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么,这样都没醒。
陆遥愤愤的想,等陆尚锦醒后,他一定要求母亲为此人寻以妾室,以免晚上欲望难以纾解,又犯了怪病将他当成女子肆意调戏。
“小公子和二公子已经睡下,不然小人进去通传一声。”门外又传出随从的声音。
陆遥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兄长是什么脾性他再清楚不过,发现自己不再院子,多半会直接闯进来,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凌乱的衣衫和满身红印子,倒吸一口凉气。
陆尚锦怕不是属狗的吧!
日后真娶了女子,还不得把那女子啃的满身红印子?
腹诽归腹诽,陆遥利索的将自己整理妥当,他刚系好亵衣衣带,房间的门被人大力推开。
夹杂着雨水湿意的凉风从门口灌入,冲散了屋内灼热。
陆遥看见兄长神色阴郁,一双锐利的黑眸死死的盯着他,似要盯出个窟窿来。
很从心的咽了口唾液。
他敢肯定,若是被兄长发现他胸前红痕,他一定会被兄长打死。
想到这,陆遥下意思的紧了紧衣服,瞪着懵懂的大眼睛,故作刚睡醒样子,茫然询问,“哥哥?你怎么来了?”
“你和尚锦……”陆云卿脸色阴郁,冷凝的语气迟疑了。
房间烧着地龙略显灼热,床铺上是两个身量纤细,容貌漂亮的少年,一个睡眼朦胧,一个正在酣睡,虽是一床被子却干净整洁,二人衣衫也十分整洁。
陆云卿阴郁的脸色缓和了些,随手关了门,踏步走到陆遥身前,将一件大氅盖在他身上,背对着床沿半蹲下,刻意压低声线:“走,哥哥带你回去。”
陆云卿是要背他。
陆遥眨了眨眼睛,犹豫了一下后,立刻选择趴在兄长背上。
离开这里,他求之不得呢。
小少年裹着大氅趴在青年背上,分量不重,温热略带灼意的前胸贴在青年后背上,陆云卿不可抑制的抖了一下,一股灼意腾然升起。
他如幼时一般,只手拖着少年屁股,那触感却比幼时更加柔软弹手。
陆云卿不可抑制的吞了口唾液,嘱咐随从,好好照顾陆尚锦后,便背着人离开南苑。
大雨滂沱,陆遥安心的趴在兄长脊背上,肩上披着暖和的大氅,风雨不侵。
二人离开后,床榻上原本熟睡的少年悠悠睁开眼睛,那双黑目中不见半丝睡意。
“啾啾——”
一只黑雀冒着大约停歇在窗棂,漆黑的鸟目直溜溜的望向陆尚锦。
陆尚锦起身下床,将黑雀脚上的信筒拆卸,放飞黑雀。
做完这些,陆尚锦再度躺在床上,他躺在少年躺过的地方,鼻翼间萦绕着淡淡甜香,比少年颈项处的味道要淡,却能让他躁动的心绪平静下来。
——
翌日,陆家后院佛龛。
陆老太君回到陆家后便住在佛龛附近的院落,方便老人家诵经礼佛。
“老太君,大事不好了。”
一直伺候在老太君身侧的张嬷嬷慌慌张张的跑进佛堂。
“什么事慌慌张张。”陆老太君正在诵经礼佛,见人后面露不虞,也知若非大事,张嬷嬷不会乱了分寸。
张嬷嬷忙跪下告罪,见老太君没有出声责罚,才将自己打听到的事情说出,“老太君,您不是让奴婢盯着东苑动向么,昨日夜里,小公子宿在了二少爷院中,大晚上,下着雨,大少爷冒着雨去南苑将小少爷背回东苑。”
起初,老太君让张嬷嬷盯着东苑兄弟二人相处动向,张嬷嬷还觉得老太君多虑了,毕竟小少爷和大少爷从小一起长大,整个陆府谁人不知大少爷宠小少爷宠的和眼珠子似得,兄弟二人关系也比寻常人家亲厚一些。
可昨晚,大少爷不惜冒着雨也要将小少爷接回来,怎么想都觉得匪夷所思。
作为兄长,这管的也太宽了吧,而且在对方都是男子的情况下。
再加上,大少爷从小到大一直洁身自好,从不接触任何女子,对所有人都冷淡不已,除了小少爷……
陆老太君脸色已经阴沉下来,她对着佛像叩拜,念道:“佛祖在上,我陆家自十八年前内乱后,嫡系一脉子嗣单薄,愿佛祖庇佑,让信女两位孙儿能顺利娶妻生子,子孙繁茂”
拜完后,陆老太君吩咐道:“去将夫人请来。”
——
陆遥醒来时,天已经透亮。
他抱着被子在床上坐了会,脑中浮现一丝疑惑。
昨晚,兄长将他送回院子后也没多问,而是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后便离开,那眼神十分奇怪,陆遥看不懂。
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后,便作罢,他本就迟钝,想不明白便不想了,平白让脑袋受累。
对比这个,他还有一件正事要做。
“去将李大夫请来。”陆遥招呼闻人请人。
闻人疑惑:“小少爷是有哪里不舒服吗?为何要请郎中?”
