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了从善如流,从首饰盒里取出项链,解开小扣子给他戴上。茗了凑上前去,挨得他有些近,何谙都能闻到他身上栀子花茶沐浴露的味道,很清新。
戴完之后,茗了在他耳边吹了口气,然后盯着他的脸,一点一点地晕开笑意:“你脸红了。”
何谙脑子里的一根弦断了,一把将他抱起来,轻轻松松,大步流星地走向那张床,把他放在上面。
“快去吃午饭了,你想要做什么?”茗了坐在他面前,装出一派天真单纯,抬头看着何谙,何谙欲言又止。
这该说什么啊。我对你起了不可言说的心思?
“嗯?”茗了歪头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何谙目光躲闪,微抿唇。
茗了笑出声:“你真的好纯情啊。你真可爱。”
没有一个男人会希望被这样夸,何谙被他夸得恼羞成怒:“李茗了,你不要仗着我不敢动你。”他俯身吻上他的嘴唇。
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吻茗了,尽管他们昨天晚上才完成初吻。他捧着茗了的脸,心尖都在颤动。茗了也乖乖的抬着头。
亲完之后,茗了目光温柔却挑衅着说:“吻技不行啊,何谙学长。要我来教你吗?”
是劲劲儿的李茗了。何谙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跟多少人吻过?”
“就跟你一个还不够吗?”茗了坐在床沿,两只手撑在身后一点,说道,“帮我穿一下鞋子。”
“为什么?”何谙问。
茗了撒娇说:“帮我穿一下嘛。”
何谙半跪着,帮他把马丁靴穿上,这个比运动鞋好穿,侧边拉链一拉就行。他这个姿态很谦卑。
茗了就是想看看他能为自己迁就到什么地步,笑吟吟地说道:“我就喜欢看你这么乖的样子。”
不,你只是喜欢征服我。何谙心想。
何谙抬眼看他:“你是我男朋友了吧?”
茗了目光转了一圈:“我有说过吗?”
何谙站了起来,压抑住怒火说道:“你耍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很好玩吗?李茗了,我也是有自尊和脾气的。你是唯一一个不停伤害我自尊的人。凭什么?我从来没有欠你的!”
何谙冰白的脸上泛起潮红,呼吸不稳,目光紧紧盯着茗了,拳头已经捏在了一起。
“你生气了?我从来没见你生气。”茗了看起来有些高兴,一把抱住他的腰,软声软语地哄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是还不行吗?我喜欢你。不需要山盟海誓。只喜欢你。”
何谙被他戏弄了,还不敢信他,火气未消:“你这算什么?打个巴掌又给颗糖。”
他自尊心强,怕交出去真心之后,得到的只是一腔戏弄。如果真是这样,他在心里会给茗了永远打一个叉。
茗了靠在他的怀里,喃喃道:“我没有骗你啊,学长。我真的喜欢你。我怎么会舍得不喜欢你呢。你已经让我沦陷了。”
何谙的怒火平息了一些:“我能信你吗?李茗了,你就是披着羊皮的猎人。”
茗了这才意识到,玩笑开大了。何谙都不信他了。
“你现在的防御系统很强啊。”茗了站起来,主动吻了他一下,把手搭在他肩上,“现在能信了吗?”
主动献吻。清凌的眼波,温柔地凝视着他,眼里含着无限的笑意,倒映着他的样子,只有他。
何谙终于信了几分,眼波流转:“跟我交个底,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知道我们小时候认识的那天吗?”
“不是,还要早。”
“我跟你告白的时候吗?”
说实在的,何谙实在感觉不出来,茗了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茗了的掩饰和伪装着实很强。
茗了终于给他敞亮话:“也许是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有些心动。但是因为冉冉喜欢你,我只能压抑自己。我很高兴,你从始至终想选的都是我。可是你好笨,为什么一开始不能找对人呢?”
