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川凌摸了摸下巴,道:“大概?”
孤爪研磨:“……”还挺离谱的。
他莫名有一种自己和及川彻的处境差不多,都属于被大少爷看上的那种类型。
一起逛了游戏展,一起玩了三天的排球,两人之间的友谊已经在飞速前进。
这也是第一次,孤爪研磨在社交上有进展这么快的友情关系。
当然,最终众人分开的时候,孤爪研磨没有被远川凌的花言巧语哄骗,坚持表示自己会把游戏碟片寄给对方,让远川少爷停下那种“包养”友人的可怕妄想。
远川凌觉得很遗憾。
回酒店的路上,远川凌还在继续感慨这件事。
松川一静和花卷贵大都觉得孤爪研磨这才是正常人交朋友的想法。
松川一静:“如果是我的话也会拒绝的吧,毕竟是想和你做朋友,而不是想和你的钱做朋友。”
花卷贵大连连点头,“倒不是觉得自己被钱羞辱了,只是觉得全盘接受会显得自己不那么真诚。”
两人说得都很推心置腹,边上的及川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道:“我倒是觉得没关系,小少爷把我全款买下都没关系哦。”
这家伙看起来恨不得把自己打包起来,系上蝴蝶结,装进礼盒里,让远川凌把他随身带走。
松川和花卷:“……好渣男的发言啊,及川。”
远川凌掩唇轻笑,“五百日元不能再多了。”
“没问题。”及川彻摊手,脸上是非常光荣的表情。
边上的松川一静和花卷贵大骤然停下脚步,两人脸上都是同款的没眼看的表情。
两人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他们和这两人同路是今天做出最错误的选择。
于是两人脚下一转,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明天是早上的大巴车吧?我们先去附近吃个饭。”
“你们两个继续逛吧,记得回酒店,赶不上车明天就只能自己回去了。”
松川和花卷一人丢下一句,连片刻犹豫都没有,迅速转身和前面的两人分开。
“拜拜——”及川彻笑眯眯地转过身,抬手挥了挥,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远川凌无奈,“你,刚刚是故意的吗?”
故意在松川和花卷面前表现得这么肉麻,他们情商顶尖的队友们,自然知道已经到了该退场的时候了。
“我没有哦。”及川彻矢口否认。
远川凌瞥他一眼,问:“哦?”
他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在说:“不信。”
及川彻吹了声口哨,有一丢丢的心虚。
但紧接着他就蹭到远川凌边上,光明正大地握住远川凌的手,随后一脸幸福。
“没出息。”远川凌笑骂一句。
及川彻光明正大的得意,就知道阿凌不会推开他的手,于是表现得非常有恃无恐。
远川凌一看到这家伙仿佛翘尾巴的表情,就忍不住开始坏心眼。
两人牵着手向前走了一会儿,远川凌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说:“明天就要回宫城了。”
“嗯嗯。”及川彻点头,满脸幸福的表情,但远川凌觉得对方根本没有在仔细听他说什么。
远川凌一挑眉,问:“在回宫城前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及川彻:“嗯嗯。”
远川凌不怀好意道:“那和我去看玫瑰花海吧。”
及川彻一边“嗯”,一边点头,下一刻他才猛然意识到远川凌刚刚说了什么。
及川彻的手陡然僵住了,“嗯?”
什么?他刚刚听到了什么?去哪?
玫瑰花海?
迹部大少爷居住的庄园?传说中的迹部版白金汉宫?
“不不不……”及川彻怂得很快,立刻连连摆手。
但远川凌才不管那个,及川彻刚刚点过头,他就当对方答应了。
“给你两个选择,现在放开我,我就自己回去了。现在抓紧我,就要和我一起走。”远川凌十分任性道。
及川彻收紧了手,完全没有放开的打算,但他表情着实有点萎靡,“去就去吧……”
反正他和迹部大少爷就是注定要互相给彼此找不痛快的。
远川凌觉得自己现在的性格已经变得有点恶劣了,及川彻越吃瘪,他越觉得对方可爱。
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远川凌不知道。
但他还是迅速给管家爷爷打了电话,让对方接他们去迹部家的庄园。
两人牵着手散步压马路,及川彻的紧张感就维持了那么一会儿,过了这段时间就放松得很,有种摆烂的随意感。
迹部家的司机精准定位到了远川凌的位置,两人一起乘车前往迹部家庄园
“别紧张,我哥最近都不在。”远川凌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上面是他和管家爷爷的聊天记录。
迹部大少爷最近在伦敦,被自家母上大人叫走了。
及川彻撇嘴,“我哪里有紧张。”
远川凌摩挲了两下交握的手,“出汗了。”
及川彻:“……”可恶!
