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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错误(近代现代)——小花狗

时间:2024-03-31 09:13:42  作者:小花狗
  于丛抿了下嘴,是长年惯有的、下意识的、紧张的动作。
  他还迟疑,姜清昼啪地摁开锁扣,转头问他:“怎么联系的?打电话?要付钱吗?”
  “不用打电话。”于丛见他直接要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叠成小块的钞票,“这就是纸厂,他们应该要现金,所有季节的生纸都要一张。”
  姜清昼低头看着那团皱巴巴的百元现金,伸手接住,手心往上虚虚握了一下他的手。
  于丛的手还是很凉,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快要塌了平房是个做纸的小作坊,瓦片顶下铺了大片的防水帆布,落了大半夜的雨水聚成沉甸甸的几处,平房里唯一的人正用长棍四处捅着,想把积水赶下屋顶。
  姜清昼推开门,对方就看了过来。
  门吱吱呀呀地响了一阵,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戴了眼镜的老人家举着木棍,说了句地方话。
  姜清昼一个字都没听懂,犹豫着往前走了几步,指着墙角挂着的纸,点了几个:“这个能都给我一张吗?”
  “你拿样品啊?”对方从镜片下看他,换成了普通话。
  “是。”姜清昼回答。
  “你是打电话的小于啊?”对方背过身,驼着背挑东西。
  姜清昼沉默了一会,没说话。
  “你还真跑过来,不容易,不容易。”几张软而粗糙的纸塞了过来。
  “我不是。”姜清昼抓稳了那沓东西,递出展开了的纸钞。
  对方把眼镜戴好,有点迷惑:“哦,你来帮他拿啊。”
  “嗯。”姜清昼垂着眼,看起来有点低落。
  “钱就不要了。”老头乐了,“真要,你们下次还得过来。”
  姜清昼递过去的东西又被推了回来,满手都是东西,有点狼狈地站在那。
  “我不寄快递。”对方笑着收回手,去找那根赶水的木棍,“麻烦。”
  “谢谢。”姜清昼声音低而含糊。
  从纸厂里出来,朝阳没有像预想中那样升起,厚重的云严实地把太阳遮住,天空变成了没什么生气的银灰色。
  于丛朝着驾驶座的方向,见到他手里的东西,眼睛明显亮了亮。
  姜清昼没说话,把东西递给他。
  副驾驶的座位已经调得很宽,给于丛空出了个比对东西的位置,他把几张纸叠在一起,再搓成了装饰用的绳状,低着头看。
  动作很快,没什么声音,姜清昼就安静地看着他。
  于丛搓了几张,语气平静:“可能要带回去给小溪看看。”
  姜清昼在他抬起头前移开了眼睛,挂了挡发动车子。
  “挺好的。”于丛看着他,似乎真的放下心。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姜清昼倒车的动作很果断,车窗外的灌木丛跟着旋转移动。
  于丛转过头,盯着坑坑洼洼的山路,过了一会才说:“网上看到的。”
  姜清昼没说话,脸上几乎找不到情绪。
  “现在网上的东西很多。”于丛莫名补充道,“找东西很方便。”
  “嗯。”
  于丛欲盖弥彰,故作轻松地转移话题:“你在网上也很有名。”
  “我?”姜清昼有点诧异。
  于丛改口:“就是Chiang,搜Chiang很有名。”
  “哦。”
  “你为什么不用本名?”于丛忍不住问,问了又后悔,自觉好奇心旺盛得越界。
  姜清昼微微歪头,从后视镜里看他:“你搜过我的名字?”
  于丛不说话了,咬了下嘴唇,看向车窗外,许久才嗯了下:“想找点资料,看看‘溯’怎么做更合适。”
  姜清昼当然知道搜索的结果,于丛很难在网络上看到什么关于姜清昼的消息,大概率只能从Chiang的关键词搜索里翻点边角料。
  “没为什么。”姜清昼单手握着方向盘,“中文名不方便。”
  于丛没再追问,车厢里至此陷入沉寂。
  【作者有话说】
  回2019了。
 
 
第27章 27
  死寂的气氛直到进入上海边界才缓和。
  起因是姜清昼放在旁边的手机嗡嗡地震个不停,车内的蓝牙连着于丛的电话,那阵声音便持久不停歇。
  于丛偷偷看他,看见姜清昼下颌绷着,没打算接的样子。
  他转过脸,姜清昼的声音就响了:“帮我开下免提。”
  于丛哦了一下,帮他接起来。
  来电是个上海地区的陌生号码,他扫了眼,觉得有点眼熟,替姜清昼摁了下接通,又很小心地摁了下免提。
  “小姜?”听筒里是个很苍老的、乐呵呵的声音,“是小姜吗?
