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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异闻录(玄幻灵异)——唯玉生烟

时间:2024-04-02 07:47:38  作者:唯玉生烟
  这对顾山青倒没什么,但对苍殊而言,却可以说是十成十的颜面扫地了。
  苍殊道:“无妨。仍有两日。”
  第二日,顾山青一早便从宿处出发,借了马匹出到城外,等出了城门,见四下无人,召出小黑,扶摇而起。
  四把仪仗扇上,除了公主画像,顾山青在旁边的空处全都另画了一株安魂柏,从安魂柏上取下来的木头,便是定魂木。他们本人入画,随身携带的东西却并没有一起进来,只能托不空在壁画上画上一株,看能不能找到。
  安魂柏生长于群山之间树木茂盛葱茏之地,顾山青骑着小黑攀升至都城之上,想看看东西南北四方哪里绿意最浓,然而等真的看到了眼前之景,却不由一惊。
  从天上看,距城墙大致五十里之外,所有的大道小路、山河田野、人烟村庄,竟仿佛尽数隐入大雾之中,白蒙蒙一片空茫。
  他升到更高,发现了一处例外——只有从城西门出去的大道一路晴朗又明晰,一直延伸到目之所及之外。
  顾山青瞬间领悟:这是公主出行所走的路。
  原来画中世界是从壁画的画面扩展而来,围绕画中的事件构建而成的。
  画面之外,尽是虚空。
  耐不住心中好奇,顾山青沿着这条大道往前飞了一阵,不见尽头,又想起安魂柏还没找,犹豫许久,终于还是调转过头来,一头扎进离都城不远的一片郁郁葱葱的山谷中。
  安魂柏极为稀有,哪怕是不空强画出来的,也并不好找。
  顾山青在山谷中跋涉了近两个时辰,才在两块巨石的缝隙里找到了一株。他以灵为刃,在树干正中切下薄薄几块,妥帖收好,便召出小黑,直接回城。
  紧赶慢赶,顾山青好不容易在约定的时间赶到了校场。这一次他学得乖了,在去校场前先换好了铠甲,扮作侍卫的样子穿过那些前一日刚刚来过,早就等得满脸不耐的异士,进入苍殊的大营。
  苍殊坐在桌后,一抬眼,认出他:“准备好了?”
  顾山青掏出他新鲜切下的定魂木块:“准备好了。等等,”想了想,手上一抹,木块上立时现出一个复杂又古怪的符号,“这下好了。”
  苍殊歪头看了一眼:“这是什么意思?”
  顾山青笑道:“没什么意思。我瞎画的。感觉这样比较有说服力。”说完,召出小黑,一指,小黑当即钻入木块之中,“可以让他们进来了!”
  虽说异士体内的法力都是修炼而来,但依不同法门修炼出来的法力有着微妙的不同,若出自同源,感应会更加明显。
  苍殊将再次以探查妖族奸细为借口,假称定魂木能分辨妖力,让那些异士把法力注入其中。
  若苏之涯不疑有他,往定魂木中注入了法力,顾山青立时便能感觉出其中掺杂的魂气,若苏之涯心生怀疑,犹犹豫豫不肯行动,或者装虚弄假,只作出一副注入法力的模样,亦会瞬间暴露。
  苍殊问道:“这样做,会不会于你本人有碍?”
  顾山青轻描淡写道:“怎么会!法力是注入定魂木中,小黑只是寄居在里面,又不是和定魂木融为一体。”
  苍殊盯了他片刻,顾山青坦然回视于他。苍殊终于道:“好。如果有什么不妥,我们立刻停止。”
  顾山青笑道:“放心,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其实是有的。
  顾山青并没有对苍殊说谎。小黑确实没有与定魂木融为一体——在完事之后,它很轻易便能从定魂木中分离出来,但只要在定魂木中,它依然会实打实地吃下注入定魂木的每一道法力。
  作为顾山青平日驱使的魂兽,小黑早经过千锤百炼,受伤自然不会受伤,只是它毕竟也同时是顾山青的一缕魂魄,赤裸裸地暴露在他人的法力之下,就好像故意让人触碰自己绽开的伤口一般,总归是稍有不适的。
  最初几个修习异术者还好,在苍殊客气的解释之下,不疑有他,往定魂木中注入的法力点到即止,温和平正,勉强不算难受。之后轮到那些修习兵器的,却没有那么好过了。
  修兵者本身杀伐气便重,控制又没有那般自如,注入定魂木中的法力横冲直撞,只二三人,顾山青额上就不觉渗出了冷汗。他有心想擦一擦,又怕苍殊担忧,忍住了。
  正在这时,轮到了一个剑眉虎目,背插方天画戟的。顾山青对他有印象,不仅在于他在昨天盘问时便表现得十分不耐,更在于方才他到大营只比顾山青早上一秒,并且在得知苍殊仍未让人进时,转身就要走,还是跟着他的两个侍卫好言相劝,才把他劝下了。
  昨日他没背兵器,尚且没那么明显,今日他不知为何背着方天画戟来了,那股傲气混合着煞气萦绕周身,当真是气焰滔天,不可一世。
  顾山青恭恭敬敬地将定魂木托到他眼前。
  这画戟客斜了他一眼,也不正视苍殊,一边打量自己的指甲,一边道:“将军你位高权重,想来是闲得很,我们这些小兵……可没这么多功夫整天陪你玩啊。”
  苍殊起身稍稍行了一礼:“公主出行兹事体大,人妖麓战正酣,不得不防。行前最后一次,还请先生多多担待。”
  他有礼有节,画戟客也不好发难,只从鼻子里轻蔑地“哼”了一声,把一根手指搭在定魂木上。他的动作闲适又轻松,仿佛不过是在木块上轻轻一点,顾山青却蓦然感到一股霸道蛮横的尖锐之力直灌入魂中,定魂木霎时炸开,四分五裂。
  顾山青闷哼一声,晃了一晃。
  苍殊霍然站起。
  那画戟客施施然收回手指,道:“哎呀,真不好意思,力道太大,没能收住。”说着,眼闪好奇,望顾山青,“你怎么了?该不会是这法器,和你有什么关系吧?”
