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总监也不避讳着点儿,这也太过分了。”同事撇撇嘴,压低声音说。
“小乔又不是公司的人,用不着担心他抱上领导大腿,以权谋私吧?”冯峰替方何辩解。
同事痛心疾首地说:“不是以权谋私的问题,而是方总监的性取向问题!而且还包养男大学生!这不是道德败坏是什么?”
要说包养,以小乔平时的吃穿用度,谁包养谁还不一定呢。冯峰至今忘不了,他那块八十万的表和两百万的车。
但冯峰其实也觉得奇怪。
因为这段时间,方何有点太不避讳他和乔建宁的关系了。他这么好面子的人,居然任由乔建宁在部门外面等他,不顾其他人的流言蜚语和恶意评价。
这不是方何的风格。
“哎。”冯峰最后只能叹了口气,“可能这就叫真爱无敌。”
“没想到方总监遇到真爱,也能这么奋不顾身。”同事嘴里啧啧称奇,“这么一看,之前方总监和李总监的绯闻,就不攻自破喽!”
与此同时,正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的李灵运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
居然来自乔建宁。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有大家期待已久的内容嘿嘿嘿嘿
第39章 无形的手
李灵运和乔建宁,尽管在公司维持着点头之交,但对彼此的目的早已心知肚明。
尽管如此,李宁运其实并没有把乔建宁放在眼里。方何看他的眼神,与看自己不同,是李灵运最大的底气。更何况,不管学生再怎么闹腾,半年后终究要乖乖回归校园。
他随手点下忽略,然后继续埋头在文件上签字。
然而没一会,手机又提示有新的好友请求,仍旧是乔建宁。这么反反复复几次后,李灵运好奇他有什么事,于是通过了申请。
“李总监好,HR让我发给您几个企划,问问您准备选哪一个。”
说着,乔建宁传过来几个pdf文件。
HR为什么会让实习生给他发企划?李灵运微微皱眉,觉得莫名其妙。
不一会,乔建宁又发来一句话:“我是产品部乔建宁,辛苦您备注下。”
乔建宁把话说到这份上,李灵运也不至于耍孩子脾气,故意不照做。他点开乔建宁的头像,刚准备修改备注,却忽然从下面的朋友圈栏,看到了他新发的照片。
乔建宁都算好了,备注栏的下面,正好有朋友圈照片的缩略图,想忽视都困难。
虽然照片不大,但依稀能看到是两个人依偎在一起,背后有一颗灯光闪闪的圣诞树——
只有李灵运一人能看到的朋友圈。
李灵运果然觉得照片里的人眼熟,于是点开一看,赫然发现是乔建宁和方何。
方何望向镜头,露出微笑来。与乔建宁张开双臂不同,他只是尴尬地在胸前比了个“耶”。
而方何又多久没对自己笑过了?
李灵运万万没有料到,方何真的去赴了乔建宁的约!乔建宁的心思路人皆知,方何更心知肚明。这时候一起出去过平安夜,明摆着是接受对方的意思。
李灵运的表情有一瞬间空白,眼神木木的,好像对这张照片的真实性产生怀疑。但很快,他又捏紧了手机,骨节都捏得泛白。
为什么要去?
为什么接受他的邀请?
方何这是要移情别恋?他对自己的喜欢就是这种廉价的东西?
这两人进展到哪一步了?
那天晚上,除了拍照还干了什么?
上过……床吗?
愤怒和酸涩像是两个正在决斗的奴隶,最终以一方把另一方砍掉脑袋为结局——愤怒仿佛一路燃过去的火焰,牢牢占据理智的高地。
李灵运从没觉得他的血这么热,把五脏六腑都烤扭曲了,最终只剩下空荡荡的灰烬。
中午的时候,方何在公司餐厅吃饭。今天的主菜是柠檬白切鸡,他正咀嚼着酸辣的鸡肉,突然有个人一屁股坐在了他对面。
他一抬头,发现是冯峰。
冯峰刚离开家的那段时间,或许是由于愧疚,总有意避开他。但时间一长,冯峰发现方何真的没有记恨自己,于是两人的关系又逐渐恢复如初。
“你和那富二代的事,你是一点不在乎啊?你知道外面都怎么传吗?”冯峰恨铁不成钢地说。
“大家都知道了?”
“对呀!”
“好。”方何满意地点点头,“你再去添把火。”
冯峰差点被一口鸡肉噎死,他咳嗽两声,狐疑地盯着方何,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似的。
“你什么时候变成同性恋了?”
