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起康这个人,酒桌上的二世祖,王家的二儿子。当年大学都没念完就要进家里公司,最后什么名堂都没搞出来,灰溜溜的又被他爹轰回学校。
之前念着两家之间有生意上的往来,季泽远明面上还假意客套,偏偏这人像发羊癫疯,处处和他们作对,现在更是阴阳怪气恶心人。
祁禹还没说什么呢,他先坐不住了。
“哟,王少。这才几天不见啊,嘴又臭了。”
王起康没想到先呛声的会是季泽远,愣着没反应过来。
季泽远勾着唇讥诮一笑,“王少没几个拿得出手的前任吧?所以才一直拿别人的说事儿?”
说起这个,在圈子里也算笑料一桩。
王起康前几年包了个娱乐圈的小明星,不知怎么的被人勾的动了真心,给人哐哐砸钱不说,还被忽悠的想把自己名下的股份统统都转给那个小明星。
他爹知道这这事儿以后勃然大怒,王起康被迫出柜,被他爹狠狠收拾了一顿扔回学校,再也不让他碰公司的一分钱。小明星暗里早给王起康戴好了绿帽,见从这二世祖手里套不到钱,二话不说转头和另一个金主跑了。
王起康什么也没捞到,反倒成了圈里笑柄、茶余饭后的谈资,每次聚会都要被拉出来遛上一圈。
王起康哪会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当即就气得脸色铁青。但还是强挤出一丝笑,不甘在嘴上落了下风。
“哟,季少还急眼了,”他砸吧两声,“这是护的谁啊?”
季泽远懒得和他掰扯,撂下一句“关你屁事”就拉着人走了,留下一脸菜色的王起康。
“你和他置什么气?”
祁禹甩了甩胳膊示意季泽远松开握着自己的手。劲儿还怪大,捏的他疼。
季泽远停下来,眉毛都要皱成一条直线:“我就不乐意听!”
祁禹拿他没辙,敷衍地说好。
第18章 想你了
何嘉把吃饭的日子定在周五。
说实话,这是邬小鹏第一次近距离的看谢鑫昊。
张权也是。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何嘉真肤浅,不过这脸是真帅!
地方是谢鑫昊挑的,本想随他们做主,但邬小鹏坚持要他来选。
这家在A市只能算得上中档,邬小鹏翻了翻菜单,应该没有他们每天吃的外卖贵。
这是照顾了人的。
谢鑫昊不习惯给人夹菜,但身体总是下意识地偏向何嘉,不经意间流露亲昵姿态。
何嘉在面对相熟的人时也很放松,他听人说话的时候不动筷,眼神专注,偶尔会被逗笑,露出一排细密整齐的牙齿。
如果刚好在他笑起来时望过去,谢鑫昊会看到笑容被放大,里面细碎的光,显得温柔。
他们宿舍氛围本就不错,再加上邬小鹏和张权俩人说不了几句就要掐起来,一顿饭吃的还算融洽。
吃完饭何嘉还要去给杨希补课,谢鑫昊把他送回家,自己则去赴好友的约。
陈志豪约了他无数次,谢鑫昊每次都已没兴致为由推脱,不知道今晚怎么突然改口了。
地点还是定在老地方,包厢里现在只有几个熟人,谢鑫昊扫了一眼,季泽远也在。
上次咖啡馆的事这货摆明了故意的,哪那么凑巧给他发完消息转头就让他看见那一幕。谢鑫昊到现在都想不通季泽远到底是在抽什么疯,从回来以后对他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让让。”他目不斜视地踢开挡在前面的两条腿。
季泽远冷哼一声。
陈志豪在旁边默默观察了半晌,颇为无语:“差不多行了啊。”
谢鑫昊没再出声,桌上少说已经开了十几瓶洋酒,季泽远伸手开了瓶,递到他面前。
“怎么,不发癫了?”谢鑫昊瞥了一眼,忍不住开口讽刺。
季泽远眉头不耐烦地拧起,粗声粗气地让人别墨迹,喝了这杯就算翻篇儿了。
谢鑫昊“操”了一声。
张豪今晚也在,一直埋着个头打字,季泽远凑过去一看,好家伙,满屏的绿色。
“边儿去,没看见正烦着呢!”有人没眼力见地去问,正好撞枪口上。
季泽远笑的意味深长,见谢鑫昊闷头喝酒不说话,一把勾住人肩膀。
“怎么,不带何嘉出来玩玩?”
包厢里灯打的暗,陈志豪刚刚又喊人来开了几瓶酒窖里珍藏的宝贝,一双手装作不经意地搭在打头的侍应生腰上。
谢鑫昊猝然在这样的环境下听见何嘉的名字,下意识地皱了眉。
“有必要?”