  苍殊:“你……”
  顾山青忙忙道:“怎么会,先生真是折煞小人了。小人只是中午贪凉,吃了好多冰点,刚才肚子里突然一阵痛,没能忍住。真是对不住!”
  那画戟客似是不信,却也没有追究,又哼一声,便出去了。
  他一走,苍殊直冲到顾山青身边:“你怎样?”
  顾山青呼出一口气:“没事,只是他来得突然,一时没有防备。”又从怀中掏出另一块定魂木,苦笑,“幸好我怕一块不够,多备了几块。”
  之后一切顺利,然而随着人越来越少,顾山青却没有感到任何一个人释放的法力中掺杂魂气。等人数只剩下两个,顾山青的一颗心不禁高高悬起,但那两个人注入的法力转瞬即逝,他依然一无所获。
  等人都走了,顾山青久久站在原地,连苍殊什么时候又来到他身边也不知,直到他开口问道:“如何?”
  顾山青摇头。
  猫九郎也颠颠跑过来了,失望道:“啊?这些里人也没有他啊?”
  苍殊点头道:“无妨。我们再想他法。或许他拥有不止一种法力。”
  顾山青缓缓吸气:“确实。但能修出两种法力的人,我只在镇异司的文卷中读到过一例,这种可能极小。另一种可能,就是猫九郎说的,苏之涯不在这些人里。但如果苏之涯不在这些人里,队伍里那么多侍卫随从,可就难办了……”
  苍殊道:“车到山前必有路。”看了看天,又道,“时候不早,我之前让人备下了些吃的,我们先吃再说罢。”
  顾山青一愣:“吃的?”
  猫九郎连连点头:“是呀是呀!我们老大早就让人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只要说一声,就能上了!”
  等一盘盘菜如流水一样端上来,顾山青才发现猫九郎所说“好多好吃的”,当真一点没有夸张。
  在特地端来的比原先大了至少两倍的方桌正中,一头不知是什么的动物的肉横在巨大的圆盘之上,边上还放着一只古怪的似牛非牛的角,作为点缀的装饰。
  顾山青瞠然:“这是什么?”
  苍殊面不改色道:“梼杌。”
  顾山青:“……梼杌不是早就已经绝迹了?”
  苍殊:“此时没有。”
  顾山青:“……”
  似是察觉顾山青脸色有异,苍殊又问:“怎么?你不喜欢?”
  顾山青艰难地道:“……不,只是,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吃这个?”
  却不想苍殊的脸上竟反现出一丝讶然:“你不是说,不知这画中有多少失落的菜肴么?我让猫九郎从中选了几道。你若不爱吃,撤下再换就是。”说着,就要招人。
  顾山青在余光里瞧见,他话没说完,猫九郎眼里便霎时盈满泪水,泫然欲泣,连忙忍笑阻止:“吃吃吃!我吃!”
