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不甘心作祟,许多行为都超过了原本的界限。
洛月卿不由自主地向她靠近,牵着她衣袖、跟着她身后。
要让她将自己抱在怀里,在仰头去看城墙上的烟花时,将余光留给对方。
洛月卿唤她老师,与她相伴了几十年,自以为这样就足够,直到对方病倒在她怀中,她才恍然察觉悔意。
她本该将她揽入怀中,在对方一本正经教学时,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唇,在对方熬夜处理朝政时,将对方压着书桌上。
可她什么都没有做,装出一副仰慕老师的好学生的模样,直到两人鬓间都生出白发,蹉跎了大半生。
所以当洛月卿回到中心、掀开生物仓后,第一反应就是要找到001,向她说清楚,可却得知她被系统处罚的消息,于是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
洛月卿来到了她被惩罚的世界,让系统封锁了自己的记忆,丢弃胆怯,换回曾经肆意而骄傲的自己,大胆地向她靠近。
“我等一会向系统申请结婚,你会同意吗?”
声音落下,将洛月卿扯回现实,她骤然瞪大眼,被吓得结巴:“你、你在说什么?!”
拽住毛毯的手全是汗,将绒毛浸透。
洛月卿有好些话想说,心里又暗自放起烟花,在四肢百骸接连不断地炸起,让人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脑子里只剩下空白,只凭本能冒出一句句回答。
幸好对方并不在意,仰头吻住她的唇。
和想象中的感触一样,像本人一样冰凉,带着薄荷味的牙膏香气和沐浴过的牛奶味,一起往洛月卿的唇齿里钻。
像是泡在热水里,被热腾腾的雾气捂住,完全不知道自己想什么,所有的设想都作废,只剩下耳边的鸣声,是烟花炸开后残留的后遗症。
她听见对方在一遍遍问:“你愿意吗?”
“你会同意吗?”
洛月卿没有回答,最后不知道是谁先往下倒,两人躺入柔软的地毯里,如同之前的那一样,呼吸逐渐变得凌乱,洛月卿压到了对方身上,“恶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唇。
她将之前的不满全都说出:“你个木头呆子大傻蛋,我都站在你面前了,你都不看我一眼。”
“典礼你也不来,第一名了不起吗?!第一名就可以无视第二名了吗?”
“你知不知道待在生物仓里一动不动有多难!你居然扭头就走!”
对方诚恳地一一认错,并将洛月卿的手往下拉,之前的经验已经足够丰富,愚笨的木头也开始开窍,知道什么才是最管用的讨好。
那人果然心软,骂骂咧咧的委屈被其他所吸引,然后彻底抛在脑后。
间月,位面维护机构掀起轩然大波。
“什么?!那位主动申请结婚?系统还同意了?”
“听说是那位亲自上门求婚的?!还求好几天,对方才松口?”
两位执行员一脸震撼,呆立在原地久久不曾挪步。
“热卖热卖,只要一个积分,只要区区一个积分,就可以知道001大佬与洛神不得不说的三两事,第二名勇敢追爱,竟惹第一名的大佬折腰!”有人拿着小册,走过两人面前,不停吆喝。
“为何洛家半夜传来哭声?”
“别墅多日无人居住,房间都已经积灰,失踪已久的001大佬却坦然出现在洛神家中,据洛神好友提供的可靠消息,那日她看见001大佬衣冠不整地从沙发上扶腰爬起……”
两个执行员对视一眼,毅然踏上前,一起吼道:“我要一份!”
