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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情(近代现代)——致哈莉特

时间:2024-04-03 08:45:27  作者:致哈莉特
  长久静默后,是陆玖年先开了口。
  “饭局上出了什么岔子,是不是?”
  成箫很轻地笑了笑:“啊……算是吧。”
  他直起了身子,桌子上的杯子不知是否已经蒙尘,他也没介意,倒了杯冰凉的水抓在手里。
  他抿了口,轻声道:“和我约好了的老东西出尔反尔,老是整些幺蛾子。”
  “先是故意迟到,然后又跟我玩儿阴的,专门带我竞争对手一起来吃饭,想想就生气。”
  陆玖年皱了皱眉,抬手去碰成箫的手腕,成箫将手抬起来,顺势将陆玖年的手捏在了掌心。
  他轻轻揉着,笑道:“担心什么呢?我打仗你还怕我输么?”
  “他没占着便宜,我还让他抽了根掉地上的烟。厉害吧?”
  陆玖年眉心仍旧紧缩,成箫抬起另一只手,点着碰了碰。
  陆玖年呼出口浊气,小声道:“没吃亏就行。”
  他一直悬着心脏,生怕成箫在饭局上遭什么算计,如今知道结果不差,他松了口气。
  可他抬头对上成箫的眼神时,莫名其妙慌张起来。
  成箫看着他的眼神很深,像是陷入无止境的挣扎,怕谁疼,又想拽着谁一起疼。
  陆玖年忽然有些想离开了。
  可他的手还被成箫紧紧攥着,他逃不开。
  “今天晚上的我,没输。但玖年,我也没赢。”
  成箫朝胸口指了指。
  “有人朝我这儿刺了一刀。”
  陆玖年的表情僵住了。
  成箫的眼底有些红,一字一顿时,仿佛用尽全身力气。
  “被带到我饭局上的人,是个海归的青年才俊。”
  “不久前,到了一家叫作Rein Core的公司工作。”
  “他说他叫程裕景,他说你爱过他。”
  “玖年,你告诉我他说的不是真的。”
  全身血液倒流,陆玖年的世界于顷刻间天翻地覆。
  极力想摆脱的过去带着腥臭味卷土而来,耳边传来了不真切的鸣响。
  他的眼前无数片段闪过,一会儿是曾经敬爱的导师失望的眼神,一会儿是陆父扶着额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惊恐地不敢再靠近一步,一会儿又是曾经的经纪人指挥着人打开炽光灯,无数道冷漠的视线打在他已经徒胜空壳的躯体上。
  最后的最后,停留在他爱的人的脸上。
  成箫满眼的难过,像是能让他溺死而不得超生的海。
  成箫知道了。
  陆玖年想。
  如果上天能听见,他想问为什么一定要如此对待他们。
  为什么要用一个人的伤痛去刺痛另一个人,用一个人的过往让另一个人绝望。
  为什么用长剑贯穿相拥的爱人,让他们无法分清到底在爱还是在痛。
  成箫的声音在抖。
  “你否认好不好?我有点害怕了,玖年。”
  “如果程裕景让你因爱生恨,邹渚清让你爱而不得,我有什么底气觉得我的爱能救的了你。”
  “我连让你交付所有都做不到,我甚至连我身边的烂摊子都处理不好。”
  “我……我能比他们任何一个人在你心里占据的地位更多吗?我取代的了任何一个人吗?”
  成箫的眼眶湿润,一点一点,他松开了紧攥陆玖年的手。
  “你爱我,到底是因为你爱我。”
  “还是因为,我和他们一点都不像呢?”
  该想到的。
  你说过的,你喜欢如明月般皎洁而不可攀,优秀而万众瞩目。喜欢冷淡而拒人千里,让你追逐,让你仰望。
  我和你喜欢的从来不一样。
  我生为淤泥,是地心的一团火,无人称赞无人仰望。我热烈地追逐你,无需你再站在原地等人垂青。
  因为我的不同,你才不会感到害怕,你知道你不会再受伤害。
  那么你爱我究竟是为我,还是那份不同给予你的安全感。
  是否破破烂烂的我本身,真的不会被任何人爱上。
  成箫努力压抑着情绪,看着身前的人。
  “玖年,我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
  没人回话。
  成箫静静等着陆玖年的回答,抱着希冀去等,在无限的沉默中一点点绝望。
  他自嘲地摇头,心如同撕裂般在疼痛。
  面前的人面色苍白,成箫强迫自己不去看,一步步退后。
  但渐渐他发觉了不对。
  陆玖年的状态不正常。
  身体的下意识顾不上理智阻拦,他冲上前几步,将人揽在怀里。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宝贝,你说话,别吓我……”
  “我的……”
  “什么?”成箫没听清。
  “你是……我的一切。”
  应激的剧烈疼痛让陆玖年话都难说出几句,清醒意识在一点点流失,只剩下本能,让他拽着成箫不愿松手。
  “我只有你了。”
  “求你……别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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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晚啦!
