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莉摇了摇头。艾尔文摸了摸自己还在发着热气的裤子,刚想要站了起来说道,“算了,我还是去看看,有点不放心。”
艾肯看了一眼白雪好奇的神色,按住了艾尔文的肩膀说道,“这么担心你生病的妹妹呀,没事的,等会儿烤鱼你给她们送过去。要是不放心,再喊着阿布纳给她们一点药。一定会平安到达索亚城的。”
艾尔文将艾肯的手扒拉了下去,轻声说道,“我知道了。”
阿布纳将手上的鱼鳞处理好就去河边洗手了。亚力克就叉子叉好,放好调料,带着阿莉烤了起来。一时间,烤鱼的香味飘散到了整个营地。张可巧和白雪也被亚力克递上了烤鱼,看着亚力克真挚的眼睛,白雪也不好吐槽什么,接了过来。
29.白雪公主篇
张可巧尝了尝这个烤鱼,口感独特,倒也算得上在野外难得的佳品了。白雪看了一眼张可巧吃完的鱼,又看了看空气,对着那已然焦糊的鱼肉,眼一横也咬了下去,不过出乎意外的不错。
亚克力看着白雪惊喜的表情,笑了一下。阿莉走了过来,掰过亚力克的头对着她自己说道,“不可以随便对人笑,会被骗走的。”亚力克懵懵懂懂看着她的口型,收回笑容,认真地点了点头。
亚伦轻轻地咳嗽了一下想要提醒阿莉,对于亚伦,阿莉对他的敬重还是要比艾肯多的。她松开了手坐在了亚克力的身边,亚克力将自己的烤鱼递给她,然后用手比划出来“你吃”。阿莉对着亚克力比划着,我不吃。
亚克力还是将鱼塞到了阿莉的手上,快速地站起身来,比划着说道,我刚刚看到了果子,我去带果子回来。
艾伦看着阿莉对着亚克力的背影微微出神,心里冷笑一声。
白雪津津有味的看着在场人的表情,唔,好吃。艾尔文带着两串烤鱼和阿布纳去了第一辆马车,艾肯坐在原地倒是认认真真地在烤火了。阿莉魂不守舍的,等着亚克力回来。
天越来越黑了,阿莉还是不放心,站了起来说到,“我去看一下他。”
艾伦冷冷地说道,“那要是货物出了问题,谁负责。亚克力不是小孩子,他自己能给自己负责。”阿莉看着艾伦已经阴沉下去的脸又坐了下去。明明以前亚克力出门我都没什么感觉,为什么这次心跳的那么快。
而在悬崖上面的木屋里,第十三位女巫看着自己那把魔法纺锤微微的转动,窗前的风铃慢慢地摇晃着,她看着窗外已经完全被黑夜遮盖的天空,这些年的嫉恨与愤怒化为了实质,她走到窗前目光飘向了远方闪着亮光的篝火,爱洛,我要亲手让你陷入永久的沉睡。
艾薇拉原本蹲在张可巧的身边,那恶意的诅咒凝成实质的刀剑般吸引了她片刻视线,艾薇拉深吸了一口气,她真的躲藏在此。
夜深了,亚力克还没有回来。作为一起坐过车的队友,还是没有办法扔下他不管不顾,况且这山谷四周如今又起了浓浓的雾。原本四周就模糊的夜景,如今只要隔了半米就看不见人了。
张可巧跟白雪对视了一眼,想要站起来去找艾伦将亚力克,突然被一只熟悉的手抓住了左手手腕,张可巧连忙回望,什么也没有。她用右手的指腹感受着手腕刚刚接触的温热,应该是她才对呀。
白雪疑惑地转向张可巧,小声说道,“不去吗?”
