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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那还真是遗憾
“六月十四号，月曜日。东京地区，大雾，多云转小雨，18~23℃……”
早上七点零五，安室透如往常的在厨房做早饭，野泽一在书房和手下的人电话沟通。
野泽一刚挂断电话，下一秒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是琴酒的电话。
“BOSS要见你。”
“在哪？什么时候？”
“鸟取总部，越快越好。”
随后琴酒挂断电话，侧过眸子看着贝尔摩德。
或许是因为那把抵在自己额头上的枪，此时他的眼神比往常更加冰冷骇人。
“我已经按照命令叫来了金菲士。”
贝尔摩德的红唇微微勾起：“抱歉，琴酒，我这样做也是他的命令，在你的嫌疑完全消除之前，我只能这样。我也不想的，你为组织付出了多少，我比谁都清楚。”
琴酒没再说什么，只是继续坐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缓缓吐出一口白雾，似乎要将胸中的担忧一起呼出。
虽然他早晚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野泽一的反叛之心虽然隐藏得很好，但是他在组织中蒸蒸日上的人气和日益庞大的势力，即便他没有反叛的心思，BOSS那多疑的性子也绝对会考虑到这一点。为了以绝后患，在压榨完野泽一的全部价值后，BOSS一定会要了他的命。
虽然他很想现在就去要了BOSS的命，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BOSS已经不允许他近身，估计是已经猜到了他站队到了野泽一的身后，所以才会让贝尔摩德一大早就在这里来控制住他。
一根烟燃尽，琴酒的周身都被灰白的烟雾缭绕，就像外面的环境，雾霾笼罩了整个城市，也仿佛压在了人们的胸口，让人难以喘息。
深灰色的厚重乌云遮蔽了天空，没有半点阳光落下。
野泽一最喜欢的就是早上起来，倚在阳台，一边喝一杯咖啡提神，一边欣赏阳光下的碧蓝天空。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习惯呢？他也忘记了是哪个世界位面的了，只是记得在那一个世界里他整日被囚禁一个狭小的木箱子里，手脚被铐住，每天就只能抬头，通过木箱上的小洞看天，那就是他当时每天唯一的乐趣了。
他很喜欢蓝色的天空，因为只有是晴天的时候他才能被带出那个木箱子。
即便是沉重地劳作，但好在他的四肢能够舒展开，总比阴雨天整个人缩在木箱里动都不能动的好。
从那时候开始，他总是在渴望蔚蓝的天空，温暖的阳光。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今天不仅仅是个阴雨天，还有大雾。
虽然没像那个世界那样被关在一个木箱里，但也一样让他难以呼吸。
“又让你想到之前的事了？其实你可以选择让我给你清除记忆的。”
野泽岐站在野泽一的身后，默默地说。
快穿员每更换一个世界的时候，都能选择清除记忆或者保留记忆。但是正常情况下来讲都会选择遗忘记忆，因为穿越的世界太多，记忆太多，大脑的容量是有限的，肯定会保存不足，早晚会忘。而且如果在上个世界产生了某些情感的话，下个世界做任务时就会产生影响。
但是野泽一并不选择清除，他决定全部保留。
他说：“就算记忆早晚会被我忘记，但是还是想留着，这是我曾经存在那些世界的证明，哪怕他们都不记得了，只要我还记得，我就一定还存在。没准我还有机会再次回到那些世界呢，到时候我要是把他们忘了，他们会很难过的。
而且我总觉得，我答应了一个人下辈子再见，可是我想了很久都没想起来，如果我选择了清除记忆，那我就会连这件事也忘了。虽然我忘了他，但他没准还记得我呢？我还想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和他说‘好久不见，老朋友。’”
作为系统，七崽他的所有所谓的‘情感’都是程序性的，都是主神提前为它编写好的，但是面对野泽一，它总觉得自己有时候会做出超出程序设定的，就好像中了病毒一样。
七崽想，或许这就是人类口中的感情吧，它应该已经把野泽一当作最好最好的朋友，才会想着让他开心快乐，想要万事顺他心意。
所以才会用本源能量给他兑换眼镜，才会违反系统守则将自己化作人形帮助野泽一打掩护，才会把自己辛辛苦苦攒住的能量去和世界意识做交换让野泽一参与主线。
它希望他幸福，这同样也是它作为野泽一专属系统的行为标准。
野泽一笑了笑，伸出手揉了揉野泽岐的头，就像它还是七崽时那样。