第一百五十章 古代番外一
“……皇后娘娘不必太过忧心, 陛下只是过分劳累,以致肝肾阴虚、气血不足,老臣已命人煎药, 再以食补,为陛下调理身子。”
“不过……”
那白发老翁摸着胡子, 又开口道:“不过这些都不如让陛下多休息, 少些忧思。”
坐在主位的人面色无异, 只道:“本宫晓得了,劳烦张大人在这方面多操心, 有什么需要, 只管和本宫提就是。”
“臣分内之事罢了, ”那人拱手,继而弯身告辞。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远处,洛月卿唇角的笑意才淡去, 继而抿成一条直线。
如今已是钟觉予登基的第五年, 世人称宣武五年。
在休养中恢复过来的梁国, 如同从沉睡中醒来的狮子, 上到朝廷下到百姓, 都开始野心勃勃地展望起更强大的未来, 而身为帝王的钟觉予越发勤勉,不敢有丝毫懈怠。
“娘娘, 陛下也是心系着大梁……”
见气氛压抑, 旁边的侍女小心翼翼出声宽慰, 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眼神扫来,她立马闭上了嘴。
洛月卿依旧不悦, 五年不长,却也让站在权势巅峰的女人产生些许变化, 曾经清雅出尘的气质逐渐沉落,化作淡淡威仪,即便眉间点了朵绯色莲花,也难削弱这感觉。
瞧她视线依旧停留在自己身上,那侍女直接被吓得跪下,慌慌张张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她几乎趴到地上,冷汗直往额头冒。
这并不在说皇后娘娘是个苛责的人,相反的是她十分亲和,很少动怒,更别说惩罚旁人,若将历朝历代的后宫之主摆在一块,洛月卿也是其中极为和善的主子之一。
但她好脾气,并不代表陛下不会怪罪。
宫里宫外都有条心照不宣的共识,惹恼了皇帝还好,只要不是什么大错,赶紧找皇后娘娘检讨认错就好,可若是欺到皇后娘娘头上,便该回去洗干净脖子等着了。
也可不是胡乱编造,是切切实实发生过。
皇后娘娘身边曾有一机灵侍从,是陛下与皇后娘娘出宫时,瞧她身世可怜,便将她带回宫中,想着结了个善缘。
那人刚开始老实本分,也为主子尽心尽力,久而久之便得皇后重用,出门时连四品官都要主动贴上来搭话,很是威风。
但不知道她是哪根筋搭错了,竟惦记起皇后娘娘私府中的东西,借着职务便利,几次将里头的东西搬出、典当,之后才被人举报到洛月卿这儿。
洛月卿对旧人总是宽容,又念着这人是她和钟觉予一起带回的人,就原谅了她的错误,只是收回了私府的钥匙,降了职位以示惩罚。
本以为结果就这样,却不料这人又胆大包天地惦记起宫内,将宫中物件倒卖到外头。
最后被洛月卿没收所有钱财、赶至宫外。
说是惩罚却也不算严厉。
可钟觉予却不肯就这样算了,下旨赏了这人千金财富,却不准京城中任何人将东西卖给她。
于是,这人竟手捧着黄金、珠宝,在繁华热闹的夜市之中被活活饿死。
许是担心洛月卿听了难过,陛下刻意将这事隐瞒,可其他人牢牢牢牢记在心中。
惹恼洛月卿的代价,可比踩在陛下脑袋更严重。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洛月卿挥了挥袖子,表情有些无奈,说了句:“你怎么就吓成这样了?”
她话音一转,又道:“去将太医院为陛下煎好的汤药取来,我们去看看陛下。”
稍好转的语气又沉了下去,众人低着头,暗自说对陛下说了声无能为力,这次娘娘是真生气了,
如今仍是盛夏,好几日没下过雨的京城略显干燥,曾经缩在地缝里的青苔都消失不见,空气十分闷热。
凤辇停落,脚步声响起,继而木门被推开。
里头对话声骤然停顿住。
孟云山余光一扫,便已察觉到不对,当即弯腰行礼道:“臣这就过去将陛下旨意传达给他们。”
钟觉予微微颔首,随意搭在桌面的手无意识收紧,露出一丝紧张。
孟云山转身就走,不带一丝留念。
而钟觉予则看向洛月卿,扯出一抹笑意后,才道:“你怎么过来了?”