张可巧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再看看。突然,原本燃起的篝火也在这一瞬间熄灭,张可巧听到队长的喊声,“回到马车上,离开山谷。”
阿莉迷茫地看向空无一人的四周,还是咬牙跑向了马车。张可巧努力地牵动着马的缰绳掉头,可马就像是发了疯一眼往前跑。在一团浓雾里,什么也看不清。张可巧也看掌握不了具体的方向,白雪连忙拿出自己藏在包里的银角犀牛的眼泪,这么危险的情况,只要自己的师父在,至少我不会死掉。
只可惜,白雪看到的并非是雾,而是近乎粘稠的黑气包裹在四周,一条用着手指粗细的红线的细线静静地拴着马的头颅,让驾驶着马车的马不能停止地往上奔跑。前方出现的昏黄的灯光,那是悬崖上第十三个女巫居住的家呀。
白雪猛地拉住张可巧的手,大声地说道,“跳!跳下去。有悬崖。”
张可巧来不及反应,白雪就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从马车的一侧跳了下去。我真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这么极端,张可巧勉强站起身来,一咬牙,突然就被人拦腰抱了起来,从马车上飞了下去。
张可巧看着那辆马车一下子从悬崖上猛冲了下去,过了很久才传来两声马车破碎的声响。张可巧被稳稳地放到了地面,可她看不清身后的人,当她想要触碰抓住她的时候,手指又从空气中穿过。白雪趴在地上,身体剧烈地咳嗽着,身上被擦伤了很多,嘴里仿佛是进了泥巴一样,带着很浓重的泥沙的触感。
张可巧顾不上想神秘人的事了,伸手将倒在地上的白雪背了起来。车队的其他人已经消失了,白雪给张可巧指着一个方向,说道,“他们在那里打起来了。”
张可巧是看到的一团白雾,可是白雪可以从那粘稠的黑色中看到一些还没来的及吞没的光。
张可巧带着白雪往那边走去,至少人多会多一点希望,然后就带着白雪砰的一下撞上一个透明的墙。白雪还好,张可巧真的算被撞的满脑冒金星。
一个披着头发,身穿着紫色的睡袍的女子推开门走了出来,看着背对着她的白雪和张可巧,伸出手遮住她的嘴唇说道,“没想到最先来的会是你们。”
白雪曾经缠着特雷拉小姐让她用水晶球里面探查这个女巫的现状,现在一眼却觉得她强大的高不可攀。是她随手的一个诅咒,让自己和巫师塔的女巫接近研究了接近八年。
只不过荷拉斯从来没把白雪当做威胁,一个十六十七的小屁孩怎么可能可以解除我巅峰时期最强大的诅咒。张可巧警惕地退后了一步紧紧地贴着那道透明的空气墙。只要那空气墙一解除,张可巧就会带着白雪撒腿就跑。
白雪看着那个方向的打斗的魔法痕迹已然消失,恐怕已经决出胜负。看着一脸欣喜若狂的荷拉斯,谁也知道最后的胜者是谁。浓雾逐渐散去,出乎白雪意料地是,她居然看到了昏迷着的沐雅和爱洛出现在了自己的跟前。
那一刻,她的心脏都快要蹦了出来,她松开了张可巧的手,跌跌撞撞地跑向了爱洛,喊道,“你还好吗?”
张可巧真没想到爱洛居然真的来了。那两兄弟已经不知所踪了,不知道是不是跟着马车一起坠毁了。而阿莉满身都是鲜血的躺在地上,手上的法杖也不知道遗失到了哪里。艾伦还清醒着倒在地上,他的眼泪已经和鼻涕连接在了一起,浑身颤抖着对着女巫说道,“只要你能放过我,什么都给你。我那马车里面珍贵的青花瓷也可以。”
白雪轻轻地拍醒了爱洛,在爱洛刚苏醒时惊喜的目光中,她豆大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女巫没有时间欣赏这姊妹情深,出言说道,“爱洛,好久不见。”
倒在地上的艾伦听见了女巫喊出的名字,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所绑架的女巫。爱洛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不想当时在王宫见到时那样精致,面对比她随时可以夺走她性命的强大女巫,用手回握住白雪安抚着她的内心,对着荷拉斯说道,“荷拉斯巫师,好久不见。”
荷拉斯低下头嘴角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她伸出法杖念了个咒语,所有的人都出现在了小木屋里。爱洛看着那有着她一人高的纺织机,荷拉斯拿起来那个一直在蠢蠢欲动的纺锤,对着爱洛公主说道,“你要触碰一下吗?”