“别担心我，我没事的。你就像我弟弟一样，总是絮絮叨叨的。”
野泽岐疑惑地翻阅系统资料：“我这里怎么没记载过你有弟弟？”
“我确实没有啊，但是我都是拿你当作弟弟看的。”
野泽岐无语的把野泽一的手挥开：“别跟我在这套近乎。等陪完那你这个世界，我就要被主系统回收，格式化后重新配给新的快穿员宿主。”
“那就祝你的新宿主是个好人，能够温柔待你吧。”
“我是系统，又没有感情，他们对我怎样又如何，我只是按照主系统的设定按部就班的进行任务而已。”
“是嘛，那还真可惜。”野泽一转过身，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安室透，雪白的睫毛微颤，异常白皙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衬得红润的唇更加亮眼：“情感可是很难得的东西，有多少人为它大喜大悲、大起大落，你应该体验一下的。”
“那还真遗憾，我是个系统。
即便变成了人，也只是个系统……”
（是的，你没看错，我要开始发刀子了。）
第244章 我想现在就是杀掉你的好时机，父亲大人
餐桌上，野泽一告诉了安室透他被叫去总部的事情。
安室透顿了一下，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他们都知道，是时候了。
安室透开车把野泽一送到了总部，野泽一刚要开门下车，下一秒就被安室透拉进怀中，浓烈腻人的吻也无法掩饰安室透此时的不安。
许久后两人的唇分开，额头相抵着。
安室透的手捧着野泽一的脸，拇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早去早回，我在家做你最爱的番茄牛腩等你。”
野泽一拍了拍安室透的手安慰说：“好，不用担心，我可是野泽一啊。”
“嗯……”
安室透坐在车里，看着爱人的身影进入电梯后消失。
但愿一切都能按计划行事，万事无恙。
野泽一轻车熟路的跟在一个护士身后，精神力时刻释放警戒。
乌丸莲耶还是那么得谨慎，总有角落里隐藏着持枪保镖和摄像头。
看来得找单独相处的机会，抓紧杀掉乌丸莲耶，然后直接搓炉石回去。
管他突然消失会不会让其他人三观震碎，能活着就行！
推开门后，还是那张毫无生机的病弱的脸，花白的发，坐在轮椅上，身上贴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脸上带着氧气罩。
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和氧气罩里的白雾一下又一下的，此时阖眼小憩的乌丸莲耶看起来就像是死人。
虽然他确实要死了。
乌丸莲耶睁开眼睛，强行挤出一抹慈爱的笑。
“你来了，我的孩子，快过来。”
野泽一快步走过去，单膝下跪，右手抚胸，恭敬的说：“父亲大人。”
乌丸莲耶上下打量了一下野泽一，好似在打量待宰的羔羊。
“不错，比以前看着更健康了。”
“多谢父亲大人的关心。”
“推我出去走走吧。”
“是。”
野泽一推着乌丸莲耶，在组织的地下堡垒里穿行。
虽说组织总部全都在地下，但是却有一大片地下花园，头顶的灯光模拟外界的阴晴，水管也是按时喷水进行浇灌，地下花园的植物看起来郁郁葱葱，很明显是被细心照顾的。
走进花园之后，乌丸莲耶屏退了所有人，说是要和野泽一单独谈谈心。
野泽一显然没想到乌丸莲耶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给出单独相处的机会，这无疑是杀死乌丸莲耶的好时机。
但是在乌丸莲耶面前野泽一不得不更加谨慎，即便此时杀他是最容易的，野泽一也还是犹豫着。
且不说这里有没有陷阱，单就角落里的那几个藏在树丛里的监控器就让他不敢随便杀乌丸莲耶。
‘谋权篡位’这种事，在黑道里很常见，尤其还是在霓虹这个黑道合法化国家。
如果没有证据，野泽一杀了乌丸莲耶，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当时只有他俩在一起，杀人的肯定是野泽一，但是他们也会当不知道。
毕竟没有证据，谁会闲的没事去追究？这又不会让他们得到更多利益。
但是如果有证据在的话就不行了，有证据在就说明新BOSS有把柄在他们这些手下的手里，那么新BOSS继位，哪怕手里有证据的那些人不想以此威胁新BOSS，也肯定会早晚因为这件事而丧命。
没有任何一个高位者会任由自己的把柄落在手下的手里。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摄像头面前，野泽一不敢随随便便杀掉乌丸莲耶的原因。
他要的不仅仅是杀掉乌丸莲耶，更是要坐上他的位子，用组织的力量改变整个霓虹。
一个国家的对错从来不仅仅在人民，更是在于领导者。
