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被安置在了一个小别墅里,温竹派人来照顾他们,本人却不知所踪,多半是去安慰受到惊吓的伴侣了。
而且祁洛当时落地的时候,被那么多信息素包围,陆逢本人的信息素更是霸道,就算他已经小心控制着避开了祁洛,对方估计也不会好受到哪去。
估计这两天是没办法见到温竹了。
不过温竹倒是信守承诺的第一时间将他承诺的私人笔记给送了过来。
陆逢看了一眼,就扔给了陆安乐。
他简单的洗了个澡,穿戴整齐后敲开了陆安乐的门,陆逢先是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确定没有监控设备,这才走到沙发边坐下。
他面色严肃,难得的认真起来,“陆安乐,我们之间的交易你还记得吧?”
陆安乐点头,陆逢指尖轻敲了下桌面,“距离我们约定已经过去了三年时间,你还是没有找到人,鉴于现在的情况,我能理解,但是我需要知道,你是真的找了,而不是在糊弄我,你有证据吗?”
陆安乐愣住,这是他与陆逢相识这么多年来,陆逢第一次以这么严肃的与其跟他谈话,内容还是在质疑他。
他不是在象牙塔里长大的小少爷,当然知道只凭自己一张嘴无法说明自己在认真的帮他找人,所以每次去一个城池都留下了证据,但是陆逢以这种姿态对他说话,他还是有一瞬间觉得,心中有些酸涩。
大概是恃宠而骄了?
陆安乐放出一张电子地图,上边有密密麻麻的标着些绿色的光点,一路从南向北。
“我去过每个城池都会在这张地图上标记,还有照片,以及一些录音,这些年来,我也结识了很多人,让他们帮我留意着,如果你想查证,我现在可以与他们联系。”
陆逢垂眼查看着那一张张的照片,有的是与城门合照,有的是与各种各样的人,背景一直在变。
他揉了下眉心,“抱歉,我不是怀疑你的意思,只是……”
“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陆安乐压下心里那点微妙的情绪,平静道。
陆逢其实在穿过来之后就一直在努力掩盖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自己不该将这些负面情绪带给一个无辜的小孩,只是眼看着时间过去大半,他还是没办法忍住焦虑。
他定定的注视着陆安乐,半响,垂眼,“嗯,你知道吗,我们那里,有一种东西叫做预测,我在没来见你的时候,一直在反复的推测着未来。”
陆逢斟酌着将自己想法说出来,“我看到了他爱上了那个男人,最后反而把我当成了替身。”
“那个男人在历劫的时候为他而死,但现在,他快要回来了,我老婆想和他在一起,我没办法接受,于是我极端的选择了将他囚禁起来。”
“然后,我看到他死了。”
陆逢沉默的垂头,眼眶微红。
他认为自己白日里见到的那一幕是警告,是预示,是提醒他不可以那么做。
能以omega的身份从垃圾星一路坐上首席执行官,沈辞年当然不是什么可以委曲求全的性子,他愿意对他温柔的时候,会装的无比温柔,可陆逢清楚的明白他的性子并非如此。
这样的他,倘若被自己强行关起来,会发生什么?
陆逢不愿细想。
可倘若要他放弃,又谈何容易。
他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沈辞年投入他人的怀抱呢。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办法,用禁药让沈辞年失忆。
可人不是机器,还能选择性失忆,一旦走了这条路,就意味着沈辞年不仅不记得那个野男人,也不记得自己。
他不会拥有过往的任何记忆,像一张白纸。
可这样的他,也没办法再担任执行官,他这些年来的坚持,都会付之一炬。
这样的结果,是自己想要的吗?
陆逢扪心自问,这样的话,自己会开心吗?
不,他不会。
他的沈执行官一路要吃多少的苦才走到这一步,他怎么舍得?
陆逢伸出手,定定的盯着自己的手掌,“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纠结。”
“偶尔想着同归于尽也挺好,偶尔想着他归我就好,但大多数时候,我一见他笑,就觉得心里软乎乎的,不舍得他伤心了。”
陆安乐漆黑的瞳仁映照着他的身影,这是第一次,他看到了这个人轻松肆意以外的模样。
他其实没什么表情,但你看着他,就想到了绝望,好像在深处无尽深渊,无论怎么爬都无法爬出来。
陆安乐想起了八岁那年,选择与那一家人同归于尽的时候,那个感觉,是绝望吗?