季泽远耸耸肩,没有深究他说的不必要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你和祁禹什么情况?背着我?”
谢鑫昊奇怪地看他一眼,“什么什么情况?还有,什么叫背着你?”
他啧了一声,“放了几个月洋屁不会说中国话了?”
说起祁禹,在季泽远出国之前几人还算关系不错的朋友,又是读的同一所高中,走的自然近了些。
他没想到祁禹会提出要和他试试。
季泽远的眼神不似刚才那么随意,紧紧盯着他等答案。
“你不是都看到了,在一起过,分了。”
谢鑫昊回过味来,眼神带了狐疑:“你那么关注干嘛?”他眯起眼睛,”你喜欢祁禹?”
季泽远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直,借着往后靠的动作掩过去。他整个背脊都靠在沙发上,又换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你觉得可能吗?”
谢鑫昊想想也是,当年的事情闹的还挺大,说不好两人现在心里都还有隔阂。
开酒的人凑过来,“在这儿嘀咕什么呢,我珍藏都拿出来了你俩光看着?”说完就给一人撬了一瓶。
本来就是出来玩的,谢鑫昊也不拘着,酒过三巡脸上就开始冒热气。这酒后劲儿大,他坐在原地缓,等着这一波余韵过去然后闪人。
中途手机响,但他没去看。陈志豪也还算清醒,怀里抱了个人,大喇喇地指着旁边站着的一个侍应生:“愣着干嘛,还不去给谢少醒醒酒!”
陈志豪家里是做房地产生意的,从小这些酒局去的多了,乐子多玩儿的也花,向来是荤素不忌。但人还可以,朋友间相处也豪爽,再加上各家明里暗去的生意往来,也算是个说得上话的朋友。
大家一直当他喜欢女人,但隔天就看见他怀里搂着个清秀男生。
话音刚落陈志豪就对准怀里人的唇吻了下去,旁边响起暧昧的起哄声,被他点到的侍应生一时有些无措,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翻江倒海的那一阵过去,谢鑫昊抬头扫了呆在中间的人一眼。
唇红齿白的。
这群人脑子里果然全是这些。谢鑫昊那一眼并没有什么意味,却引得人会错了意,径直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谢少。”
男生乖巧的喊人。
谢鑫昊嗤笑了一声,身体舒展开来,眸子里有醉后的慵懒。
“打算怎么帮我醒酒?”
薄唇一张一合,那男生却什么也没听见。他完全被眼前人出众的外貌所吸引,光是坐在那里,就会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见人半天没回答,谢鑫昊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失了兴致,又闭上了眼靠在沙发上养神。
男生这才回过神,垂在声侧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他大着胆子靠近,停在谢鑫昊耳边十公分左右的距离,又凑近了。
“谢少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刻意压低的嗓音,在暗示什么不言而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缘故,耳边像是有个钩子在抓挠,连周遭的空气都无端变的燥热。
哪怕包厢里一屋酒气,谢鑫昊也清楚地闻到他身上香水的味道。
离的远了还好,近了就有些刺鼻了。
谢鑫昊突然想起另一种味道,在气味如此乱七八糟的包厢里。
“不必了。”
体内的燥热奇迹般消散了去,谢鑫昊捉住身旁人想往他胸膛上摸的手,俯身贴在人耳边低语:“下次记得把握住机会。”
男生愣愣地回头望,谢鑫昊却早已收回了手,坐回沙发上掏出手机,唇边挂了抹很淡的笑。
刚刚的一切仿佛是他的错觉一般。
另一边。
杨希把算了三遍的答案誊在试卷上递过去,何嘉看了一眼,正准备给人讲过程,手机突然响了。
“你再自己算一遍。”
“诶呦喂,我都算第四遍了你起码先告诉我答案对不对啊——”
杨希欲哭无泪地看着何嘉的背影哀嚎。
她哥握着手机往外走,头都没回。
“在忙吗?怎么没接电话。”
谢鑫昊的呼吸声有些重,传到何嘉耳边像是有电流在划,酥酥麻麻的。
他没有催促,握着手机安静地等。
谢鑫昊嗯了一声,两道呼吸缠在一起,静谧的空气开始变得粘稠。
“想你了。”
何嘉悄悄把手机贴向耳廓,贴得更紧了,他轻笑,“几个小时前才刚见过。”
“嗯。”
屋里杨希扯着嗓子在喊,何嘉这才挂了电话。
发烫的手机被装进兜里,源源不断地隔着相贴的肌肤散发热意,何嘉摸了摸耳廓——
那里的温度和兜里的手机一样烫。
“都听见了还跟过来?”
