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总而言之我不会有错
卿柳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在楚百川精挑细选的马车里。
他自然是被司漠抱着的,因而抬头的瞬间一下磕到对方下巴。
卿柳娇气扶额。
“你的下巴怎么比铁还硬?”
因为疾病,出行受限的卿柳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人抱习惯了。
坐在司漠怀里的他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抱怨起让他受痛的罪魁祸首很是随意。
一直闭目养神的司漠缓缓掀开眼帘,他想过少年醒来后千万种的表现。
无措,害羞,惊慌……应有尽有,唯独没料到是这么个不讲道理的情形。
“你自己撞上来的。”
司漠淡着声线,没有向卿柳展露自己的情绪,只平静的陈述事实。
他倒要看看这个少年能不讲理到什么程度。
卿柳看着司漠,与其四目相对。
“是你的下巴弄疼我的!”
卿柳说话时,眼神一眨不眨。
显然,他在很认真的试图跟司漠讲道理。
“呵……”
司漠又一次被卿柳的神情引得发笑。
卿柳却非常不满司漠不端正认错的态度。
“你笑什么?”
司漠见卿柳真心实意的疑惑,为此柔和偏长的眼睛都瞪圆不少。
很明显,少年分外笃定的觉得就是他下巴的错。
这样的神情,倒让司漠想起一位宫妃养在身边的白毛猫。
那猫喝奶时,看到有人靠近,抬起头去凶人时就是这样的神情。
除了让人想摸外,倒也生不出旁的心思。
司漠心里这么想的,手上也这么做了。
卿柳没有拒绝,乖乖任由司漠动作。
他还记得,这人刚才在他身体承受痛苦时,安慰他的事。
摸摸头也没什么。
司漠见卿柳这么乖顺,开始不习惯起来。
他想,卿柳刚才不让他笑,那就偏要笑。
必然是要惹生气了人才叫好玩。
司漠故意当着卿柳的面笑,越笑声音越高,高到爽朗的笑声荡在整个马车车厢。
乖乖让司漠摸着脑袋的卿柳在对方如此明显的笑声下,当然看出对方故意作怪!
他又不傻,因而心里很生气。
这人跟他身边所有人一个德行!
烦!
卿柳就算生气,情绪习惯淡定的他,也没太大动作,甚至表情变化也没有。
但他的行动却在努力的表示,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只见卿柳没什么表情的用双手把司漠放在他发顶的厚掌给重重扔开。
“不许摸。”
卿柳说的义正辞严,一如他他凶自家哥哥那样。
司漠看出少年生气,气到连眼睛都不瞪人了,只背过目光不再看人。
好凶啊,比小奶娃都凶。
至少牙是长齐了。
司漠从卿柳醒后,唇角被引出的笑意就没落下过。
他对卿柳越发好奇,大威皇宫到底是怎么养出这么个活宝贝的?
卿柳又是如何做到这么认真且平静的诉说歪理的?
合着,他真的打心眼里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错,有错也是别人下巴长得硬?
真是霸道。
司漠没想着去哄很生气的卿柳,反而想要变本加厉。
他把自己在卿柳醒后就端放好的左手重新附在对方细如其名的腰上。
同时还故意把刚才被卿柳一阵怨怪过的坚硬下巴挨近对方肩头。
“安平王就这么喜欢坐在孤的怀里?是想……”
司漠从始至终保持着一个较为君子的距离,没有贴得太近。
再加上他的话说的非常隐晦,这样自以为孟浪轻薄的做法,卿柳根本感受不到分毫。
他只认真解释。
“是想什么?我以为是你想抱的。”
卿柳不喜欢司漠说话总是留一半的做法,这让他总要好奇的多嘴问一句。
卿柳猜测司漠之所以这样说,是不想抱了。
他趁着和司漠说话的功夫,从对方怀里起身坐到旁边软榻上去。
“抱歉。”
因为教养礼貌,卿柳还深感歉意的对司漠颔首致歉。
这也让司漠更清楚的接收到卿柳那副——是你想抱我才让你抱着的无辜神情。
“哈哈哈……”
这人莫不是忘了他上一秒还在生气?
