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泽一’站在那里,笑脸盈盈的对安室透挥了挥手。随后敏锐的抬起头,看向附近的一座公寓楼。
他先是对自己的反应愣了一下,随后恍然失笑:“看来这具身体,真是意外的好用呢……虽说似乎出了些意外,但好在结果不算差。”
无比熟悉的身影,无比熟悉的声音,说出来的语气却是说不出的陌生。
“你不是野泽一。”
‘野泽一’脸上挂着笑和煦的笑:“我当然是野泽一。”
“乌丸莲耶,野泽一在哪?”
‘野泽一’脸上的笑容略微收敛:“看来你知道的不少,知道你们关系不一般,没想到这么的……不一般。”
说着眉尾单挑,看着自己左手中指上和安室透手上成对的男士戒指。
“既然你知道了不少,我也不妨告诉你更多……野泽一还活着,就在这具身体里,但是他不会醒来了,以后掌控这具身体,是我。
所以,我劝你还是别轻举妄动的好,当然,包括在那用枪瞄准我的琴酒——我最得力的手下,居然真的背叛了我,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人兴奋。”
带着通讯器的琴酒自然听到了这番话,墨绿色的眼睛中寒气四溢。
此时的野泽一已经不是野泽一了,而是乌丸莲耶。
‘……
“哥,和你商量个事情。”
“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我了,记得一枪崩了我。”
……’
虽说他没具体回答,但也算是答应了小鬼的请求,答应过他,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一定会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用他曾经送他的这把枪,亲自送他上路。
但是这一刻,从未有过犹豫的琴酒开始犹豫了。
他下不去手。
这使的他从未有过的无力与愤怒,他不该是这个样子,他应该扣下扳机的,
他答应过他的……
第248章 宿主先生
‘野泽一’抬起手,仔细的观赏了下手上的戒指,然后摘下,透过戒指中间的空隙看着安室透。
“波本,现在是你该做出选择的时候了,是让琴酒杀了我,还是你们放我离开……我不得不提醒你,我要是离开了,你可就很难再找到我了哦~”
说着嘴角的笑容加深加深了几分,戏谑的望着安室透,戒指在指尖捻了捻。
风见裕也看着自己的上司低垂的头,脸上的神色说不出的挣扎。
期待他下令,只要他一声令下,所有的一切就都能结束,但内心却又不忍,他见过降谷先生为野泽先生准备礼物时的认真,也见过他提及野泽先生是脸上幸福的笑容,如此相爱的两个人却被迫兵戎相见……
他没想到在游戏里才会有的剧情,居然真的就发生在了他的身边。
匆匆赶来的警校组其他人也都赶到安室透的身边。
他们只是站在那看着安室透,根据职业素养,他们应该是劝安室透将‘野泽一’逮捕归案,否则再抓到不知道会是猴年马月了,甚至能不能再抓到都是个未知。
但出于私心,作为多年的朋友,他们不想这样做,毕竟根据那人说的野泽一的灵魂还在那具身体里,那就还有复苏的可能,虽说他可能在撒谎,但哪怕机会渺茫,也不能就这样放弃,不是吗?
所以他们都没有给出自己的意见,等待安室透自己的选择,他们作为兄弟,能做的也只有是支持和安慰。
过了良久,安室透松开紧握到受伤的拳头,用干涩的嗓音说出了那两个字:“放行。”
除了风见裕也和警校五人组,其他人都是一愣。
他们从没想到,在他们心中大公无私,为国忍辱负重的降谷先生,居然真的会做出这个选择。
“降谷先生……”
“我说放行,你们听不见吗?!!”
“是!”
一众公安都是愤懑让行,看着‘野泽一’笑脸盈盈的从自己身边路过。
他在路过安室透时,还笑着把那枚戒指扔在地上,用脚捻了捻。
此时的天阴雨蒙蒙,安室透看着‘野泽一’的身影,没有去管流血的伤口,任由血液顺着指间滴落,似乎这样就能让在身体深处沉睡的野泽一感到心痛,这样就能让他不再沉睡。
但是并没有。
安室透静默了两秒,把自己的公安证件掏出来,放到风见裕也的手上,低头捡起那枚戒指。
“如果上头问起……就说我死了。”
死在了爱人离开的那个雨天。
安室透远远的跟在‘野泽一’身后,他自然察觉到了,但是没在意,只是挑眉看着挡住自己去路的少年。
“我知道你,我在他的记忆中看见过,他不会醒来了,你在这还做什么?”
