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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形象在游戏里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在大学城附近的商业街这样子的女大学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也就是沈长空对青蓝非常熟悉，才能判断出来这应该就是她。
毕竟，梁天雨的长相毫无记忆点，在人群中一晃而过就会被忘记。
沈长空不会化妆，否则她会意识到，梁天雨的脸正因为没有特点，可以非常容易地通过一些修饰扮演成各种各样不同年龄性别职业的人。简单地说，适合伪装。
梁天雨抬头确认了一下目的地，又低头看了一眼坐在户外的几个人，她看过沈长空的照片，当然立刻就认出了她，并且挥了挥手。
“阿影！”
沈长空站起来，伸手示意她握手： “我是姬空影，真名沈长空，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青黛靛蓝，真名梁天雨，好奇怪啊这样自我介绍。我可以还喊你阿影吗？我们在这坐会？”
梁天雨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她注意到姬空影点了一杯咖啡还没有喝完，还注意到角落里有一个中年女人原本注意力集中在沈长空身上，现在覆盖了她们两个人。
怎么出门还带保镖？难道是谁家的大小姐么。
“当然没问题。”沈长空也坐回椅子上，松开手之前顺手捏了一下梁天雨的掌心，果然和游戏里一样，很软，但有位置奇怪的茧子。
“青蓝你真的没提前上学吗？看起来年纪好小。”如果两个人不认识的话，说梁天雨是未成年她都会信的！
“真没有，我2021年5月出生的，18岁读大学，现在22岁。”这个问题已经算是少数几个梁天雨能够诚实回答的问题了。
“那好巧，我们是同一届的，还都是长学制。我的朋友今年大多都毕业了，只留了我在B市，A大和B大离得那么近，我们以后也可以经常见面。对了青蓝，我能问一下，为什么你和游戏里一样发型吗？大家不是普遍认为，长头发对打架很不好？我完全不懂这个，你近战职业那么强，现实中应该是会战斗技巧的吧。”梁天雨漆黑如墨般的发色和光泽显示了她优秀的身体健康状况，这让沈长空多少有些羡慕。
“其实从游戏里就可以看出来了，有武器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影响。真有人抓我头发的话，就算拿锐器反击要害太夸张了些，在手臂上划拉两下不是非常合适么？”梁天雨手腕翻转，手心出现了一把小刀，沈长空甚至没看清她从哪里摸出来的。
沈长空哑然失笑： “抱歉，是我冒犯了。”
梁天雨摆了摆手，说： “没事，你觉得有问题是正常的。我们学院女生很少，我需要刻意用刻板印象来强调‘我是工科女生’。比如说现在这样，我去篮球场抢了一个位置，别的女生看到我就会参与过来。如果我不是一眼看过去就下意识认为是女生的形象，那么我就只会被男同学围上来兄长弟短了。当然这就会带来一个问题，当我利用刻板印象的同时，也无形中加固了刻板印象。”
“但现在刻板印象也变得不太好用了。乱世风云的美术策划应该也没想到，她们为了省事儿把所有玩家都固定发型，反而让现在的趋势有朝着‘短发也是男人，长发也是男人’的方向改变。”
“……如果让美术策划把玩家形象都改成短发，能起到一点挽救作用吗？”沈长空迟疑了几秒，说。
梁天雨惊讶地说： “你们权限这么高？”
“不算权限，只是认识相关负责人可以提一下建议。不过我觉得刻板印象已经不是目前最为十万火急的问题了……”
“嗯，不过这样说的话，你在自由体型系统出之前就拿到了试用资格？”
早在看到合影的时候，梁天雨就很轻易发现了，沈长空跟游戏角色的体型完全不一样。
在自由体型系统投放之前，游戏角色读取的是玩家现实的体型参数，当然维持稳态的人体重会有小幅度的波动，所以连接游戏仓时，测量值偏离保存体重的5kg之内都不会引起自动重置。
“我倒是希望有这种好事儿。”沈长空知道她会想到， “因为一开始的健康体质活动针对的是健康人群，预创建角色的时候，提交体质缺陷的申请可以一开始就建一个不一样的。”
“好吧，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扯平了，我问你的发型也不合适。”沈长空微笑说， “很复杂的发育源性疾病，如果做手术有不小的失败几率，不做的话影响生活质量但预期寿命不会低，所以暂时就先这样了。”
76 ☪ 见义勇为
◎能够激活战或逃反应，至少也比僵直要好得多◎
