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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远原本浅粉的双手已经被勒得发红，低头愣愣看着手中的饼干。
“喂？”
“……跟我来吧。”
康康一进去，就发现这房子有股香水味，闻起来有些刺鼻的晕，估计，城里女孩子都是这样？
康康稍稍打量了一下这个房子，房子没有外面孤零零一个看起来孤瘦，其实是很大，很空旷。
厨房干干净净的，泛着银亮的光，东西也都摆放得整齐。跟家里一样，看着舒服。
白远指了一个方向，“放这吧。”
康康放下东西，习惯性拍了拍手。这一拍，康康就不知道被什么给呛到了，鼻子也痒痒的，连忙转过身去，一下打了喷嚏，又捂嘴，却更严重，直接咳嗽起来。
白远嘴巴微鼓，小心翼翼看着康康。
“……咳咳咳！……抱歉……”
康康捂嘴避开白远，冲跑出去了。
一出去，呼吸一大口新鲜空气。又活了。
白远随后出来，微鼓的嘴巴动了动，吞咽，不鼓了——原来刚刚在吃饼干。
“你还好吧？”
康康捂着嘴，比了个ok。
他现在不太敢说话，喉咙里还是痒痒的，生怕一说，又给咳出来了。
白远点头，又吃起了饼干。虽然白远一口一个，但还是吃得很慢，很专心，津津有味的，像是吃到山珍海味一般。
康康有些看呆了。
吃完一袋，白远看着空空如也的袋子，有些不乐意了。
白远又看向康康，眼睛眨着明晃晃的期待。
康康咳嗽几声，清了清喉咙，“袋子里面还有，想吃自已拿去。”
白远起身进屋，过了会，拿出好几袋小零食，眼睛亮晶晶的，坐在门前，一袋接一袋吃着。
康康过去，准备跟白远聊聊。
结果，白远像是格外胆小，瞬间一慌，又连忙把零食好好护在怀里，小鹿般灵润的眼睛惊措看着自已。
“……”
康康有些无语，又觉得好笑。
“我吃过了，不跟你抢。”康康好声好气，“再说，送你的就是你的了，哪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白远眼睛不定闪烁着，像是在思考，随后，点点头，安心拿出怀里的零食，在康康眼皮子底下吃起来。
康康见状，想聊劝一些什么。
聊什么好呢？
康康想了想，长篇大论起来，说了一堆，总结就是：
“你还是要多劝导劝导你妈妈，你不容易，她更不容易。”
白远吃起来，好像也不管康康说什么，都是，“嗯。”“唔。”
“……”
康康过去坐下了，又起来，只觉得那地有些冰凉，寒气逼人，但见白远只穿裙子都没说什么。他又坐了回去。
康康和白远并坐着，看了会天色，又撑着手看向白远。
白远吃起来东西慢条斯理的。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一个女孩子吃东西，挺新奇的。
“好吃吧。”
“唔。”
“以后叫哥哥，就天天给你带。”
“嗯。”
康康噗嗤一声笑了。
这未免也太单纯好骗了吧……
康康看着专心吃东西的白远，又轻轻、咬清字词喊了一声，“白远。”
“嗯。”
康康又捂脸笑了笑。
满意了。康康笑着起身，习惯性又要拍衣服。
只是微微一低头，发现深色衣服上有白尘……灰尘见多了，第一次见这么白的。
康康本就好奇心重，看这个就没舍得拍掉，收拢捻起一些，捏一捏，质感细腻，像……面粉？
不对吧，刚刚他虽然到厨房去了，但是厨房整个干干净净的，也没碰着什么面粉啊。
康康想想，眉心蹙起。
拿到鼻子前嗅了嗅，一嗅就是一个喷嚏。