  坐到桌前,顾山青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一冒出来,便怎么也挥之不去了——在苍殊生人勿近、不苟言笑的外表之下,或许藏着一枚如鹭飞飞和猫九郎那般同样简单的妖魂,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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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画中仙
  当夜他又做起了梦,不过这一次梦见的不是那段原原本本的过往。
  所有的记忆和清醒时从未浮现过的莫名奇想纷然错乱,相互交织,光怪陆离,一刻也未曾停歇。
  在梦里,他时而翱翔九天,群鸟载着他飞过全九州的山川大河,直到天的尽头,璀璨的阳光照耀在雪山高高的山尖之上,宛如一盏晶莹剔透的华冠。时而又回到了他失去了一切的那座山间小庙,阿鹰落地成妖,回过头来,脸上不知怎地戴了一张狰狞的面具,他伸手摘下,露出的却是苍殊的脸庞。
  有一阵,他化身成了一个悠游五界的行者,刚刚从泼墨的青绿山水出来,又一步跨入精勾细描的工笔花鸟中,想探头嗅一嗅那足有脸盆之大的白玉牡丹,却被长着鹭飞飞面孔的仕女笑嘻嘻地拍了拍肩。又有一阵,他真的变成了一位美貌公主御前的侍卫,唯一的职责就是在公主驾前狐假虎威,找准时机,鸣锣开道,每日开开心心,什么也不用想,自有一种微渺的惬意,让他久久沉浸其中。
  直至第二日天未亮时集结的号角吹响,顾山青从被窝中惊坐起,仍惘惘然不知那角声是真是梦。
  好在他所在的偏院住的大多都是此次一道出行的人,门外匆忙错杂的脚步声立刻让他回过神来,急急穿好衣服,便往集合的地方冲去。
  在离公主府不远的空地上,苍殊骑着一匹枣红骏马,早已候在马车旁边。鹭飞飞是公主的侍女,自不必说,猫九郎和顾山青则以苍殊个人随从的身份跟在左右,正好监视作为护卫伴行公主马车前后的那二十余名异士。
  在苍殊身旁就了位,未及和他说上两句,顾山青忽然发现在苍殊前方另有一匹披挂好的高大白马,玉鞍锦鞯,黄金辔头,配饰繁复又华丽,十分扎眼,不禁奇道:“那是谁的马?”
  苍殊道:“那是平乐公主哥哥的马。他是这一代人君的亲儿子。”
  顾山青挑眉:“他也要去?”
  苍殊道:“是。”
  之前顾山青早就得知,在老人君,也就是公主的父亲死后,是公主的叔叔继位,因此对苍殊所说并不惊讶。但他想不明白的,却是他为何要去。若平乐公主真的是出嫁和亲,两人兄妹情深,送上一程,尚且说得过去,但这里明显不是这种情况。
  除非……这位人君亲子也与公主此行真正的目的有关。
  顾山青摸了摸下巴:只是,如此一来,这平乐公主最终的去处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他想起昨日飞到城上所见的景象,不由微微一叹——若是在画里呆的时间能更长些,顺着那条大道一路前行,或许就能找到答案。
  苍殊听他叹气,问道:“怎么了?”
  顾山青这才想起昨晚他们一直在商讨之后如何,白天的事一点儿都忘了提,于是压低声音,把所见所感对他一一说了,最后无奈一笑:“只可惜我们明早就得从画里出去了。”
  苍殊默然。
  正在这时,人群突地一阵骚动,有人窃窃私语:“公主来了!”
  ——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周围已经站满了人,马上要到正式出发的时候。
  苍殊喝道:“肃静!”
  人声骤然一止。所有人都拿眼角悄悄去看,只见一位温文女子细眉秀目,身着盛装,身姿优雅,在侍女们的簇拥和搀扶下款款而来。
  她从顾山青身前走过,幽香浮动,顾山青不觉生出一阵恍惚:这便是壁画之中,活在至少八百年前的平乐公主么?
  这位公主眉目文秀,是个十分温和顺眼的模样,远远没有画像和壁画中那么惊艳动人,更让人难以联想到画中她在马上的英姿飒爽,但单单只是看到她,顾山青就不由心生亲切,仿佛她是自己某个从未谋面的妹妹一般。
  这般真正亲眼见到了她,顾山青才突然觉得那壁画的画师犯了一个错:他其实无须在画中将公主画得那般惊才绝艳、美貌绝伦,只要按照她本来的样子画就好,正是一个这样温婉的女子不得已奔赴未知的命运,才更教人心痛。
  顾山青心不在焉地想着,目送公主上了马车,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怎么还没走。转眼一看,看到那匹马背空空的华丽白马,当即了然。
  他们又等了近半个时辰,那位人君太子才姗姗来迟。只一眼,顾山青便立刻确定他不是苏之涯——那等骄横跋扈的神态和作派,不是寻常人想装,就轻易能装得出来的。
  高墙之外,等着看公主出行的百姓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喧哗声益发高涨。
  长马车启动。长长的队列穿过王宫,来到大门之前。低沉的号角吹响,两道大门砰然大开,欢呼声扑面而来。
  平乐公主的漫漫长途,就此开始了。
  当八百年前马车在城中百姓的夹道欢呼中驶出宫门,即将奔赴一场是假非真的和亲之时,平乐公主本人究竟怀抱着怎样的心思,顾山青并不知道。
  但在八百年后的画中,他却用亲身体验证明了,那些负责阻挡人群,防止他们冲破封锁的护卫随从,心情一定谈不上有多好。
  虽说从人君殿到城西门一路上早就安排好了侍卫,但却大大地低估了围观百姓的热情。推挤的人群组成人浪,前簇后拥,把整条街堵得水泄不通。不时有个把关节的人群马上就要满溢出来,直冲到公主驾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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