“我一直都是。硬要说从什么时候……高一吧。”
“那你之前邀请我和你一起住,不会是……”冯峰突然意识到什么,惊悚地抱着胸口。
“不可能。”方何嫌弃地说。
“为什么?!”
“你挫。”
“呜呜呜呜居然这么说人家!”
两人正在这插科打诨呢,方何突然打了个激灵——他感觉到了视线。
方何立刻望过去,发现是李灵运在盯着他。两人隔着几张桌子,隔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无声地对视。
然而视线对上了,李灵运也没有避开。方何能拒绝与他对话,却不能拒绝他看向哪里,只能任由李灵运凝视。
李灵运的眼神,就像一条带着冰凉鳞片的蛇。从脚踝,沿着腿肉,爬上方何紧扎着皮带的腰,到胸口,最后缠绕在脖子上。
方何毛骨悚然。
今天午餐配发的水果是柑橘,李灵运一边盯着方何,一边把一瓣柑橘塞进嘴里。舌尖挑拨着果肉,掀开筋络,吞咽汁水。过于丰沛的果汁溢了出来,流进李灵运指缝里,黏糊糊的。
两人的距离仿佛突然缩小,李灵运就像没有和他相隔甚远,而是坐在他的正对面似的,他嘴里抿着的也不再仅仅是橘子,变成了方何的一部分。
李灵运这种死死压抑的情绪,让方何恐惧,他没法不想起洗手间里那一次,李灵运始终是这种不满足的眼神。
仿佛要将他吞吃入腹,骨头都不吐出来。
方何不忍再看,手被抵着前额,红着耳尖,呼吸急促地低下了头。
冯峰察觉到方何不对劲,先是愣了下,然后也转过头去。
然而那时李灵运已经离开了,刚才的位置上空空如也。
当天晚上,方何回到家连澡都没洗,直接栽在床上。柔软的床垫弹了两下,最终包裹住他整个脸颊。
好累。
无论是工作,还是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突然困意袭来,他的脑袋就像是布满雪花的老式电视机,意识逐渐模糊……
然而下一秒,方何却突然弹坐起来,瞬间清醒了。他立刻蜷缩起双腿,裸露的脚踝浮起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等等,等一下。
是他的错觉吗?
怎么感觉……刚才有只手,在摸他的脚踝?
大晚上的,对于一个独居人士来说,这简直太过惊悚。方何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扑过去把房间的灯打开了。
然而等房间一瞬间亮起来,他环顾四周,却发现空空如也。悬着的心放下一半,他心里直嘀咕,难道只是皮肤痒?
下一秒,事实就打破了他的侥幸心理。
这次是他的两条大腿被一双手握住。
草拟马!房子闹鬼!
方何的尖叫堵在喉咙里,竟一时发不出声音。但很快,他发现这双鬼手并不是想杀了他,而是在一点一点摩挲着?!
方何被激得弓起腰,捂紧了嘴,堵住不像样的声音。他居然发现这个触感不陌生,这个力道,手掌的大小,若即若离让人焦躁的方式……这像极了李灵运的手。
第40章 精神崩溃
他在幻想李灵运猥亵他?!
他是不是真疯了?!
方何接受不了,他捂着嘴,摇着头往后退。最后被床脚撞了下,失去平衡倒在床上。
但不管他往哪爬,这双手都在不停地折磨他,折磨他,哪怕是他已经抖着腰泄出来。
时间被无限拉长,夜晚仿佛没有尽头。
“停下来,已经……没有了……”方何哭着说。他又羞又惧,最后被硬生生侵犯到昏迷。
第二天方何是弹坐起来的。
他没有忘记睡前的一切,心脏吊在嗓子眼,速度快的像要从喉咙里冲出来。明明刚才睡了一觉,却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猝死。
做噩梦了?
还是自己精神出问题了?
方何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清晨的阳光普照在里面,空气中飞舞着细小的灰尘颗粒。一时间,他分不清现实与做梦,清醒与幻觉。
他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一切。
方何失魂落魄地来到公司,站在电梯前,盯着紧闭的轿门发呆。
为什么会幻想李灵运的手?他欲求不满吗?
开什么玩笑,为什么偏偏是李灵运!李灵运对他做出那种事,他居然还会对李灵运有欲望?!
方何无法接受自己的卑贱!
从失明,到幻听,嗅觉障碍,最后竟然发展到一双无形的手,自己能不能要点脸!