第十七章 所思所梦皆是你
自然是给某个病入膏肓的人看病!
陆遥打定注意。
当天中午便带着被匆匆请来的李大夫去南苑。
李大夫来的急,他是陆遥出生后便一直照顾陆遥身体的大夫,深知陆家小少爷体弱多病,得到传唤那是马不停蹄,结果病的不是小少爷而是二少爷……
南苑中,李大夫看着身披薄绒斗篷,面色苍白却精神不错的二少爷时,愣了一下。
他知晓二少爷身患心疾,可他并不主攻心疾一块啊。
“阿遥,此人是?”陆尚锦疑惑看向陆遥。
少年病体虚弱,穿着比普通人要厚实些,安静温和的端坐在院中石墩上,温润俊雅,很是养眼。
陆遥顿了下,见陆遥神色如常,显然是不记得昨晚之事,思考了一下,委婉开口,“先前在破庙初遇时,你不是说自己除了心疾外还有其他怪病,李大夫自小便照顾我的身体,对于疑难杂症极为拿手。”
而后看向李大夫,说,“李大夫,我二哥哥虽自小养在外面,心疾得以控制,却留下怪症,你可瞧的出?”
陆尚锦微垂眼帘,平静的抿了一口茶水。
陆遥顾忌着对方,并未将怪症说的具体,反正以李大夫的医术,只要一诊脉,必然能探出究竟。
李大夫背着药箱,余光扫向那平静喝茶的少年,心里直犯嘀咕,这陆家二少爷面色虽苍白了些,眉宇间却精气神十足,若是旁人看去,会觉此人病弱,可他行医半生,最讲究望闻问切,这望的本领早就练出来了。
单是看上去,陆二少爷不像是有怪症之人啊。
“二少爷,可否让老夫切脉?”李大夫压下疑惑,躬身询问。
“有劳。”
陆尚锦没有反对,配合的伸出手腕任由李大夫切脉。
半晌后,李大夫才开口,“观二少爷脉象,所谓怪症多半是由心而起,老夫这边可以开两幅安神的方子,只需睡前服用即可,不出半月怪症即可缓解。”
真神了。
陆遥双目晶亮,他果然没有看错李大夫,什么也没说,李大夫便看出陆尚锦怪症根源。
待李大夫留下方子离开,陆遥干脆坐到陆尚锦对面,看少年眉眼沉静,情绪不高的模样,缓声解释,“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其实,唉,我其实是为你好,你本就有心疾,再加之怪病烦扰,连夜间都休息不好,如何养好身体。”
好吧,没事先告知陆尚锦便带着郎中来南苑,是他的错。
陆尚锦微垂眼眸,浓密的睫羽轻微颤动,并未出声。
三月初春,雨后阳光晴朗,打在人身暖融融的,可院中气氛却略显尴尬。
陆遥就是再迟钝,也能察觉到此时不愉悦的气氛。
见解释不通,他泄气了,只得先行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未经你许可便带郎中前来,陆尚锦,你不会生气了吧?”
“没有生气。”终于,少年给出轻微的回复。
只是,依旧低垂着头颅,不愿意看陆遥。
陆遥无奈。
这怎么看都不像没生气啊。
“我……”
“阿遥,我……”
陆遥和陆尚锦同时出声,陆尚锦抬起头,黝黑的双眸直接撞入陆遥带着愧疚的杏眼中,两人都停顿了。
“你,你先说。”
陆遥忙错开视线,让陆尚锦先说。
“我,阿遥,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又犯病了?”陆尚锦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望着陆遥。
陆遥一怔,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昨天晚上在床上发生的事情,脸上腾然升起一阵热度,眼神慌张的错开,根本不敢和陆尚锦对视。
生怕一对视,眼底的那抹羞怯被对方看了去。
“自从归家,你第一次带郎中来,阿遥,除非怪病犯了,我实在想不到其他,而且,长云说,昨天晚上你被兄长接了回去。”陆尚锦的声音越说越低,清润的少年音里夹杂着委屈。
“怪病并非我所控制,醒来后也全然没了记忆,阿遥,昨天晚上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陆尚锦黑润的双目一瞬不瞬的望着陆遥,愧疚又期盼的等着少年回复。
做了什么?