其实也不怪卿柳的想法与大众不同。
他因为从小长得乖,又有疾病加持,走几步就心脏难受,他这样可爱而不自知,想抱他的人可太多了。
不说家里人,就是从医院到疗养院,那也是排了一堆怪阿姨怪叔叔们要抢着抱他的。
因而,体贴的卿柳觉得只要是他不讨厌的人,想抱就抱吧。
卿柳的脾气总是一晃而过。
他早已练就了万事不过心的性格,因而司漠这一通打岔,他自然就被对方牵着情绪走了。
此刻见司漠这一路都笑得很开心,他又开始好奇起旁的事。
“你不担心临北国京都的事吗?”
第18章 嗯,好乖。
司漠听到卿柳的疑惑,蔓延至整个胸怀的笑意算是止住。
少年已经规规矩矩的坐到他身旁的位置去了,接着欺负下去反显刻意,失了趣味。
司漠收住脑中十足混账的想法,双手抱胸,斜眼看向卿柳。
“刺客的话有几分可信?你怎么就如此断定是京中有异?”
卿柳不明白司漠为什么要问他这么傻的问题。
“若不是京中有异,从京中八百里加急赶来的他为什么要杀你?”
就算是因为旁得原因刺杀司漠,也断不会是拿着八百里加急的绝密信件以及骑着汗血宝马一路畅通无阻的过来。
一看就是受命于京中掌权之人。
司漠知道卿柳聪慧,对方能猜到这来,他也不奇怪。
倒是对方水润润的眸子扫过来,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更招人稀罕。
“真聪明,不妨接着往下推敲?”
司漠乐于欣赏卿柳不算明显却又显丰富多姿的眉眼变化。
这样懒散的问话,无外乎是想有个话题能聊下去,好让他细细端详卿柳整个人的神态。
卿柳性格好,不受委屈不遭痛的情况下,还是很好说话。
因而也能应着司漠的要求往下说。
司漠看卿柳,卿柳也认认真真的回看过去。
对卿柳来说,聊天的时候面对面,眼对眼算是礼仪。
本也没什么,问题就出在他的神情动作太过认真。
天知道,司漠为了不过早的把爱生气的卿柳给惹怒,免得兔子急眼了又不理人,废了多大功夫才忍住笑。
少年看人的眼神认真纯净得全是乖巧,两只手端放在双膝的姿势,就那么直愣愣的用他色浅且柔和的眸子看过来。
嗯,好乖。
“最开始,你不也信了那人的身份?我还看到那个人衣服上锈的图案和你们临北军队的旗帜一样。通过这些很容易就知道现在整个京都已经被你同父异母的兄弟所控制。他要赶在你回去前杀掉你,才能坐稳皇位。”
一直怀着玩笑心思的司漠,在听完卿柳的话后,眸子微眯一瞬。
他没想到卿柳凭着那几眼看过去的视线,能推敲出这么多东西。
那便不奇怪,少年为什么能观察到信封上被洒了迷药。
司漠自然是满意的。
能默写出千古名著的少年,就像块璞玉一样缺的只是琢磨加工他的人。
少年除了这张脸和性格外,满腹经纶才是他最不为人所察,亦最是惹人偏爱的筹码。
把这样的人收入麾下,还真是这次出征大威最有益处的收获!
司漠看着卿柳,他想得入神,微眯起的神情在卿柳看来十分显凶。
太威严了。
被司漠这样的眼神看着,一直很懂礼貌的卿柳对着司漠再也直视不下去。
他悄悄收回自己一直和司漠互相盯着得视线。
“你不要一直盯着我,这么明显的事情,又算不得多值得思考的事。”
卿柳以为司漠是质疑他为什么会如此轻易的猜到最后,因而忍不住嘟囔。
司漠的神情好像他拒绝吃药后,爸爸妈妈还有医生们双手抱胸,齐齐看过来的架势。
总是让人压力巨大。
再说能把象征国家的图案缝制在服饰上的人,一看就是单独效命皇家从宫里出来的高手。
能指挥这样的人,危难之际也就只有同宗兄弟了?
看司漠笑得这么得意的表情,也不像是受到同胞兄弟背叛的样子。
最终结论连猜都不需要猜,就知道肯定是同父异母的某位王爷觊觎帝位。
不过……
卿柳突然想到一个盲点。
“我想不明白,篡位那人是靠的什么理由?你这么年轻,还文武双全,又刚收腹大威这个中型规模的国家,就算军令传回你以身死的消息,也不会全部信了吧?”