就这么喜欢?!离开李灵运难道活不了了?!
就在这时,他肩膀一沉,有双手搭在了上面。
方何吓得差点叫出声,转身狠狠挥开对方。他无意识后退两步,眼睛瞪得像铜铃。
冯峰捂着被抽红的手背,匪夷所思地看着方何,怯生生地问:“你没事吧?你都把我吓着了。”
“抱歉。”方何觉得自己简直要神经衰弱,他捏了捏眉心,长叹一口气。他脑子里全是被拧成麻花的细丝,不断延伸拉扯,几乎在崩断的边缘。
“家里出了点事。”
“什么事?”冯峰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方何顿了顿,觉得自己确实迫切需要倾诉,否则胸口就要挤炸了。他俩走进电梯的时候,他把事情隐去前因后果告诉冯峰,当然没说被猥亵的事情,只是说感觉有鬼手在摸自己。
冯峰震惊不已,“你……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是从昨天才开始的,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方何脸色阴沉地叹气。
“你有没有想过做做法,或者是找个风水先生,你这也太邪乎了!”
“因为是第一次,我还没来得及。你说得对,我得托人找个靠谱的道士驱驱邪。”
冯峰听罢欲言又止,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为难地摸摸后颈。
方何不耐烦地咋舌,“你有话直说。”
但冯峰还在犹豫,他小心翼翼看向方何,嗫嚅着低声说:“又或者,去精神科住院看看呢?”
狭小的电梯间突然变得安静,只能听到齿轮咯吱咯吱运作的声音。
冯峰以为方何要大发雷霆,赶紧堆笑着辩解说:“我开完笑……”
“是个思路。”方何面色冷硬,目不斜视得盯着前方,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如果道士也不管用,那看样子只有精神病院管用了。”
楼层到了,电梯门打开,两人气氛沉重地走出来。
还不等冯峰说点什么缓解下气氛,好巧不巧,撞见李灵运带着助理迎面走来。他立刻松了口气,笑着打招呼:“李总监,王助理,早上好!”
“早上好。”
“早上好~哎哟喂,你们俩居然一起来公司,感情好的勒!”助理夸张地调笑道。
“哪有啊,我和方何碰巧遇到的,是吧方何?”
看旁边半天没动静,冯峰疑惑地望过去,然而瞬间噤了声。
方何痴痴地盯着李灵运,连眼皮都在颤抖。他脸颊泛起虾子红,脖颈绷紧了,胸口随着起伏顶出圆润的弧度,像是吞了一百只蝴蝶。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方何仿佛蒙着情欲,看起来格外撩人。冯峰和助理觉得他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被这旖旎气氛搞得不自在起来。
“方何?”
方何咬紧牙关,突然转身就走,只留下冯峰和李灵运他们面面相觑。
“对不住哈,他刚刚说他家出了点事,心情不好。”冯峰只得尴尬地解围。
“没事。”李灵运淡淡地回复道,目光深沉地看了眼方何离开的方向。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方何看不得李灵运的脸,只要看到他的一瞬间,就会想起那双手的触感。
又大,又有力,又滚烫的一双手。
不论是幻觉还是闹鬼,方何告诉自己,必须尽快解决这件荒唐事。不然就算他没疯,都要被硬生生逼疯了。
当天晚上,方何给自己的房间里装了个监控摄像头。然后又在门口和窗台前撒了些盐,抹上一些他问屠户要来的鸡血。
一切准备就绪后,方何躺进被窝里。但他没有睡,他知道自己睡不着。瞪着滚圆的眼睛,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因为看不清任何东西,所以瞳孔没有聚焦。
他浑身紧绷,不知等了多久。突然,那东西如约而至!
……
方何就这样被折磨了好几个小时,那双手离开的时候,他留着涎水,支起的腰不停痉挛,向上的眼仁一时间翻不回来。
在意识飘散之前,他强打起精神掏出手机,观看监控摄像头的回放视频。
视频里他像个精神病一样,一会呼救,一会哭泣。如同嗑药嗑嗨的瘾君子,又像玩成人玩具把脑子玩坏了。
手机的光线明明暗暗,映在方何惨白的脸上。他不忍再看视频里不堪入目的自己,和耳边混着水声的呻吟,狠狠把手机摔在了地上。
他恨这手机的质量,只是发出一声巨响,竟连屏幕都没能碎。
方何坐在床沿,痛苦地抱着头,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音。像是在哭泣,又像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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