他向陆逢伸出手,握住他茫然伸到半空中的手掌,“不会这样的,我保证。”
“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他。”
陆安乐其实很少有情绪激动的时候,也不太懂的那些浓烈的爱恨,但在这一刻,他只觉得,那个辜负了陆逢喜欢的人,多少有些不识好歹。
他有点……讨厌那个人。
陆逢愣了一下,温凉的触感自对方手心传来,比自己小了近乎一半的手与自己相贴,陆逢对上那双坚定的黑眸,恍惚想起来,对方才十二岁。
褪去了那层过分幼崽的身形,陆逢与那双平静的眼眸对视,恍然发现,原来不是呆呆的,而是沉稳。
他看起来,很让人安心。
陆逢低声道:“谢谢。”
他想起了什么,突然说:“温竹是我老婆的师父,你可以多关注他一下,也许可以在他身边找到人。”
陆安乐点头,“好。”
陆逢:“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陆安乐:“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第38章 视频
两人已经好几天没有去工作了,沈辞年今天一早就去了执行处,陆逢磨磨蹭蹭的也回了公司。
上午十点的时候,星网上突然爆出了一小段视频,以极快的速度冲上热搜,无心工作,在办公室刷星网的陆逢第一时间发现了那个视频。
是比之他第一次见到沈辞年还有更加年轻的他,看起来还未成年,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
背景在垃圾星脏乱杂污的街道上,身后似乎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人群一片混乱,男人将他护在身下,背后血肉模糊,而他躺在地上,神色焦急。
视频画质其实不太清晰,陆逢在晃动的镜头中,却见对方与自己一般无二的脸,就连脖颈处镶嵌着红宝石的颈环都如出一辙。
陆逢从前只知道那人与自己长的像,却未曾想过,原来会如此的像。
他抚摸着脖颈间的颈环,突然神色发狠,用力的撕扯,想将其扯下来,然而却发现怎么都做不到。
秘书敲了两下门,没听到里边有声音,直接推门而入。
毕竟他们陆总经常不务正业,在上班期间离开岗位,他们都习惯了将不太重要的文件直接放在办公桌上,等陆总什么时候有空了直接签字就行。
看到里面的场景,秘书惊恐尖叫:“陆总!救命啊啊啊!!!”
秘书办的其他人听到声音纷纷涌过来,震惊的看着里边的一幕。
陆逢脖颈处不断的滴出血来,那条黑色丝带纹丝不动,甚至有收紧的趋势,陆逢脸色发青,手中却还在用力。
他甚至还淡定的瞥了眼秘书,“叫什么,过来帮我看看,这东西怎么扯不下来?”
秘书:“!!!”
秘书快步朝他走过去,“您先别激动,我打电话叫研发部的人过来给您看看,这应该不是普通的丝带!”
陆逢手中力道不仅没有放松,反而加重了,殷红的血染红了白衬衣的领口,他声音飘忽,“你知道吗,这是沈辞年的送我的,在那个人忌日。”
他骤然笑了起来,“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
秘书冷汗直冒,心想,您还是别笑了,我特么好害怕啊!
他笑着笑着呕出一口血,“我都不知道,我的年年有这么厉害呢。”
“真是惊喜。”
他话音落下,像是再也支撑不住,手下骤然一松,胳膊软软的垂落下去。
黑丝带反弹回去后,像是又缩小了一圈,紧紧嘞在他脖颈上,几乎不能呼吸。
员工们纷纷冲上去使劲拽那条丝带。
一片兵荒马乱间,研发部的人率先冲了上来。
一顿操作之后,得出结论,“这东西不像市面上正规的材料啊,我记得之前陆总还在公司炫耀过,这是沈执行官送的呢,是不是研究院新品?”
“嘶,这多大仇多大恨啊。”
眼看这丝带往回缩的力量越来越大,一群人吃奶的劲都使上了,“你们联系了沈执行官了吧?”
“那必须的啊,出事第一时间就联系了。”
“话说星网上的视频你们看了吗?”
“合成的吧,怎么可能会有人和陆总长的一模一样,这气质还一模一样的。”
“你们说陆总是不是信了,才发疯要把这丝带扯下来的?”
“也不是没可能。”
有人默默伸手,“陆总这生死危机关头,我们在这聊天不好吧?”
