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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连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啊。”森鸥外感叹道。
“所以他们现在损失惨重，文职以外几乎全军覆没啊。”艾丽斯嗤笑道。
森鸥外顿时心生安慰，有了更惨的异能特务科作对比，自己的接连失利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窗外，夜色中的横滨五光十色，是暗无天日的常暗岛永远也无法触及的喧嚣。
森鸥外思索再三，终于还是发出了指令。
“召开干部会议吧。”
————
是日，天光大亮。
一觉醒来，蹿升167cm的中原中也迷迷糊糊被手下塞进了车里。
“怎么了？你怎么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
“中原大人，首领召开干部会议。”手下眼中闪过奇异的光，面色微微涨红：“就等您过去了。”
“嗯？”中原中也立刻端正身子，“那快走吧。”
等进入了本部大楼，中原中也皱起眉头。
不对劲，很不对劲。
所有人都明目张胆地把视线投注在他身上，那种欲言又止，兴奋又审视的目光。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但只有他被排除在外。
一路上顶着众人过于热切的眼神，中原中也满头疑惑地来到了会议室。
首领，干部，黑蜥蜴众长，所有的小头目…港口Mafia中有点决策权力的成员悉数在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刚刚进门的重力使身上。
“嗯？大家都在啊？”
面对众人眼中的异色，中原中也终于有点慌了，他借着整领口的动作快速检查自己。
着装没有问题，帽子也没歪，裤脚倒是短了一小截，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正当中原中也纠结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召开这么重要的会议时。
森鸥外满脸笑容朝他招手道：“请过来，中也君。”
“首领？”中原中也不明所以来到了首领身边。
中原中也毫无防备之下被森鸥外一把按在了主座上。
“首领！？？”
一条熟悉到令人心惊胆寒的红围巾，从天而降，挂在了他的脖颈上。
“啪啪啪啪——”
现场掌声雷动！
魏尔伦和尾崎红叶几乎要掏出小手绢擦眼角了。
“首领！？？大家！？你们在干什么啊！？”
突然被红围巾加身的重力使满脸懵逼，面对众人激烈的鼓掌声后更是震惊到忘记从椅子上跳下来。
“中原大人！不，中原首领！”
“中原首领！！”
“万岁！！”
“哈？？？你们到底在干嘛啊！？？哥？！大姐！？首领！！？快让我下去啊！！”
【4】
仅存的一位官员惶恐躲在自家别墅的密室里，瑟瑟发抖，如同惊弓之鸟。
“那个异能特务科呢？！为什么还不派人来保护我？！”
“异能特务科宣称在此次百鬼夜行的事件中损失惨重，暂时安排不出人手来保护您。”
“闭嘴！！什么妖怪！？哪来的妖怪！！都是些暴民！！目无法纪的暴民！！”
“还有港口Mafia，我们每年给他们的走私航运提供了多少便利！？他的首领叫什么？森鸥外！快让那个森鸥外派人来保护我啊！”
“港口Mafia的首领宣称遭受了袭击，目前因为伤势过重退居二线，由五大干部之一的重力使中原中也暂代首领一职。
所有森首领时期对外签署的合约通通作废，他们说…随时欢迎我们去和现任首领重新签订契约。”
“什么！？森鸥外！一个干脏活的黑医，他怎么敢！？”
“把他们都抓起来！让那个什么侦探社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不抓到就统统判罪！”
“横滨及周边所有县市的基层都在抗议，他们抗议我们日前的报道是在针对武装侦探社的社长…在我们澄清之前，抗议活动会一直持续下去。”
议员的眼睛瞪得几乎突出眼眶，眼球上布满了鲜红的血丝。
“只是一些贱民，一些低贱的…”
“议员大人，请慎言！”
“议员大人，紧急通信！”
“又是东京那帮泥腿子吗！？不要理会他们！他们知不知道我的祖先是谁！？怎么敢向我问责！？”