肯定是前世记忆对他影响太深了,这一世他明明和迹部没有什么大的冲突。
迹部家专属座驾将两人送到庄园内,远川凌拉着及川彻一下车,就看到了一整片玫瑰花海。
玫瑰的种类繁多,在花匠的精心照看下,完美地盛放着。
正是黄昏,仲夏的微风吹过花海,花朵与枝叶相互碰撞发出“簌簌”的声音。
远川凌牵着及川彻从小路慢慢往里走。
花海中央有个凉亭,远川凌从里面拿了剪刀和花篮,准备去祸害一下哥哥的宝贝玫瑰。
早说了他这个人没什么审美,只随意挑了一支剪下来,细心剪去尖刺,拿在手里欣赏一番。
“好看吗?”远川凌拿着玫瑰看向及川彻,他今天没有束发,微卷的白色半长发贴在颊侧,落日的余晖在发间洒下一片金色的光晕。
及川彻定定看着他,轻声道:“好看。”
花海里的玫瑰每一朵都看得娇艳欲滴,但却比不上眼前这个人半分。
及川彻眼神深邃,多年的伴侣,远川凌一眼就能看出这个人想要什么。
及川彻略微上前一步。
远川凌立刻将一支玫瑰花放在唇边,轻笑道:“现在可不行哦~”
即便心理年龄已经成年,但只有十八岁之后的及川彻才有这里的通行证。
及川彻脚步却没停,他倾身过去,面颊擦过玫瑰花瓣,轻轻贴在远川凌颊侧,一触即分。
远川凌:“!”
“贴面礼。”及川彻狡黠道。
远川凌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飞速上涨,小声喃喃出声。
“……犯规。”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两人在迹部家庄园的玫瑰花海逛了一圈, 赶在天黑前回了酒店,来得早走得也快。
远川凌和迹部家的司机勒令不准告诉迹部景吾他带着外人来过,以免激起大少爷对某人的敌意。
但司机非常懂话术, 而且作为迹部景吾的专属司机, 他当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所以迹部景吾得到的说法是,小少爷来庄园玩了一圈。
敏锐的迹部大少爷当场翻了监控, 并在监控录像里把糟蹋他玫瑰的两个小鬼当场抓获。
迹部大少爷:“……”难评。
他花了好一会儿功夫, 才压下在庄园门口贴上“某人不得入内”公告的想法。
但为了自家欧豆豆,他还是压下了这个想法。
迹部大少爷绝对没有想到, 一次退让就意味着次次退让, 他以后见证这种事情的机会还多着呢, 直到他习惯为止。
点蜡。
另一边, 佐原秋河的艺术馆小队也按时回来了。
众人聚在东京的五星级酒店里,最后一次聚餐,吃了散伙饭, 佐原秋河泪流满面, 和学弟们说自己之后还会去看他们的比赛, 并拉着岩泉一和渡亲治的手,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告诉两人务必把松石门发扬光大。
不知道正在忙碌中的松石学长有没有隔空感觉到后辈的尊敬。
反正青叶城西众人是感受到了,及川彻甚至把佐原前辈痛哭流涕的模样录下视频发给了早已毕业的前辈们,谁看了不说一句混蛋。
东京之旅过后, 青叶城西三年级部员退部,余下的众人再度进入了紧张的训练状态。
暑假结束的最后一周是集训, 集训地点选在京都, 各学校的教练把愉快度过暑假的队员们狠狠操练了一通, 以期盼队员们尽早进入状态。
各地区春高的地区预选赛都在八月末尾,算起来时间并不宽裕。
从全国大赛的余韵中脱离之后, 青叶城西内状态恢复最快的大概是及川彻和远川凌两个人。
这一次的集训选在京都,炎热的盛夏,蝉鸣声有些恼人。
远川凌坐在室内排球馆门口,后脑枕在门框上,向外眺望。
青叶城西和稻荷崎的练习赛还在继续,远川凌因为体力不支被迫下场。
中场休息时,松川一静和花卷贵大光明正大地交头接耳。
松川一静:“你发现了吗?远川最近的状态很不对劲啊。”
花卷贵大点头道:“这不是很明显吗?有点紧绷啊,而且训练量也有在上涨,据说是主动和入畑教练提的加训啊?”