那是能说的吗?!
陆遥脸颊爆红,双目含水,一副气恼又无处发泄的无力感,那种被欺负的酥麻感仿佛还残留在前胸,简直……简直不忍回忆!
“你……”面对陆尚锦期望的目光,那些不好听的话卡在喉咙,只意味深长拍着少年肩膀,言道,“你若是有需要,可以让娘亲为你寻个通房丫鬟,免得……免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陆遥换了一个更委婉的方式,这么说,陆尚锦该听懂了吧。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陆尚锦呢喃此句,疑惑的问道,“为何要让母亲寻找通房丫鬟?阿遥也有通房丫鬟吗?闻人识香是吗?”
一般来说,富贵人家的少爷到了一定年岁,主母都会为其安排通房丫鬟,看着白嫩漂亮的陆遥,陆尚锦黑眸中,暗芒一闪而过。
“噗……”一句话直接把陆遥给惊了。
“你你你你,你乱说什么呢!”
陆遥慌乱的站了起来,白嫩的面颊爆红,手指哆嗦的指着陆尚锦,气急败坏道:“自然不是,我……我……”
小少年红着脸,梗着脖子,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末了,生气的一甩袖子,重新坐下,猛地灌了几口清水才将那股羞意压下去。
恼着声音说,“我自然不像别家公子那般乱来。”
言外之意就是没有。
在陆遥看不见时,陆尚锦唇角绽出一抹笑意。
“那我也同阿遥一样。”
“你同我不一样!”
陆遥想都没想直接反驳,一个做梦都在想女人的人,怎么会和他一样。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阿遥可知我日夜所思所梦是何?”陆尚锦心情不错,亲自为陆遥斟了杯水,眼角微垂,彰显主人此刻的好心情。
“自然是女人。”陆遥哼声回。
“不是。”本以为是肯定的答案,被主人反驳了,陆遥不服气的望过去。
陆尚锦端坐着,黑眸晶亮,透着认真,他一瞬不瞬的望向陆遥,唇角微微上扬,温润的少年音缓声说着,“是阿遥!”
第十八章 躁狂症
清风拂过,夹着少年身上的苦药香。
“你!!你你!!!!”
陆遥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儿,猛地弹了起来,双颊熏红,杏眼含怒,又气又恼的指着对面少年直哆嗦。
偏偏对方笑得诚挚好看,让人难以分辨真假。
“陆尚锦!逗我很好玩吗?!”陆遥气恼的吼去。
按照梦中剧情发展,陆尚锦日后可是要娶女子做娘子的,可不好男风。
“呵……”面对陆遥的气恼,少年俊秀的脸上绽出笑容,俊秀好看极了。
“好啊,你果然是在耍我!”陆遥无能狂怒。
又不能真上去把陆尚锦抽一顿,只得气呼呼的瞪着对方,以表达自己不满的情绪。
“哈哈哈哈。”
陆尚锦还在笑,一改往日温和沉静的性子,笑容恣意,宛若孩童,笑了一会后,才缓缓停住,勾着唇角打趣道:“阿遥生起气来很是可爱,让人……让人情不自禁。”
让人情不自禁的去欺负,想看到那双漂亮的眼睛泛红,蓄着泪水……
“哼。”
被夸可爱,陆遥实在是高兴不起来,不服气的板起脸,扭过头,不在去看他。
陆尚锦笑了会便停了,他瞅着赌气的少年,眸光一暗,缓声开口:“阿遥可还记得昨晚承诺?”
昨晚承诺?
陆遥想起来了,他昨天晚上的确是答应过要替亲生父母弥补他。
念及此,忧从心来,一想到陆尚锦幼时经历,就觉得对方可怜极了,连带着刚才被作弄的气恼也消了。
“阿遥我有病。”陆尚锦平静的看着他。
陆遥眼里浮现疑惑,你有病,我知道啊!
“除了心疾以外还有严重的精神问题。”
这些陆遥也知道,不然他也不会让李大夫也帮陆尚锦诊断,他不知道陆尚锦突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以为是不信任李大夫的医术,于是为李大夫正名。
“你放心,李大夫是很好的大夫,你只要按照他的方子服药,梦游症一定能缓解。”
“阿遥。”陆尚锦平静的望着他,苍白的脸上拂过一丝脆弱,他说:“李大夫的方子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迎着少年迷茫的目光,陆尚锦双眸微眯,心不慌脸不红的继续说:“我一直没告诉你,除了梦游症外我还有很严重的躁狂症,发起病来会控制不住自己情绪,迫切的想要毁掉所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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