这句话充满了女巫的恶趣味,就像是拿着枪要枪毙一个路人还要故作无辜地问道,“你要自杀吗?”
白雪挣脱了爱洛拉住她的手,抬手就将荷拉斯的纺锤打到在地板上,滑到了角落处。她的眼睛满是红丝,近乎怒吼道,“你有病吧。要不要我给你一瓶毒药,还要告诉你好吃呀。”
或许是长期食用了白雪的魔药对于诅咒有了一定的抗性,爱洛见到纺锤的第一时间虽然有着触碰它的渴望但是还可以用理智控制。荷拉斯似笑非笑地看着白雪,白雪却以瞬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从包里拿出来五六只药剂就往巫师身上扔了去。
一时间,小屋里面爆炸的灰尘配合着仿佛放了千年的粘稠的污垢恶臭几乎要挤满了整个房间,张可巧连忙跑到了她们身边,一只手抱一个就想往外冲。管他的,逃就完事。
荷拉斯也被这突然而来的刺激逼得离开了小屋。她看着自己的小屋被白雪毁于一旦,对于白雪的怜悯也消失殆尽。她要让她们都去死,山谷里面,弯楛林的巨蜥仿佛听到了女巫的怒吼成群结队的从自己的巢穴中爬出。
在远方的亚克力仍然游离在外,他刚开始只是想给自己摘点果子吃,可是看着果子这么多又想给队长,阿莉他们带一些。等看到薄雾的时候想着返航了,方向感不好,标记方向的东西都被浓雾遮住了,结果慢慢走到了浓雾外。便一直尝试着进去,又在外面转圈圈,等浓雾消失了,赶快往驻地跑的时候,那里除了熄灭的篝火,什么也没有了。
就在亚克力失落自己好像误时错过大部队的时候,他听到了从山谷那里传来的响声,似乎是女巫的房子。他将自己采摘的果子用布装好,系在身边,一只手拿起被烧焦了一半的木棒,一步步往女巫的山上走去。
30.白雪公主篇
白雪被张可巧带着跑出了小屋,腰部被张可巧的手环着,一路上要下山的起伏抖得都要散架了。女巫的尖叫声在身后响起,她声音被抖得有些发颤,对着张可巧说道,“伊芙姐,我的包里有隐形药水,先把爱洛藏起来。”
张可巧哪里来的手干这件事,烟雾漫延开稍微慢一步就会失去方向。白雪也感觉到了只能依靠自己,她伸出还算得上灵活的右手,凭着自己的记忆在那一排排架子上寻找着那放在最右边的隐形药水。
等荷拉斯摆脱白雾升上天空,看到的就是张可巧抱着那两个女孩往山坡下逃跑的背影,一束魔法光球从她的法杖上凝结,冷哼一声,白球轻轻地颤动一下从法杖的顶端落下,也是在一瞬间它穿透白雾直直地往她们三人射去。
这里面蕴含的魔力足以让她们三个人灰飞烟灭三次。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紫色的光圈也从后面一瞬间将她们包裹了起来。强大的冲击虽然没有让她们直接消亡,还是被震得跌倒在地上。
白雪用手勉强支起自己的身躯,到处都向她的脑子发出了快要散架的警告。爱洛侧倒在了一旁,白雪拿出隐形药水,声带撕裂般地疼痛,用尽全部力气干哑着声音叫喊着,“爱洛,爱洛。”
那白色的光芒顺着着椭圆形的两侧散开,溢出的白光让两侧绿色的草地也在这强烈的冲击中,向下挖出了三十米深的土沟。白色的烟雾往两边散去,荷拉斯看到了完好无损的三人,也看到了紫色的光芒下泛着自己十几年前的诅咒,她冷笑了一声,目光变得凛冽而寒冷,一个纺锤从小木屋里飘到了空中,说道,“爱洛公主,永别了。我会将你冰封于地底,诅咒你余生的不幸。所爱之人化为鼠蚁,所恨之人结为姻亲。”
血丝布满了白雪的眼球,世界都带着血雾和混沌。白雪看到一道紫色的光芒荷拉斯身上升起,那白色的诅咒之虫从荷拉斯身上慢慢游到了紫色光芒的画布上,白雪看着荷拉斯的诅咒之虫的游走时线路,明明几秒钟的时间,在她脑海里像是经过了几个世纪的篆刻。