“不！大人，是伊势神宫的责问，他们说您冲撞了建勋神子。”
“什么！？”
“砰————！！”
别墅的大门被人一刀劈碎。
“啊啊啊啊！！！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双目失明的军装青年闻到了一股尿骚味，脸上满是嫌恶之情。
“安倍四郎，现以涉嫌收受巨额贿赂，伪造公文，强制猥亵，侵夺财产，雇凶杀人…等罪名对你进行传唤调查。”
“太好了！是军警吗？快带我走！！”
条野采菊看了看这个不知道自己只有以死谢罪这一个下场的蠢货。
啧。
第23章 启程东京
【1】
本丸。
审神者和夏目贵志成功带回了满身的孩子，整个本丸再一次沸腾。
原本塑造织田作之助成年男人体型的舍身木被一分为六，五小一大。
由于材料不足，复活后的织田作之助缩水回到了少年时期。
一米七不到的个头略逊于两位父亲，但是他眼中沧桑感是两位父亲远远不及的。
五个孩子被洗去一切记忆，以纯白的姿态回到了人间。
他们失去了与织田作之助的一切记忆与羁绊，却得到了一副与织田作之助流淌着同样血肉的身体。
曾经那些失去父母，经历战乱，孤苦无依，最终惨死的记忆也不再保留。
他们变回了牙牙学语的婴儿，回归最初的起点，重新拥有了无限可能的未来，以及肉眼可见的无忧无虑的一生。
本丸最终收获了一个少年老成的小主公和五个满地乱爬的小小主公。
被藏在万叶樱中的老板也恢复了神志。
他以幽灵的姿态在本丸住了下来，与平安老刀们一起喝喝茶，笑呵呵看着织田作之助手忙脚乱地喂孩子。
老板经常光顾厨房，短短几天便使尽浑身解数把毕生的咖喱绝学都交给了烛台切光忠。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老板微笑着和织田作之助告了别。
“哎呀，我这把老骨头，也没什么遗憾的了，以前还担心小织和孩子们没地方吃饭，现在小织都要变成小少爷了，我也不用担心了。”
“我想去地狱研究新的咖喱，小织，再见了。”
织田作之助怅然若失地看着老板的魂灵被鬼差接引而去。
几天之后，织田作之助收到了来自地狱的包裹快递。
里面装着老板最新研制的新品，地狱特级爆辣熔岩咖喱！
织田父子当场狂炫三碗！
【2】
五位小小主公成为了整个本丸的宝贝，唯一的女孩子咲乐更是掌上明珠。
每一天，每位小小主公身边都有数位刀剑作为近侍跟随，走到哪抱到哪，衣食住行无一不是精挑细选的珍品。
孩子们的日常用品堆了满满三个屋子犹不足够。
织田作之助即惊讶又愧疚，他从来不知道养育一个孩子要精心准备这么多东西，哪怕是每天吃了几克盐爬了几步路都要仔细记录下来。
他一直以为孩子能吃饱穿暖就已经很好了，看书绘画之类的兴趣，可以等长大以后按照自己的喜好再选择。
毕竟他自己就是这么长大的。
刀剑们的精心养育简直让他汗颜。
午后微风习习，舒适惬意，是个吃点心的好时间。
以纯正灵力浇灌的灵果，被小勺刮成果泥，清甜可口。
滴了几滴灵髓的炖蛋，香甜嫩滑，入口即化。
“唔…呀…果果…啊~”如今只有十个月大的小咲乐咿咿呀呀在织田作怀里扭动，小小的手掌猛然攥紧少年的红发，另一只手去抓他手里的勺子，嘴里的果泥吞了一半，吐出来一半。
织田作之助突然被小咲乐揪住头发，一时间不敢用力挣脱，喂果泥的动作慢了一拍，怀里的婴儿哼哼唧唧了一会儿，放声大哭。
“唔…哇啊——！！”
织田作脸上不见一丝慌乱，但是头上的呆毛已经快要转疯掉了。
他从来没有捡到过这么小的孩子，再小都至少已经脱离了纸尿裤，可以自己进食，可以用正常的语言表达自己的需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有不舒服立刻嚎啕大哭。
“优助殿，请把姬君交给我吧…她好像尿了…”
织田作之助迫不及待递上了孩子，几位刀剑熟练地接过咲乐，擦掉嘴角的果泥，换过纸尿裤，拍上爽身粉。
新换的口水巾上还绣着粟田口的刀纹。
恭喜一期一振，养完八百个弟弟之后终于迎来了一个妹妹。
织田作之助呆呆地举着勺子，不一会儿，怀里就被塞回来一个香喷喷，呀呀笑着的小婴儿。
织田作之助沉默了，他在刀剑们轻声细语哄声中，充当一个无情的刮果泥机器。
小咲乐吃饱了香甜的果泥，渐渐泛起困意。
织田作之助小心翼翼把睡过去的小婴儿交给了一旁欢天喜地刀剑们。
“呼……”
松了一口气的本丸少主起身去往天守阁。
一路上刀剑们的招呼和行礼不断，织田作之助好不容易摆脱这些刀剑叔伯们的热情围观，来到了天守阁。