松川一静接着放大了音量,“是啊是啊,怎么某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会吧?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花卷贵大接话道。
仿佛两枚箭矢戳进及川彻的后背,及川彻差点吐血。
“再大点声我耳朵都要震聋了!”及川彻抱怨道。
松川和花卷就差到他边上提起他的耳朵告诉他远川凌状态不对了。
及川彻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一点。
“可是这种情况下,我说什么都没有用啊。”及川彻伸手揉了揉耳朵,也觉得有些苦恼。
边上的岩泉一单手叉腰,问:“所以,原因呢?你肯定清楚吧。”
及川彻抱头蹲下,手反复揉着自己的头发,他道:“春高的地区预选赛是五局三胜,在小渡还没有成长到佐原前辈的水平之前,我们没有办法继续用之前的防守计划。”
这也就意味着,五局三胜赛制下的白鸟泽,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全新的挑战。
及川彻其实很想将之前岩泉一告诉自己的“排球是六个人的运动”告诉远川凌。
但这并不能解决事情的本源问题。
就算及川彻有信心,可以完美地指挥好团队,在对上白鸟泽的时候完全不怵,但现实情况是,让远川凌状态紧绷的根源在于他自身的体能缺陷。
及川彻能给队伍带来多少弥补,在远川凌眼中,那都和他没有关系。
远川凌只是看到了自己在这方面的缺陷,并且他已经意识到,或许自己会成为青叶城西的短板。
远川凌现在的状态,是正在寻找在排球上有所突破的机会。
及川彻很难说服自己,去规劝远川凌不要继续下去。
因为如果将心比心地调换一下身份和位置,及川彻觉得这种自我反思和探索是一件好事。
远川凌也远远没到濒临崩溃的地步。
他只是有点迷茫而已。
远川凌没有听到队友们对自己的议论,他在思考。
及川彻对他最近的行为分析完全正确,甚至可以开个班传授一下远川凌的行为逻辑学。
再度回归排球日常之后,意识到春高决赛是五局三胜制之后,远川凌开始正视自己的短板。
很奇怪,全国大赛的那场决赛,好像帮他打开了某种莫名其妙的开关。
远川凌后知后觉地发现,就连在东京和研磨聊天的时候,他也在想如何能提高自己的体能。
排球什么时候也成为了他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完全可以止步于此,没有必要继续为难自己,排球一开始对他的意义,也不过是强身健体的运动,就像网球之于御影玲王一样。
反正,及川彻的遗憾已经弥补了。
反正,青叶城西已经打破以往的魔咒,甚至拿到全国大赛的亚军了。
反正,他以后也不会像及川岩泉那样,成为一个职业排球手。
究竟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或许原因根本不在别人,而在自己呢?
远川凌从思考外部因素,转向发觉自己自身的转变。
他脑海里似乎已经没有就此放弃的选项了。
明明如果是以前的他,或者是回日本之前的他,都不会有这种想法。
为了阿彻?还是起源于他自身的胜负欲?
还是他真的喜欢上排球了呢?
“喜欢排球。”
这个想法出现之后,远川凌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因为他觉得排球很有趣,他觉得比赛很有趣,他喜欢上打排球了。
所以一种浓浓的不甘萦绕着他,所以他不愿服输。
“原来如此……”远川凌撑着下巴,小声喃喃。
远川凌脑海里突然涌上一个大胆的想法,并且蠢蠢欲动,怎么也压不下去。
所以在及川彻被队友们推过来宽慰他的时候,远川凌率先开口了。
“抱歉,阿彻。”
“唉?”及川彻一愣,他准备的一箩筐安慰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明显被这句不知缘由的道歉弄得很疑惑。
他看向远川凌,多年的默契让他知道,远川凌或许想做什么对他不是很友好的事情,但程度不是很严重,还在他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及川彻做了个深呼吸,表情是伪装出来的坚强,“阿凌你说。”
他保证不会当场哭出来。至于其他的,得视远川凌的想法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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