如果是,那只能说明司漠这个人坏得不能在坏,坏到没有一个人喜欢效忠他。
但……跟司漠接触下来,人挺好的呀?
所以到底是用的什么方法?子嗣?
“你都有孩子了啊?”
第19章 知情权
一下顿悟的卿柳看向司漠的眼神带起几分惊慌。
水润润的眸子里满是不知所措,他又控制不住的咬紧自己的下唇。
若不是谋反那人有天子血脉做筹码,绝对不会有人以这么快的手段在天子死后迅速集权。
朝政绝对会是四分五裂的状况,毕竟那个位置谁不想坐?
可……
若是司漠有了孩子,那……
“小统,对不起……我要放弃任务了。”
卿柳紧咬下唇,在心里对系统做下定论。
不管系统再开出多诱人的条件,他都不能违背自己的道德准则。
而且,那样好脏的。
系统见卿柳这样,它就算没有心,也觉得自己幻觉下的心要碎掉了。
司漠这个寡王,一路寡到底,全心全意投入事业的人,怎么可能和别人瞎搞嘛!
系统想解释,司漠却是赶在了它的前头。
“咬出血了!”
司漠抬手,用虎口掐住卿柳的下巴,靠着滑动大拇指的动作强行撬开对方莹白的皓齿。
这样还不算完。
司漠动作快得没有任何思考,他用空闲的那只手从怀中掏出一张草绿色的帕子,细细给卿柳擦起唇周的血迹。
如此他才觉得稍微顺眼。
卿柳在司漠擦拭的动作下察觉到痛意。
因而又忍不住娇气。
“轻……轻点,很痛。”
卿柳嘴上痛呼出声,心里也一点不见轻松。
他泪腺发达,要因这点小伤落泪,还是在司漠面前,那可太失男子气概了!
为避免这样的情况,卿柳总是要比旁人多用力过猛几分。
尽管如此,司漠在看向卿柳蹙在一起的眉毛时,还是看的见对方泛苦的神情,和生红的眼眶。
如此委屈难受的娇气包模样,还不如落泪来得利落。
看这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大的伤口,简直就是捅破了天去的委屈才对得起卿柳这样让人心痛的神情。
司漠觉得神奇坏了。
他竟然一点没觉得少年矫揉造作,反而还努力让手上的力道变得轻柔。
啧!
这个大威的亡国君怕不是会下蛊?
司漠心里想的很阴谋论,可为了分散卿柳嘴巴上的痛,还是特意开口说话逗弄人。
“孤有孩子这件事,很值得你激动?”
卿柳收到司漠这声问询,出于习惯,又想去咬自己的唇。
轻碰一瞬,他痛的表情扭曲,生生把咬变成了抿。
看到这一幕的司漠,也只能强行忍笑。
“难不成……你对孤有意思?”
在这样的乱世里,大多数人倒是不拘于阴阳之说,龙阳之癖也尚可。
只到底上不得正堂,大家也就私底下玩玩。
因而,司漠也只是故意逗逗卿柳,也没想寻个什么答案。
卿柳却是一反常态,毫不退缩的看向司漠。
“不能说是有意思,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我总是要想着如何接近你,也确实会做一些冒犯唐突的事……但我肯定会负责到底的。”
卿柳从小的遭遇教会了他勇敢,而他的家人把他培养得单纯又坦率。
在正常情况下,卿柳总是乐于直言不讳的。
更何况……
若是要培养感情,一开始带着隐瞒或欺骗的刻意接近并不符合卿柳的教养。
在这件事上,他认为司漠是该享有知情权的。
第20章 管这叫亲?我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司漠此刻的重心倒是全放在了,冒犯且唐突的事上。
到底是怎么个冒犯唐突?还说……需得负责?
“周美人的孩子可不是孤的,孤这么忙,如何有闲心去关注那档子事?与其有这闲工夫,还不如花些时间在临北的地图上添一块儿地来得轻巧!”
司漠因为对卿柳的话产生了期待,这下倒是解释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明了。
生怕让卿柳误会了半分。
少年身上的秘密很多,他总会挖掘出来的。
在这之前……
“孤一直守身如玉着,对这些事不懂得很。你话里的冒犯唐突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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