只见大门敞开，织田作之助往里一瞧，又沉默在了门口。
严肃庄重的天守阁里满是婴儿用品，重要的文件四散在地面。
他那青葱水嫩的老父亲身上爬满了兴奋的婴儿，华贵的狩衣被肉团似的手扯得乱七八糟，仔细一看上面还有许多口水印。
刀剑们围在四周，随时准备接手审神者怀里的孩子，尤其是今天的近侍毛利藤四郎，作为出了名喜欢孩子的刀剑，羡慕之情已经溢于言表。
“父亲。”
“优…作之助，你来了。”
织田宫寻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儿子，连忙把爬满全身的小婴儿摘下来，递给了付丧神们，一群刀剑高兴地接过几位小小主公，热热闹闹地退下了。
“坐。”
父子两人穿着同样绣满五木瓜纹的付纹羽织，相面而坐。
“身体怎么样？这几天在本丸过得还习惯吗？”
“很好，大家都很照顾我。”
“那就好。”
沉默。
“本丸的辣椒已经成熟了，今天也吃咖喱可以吗？”
“嗯。”
外表极为相似的两父子相顾无言，时间所产生的隔阂必定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弥补。
“父亲…”
“嗯？”
“非常感谢您。”
织田作之助深深行了一礼。
他真的非常感激这两位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
数年之前，织田作之助在挚友的怀抱中，带着些许悲哀的遗憾陷入了一片无知无觉黑暗。
他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能弥补这一切的时候。
拯救孩子们，给予他们崭新的未来，弥补与友人间的遗憾，再一次与他们举杯畅饮。
甚至，还能再一次拿起笔书写。
织田作之助：“我曾经以为，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应该点到为止，不必过于探索他人的内心，因为你并不能左右他人的选择，干涉他们的思想，但是我好像错了。”
织田作之助抬起头，他想到了迷茫于世间的太宰，在情理之中苦苦挣扎的安吾，如同行尸走肉的士兵，眼底一片破碎只剩躯壳行走人间的纪德。
还有面前这一位，他血脉上的亲生父亲。
织田作之助绝对想不到，他的父亲会与杀死他的人有着一样的特质，空虚而茫然的在人世间漂泊，眼里只有被战争所摧毁的一片废墟。
不同的是，他的父亲在污浊的泥沼里向着阳光伸出了手。
而另一个人，则是选择拽住最后的希望，与其一同溺毙在无尽的绝望里。
那些至今也震撼着他心灵的文字和情感，是他此生都无法忘怀的。
“这可能就是我一直无法动笔的原因，我想书写人心却从来不靠近人心，我独自游离在世界之外，却忽略了缠绕在我身上的蛛丝。”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弥补，但是，我想要书写这一切。”
织田作之助的眼中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渴望。
两双相似的蓝眸对视，织田宫寻眼里一片柔和。
“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们永远会在你的身后。”
“谢谢您。”
父子之间的气氛融洽了许多，接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日常。
突然，审神者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严肃道：
“对了，这几天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了。”
“是出什么事情了吗？”织田作之助有些担心地问道。
在他的印象中，两位父亲为了能让他成功复活，几乎对抗了全世界。
令逝去多年的死者苏生，那是连鬼神都无法容忍的事情。
他清楚的记得，当他再一次脚踏实地接触这个世界时，他的面前除了两位欣喜到几乎落泪的父亲，还有一众隐没在神光中，冰冷又充满了算计的目光。
他也希望能为他们做点什么，即使是为此对抗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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