白雪理解了她的诅咒近八年,对她巅峰时期的每一处落笔都了如指掌。她仰着头眼球已经因为充血,已经看不清荷拉斯的面孔,可还是冲着空中的方向用着最为干哑的声音说道,“荷拉斯,你退步了。”如今荷拉斯的诅咒已经再也没有当初的三分之一强,可是再弱小时期,对于诅咒编写最为基本的逻辑却没有改变。
白雪终于弄懂了如何才能调制出完全品的解药。
荷拉斯的眼神有一丝难堪,一个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主宰的人,如何来审判主宰他人的女巫。她垂下头看着白雪,眼里的厌恶翻涌。白雪已看不清外界的目光,她闭上双眼,身上浮现出荷拉斯一模一样的紫色光环,荷拉斯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扭曲,那是自己的诅咒之法。
白雪深吸一口气,这接近八年的经历让她对诅咒理解颇深,当初她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因为没有邀请她就嫉恨地想要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去死,可看着眼前的场景,白雪笑了一下,或许正如自己一开始做魔药总会做成美食一般,她也没有办法想象未来的自己会调出如同鬼魂低吟的魔药。
正如前八年的她也想象不到现在的她,一字一句地慢慢说道,“荷拉斯,我诅咒于你,你将丧失一切魔力,再也看不懂任何魔法典籍,亲手无法熬制任何魔药。失去因为魔法享有的一切,再也无法诅咒于他人。”
可是令荷拉斯没有想象的是,从白雪身体里出来的不再是白色的诅咒之虫,而是金色的祝福之蝶。祝福如何才能被消除?看着那紫色和金色交融的那一刻,荷拉斯抬起手杖,凝聚全身所有的魔力,就算是余生再也不能触碰魔法,我也要白雪为我陪葬。
魔杖上的光芒让整个山谷仿佛化为白昼。一大片的巨蜥感知着昏天灭地的魔力元素,也如潮水般撤退,匆匆往森林岩洞跑去。亚克力看到这一大堆的巨蜥往自己身旁涌来,刚想逃跑,又感知着他们从自己身边略过。
看着峰顶上那快要将一切照亮的白光,还是用手紧握着那火柴棍,往上走着。
艾伦在小屋内被恶臭惊醒,看着那昏迷在地上的阿莉,还是直起身,趁着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伸手探了探阿莉微弱的鼻息,还是偷偷地往悬崖那边靠近索亚城的方向小心离开。
纺锤被女巫随手扔了下去,缓慢地朝着爱洛飘去。爱洛知晓将迎来沉睡,可是她的眼睛望向的方向仍然是白雪,她这辈子最感激的就是艾薇拉大巫师送白雪来到自己身边,如果从此陷入沉睡,那再陷入沉睡的最后一眼也希望会是白雪的身影。爱洛身上的紫色蕴气越来越重,她忍着心中想要触碰纺锤的欲望,趔趄地走到了白雪身边。
纺锤触碰到了爱洛的手指,她指尖的一滴鲜血就这样滴在了泥土了。白雪感受到身后一沉,一个人依靠在了自己身上。白雪看不见,可是她凭直觉也能反应过来是爱洛。
失去了双眼对魔力的运行也格外敏锐,如果自己的诅咒成形,荷拉斯一定会在前一秒用那凝聚了自己这几百年魔力贯穿自己的心脏。
我还没有留下接触诅咒的办法。
张可巧在地面上悠悠转醒,就看着爱洛跪在地上,头倾斜着依靠着白雪的肩膀,唇角的微笑就像是依偎在恋人身旁做着一个仿佛永远不会死去的梦。她的金色长发像是死去生机褪色了一般垂到了地面上,如同一株散开的茉莉花。
地面上带血的纺锤让张可巧回想了起来,爱洛,纺锤,睡美人吗?那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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