野泽岐撑着伞,抬头看着他:“现在你是这具身体的主人,那你就是我的宿主。”
“哦?这么说,你将会为我服务?你不管你之前的宿主了吗?”
野泽岐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用官方的语气回复:“子系统作为福利分配给宿主,自然是要服务宿主一辈子。宿主的灵魂并未消失,依旧在这具身体内,我们也就要继续为宿主服务。至于掌控这具身体的灵魂是谁,我们并不在意,我们只是完成主系统发放的任务而已。
宿主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吗?”
第249章 限时多愁善感
野泽一出事它是最先知道的,当野泽一和它断开联系的那一刹那,它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原本还悠哉的在家里看着《猫和老鼠》等着好消息,结果下一秒收到的就是宿主断开联系的警告,于是他想也不想的就寻着最后断开信号的地点去寻找。
在安室透他们围堵通讯大厦之前,他就已经在附近等待了。
当它与宿主之间的距离在500米内后,它就可以强行沟通宿主。
当它刚进入野泽一的意识世界时,就看见满地的记忆拼图,拼图的边缘,野泽一正坐在那,看起来魂不守舍的。
“你没事吧?”
野泽一抬头看着它,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满了泪痕:“你怎么才来啊。”
野泽岐叹了口气,安慰的抱住他,拍了拍后背:“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
说到这件事,野泽一更觉得委屈了:“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想出去这里,看见那个亮光觉得应该是出口,然后我发现我每想起一件事脚下拼图就多出来一片,我就能离它更近,可是我就差最后一点我怎么都想不起来,然后我就摸到了脖子上的这个项链,然后我这心就可疼了,眼泪也控制不住……我不会是心脏病犯了吧?”
野泽岐退后一步,与他面面相觑:“野泽一,你好好问问自己的心,你真的会忘记他吗?你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疼吗?你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吗?你到底是不想记起,还是记不起?你骗得了自己,你觉得你能骗得了我吗?”
野泽一表情一顿,不见半点委屈,嘴角扯了个淡淡的笑:“果然瞒不过你啊……其实,我只是觉得,他现在这样挺好的。朋友都在,他也在做着自己热爱的事业,他不再是孤单一人,而我只是突然闯入这个世界的一个人。
如果有一天世界意识突然犯病把我挤出去了,他会更难受吧。比起突然消失,这样的给自己领个盒饭,也不是不行吧。”
野泽岐觉得有些好笑的说:“你抬头好好看看我,你以为我是谁?我!系统!有我在你还在担心什么?好好谈你的恋爱养你的老,剩下杂七杂八的事情我来替你处理。子系统作为员工福利的作用就在于此啊,你到底懂不懂?我真是不明白你在这多愁善感什么呢?”
野泽一疑惑的问:“你确定?”
“拜托,给我点信任好不好!”
听到肯定的答复后,野泽一哪还有刚才那副哀哀怨怨的样子,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快快快,我们去打BOSS,我还想吃我家透做的番茄牛腩呢!”