说到最后,茗了的语气还有几分伤心。
何谙还是岿然不动,淡漠又无奈地说道:“那你拒绝我还那么狠。”
“我这个人就是喜欢装模作样的,再熟一点你就知道了。”茗了从床头柜上拿到他的衬衫领带,给他打上,笑了笑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不是缺点,而是优点。”
何谙突然动作,凑向他的脖颈,茗了机灵地往后一躲,一笑风华绝代:“该吃午饭了。”
何谙的表情略显遗憾,茗了半是诱惑地说:“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学长。只要你爱我。”
订了三个房间,两个标间一个大床房。本来大床房是给容澈知理定的,结果他们两个睡上了。
对面的标间里,睡的是谈休和星冉。
星冉醒来,打着哈欠走向卫生间,门是开着的,谈休在里面对着镜子烫头发,他最近烫刘海不烫龙须了,新的发型也是侧背。
“又在烫头发啊。”星冉走到他旁边,拿起酒店的牙膏牙刷拆封,开始刷牙。
谈休拿着卷发棒,卷了一下黑发,转过头看着他:“你……难道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
星冉瞥了他一眼:“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你这人真搞笑。”
谈休心想,不记得最好,皆大欢喜。星冉要是知道他们又接吻了,不知道怎么闹呢。
“不过怎么我跟你一间啊,照道理我和了了一间,你和何谙学长一间啊……”星冉微眯眼睛,指着他说,“你故意的。”
谈休说:“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关系。况且,昨晚了了和老何接吻了。那么难舍难分,我还能把他们分开不成?”
“了了和何谙接吻了?!”星冉瞪圆了眼睛,脑子里回想起一些画面。亮着灯的KTV,喝醉酒的他们,何谙过来拉起了茗了……
星冉说:“行吧,他们俩醒来肯定要在一起了。”
“你怎么那么肯定?”
“我哥喜欢他啊,表面冷淡,内心里大概忍不住想贴上去,然后玩一下感情。”
谈休放下烫发棒:“我靠,你这是什么渣男发言。什么玩一下感情,是正儿八经地谈恋爱好吗?”
星冉不以为意,对着他略略略。
【作者有话说】
春节快到了,想看评论,谢谢大家。
第45章 插翅难飞
容澈穿好衣服,走到知理的床边,把他喊醒:“宝贝、不是……理理,应该吃药了。你醒一醒。”
容澈还在生气,宝贝都不想叫,却拿起床头柜上的两个药瓶,准确倒出定量的药粒,然后拧开一瓶酒店的矿泉水。
知理睡眼朦胧,小可怜眼睛都睁不开。容澈喂给他吃,矿泉水也喂到他嘴边。他吃了药又睡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他发现自己睡不着了,爬了起来,听见容澈在卫生间的轻微洗漱声。容澈已经尽可能地不发出声音吵他睡觉了。
他起来,走进卫生间,容澈拿毛巾仔细地擦脸,然后重新把毛巾冲进水里,拧干。
知理从背后抱住他:“我错了哥哥。我不该在你生日的时候发脾气,给你甩脸色。原谅我吧。”
即使吵架,容澈还记得给他喂药,记药量还这么清楚,他真的会很感动。
“到床上去。”
“什么?”知理脑子没转过弯。
“道歉得拿出点诚意来。”容澈把毛巾挂墙壁的不锈钢架上,“你说和好就和好啊?”
“不吃午饭了吗?”
“那先欠着。晚上再说。”
知理苦涩地想,容澈,你喜欢我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性格、灵魂还是长相,还是说,只是喜欢跟我睡。
吃午饭的时候,大家用碟子装了自助的餐点,坐到一起吃。茗了先开口说:“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
一句直白而又坦诚的介绍。何谙浅浅一笑,给茗了打开一盒酸奶,放到他手边。
对于兄弟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容澈波澜不惊地说:“恭喜恭喜。”
谈休切着牛排,意气风发又嘚瑟地说:“哼哼,三分之二。”
“三分之二是什么意思?”星冉用叉子拿起盘中的鸡米花,送进嘴里嚼。
谈休拍了一下身边星冉的头:“攻略你们家三胞胎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你就是最后的三分之一啊。”
星冉兴致不高,垂着眼“哦”了一声。
谈休奇怪地说:“你‘哦’是什么意思?”
茗了谈恋爱,星冉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不过也难怪,星冉对何谙本来就没好感,对于这消息,何谈高兴呢。
星冉不想搭理谈休,吃了一块寿司,又拿瓷勺喝起甜糯的南瓜粥来。
也不是还对何谙有眷恋,就是单纯地觉得,身边的人都更偏爱了了。以前他们家楼上有个哥哥,温文尔雅,博览群书,他特别崇拜,那个哥哥出国之前,也是更喜欢跟了了相处,他们总是有很多话题。
对于妈妈来说,他的存在好像只是茗了来到世上的捆绑品。他觉得三胞胎之间,妈妈最喜欢茗了,然后是理理,最后才是他。
只是他很坏,他就是混世魔王,喜欢道德绑架心软的妈妈。又间接害得理理得抑郁症。这么一想,他都是活该。
“冉冉,给你,你爱喝酸奶。”茗了把手边的那瓶酸奶给他了,算是一种变相的安慰。
星冉默不作声地吃完午饭。之后跟着大家在酒店的庭院里坐着藤椅,晒太阳聊天。
谈休夸张地描述当时何谙冲上去抱着茗了接吻的场景,很有画面感。
这些话唤起了星冉零星的记忆,星冉记得他问了是不是有人轻薄他哥,然后他的脑海里闪过几个画面,昨夜房间里,谈休……吻了他!