  他一开口,于丛脸上有刹那的错愕,继而变得有点尴尬。
  姜清昼还有点疑惑,眉头刚要蹙起,听筒里的人笑了:“哎呀,小姜,你现在好大的面子啊!”
  “……黄老师。”姜清昼难得露出惊讶的表情,不太相信的样子。
  来电人语气不慌不忙,还挺高兴的样子。
  “费好大劲才拿到你的号码,要帮忙怎么不亲自来找我?”
  姜清昼又陷入迷惑,就听见于丛在旁边抢话:“黄老师,不好意思,前段时间麻烦您了。”
  “于丛也在啊。”老黄哈哈笑了几声。
  姜清昼被当前的情况弄得有点懵,扫了眼速度表盘,侧过头看于丛,不可置信的样子。
  于丛有点哀求地看着他,嘴上还在客套地应付,从“溯”说到了纸艺,又绕到了李小溪的身上。
  姜清昼沉着脸,思绪纷飞,跟着面前的路四处乱窜,从几句话里复原了部分实情。
  老黄大名是黄亭,是美院的副院长,现在大概已经荣升院长,姜清昼从通大走之前在他手里学了三年,最多听的除了表扬,就是要把王洁吊在美院门口打。
  于丛在海华上班的样子又木又呆,不知道哪来的胆量,带着实习生设计去找他要对“溯”修改建议,姜清昼最后看到的那份方案,大概已经根据建议改了。
  “小姜怎么不说话?”老黄笑了半天,忽然问。
  姜清昼才发现于丛恭维人的本领很不错,语气有点勉强:“我在。”
  “哎呀。”老黄感慨,“没想到还能有这天,你回上海了吗?”
  “在。”一块墨绿色的路牌呼啸而过,显示距离市区还有五十公里,“我改天拜访您。”
  “好啊,好啊。”老黄中气十足,声音在逼仄的车厢里涤荡,“于丛现在做得挺好的,不容易,不容易啊。”
  姜清昼接连听了两个人口中的不容易,喉咙艰涩得发不出声音,过了好久才沉沉应:“是。”
  “那你们忙。”老黄好像听见这头很重很闷的风声,“提前约我啊!我很忙的。”
  于丛赶忙说好,客套了几句又挂了电话。
  姜清昼轻踩油门,在高速公路声提了点速,顺畅无比地往前行。
  于丛没敢看他,被加速的推力弄得有点紧张,道路宽阔笔直,纯白的标线在灰黑的地面分外清晰。
  “没什么要说的?”姜清昼面无表情,口气听起来不太稳定。
  于丛忽然察觉到了右脚踝的钝痛,在这通漫长的电话里变得很强烈,他咽了咽,艰难而无奈地说:“小溪在通大读研究生。”
  “……”姜清昼不怎么掩饰地黑了脸。
  他浑浑噩噩地干了几年策划工作,敷衍周旋和避重就轻见长,很从容地略过了姜清昼的展:“还没毕业,也是美院的,算是你学妹。”
  “她是研究生,算不上。”姜清昼硬生生地打断他。
  于丛想了想也是:“正好有项目,就去找了美院的老师,问问能不能帮忙指导一下。”
  “正好找到老黄头上?”姜清昼扯了下嘴角,没一点相信的意思。
  “就,正好。”于丛无力地解释完,“正好联系上了。”
  姜清昼自认为不是傻子,克制了一会,没在那股绵长的、挣扎的愤怒里爆发,只是稳稳地打着方向盘。
  于丛连接在屏幕上的手机迅速地跳动着新消息,大部分来自于工作群,还夹着几条关心他的私信,姜清昼扫了一眼,完全没有尊重他人隐私的态度。
  “还需要导航吗?”于丛小心地问他。
  姜清昼没说话,拔下充电线,把手机递给他。
  于丛刚要锁屏,听见他说:“解个锁。”
  姜清昼像是把他的手机当成所有物,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输了个新地址,静默着的导航换了个方向。
  于丛看着屏幕上的路线变化,把车和人一起引向某个位于市中心的三甲医院。
  “啊?”他茫然地抬头,“去医院?”
  姜清昼一脸写着懒得说话,活动了一下脖子。
  于丛做完检查才发现有人已经付了现金,还没来得及阻止,姜清昼站在他身后问:“真的没问题?”