野泽岐没好气的说:“还打BOSS呢,你现在身体都被人抢走了,你打个屁了还。”
“这不是还有你嘛。”
说完野泽一一脸坏笑的看着它,让它忍不住打了个颤。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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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泽岐乖顺的跟在‘野泽一’身边,安室透不远不近的跟在他身后。
它在郊区租了个小别墅。
刚好有三间卧室。
‘野泽一’瞥了一眼野泽岐:“我可没说要把他带上。”
野泽岐脸上带着标准的微笑:“宿主,他在你身边不会对你造成伤害,反而可能还会帮你不少,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野泽一’的眼神微眯,带着一丝危险的锋芒,随后露出笑容,推了下眼镜:“记得把他弄远点,我嫌恶心。”
跟在身后的安室透眼神一暗,即便知道此时眼前的人芯子已经不是他的爱人了,但当看见眼前这个人说出这句话时,他还是会忍不住神伤。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一直跟在这个人身边,但他心里总觉得野泽一一定还在,既然有希望他就不愿意放弃。
此时眼前这个人,是他唯一的线索了。
野泽岐站在旁边,默默看着安室透现在这副样子,笑意愈发加深。
若是安室透此时抬头看一眼,就会发现野泽岐此时看他的眼神,无比熟悉。
等到晚上,安室透习惯的去做晚餐,手上拿着围裙刚想转过身去问想吃什么,却想起能回答他的人现在不在这。
嘴角扯了个略显苦涩的笑。
这时野泽岐走过来,把他手上的围裙抢过来自己系好:“这里我来吧。”
安室透站在那,是少有的局促。
野泽岐瞥了一眼他,洗菜的手没停,对安室透说:“安室先生,劳烦帮忙切一些肉,切成薄片就好,还有我刚刚洗净的菜花麻烦撕成小块,再把这块五花肉切成拇指大小。”
“哦,好。”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野泽岐的请求安室透并没有想拒绝,反而下意识的去执行。
野泽岐把汤坐在炉灶上小火慢炖,擦了擦手后摘下围裙,看准备的都差不多了,笑着对安室透说:“安室先生,我忘记买饮品了,能劳烦你去山脚的便利店买瓶绿茶上来吗?”
安室透顿了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把外套穿上,接过野泽岐给他的大门钥匙,转身出去。
野泽岐对着安室透离开的身影,眯眼笑着挥了挥手。待确定安室透离开后,睁开眼睛,脸上的笑容不变,却看着有些吓人。
“接下来,就要为真正的晚餐做些准备了。”
第250章 叫魂儿呢你?
野泽岐活动了下脖子,转身回到厨房。
二楼的书房内,‘野泽一’坐在窗前,看着他之前在书架上随手抽出的一本书。
过了一会后,野泽岐敲门而入,手中端着饼干和一壶红茶。
“宿主,距离晚餐还有一阵,你可以先吃些甜点。”
‘野泽一’放下手中的书放在腿上,微微仰起头,嘴角带着笑:“怎么,终于要来替你的前宿主报仇了?”
野泽岐脸上标准的微笑不变,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书桌上后,看向‘野泽一’:“报仇?没用的宿主被淘汰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有什么可为他报仇的,我说过的,你现在就是我的宿主,我现在专为你服务。
请先品尝吧。”
‘野泽一’只是看了眼桌上的东西,并没有要动的欲望。野泽岐了然一笑,拿起饼干吃了一块,然后自己倒了杯红茶一饮而尽。
‘野泽一’观察着野泽岐,过了很久之后他也依旧那副样子,连嘴角微笑的角度都没怎么变。
这时他才端起红茶喝了一口,但却没有动饼干。
“你对我还是不信任。”
‘野泽一’喝着红茶,然后说:“我如果对你信任才会有鬼吧,你和野泽一的相处我在他的记忆里都看见了,你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我才不信。我虽然对感情嗤之以鼻,但不意味着我看不出来。”
野泽岐却是笑出了声:“你居然会用人类的角度去揣测一串数据的心理,看来你也没我想象中的那么聪明。”
结果下一秒,‘野泽一’就觉得自己开始浑身无力,想要站起来却跌坐在地,茶杯掉在地上碎成一片片。
“你在茶里下毒了?”
野泽岐摇了摇头:“怎么会,要是下毒了,我也不可能好好的站在这。”
说着,上前两步:“我只是要告诉你,我如果想下毒,不需要用这些没有用的东西。而且你有句话说的很对,我确实是来报仇的。”
与‘野泽一’面面相对,看着他此时无力的样子:
“如果不是自愿,你真的以为你能够催眠?
如果不是自愿,你真的以为你能随意拿捏?
你以为你是谁,能够将他送的东西随意践踏?
那可是我放在心尖儿上的人,谁给你的脸说他恶心的?
或许真的是我平时太随和才会让你觉得我好欺负啊。
你不是很喜欢这副身体吗?
那就让你尝尝这具身体所遭受过的痛苦好了。”
随后附在‘野泽一’的耳边,脸上洋溢着笑,轻声说:“我亲爱的……Lord father.”
‘野泽一’睁大眼睛想要说些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此时他身上没有半分力气,只有眼睛能动,就像那天躺在实验台上的野泽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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