 
 
第94章 Yours, Lu
  世界上的东西,越是复杂,往往越迷人美丽。
  可这个世界本身却复杂着了然无趣。
  陆玖年觉得,正是对这句话的确信,才诱育了他冷漠而无聊的灵魂。
  从出生起,许许多多在常人眼中,他人身上困难无比的事情,放在他身上都会变的无比简单。
  很早的年纪他学会了开口说话,在邻居家同龄孩子学会说话时,他学会了如何走路。
  小学上了两年,他被建议跳级,陆父陆母觉得欣喜,他却自己拒绝掉,转头去拿奥赛的奖杯,一个又一个。
  初中作为中招状元进了重点高中,高中学了两年后,又拿到了保送。
  他不是不爱交朋友。
  人生的每一个阶段,哪怕桀骜如他,也总有能欣赏他人。
  陆玖年曾在书上看到过这样的比喻,说同频共振的朋友,就好比长途旅行中,某个瞬间并驾齐驱的车。
  你们于那几个时刻共享相同的美景,震撼着相似的灵魂。
  但两辆车并驾齐驱,倘若有一辆车加了速度,哪怕只有一点点,终究会在长久的旅途中丢失另一辆的踪迹。
  而陆玖年就是那辆加了速的车。
  他似乎永远要更快一点。
  奥赛初级班时他交过一个至交好友,他们约定好一起考上进阶班,但考试结果出来那天,陆玖年却因额外高的分数被分去了高级,跟着比自己大的孩子们去了另外一个校区,在紧锣密鼓的备赛中渐渐和朋友失了联系。
  高中时他也曾交过至交好友,他们不在同一个班级,却无话不谈。
  他们有共同的理想,对数理共同的热爱,陆玖年曾觉得那人会是他一生的朋友,直到一次期末放榜,他偶然撞见走廊里熟悉的身影。
  “又差一名,又差一名!我他妈已经很努力了!”
  “你们知道和他那样的人做朋友压力有多大吗?他就跟个天才一样,做什么都那么轻易,但我呢?我只会学习,但我他妈拼了命也没他闭着眼睛轻而易举考出来的成绩要好。”
  “和他做朋友,太累了,真的。他就像巨大的光轮,站在他身边,别人就永远看不到你……”
  “真希望我从来没认识过他。”
  那天陆玖年站在走廊的拐角静静地听了许久。之后他分手了唯一的朋友。
  后来的后来,大家提起他时便总是这么形容。
  “陆玖年吗?那个挺聪明的学霸啊。我知道他。”
  “他厉害倒是挺厉害的,就是人不太合群,有些孤僻,除了看书就是做题。”
  “好看?他是挺好看的,但有什么用啊?”
  “那种一心扑在什么东西上的人,心里估计都挺阴暗的,少接触为好吧。”
  成箫曾经骂过陆玖年,说他这个人脑袋里的“自己“太少,“别人”太多。如今看来尽是端倪。
  陆玖年那时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评价,可他在乎别人本身。
  他想,如果注定会给同行的人伤害,那不如去做那个慢一些的人。
  当他永远在追逐更快的人的身影,努力停留在那个人的视野范围里,是不是便不会孤寂?
  当被更大光芒掩盖的人是自己,是不是所有人都会活的更开心?
  当他身边站着的人温柔而人见人爱,是不是会驱散“阴暗“的自己?