此时乌丸莲耶如此放松的样子，估计也是捏准了野泽一的内心想法，知道这种情况下野泽一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野泽一也是普通人的话，确实就被乌丸莲耶拿捏这种内心了，但野泽一是普通人吗？
好歹是有系统的人，屏蔽个监控器还不简单？只不过后面是不是还有什么陷阱之类的确实得好好注意，然后在找机会下手。
野泽一站在乌丸莲耶的身后，默默推了下眼镜。
乌丸莲耶偏过身，从旁边的灌木上摘下一朵花：“这个花园是我亲手设计的。孩子，你觉得这个花园，怎么样？”
野泽一仔细打量了一圈没在发现什么其他问题：“我对园艺一窍不通，但既然是父亲大人亲自设计的，那便是最好的。”
“你倒是会说话。”
说着乌丸莲耶摘下氧气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很喜欢呼吸新鲜空气，这会让我的身体感到更加舒服。尤其带着淡淡幽香的花，沁人心脾。”
“您喜欢的话，可以多在这里逛逛。”
乌丸莲耶缓缓的戴上氧气罩：“算了吧，我现在活一天少一天，又能逛多少次呢？金菲士，人活到一定的时候，就会对死亡产生预感。我能预感到，我活不了多久了。”
野泽一敷衍的说：“有我在，父亲大人一定会活的更加长久的。”
“是啊，多亏了你，我才能活得更久……孩子，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吧。”
乌丸莲耶的话让有些走神的野泽一愣了下：“什么？”
“虽然你隐藏的很好，但是像我这么大岁数人的感觉是难以被欺骗的。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杀意。”
“怎么会？我永远是父亲大人最衷心的孩子。”
乌丸莲耶没理会野泽一的敷衍，转动轮椅与他对视。
乌丸莲耶注视着野泽一，然后疑惑的摇了摇头：“其实我一直没弄明白，你到底是为什么？”
“您指的是什么？”
“你想杀我，却不恨我，直到我开始要你的血要你的肉时你才对我产生一些恨意，但我太明白人性了，你的那点恨意，可构不成杀意，而且你是先想杀我，再恨我的。”
野泽一的脸上那恭敬的表情早就消失，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现在是需要知道我恨你，想杀你。其他的，就算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你不是也想要了我的命吗？”
乌丸莲耶歪着头，嘴角似笑非笑的：“是啊，这些都不重要，只需要明白你想杀我，我也想杀你，这就够了。
但是你有没有想到一件事？我既然知道我们彼此都想杀了彼此，我为什么还敢和你单独在这里谈心，就凭那几个监控器？”
“你不会那么幼稚，所以我一直在想你的后手是什么，可我等了这久发现好像没什么异动……”
野泽一用精神力一次又一次的扫描周围，实在没发现什么情况，，然后精神攻击网线，关闭了监控器：“父亲大人，我想现在就是杀掉你的好机会，你觉得呢？”
乌丸莲耶嘴角缓缓勾起，笑的和煦：“当然，只要你能杀掉我。”
第245章 我可是很想你呢，我亲爱的小兔子
野泽一昏昏沉沉的睁开了眼睛，阴暗的灯光照不清屋内的陈设。
本来按照野泽一的视觉能力，即便是在黑夜中也能看清，但是现在这样让过了很久之后野泽一这才明白到——他的眼镜不见了。
野泽一想要坐起却提不起半分力气，这让他下意识拧了下眉。
但这明显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他联系不上系统了。
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不免让野泽一开始有些心慌，但他很快还是冷静了下来。
有人进来了。
还是他最讨厌的人。
“我亲爱的小兔子，好久不见，你有没有想我呢？我可是日日夜夜都在想着你呢，呵呵呵呵……”
卡慕还是那副样子，怎么说呢。
变态啥样他啥样，他比变态还傻样。
浑身上下只剩下眼睛能动的野泽一瞥了他一眼，也没说话。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被注射了什么药剂，不然他现在不可能提不起一点力气，而且思维也变慢了很多，甚至现在的动脑能力都不如小岛元太。
他和系统之间的联系主要是靠一种特殊的脑电波信号，只有在他思维敏捷，且主意识在想要连接的时候，才能够联系。
而现在的他恰巧因为这一点无法联系上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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