那我走了!”于丛垂着脑袋,睫毛在路灯下很清晰,“拜拜。”
  他们站在人来人往的路口,路灯亮起,灯光很弱,飞了整个夏天的不知名小虫已销声匿迹,暖色调的路灯把于丛围在一层毛茸茸的光晕里。
  姜清昼还没开口,于丛一个踉跄,咚地一声闷响撞到他的身上,肩膀处传来明显的钝痛,伴着他小声的惊呼,还有一股很淡的清香。
  他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只觉得胸腔随之震动了下,有很短促的轰鸣声。
  姜清昼听见于丛身后的快递员忙不迭道歉:“抱歉,抱歉啊!借过一下。”
  对方的帽子已经被撞歪,一只手还保持着推人的动作,另一边拖着小板车,把摇摇欲坠的一堆纸箱往南边的宿舍运。
  小路上怨声载道,男生女生都有,看起来已经暴力运输一路。
  姜清昼语气很自然,开口叫他:“诶。”
  贴在他的胸口的那颗脑袋终于舍得动了动,于丛捂着鼻子往后退,脸明显可见地红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撞得。
  “有事吗?”姜清昼低头问,想把他捂得很严实的手掰开,“痛?”
  于丛耳朵也红了,没看他,过了几秒又往后退了一步。
  “没事。”闷闷的声音从手掌里传来,听起来又软又糯。
  姜清昼动作停在半路,有点怀疑地看他,怀疑人被撞傻了。
  “我走了。”于丛格外着急,没什么安全意识地又往后退了几步,“拜拜。”
  于丛说得又快又急,姜清昼甚至没来得及听懂,只能看见他没入人群的身影,可以算是落荒而逃。
  到最后也没把手从鼻子上挪开,姜清昼站了几秒,感受到不太明显的、围观的目光,转身往西边的宿舍区走。
  “停——”杜楠早早替他开了门,站在门边拦住他,整张脸写着即刻开庭。
  他还没开始审判,被于丛的表情吓了一跳。
  “草,你咋了?”杜楠骂了句脏话,“你脸怎么了?”
  于丛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人中,确认没流鼻血,很迷茫地看向杜楠。
  寝室门边贴了四块镜子,勉强算作全身镜,于丛扭头,就看见镜面里宛如一颗西红柿的人。
  他心跳很不稳定,半秒钟前还怀疑自己当着姜清昼的面流鼻血,很清楚自己亢奋的原因。
  因为靠得太近了。
  根据于丛的记忆来看,离姜清昼更近的次数多不胜数,甚至看电影那回发生过十分钟碰到对方手背三次的离奇事件,但没有哪次产生了心率变速的结果。
  “嘿!”杜楠摇了半天手,把人从茫茫里唤醒,“咋回事啊?咋了你?不舒服啊?”
  于丛迟钝地摇头:“没有。”
  “你脸怎么回事?”杜楠忘了堵门的目的,“被人打了?”
  于丛看他一眼,懒得说话。
  “你下午跑哪里去了?大中午就不见人影。”杜楠问,“下午点名了。”
  “扣多少平时分啊?”于丛视死如归地往椅子上坐下,“会挂吗?”
  杜楠若有所思地看他,过了一会才说:“没点到你。”
  “……你好无聊!”于丛想起他在微信里的大呼小叫。
  杜楠推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表情狡黠:“都要点名了,还不回来,去干嘛了!都是兄弟,说说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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