  这些话他尽数藏在心里。
  几年来他闷着头不断向上爬,在攀越一座座高峰中寻找着自己。
  无数成就的喜悦一点点冲散他的自我怀疑,他自信起来,推翻了曾经的论断。
  他交到了新的朋友,虽然不多。
  叫叶星洲的学弟不太聪明,却总能让他觉得快乐开心。
  他们加入了同一个课题组,叶星洲很社牛,拉着他结交许多很厉害的同学朋友。
  他那时依旧不被许多人认可理解,可他如此认同自我。
  直到那一年那一天,程裕景似一场雨打湿了他。
  陆玖年生平第一次体会到心动,想靠近不可自抑,想喜欢不敢言明。
  程裕景是完美的,甚至符合陆玖年曾经论断中的全部。
  程裕景优秀,拥有他难以企及的成就,程裕景一直在向前,以一个陆玖年拼命想要赶上的速度。程裕景耀眼,明亮又温柔。
  陆玖年想,爱上程裕景,他将永远不会失去。只要程裕景扭头注视他,他会永远留在程裕景的视野。
  于是他告白了,真诚而炽热。
  他告诉程裕景长久以来压抑在内心里的那些“是与不是”,告诉程裕景,他愿意做陪伴程裕景旅途的那辆,永远同频而相差无几的列车。
  那时程裕景听得很认真,笑着答复陆玖年,说“我明白了。”
  那时陆玖年没懂程裕景的意思。
  后来程裕景用漫长的时光的凌迟让他变得清楚。
  他自我解剖似的告白,将自己变成了带着既定公式的谜题。聪明如程裕景,轻而易举地解开,由此开始了对他漫长而饶有趣味的实验。
  程裕景加快了步伐,却从不扭头去看身后的尾巴。他刻意抹杀掉陆玖年原有的光环,否定陆玖年的价值。他用自己虚假的人格同化着陆玖年,让陆玖年变得和他一样,徒剩假面。
  当陆玖年陷入崩坏,当人们认为这场实验注定结果失败,他又拍了拍手,将坏掉的实验品丢下,没再施舍一眼。
  陆玖年的灵魂由此被捣的稀烂,像报废了的车破破烂烂地停留在原地,四处是荒芜原野。
  后来,他在一片荒芜中遇见了另一辆深陷泥泞的车。
  他遇见了邹渚清。
  那时他带着一身的残破踏进娱乐圈,被名导挑出来去演第一部 戏,整个人暴戾而阴晴不定。
  邹渚清也一样。
  他甚至比陆玖年更不堪一点。工作人员的闲言碎语描绘了个身世悲催命运凄惨,连活也活不下去的倔强小孩。陆玖年起初对他是探究的,后来控制不住地被吸引。
  邹渚清身上,有陆玖年从未见过的生命力。
  明明承重千钧却硬要挣扎着站起;明明对前路那样迷茫,却一直在向前走,哪怕磕地遍体鳞伤;明明一无所有,却能孕育出梦想的种子。
  陆玖年于暗处观察着邹渚清,似乎邹渚清站起来时,他也能站起来了。
  周弑青原先说,他根本没有爱过邹渚清。他只是爱那个,喜欢着邹渚清的自己。
  周弑青并没有说错。
  他希望能像邹渚清一样勇敢,可现实中他却连直面过去都感到怯懦。
  他将一部分的自己寄托在邹渚清身上,于是在邹渚清被爱时感到难过。
  名为周弑青的旅人修修补补,他带着邹渚清踏上了新的路途。
  那他呢?
  陆玖年想。
  谁来缝补他破败的灵魂,谁来救他?
  经年过去,他已与杂草共生,菌藻爬满了他的表皮,遮盖了他原本的样子。
  陆玖年已然麻木,已然绝望,他看着无数车辆飞驰着奔赴它们各自的远方,心中已不再向往。
  直到一个叫成箫的可恶旅人经过了他身旁。
  旅人让人讨厌,燃起烈火燎焦已与他血肉融合的杂草,用小刀去剥落刻画。
  他起初愤怒,后来不得已接受,慢慢变成了无边无尽的疑惑。
  终于他满心不解地开了口,他问旅人,明明你自己满身伤痕,怎么还要霍霍我啊,旅人却看着他,眼神如同荒芜原野中唯一有色彩的落日。
  他说:“我想看到你本来的样子。”
  怎么不会爱上成箫呢?
  是从什么时候爱上成箫的呢?
  或许是成箫将他强势地按在门板上,冷冰冰地说“真想看看你这张脸不假笑是什么样子”的时候。
  或许是成箫小心翼翼地看他,问他为什么看得懂自己艰涩难懂的医药藏书的时候。
  或许是成箫皱着眉,硬声说“陆玖年,你什么时候能多考虑考虑你自己”的时候。
  又或许是他们紧密结合时,他看着成箫眼里空无一物,只有他,和要将他烫伤吞没的欲望的时候。
  成箫,陆玖年轻声道。
  我或许爱过他们,但我只属于你。
  只有你才能救我。
  夜深了,故事却好像怎么也讲不完。
  陆玖年窝在温暖的被窝里,讲累了时会得到一个拥抱,渴了时会得到一个吻。
  当他讲到从前苦难,抬头去看,面前的人眼角湿润。
  他擦去成箫脸上的泪水时,不合时宜地快乐起来。
  看啊,他想。
  他终于也有了属于他的命定。
 
 
第95章 坏水
  陆玖年的手眼看着好的快差不多了,进组开拍的日期也一天比一天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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