众人纷纷闭嘴。
沈辞年到的时候,陆逢已经被搬到了实验室,陆逢脖子上的被几个小型机器支撑着,但那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看起来非常顽固,那几个机器上甚至出现了裂痕。
看到沈辞年,纷纷像看到了救星。
第39章 献祭
冷白色调的实验室,各种器材摆放规整,穿着白色研究服的研究员们围绕着其中一个实验台忙忙碌碌。
陆逢躺在试探台上,四肢被机械臂禁锢着,脖颈处更是围上了一圈的器材,像个被抓起来做非法实验的可怜小白鼠。
沈辞年到的时候,陆逢已经醒了,他睁着眼睛无神的望着天花板,直到面前垂落一缕银白色的发丝。
沈辞年弯腰,微凉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青紫交加的脖颈,“怎么弄成这样?”
面前的人看起来,温柔,耐心,又满含对伴侣的心疼。
然而陆逢此时只觉得他可恨,他想将他压在身下,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好好感受一番这该死的颈环带来的威力,更想剖开他的心脏,看看里边究竟是什么做的。
这长达七年的婚姻,最后竟是没有给他留下丝毫痕迹吗,怎么就能如此不为所动,用这么极端的方式为他戴上属于那个人的枷锁。
陆逢定定的与那双温柔的眼眸对视,半响,压抑着怒气闭了闭眼,沉声道:“把这东西解开。”
沈辞年看出了他在生气,他轻轻摩挲着陆逢的伤痕,半响,缓而坚定的吐出一个词,“不行。”
他低头亲了亲陆逢的唇角,“你不喜欢我送的礼物吗?”
陆逢:“不喜欢。”
沈辞年受伤的蹭了蹭他的鼻尖,“我会难过的,老公。”
沈辞年知道,陆逢不是不喜欢颈环,只是不喜欢他送的罢了。
就像是用信息素酿的酒,陆逢还不知道他是冒牌货的时候,表现的很开心,甚至要发到星网上炫耀,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为他酿了酒。
可慢慢的,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变得不那么喜欢了。
当时的沈辞年只是疑惑,后来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不喜欢的哪里是酒呢,分明是酿酒的人不对罢了。
沈辞年用光脑简单操作了一下,随后将那些支撑着颈环的机器撤掉,颈环就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紧紧贴着陆逢的脖颈,但并不勒。
陆逢不知道,沈辞年究竟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就好像笃定了他一定会心软答应他一样。
他审视着眼前的人,就像在看一个可恶的骗子。
骗子知道自己怎么做会令猎物心软,骗子知道他的猎物已经快要一无所有,却还要猎物心甘情愿的交出最后的珍宝。
猎物其实知道,自己已经要倾家荡产,骗子早就准备好了一切退路,就算自己为了骗子失去所有,骗子也不会为他停留。
可他总是心软。
他在心里大骂着骗子无情,可恨,可当骗子对他露出柔软的,脆弱的样子,他还是会毫无保留的将骗子想要的东西双手奉上。
也许就是因为太过于好骗,骗子不知道,猎物其实……也是会难过的。
陆逢声音软了下来,像是最后的挣扎,“年年,我不喜欢这个礼物,换一个好不好?”
沈辞年抿着唇,“不可以的。”
这条携带着摄像头与定位器的颈带是他最后的手段,倘若来日陆逢要丢下他带着白月光跑路,他也能依靠这个找到他们。
而且,这条颈带还设有特定的程序,他的生命特征消失的时候,颈带会无限收缩,陆逢会陪他一起死。
沈辞年温柔的抚摸了下陆逢的脖颈,“不可以的,哥哥,我很喜欢它。”
陆逢定定的看着他,发狠的问:“即便他会给我带来伤害?可能会害死我?”
沈辞年顿了下,安抚道:“不会的,我已经修改了程序,只要……你就不会有事。”
束缚着陆逢四肢的锁扣纷纷断裂开,一只手扣住沈辞年纤细冷白的手腕,狠狠一拽,将他拽到了实验台上。
研究人员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整个实验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陆逢将沈辞年压在身下,捏着他的下巴,冰冷的一寸一寸的审视着他。
沈辞年难以接受他这种目光,颤抖着闭上眼睛,明明武力比陆逢高出一大截,能轻易摆脱现在的情况,却只是安静的,顺从的躺在陆逢身下,任由他拿着一把锋利的激光手术刀挑开自己胸口的衣服。
他那向来温柔,沉稳的丈夫此时用冷然的语调问他,“年年,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色的。”
沈辞年睫羽颤的厉害,却轻声问:“哥哥想打开看看吗?”
陆逢:“叫老公。”
沈辞年顺从改口,“老公。”
冰冷的温度与胸口的皮肤想接触,沈辞年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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