仅仅过了一个暑假的时间，学校附近的商业街多了很多和乱世风云游戏有关的店面。梁天雨准备吃完饭之后在这里订购一套游戏设备送到学校宿舍。
沈长空选的是一家异域风情的餐馆，是没有被搬进游戏里的美食风格。由于全息技术的影响，餐饮行业多少遭遇了一些冲击，商业街很多店面遭遇了大洗牌，还留存的必然有能够抓住周边大学生需求的过人之处。
晚饭之后，两个人刚走进乱世风云的官方旗舰店，走廊上忽然传来了一声极高频率的尖叫。
直觉情况不对，梁天雨一转身像离弦之箭一样从店门冲了出去。
沈长空的心情在“谁跟我说自己身体素质很一般的”和“所以体测90分是这种水平么”之间反复横跳。她视线追踪着尖叫的声源，就看到了事发现场：在她们楼下那一层，一个男人举着一把西瓜刀，他对面的人一手护着头，一手护着脖子，连连后退。刚才的尖叫就是她发出的，但她现在已经没有余力呼救了。
不远处角落里有人拿着手机好像在录像。空间仿佛凝固了，这一层的行人几乎都紧紧盯着现场，大气不敢喘一下，也迈不动步子。此时从扶梯上直接翻下去的梁天雨就显得极为突兀（主角光环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梁天雨从裤子口袋里摸了一个充电宝出来，在距离两人还有大概十几米远的地方一挥手甩了出去，这个行为看起来就像来捣乱的，但充电宝却奇迹般地砸在拿着西瓜刀的男人手腕上，刀脱手落地。
吴玥发现情况有转机立刻一脚踩住了西瓜刀，蹲在地上大声呼救。
行凶的男人意识到自己一时拿不回刀，马上死死掐住吴玥的脖子，状若癫狂，仿佛唯一的目的是取她性命。
跑动中扔出充电宝的动作并没有减慢梁天雨的步伐，她几秒就靠近了男人背后，举起手机的钝角砸向他的后脑勺，只这一下动作，男人咚地一声倒在地上，手也松开了。
劫后余生的吴玥站起身子靠在旁边的栏杆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她的手臂和脖子上都在出血，情况有些惨烈。
商业街的人这才像被按了启动键一样又恢复了三三两两的行动，也有人凑过来想看情况。
梁天雨捡起地上的西瓜刀，刀尖朝下，冷声说： “他没死。如果你们很闲，可以打报警打急救或者去监控室找保安，但是别靠过来。”
谁知道这个歹徒有没有同伙突然出来补刀的。
看到梁天雨在几秒之间制住了歹徒，沈长空连忙赶过去，她多少是个医学生。虽然不是临床专业的，但是至少也学过急救专业知识。
梁天雨当然没拦她： “你有类似绳子的东西吗？他一会儿就会醒，把他的手绑起来会比较稳妥。”
虽说此时现场杀伤力最大的西瓜刀在她手里，但梁天雨并不想在这个地方搞出来人命，也一点都不想因为见义勇为就蹲局子，所以她下的手并不算重。
“数据线可以吗？”
“凑合凑合能用吧。”
“沈长空学姐！”没想到吴玥一下子喊出了沈长空的名字。
“你是？”在学校附近的商业街遇到同校的学生倒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沈长空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对方。
吴玥惊讶过后意识到沈长空应该不认识自己，赶紧自我介绍： “我是生信专业大三的吴玥，想进许老师的实验室，所以在走廊上看到过你的照片和名字。”
“哦哦哦，这样。”沈长空点点头， “你别激动，我看下你的伤口。”
“还好，都是不致命的皮外伤，我之前已经拨了急救电话了。我们三个等下估计都得去做笔录，但在那之前应该可以先处理一下你的伤口。我去便利店买一点绷带，临时对付一下吧。”沈长空指了指梁天雨说，“她守在这边你应该是安全的。”
吴玥知道沈长空身体不好，甚至很少出学校，按常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想到梁天雨拿着刀吓唬围观的人，但又没阻拦沈长空过来，沈长空又专门提到她，意识到两个人应该是认识的。
沈长空暂时走开了，吴玥试图和旁边的梁天雨说话。她还处于应激状态，这种时候不分散一下注意力，总会回想起明晃晃的刀尖对着自己的那一幕。
“你是学姐的朋友吗……？”
“游戏朋友，我在乱世风云里叫青黛靛蓝。”
“啊？！刺客大神！大神和学姐是男女朋友吗？”吴·说话不经大脑·玥。
“……我哪里像男人了？”梁天雨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考虑到吴玥是个伤患勉强克制了语气。她才刚和沈长空吐槽过刻板印象也不好使了，谁想到就遇到了活生生的例子。
“呃，我以为……大神怎么知道我也玩乱世风云？”梁天雨嫌弃的眼神实在太明显，吴玥只好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不应该啊，学姐刚才看大神的眼神就很像热恋中的情侣，难道竟然是单相思吗！谁能拒绝沈学姐这样高智商高颜值的女朋友啊？不对，考虑到大神也是女的，吴玥脑海中思绪万千，或许是为了转移刚刚遇袭的注意力。