星冉突然发作,涨红了脸:“谈休,天杀的你个狗东西,昨晚你敢趁我喝醉亲我,我杀了你!”
谈休万万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想起来,一个激灵,起身朝外跑去。星冉凶神恶煞地跟着追出去,两个人在山间庭院里你追我赶。谈休生怕这条命交待在这里了,边跑边喊着“老何救我”。
何谙优雅喝茶:“自求多福吧,谁让你轻薄人家的。”
“你也轻薄了!为什么我们俩结局不一样!”
“我和了了是官配。”
回应他的只有谈休的哀嚎。
绕庭几十圈,星冉发现谈休不见了,他走到圆玻璃桌旁,问朋友们见到谈休没有。
朋友们还没有回答,谈休已经绕到他身后,拍了一下他“腰部以下”的位置,然后再次跑走。
星冉恶龙咆哮:“你今天死定了,谈休!”
谈休跑出十米远,调戏道:“宝贝,不喜欢我就不要总跟我打情骂俏,这样不合适。”
星冉气得发抖:“谁跟你打情骂俏,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我咬死你!”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最后星冉在小竹林园里的一张石桌旁逮到了谈休,让他正面靠在桌上,手被自己反剪到身后。星冉用力捶打他,脚上还狠狠踹他。
谈休哀哀地讨饶说:“我要被你打死了。错了错了错了,我不该招惹你。”
但是星冉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谈休又说:“你还打,你还打,你太泼辣了。把为夫打死了你就等着躲被窝哭吧。”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调戏他,神经病吧。
星冉气疯了,让谈休起来,掐着谈休的脖颈疯狂摇晃:“你的嘴太贱了,你的人更贱,你这个贱人,上剑不练练下贱,金剑不练练银剑!你是我见过最贱最贱的人!”
谈休突然伸手抱住他,当他想剧烈反抗的时候,无比正经地说道:“冉冉,不是你不够好,只是,人间万事,终归是爱情最讲因果。他是你的过客。”
星冉明白了,谈休是故意跟他闹的,想分散他的注意力。原来他一直都在关注他的情绪。
星冉一瞬间破防了,抬起眼眸,眼神像受伤的小动物。谈休连忙说:“哟哟哟,宝贝,你可别哭啊。”
星冉没有说话,用倔强的表情表示他不会掉眼泪。
“你们家小孩怎么长大的,每一个都敏感得要死。”谈休耸耸肩,笑着说,“不像我,脸皮厚得像城墙。从小别人怎么说都没事。”
这段时间,他与李家三胞胎接触下来的感觉,就是敏感。外表坚强的知理敏感,外表温柔的茗了敏感,星冉也很敏感。
星冉叹服:“你还知道你脸皮厚啊。”
他们坐在小竹林间,风过留响。石凳坐着并不舒坦,但星冉还是愿意蜗居在此处,跟他说一些私密的话。
星冉第一次用迷茫的语气问谈休:“你觉得我们俩适合做恋人吗?你说你家那么有钱,爸爸是K市响当当的人物。你又是你们家的长子,以后肯定要继承家业的。门不当户不对,我的阅历和见识远不如你。”
这个语气在谈休看来是什么呢?星冉已经考虑过他们的关系了,目前觉得不合适,而且有些自卑。
“长子?你的脑子里不会还是封建的那一套吧?我谈恋爱跟我家里有什么关系。”
抬眼阳光明媚,星冉呼吸了一口山间的新鲜空气,把手插毛呢外套的衣兜里:“我觉得我们现在做朋友很开心啊,这样不好吗?”
“一点都不好,我的朋友太多了,不缺你一个。”谈休无比认真地说,“我喜欢你,李星冉,我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想看你开心的样子。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从此你就横着走。”
星冉被逗笑:“我是螃蟹啊,还横着走。”
谈休也笑:“那你是答应我了吗?”
他太喜欢看星冉笑,总觉得为了这样美好的笑容,愿意付出所有。
“不要,才没有那么容易。”星冉说,“了了这个人,嘴上说不会让何谙这么容易追到的,实际上这么快缴械投降了。我可不像他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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