眼下二人所在的地方叫做乾清宫,是钟觉予往日接见大臣、处理政务的地方。
因今天不曾早朝的缘故,她只穿了较为闲适的白底交领袍,上头有金线绣出的戏珠游龙,发丝用玉冠束起,面色稍显苍白,一双凤眼带着温暖笑意,倒映着对方身影。
洛月卿不理她,侧身取过旁边人端着的汤药,白瓷小碗中的褐色液体摇晃,刚到碗沿又落下。
“你们都下去吧,”她如此开口。
仆从便纷纷称是,继而弯腰退出去,随着一声咔嚓声,房门又一次关上。
钟觉予瞧见这一幕,心里头不免忐忑,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无端泛起薄汗。
随着脚步接近,钟觉予不由出声解释:“不是我不愿休息,如今形势你也清楚,阮鹤、时归两人带兵攻打楚国,如今正是最关键时刻。”
提到这事,她眉头又皱起,担忧道:“朕之前与楚国派出的那位老将打过几次交道,这人性子狡猾,用兵诡谲多变,是个极为难缠的家伙。”
提到正事,她便下意识又自称起朕。
“她们两虽然经历不少战事,可始终没有独自领兵过,如今成为领帅……”
洛月卿边听边走过来,将小碗放在书桌上。
钟觉予又提起国内,说:“杨州也不曾安分,始终是从楚国那儿抢来的城池,如今还有人闹着说自己是楚国人,派去的官员递了几回折子,都说管不住这些人。”
她眉头皱成川字,中间凹下一道竖痕,直到洛月卿站到她身边才和缓些,抬手揽住对方腰肢,稍侧身埋到对方小腹,便叹息道:“朕也不想如此。”
“可是如今内外皆忧,朕实在放心不下。”
洛月卿垂眼,浓睫在眼睑下方留下淡淡阴影,瞧不清喜怒,只看见这人抬起一只手抚过钟觉予耳垂,继而用指腹轻捻。
另一只手则拿起翻开的折子,细细查看。
钟觉予不拦着她,借着这个机会暂时歇息。
偌大空间只剩下翻页声,旁边的书架日光照得发亮。
一连看完三本,洛月卿语气不变道:“太医说你需要休息。”
“我知道,”钟觉予猛的立起身子,又道:“可是……”
洛月卿却直接扯住她发尾,轻轻一拉就将所有废话堵住。
洛月卿登时反问:“可是什么?”
“阮鹤、时归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之前你忙着处理京城的事,还不是先将她们派出去,当时也没出过什么乱子。”
钟觉予不赞同:“那不过一个月。”
“一个月怎么了?她们两人又不是愚笨的家伙,以前都曾跟随你左右,别说你藏着掖着,让她们半点东西没学到?”
”我没有……”钟觉予不禁气短。
要是旁人那敢这样和皇帝说话?这普天之下也只有洛月卿这一位,更别说她又加重了语气。
“那不是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道理你又不是不懂,阮鹤、时归两人领兵已半年,虽然有小败,但始终是大胜多,可你却不放心,日日让人送信,时时刻刻盯着前方。”
“你让她们怎么想?堂堂主帅却束手束脚,”洛月卿将折子摔向桌面。
她又道:“管理扬州的官员无能,就该换旁人过去,而不是听她一连串的辩解,百姓心念故国很正常,可如今已五年,却仍闹成这样,其中必然人鼓动。”
“这人看不明白,你还瞧不明白?”
“我是……”钟觉予试图出声。
洛月卿却直接道:“我知道你是惜才,这人是你头一回开男女同试科举选出的女探花,可不行就是不行。”
“你本意是想将她放于地方磨炼,现在反倒成了你的麻烦,天天要你为她出谋划策,苦心教导,一次也罢,可次次如此岂不让其他官员寒心?
洛月卿话音一转,意味不明道:“本宫前几日可听见旁人谈论,陛下对探官大人格外关注,像是有立皇妃的意思……”
拖长的语调,里头的字句直叫让生寒。
钟觉予当即就骂道:“朕不曾有过这样的心思,是谁在胡编乱造?!”
她气急了,周身气势一变,如同一座大山要往旁人身上压,那眼眸更是冷凝。
洛月卿却不惧她,端起旁边小碗,白瓷勺舀起汤药,便往钟觉予唇边送。
下意识的习惯比反应更快。
钟觉予原本还想质问,却直接张口,苦药在舌尖扩散,让人越发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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