梁天雨虽然生气，但考虑到这毕竟是她刚刚救下来的人，还是解释说： “没有对抗训练经历的人，乍一下遇到突然攻击，很可能陷入僵直，但你还是反应过来并且做了一些躲闪。还有，别叫我大神了，好尴尬，喊我青蓝吧。”
“咳咳……你这个话，是在表扬我吗？”吴玥干笑了两声。
梁天雨默认了她的说法：“能够激活战或逃反应，至少也比僵直要好得多。这应该有全息游戏的模拟因素在。你中间有个动作很像日光轮的施法动作。”
“你的意思是，如果玩的是物理职业，现实中也能会打架了？”如果说有那么一瞬间混淆了游戏和现实，下意识想放个日光轮也许是可能的。但是吴玥不记得了，她捕捉了梁天雨的另一个信息。
“那倒也不能这么推导。只是关键的地方是，对于大脑来说在现实中学习和在虚拟中学习是一样的。”梁天雨把西瓜刀在手里翻了一圈，“全息里学会的工具使用技巧可以在现实复刻，但有两个限制条件，一个是工具尺寸重量参数保持一致，另一个是肌肉力量支持。”
“肌肉力量啊……那也太难了吧。”吴玥明显失望了，“游戏里的属性升级加点就有，可是现实女生长肌肉很难啊。”
“他攻击你，靠的并不是肌肉，主要是这把刀。我制住他，靠的也不是肌肉，而是使用工具的技巧。使用工具不需要你把肌肉力量练到触及天花板，一个正常成年人不节食减肥的常规体型就够了，凭什么先自己假设女人不行呢？”
吴玥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遭受了冲击，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女人在体力上就是弱势群体。但却从来没有想过，和冰冷的刀具比起来，没有什么绝对力量，人的血肉之躯从来都是脆弱的。
“……但是，像今天这种情况，他拿着刀冲出来，就算我也有工具，真的能抗衡吗？”
梁天雨点点头：“这个确实很难。遇袭是他有心算你无心，恐怕需要结伴出行才能互相保护，他攻击你，你的同伴是最有机会出手相救的。……对了，乱世风云你的角色建在哪个国家？”
吴玥没明白她怎么突然问这个：“我看学姐在寒凌国就也建在寒凌国了。”
“那倒是容易了，你愿意换城市的话跨城传送到乔城，申请月华峰，林小云应该在组织人教一些生活防卫的技巧，她是青峨山的，这方面比我专业多了。”梁天雨成功把锅甩给了林小云，看沈长空买了东西回来，及时结束了这个话题。
沈长空拿纱布和绷带包扎吴玥身上的伤口时，前歹徒醒了，尽管双手被捆，仍然目露凶光，发出不明意义的嚎叫，看起来精神失常的样子。
最先来的是商场的安保人员，和吴玥交涉了几句就派人去调监控了，又过了十几分钟，警车和救护车也都来了，救护车带走了吴玥；梁天雨，沈长空和歹徒则上了警车。
沈长空给林青峰打了手势，示意她没必要跟着她们一起去派出所。林青峰确实也不想现在就在梁天雨跟前曝光，但她并没有意识到，梁天雨一开始就发现她的存在了。
虽然算是个简单的无差别袭击与见义勇为事件，但梁天雨和沈长空返回学校时也接近午夜了，谁也没想到她们第一次线下会面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收场。
77 ☪ 她是谁
◎有一种在导师跟前打游戏的惊悚感◎
两天之后的上午，沈长空在调试程序参数的时候，许愿突然发消息让她去办公室一趟。
没有研究生不害怕导师突如其来的问候。
但当沈长空发现林青峰也在，还在她进了办公室之后就锁了门，她就意识到，许愿应该不是找她问候实验工作的。
根据反职场性骚扰的规定，导师和学生一对一谈话禁止锁门，只是同性很少有必要纠结这个问题。像是J国这种表面功夫做得比较好的地方，需要非常多成本来维护两性在职场上相对正常地相处。而M国就经常出现男人多的地方排挤女人，女人多的地方排挤男人的现象。就好像两性平等是岌岌可危需要很多外力去维护，倒向单一性别却如同水往低处流一样。
医学方向本来就是女学生多，在许愿和学生的双向选择之下，许愿实验室除了阶段性做毕业课题的男大学生之外就没有男成员了，再加上还有一个真实青峨山出身的林青峰，因此在学院里荣获了灭绝师太的名号也不奇怪。
此时她们锁了门，假装办公室里没有人。
许愿没有打算吊胃口，开门见山地说： “那个袭击吴玥的歹徒昨晚在看守所猝死了，负责的法医是给你们上过课的刘老师，她认为这和你那个朋友的见义勇为无关。如果对方家属提起法律纠纷，她会提供相应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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