  听上去充满了对乡村卫生院的质疑。
  “没问题的呀。”负责值班的骨科医生是个并不年轻的女人,“本来就不严重,注意休息,这个月尽量别用脚就好了呀。”
  于丛有点结巴:“多久?”
  “一个月,年轻人,好得快呀。”医生对着屏幕写结论,靠墙的打印机哒哒哒地吐出一张纸来。
  “一个月?可以走路吧?”于丛语气焦虑,“不用力就行。”
  医生从镜片里白他一眼:“走么是可以走的,就是好得慢。”
  “谢谢医生。”姜清昼的手从他头顶掠过,接过刚打出来的纸片。
  于丛带了些慌张,撑着会诊的桌面站起来。
  姜清昼表情不太好看地盯了他几秒,说:“背你。”说完,便很自然地俯下身。
  于丛还没全站直,垂着眼睛,感觉心跳很难抑制地沸腾起来,有片刻失聪。
  他没动,姜清昼又转过身,看了他眼。
  于丛立刻被压倒性的气势震慑,不声不响地扒拉他的肩膀。
  姜清昼颠颠手,扣着他的大腿,能清晰地感觉到于丛没什么分量的体重,下巴绷着,嘴角很平。
  于丛不怎么费力地靠着他,来源于肌肉记忆深层的直觉让他有点晕乎乎的,门诊开了热空调,附着在身上的、棠云村残存的湿冷已经散尽。
  “姜老师。”于丛的头靠在对方很僵硬的颈间。
  往停车场的路整洁宽敞,姜清昼嗯了声,尾音往上。
  “我有医保。”他平和地说。
  姜清昼尽如他所猜测的,嫌弃地皱眉:“算你工伤,别说话了。”
  于丛浑身还是检查的器械气息,吃力地盯着姜清昼的侧脸,冻了一晚上的身体忽然暖和起来,心跳被烘得格外明晰。
  市区天气极好,下午的太阳带了点橘红色,热融融得让人分不清时间。
  刚坐进车里,于丛连着的手机就响起来,看上去已经响了很多次。
  于丛犹豫了一会,想伸手挂掉。
  姜清昼先他点开了屏幕上的接听,陆路花清脆的哀嚎冒出来:“于丛!”
  于丛吓了一跳:“诶,怎么了?”
  “你终于接电话了!”陆路花在蓝牙音响里听起来要哭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你在哪里啊!为什么不回消息?”
  “不是说出差吗?”于丛顶着身旁的目光。
  姜清昼手搭在方向盘上,不打算开车的意思,意味不明地听他打电话。
  “那你怎么不回微信?”陆路花收起哭腔,“楠哥也找不到你,我们都想报警了。”
  “信号不好。”于丛神色坦荡地撒谎。
  “哦。”陆路花想起要说的事,“……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晚上捞火锅。”
  “一会就回。”
  姜清昼闻言瞥他一眼,看不出太多情绪,手已经放在档杆上,要打火的样子。
  “马上。”于丛改口,“挂了,拜拜。”
  他在面板上摸了几下,把陆路花的声音截断。
  姜清昼仿佛笑了下,转瞬即逝,把车开出了停车场,交费的时候终于用了自己的手机,桌面是一片漆黑,不太熟练地操作了一会二维码,中途安保还探了半个身子,对着他的定制深灰磨砂喷漆啧了声。
  “那个。”于丛发现路线偏离杨昌小区是在三分钟后,“不太顺路,你把我放路口或者地铁口……”
  姜清昼置若罔闻,把车拐进了最中心的主干道。
  大抵有限行的原因,一路畅通无阻,于丛哑口无言地看着他把车开进了个人工作室附近的露天停车场。
  姜清昼斜了他一眼,转身把散落在车厢各处的东西都拽到面前,于丛塞得乱七八糟的背包,装了资料和样品的牛皮纸袋,满满两提塑料袋里的药,窸窸窣窣地挂到他手里。
  “下车。”姜清昼开门,绕到他那侧开门,手撑着车门,全身写满了不讲道理。
  “……我就在这附近打车,可以吗?”于丛边下车,靠一只脚站稳。
  “你打打试试。”姜清昼要笑不笑地看他。
  于丛意识到这块地方可能打不到车。
  他如同断了只脚的鹌鹑般孤立无援,连人带包一起被带回了姜清昼的工作室。
  姜清昼态度不怎么好,进了门就随手乱扔他的包,不打算把人放下的意思。
  于丛整个人处于一团不真实的混沌里,莫名其妙地被背着上了二楼,从姜清昼的脸侧看见了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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