谢鑫昊嘴边叼着的烟被点燃,指尖的猩红忽明忽灭,被人用手拢住。
是刚刚那个侍应生,两人挨的很近,近到他可以看清谢鑫昊的每一根睫毛。
“谢少说让我把握机会的。”
谢鑫昊懒懒地靠在墙上不动,没拒绝他的靠近,也默许了他点烟的动作,但当男生闭上眼试图亲吻的时候却被谢鑫昊皱着眉头推开。
很明显,叶彦打错了算盘。
谢鑫昊转身就走了,只言片语都没留下。
他呆呆地愣在原地,突然好奇谢鑫昊电话那头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能让谢鑫昊用那么温柔的语气说话。
第19章 你喜欢祁禹?
何嘉是见过北方的大雪的,在父亲寄回来的一大摞照片里。
被雪染白的照片里没什么其他颜色,顶多一两只误入镜头的傻狍子中和了这一眼望不到头的白。
小时候何渊说过要带他去滑雪,滑累了可以直接躺在雪地里睡觉,还说要堆一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雪人。
何嘉等了好几个年头,最后索性告诉父亲不可能有和他一样的雪人。
谢鑫昊告诉他季泽远邀请他们一起去滑雪的时候何嘉还愣了愣。
“不想去?”
大概是他出神的时间有点久了,谢鑫昊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有。”
“我要准备些什么吗?”
谢鑫昊觉得他这副表情很呆,在他脸上掐了一把,被何嘉瞪了一眼。
谢鑫昊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什么都不用准备,那里都有。”
何嘉很快明白他说的都有是什么意思了。
虽然是人造滑雪场,但场地上的雪厚的跟铺了七八层地毯一样,谢鑫昊驾轻就熟地选了一套装备给他,带着人去更衣室。
祁禹看见他们,神色自若地打了个招呼,“又见面了,何嘉。”
面对谢鑫昊,也坦然地像普通朋友一样颔首。
“你好,祁禹。”何嘉也笑着说。
来之前谢鑫昊说过,祁禹是季泽远的朋友,他当时点了头。
季泽远目光在这三人身上来回打转,就差把人脸上盯出花来。但不止谢鑫昊和祁禹面色平静,就连何嘉脸上也瞧不出什么情绪。
他冷哼一声收回了视线。
这是他们三人第二次碰到一起,纵使身份尴尬,但这次心里都没了那些弯绕,看上去一派祥和。
除了何嘉,其余几人都有滑雪经验,换好衣服就纷纷上道了,只剩谢鑫昊带着他慢慢地在坡底熟悉滑雪板。
见人还小心翼翼不敢多动,谢鑫昊索性抽走了他手里的杆子,“扶着我走。”
好在何嘉学什么都很快,没过多久就能慢慢移动了。
“看什么呢?”何嘉一直低着头,谢鑫昊拍了怕掉落在他鼻尖的积雪。
“你堆过雪人吗?”
他突然问。
谢鑫昊想了下,如实地说他小学以后就没干过这事儿了,再说A市的雪一般下不大。
谢濯瑜倒是爱堆,A市少有的几场大雪他都跟吃了兴奋剂一样,吵着闹着要人陪他一起玩。
不过谢鑫昊从来都是拒绝。
在得到回答后何嘉又默默低头研究脚上踩着的两块板子,谢鑫昊随手捧起一把雪,团成团,狠狠砸在不远处的季泽远身上。
他以为何嘉想堆雪人,捻着手里残留的雪渣:“人造雪含水量太高了,很难成形。”
“嗯。”何嘉应了声。其实他也不是没堆过雪人,只是在想和他一模一样的雪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谢鑫昊莫名觉得身侧人的声音沉闷,正要转头去看,一坨雪球堪堪擦过耳际。
“操。”季泽远不爽地啧了一声。
何嘉眼中的失落很快被藏起来,像化雪一样没留下半点痕迹。他看着你来我往用雪球互殴的两人,笑了笑,自己晃悠着到半坡准备往下滑。
祁禹已经来了好几轮,此时从山头滑下来,在半坡看见何嘉的身影。
本来两人之间的距离相隔甚远,但在他前面的何嘉突然不受控制般地换了方向,径直划到和他同一条直线上。
祁禹眼神一凝,暗道不好。他看出何嘉脚下滑雪板的失控。
哪怕之前没接触过滑雪,何嘉也知道此刻的情况不太对,正常情况下他不应该在中途变道。何嘉身体前倾想放慢速度,但作为新手的他根本掌握不了要领,只能眼看着自己越来越偏。
“何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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