康康确定了：这不是面粉。
他之前经常跟面粉团子打交道，面粉绝不是闻这么一点就会打喷嚏的东西。
康康看向白远，白远也微微愣看着他。
康康视线向白远胳膊那边扫去，果然，颜色深浅不一。
“你……”
白远也注意到了视线，手捂住了胳膊，嘴巴微鼓的却没动了，眼睛回避开，静静望着地上。
“你这么小就学大人抹白粉化妆啊？”
白远停愣了几秒，点点头，嘴巴又慢慢动起来。
“手臂也化？”
“唔……”
好吧，康康觉得自已还是不能理解。他想，他大概也永远理解不了女孩子，尤其是这个从城里来的怪女孩。
也可能，她们思想更超前？
康康看向'什么都不管，只顾自已吃的'白远，“喂，再别吃了，多少给你妈妈留点啊。”
白远一愣，停下了，小声辩解，“她不吃……”
“这……你留着，多少算一点心意嘛，你妈妈见到你给她留，会高兴的。”
白远没有说话，眼睛只盯着最后一袋零食。
“……不是，你怎么这么喜欢吃零食啊？”康康有些无语，随口问了一句，“你吃晚饭了吗？”
白远微停，点点头。
“看不出来啊？你这么瘦，又吃这么多？……”
康康突然想到之前听到女生的聊天，笑指：“原来你就是先天性吃不胖体质啊。”
白远把零食捏在手心，低头没说话。
“诶，天色也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要记得多打扫家里卫生，开窗通风，这样你妈妈在外面忙，一回来就高兴了。”
“你也快进去吧，地上挺冷的。明天还会给你带吃的。”
前面几天，康康就这么随便跟白远聊，白远坐在一小板凳上吃着东西，也不知道听没听。
不过后面，康康也渐渐注意到了，每次他去送菜，基本看不见阿姨了，都是白远一个人——穿着裙子，站在门外，春天的晚风总有些，白远就会低头微微挽发，整理裙子。
康康刻意早一些，晚一些，白远还是在外面。像是在这个点等他似的。
“诶，你在哪上学啊？怎么总是放学比我早？”
白远摇摇头，没有说话。
“？”
这是……不知道？
怎么女孩子总喜欢让别人猜她们的意思啊？我怎么知道？
“你不喜欢说话？”
感觉，现在白远对自已越来越不喜欢说话了。之前第一次见面还能聊聊，怎么现在熟悉些，还变更冷淡了？
白远愣停了片刻，点头。
康康叹了口气，太没意思了，全是他一人独角戏，起身要走。
“哥哥……”
“啊？”康康一下回头，语气上扬，稍有庆喜，又压下去，“干、干嘛？”
“我喜欢……”
“！”
白远认真看着康康，“你跟我说话。”
康康脸红片刻，又烦躁抓了抓脑袋。
“这，这是什么破话？”
白远没有吃了，还是看着康康，小鹿般眼睛眨巴眨巴——跟要零食的表情一模一样。
康康微微无语，“放心放心，我还会给你带吃的。”
刚开始康康还调皮，笑嘻嘻在白远面前晃着零食袋子，“叫哥哥这包吃的就是你的了。”
白远看着零食，随口就是一声，“哥哥。”
白远是对着零食叫的。
“……”
没意思，也没让白远叫了。
不过嘛，白远白纸般的脸色好像慢慢变红润了些，粉嘟嘟的。
康康撑着手，聊着聊着，就会看上几眼，心里美滋滋的。
游鹤发现家里零食是吃得越来越快了。
第43章 奇怪
游鹤跟康康商量，“你天天带那么多零食去吃，是学校饭菜不好吃吗？要不要我中午给你送送？”
康康慌忙摇头摆手拒绝，“池哥都是自已回来吃，我让你送什么……”
游鹤哈笑一声，“那有什么关系，你想要我就送呗。”
康康还是拒绝。
“为什么？”
“我就是觉得零食挺好吃，不小心多吃了点……”康康想了想，“福瑞哥，你是嫌我吃多了，所以不想再给我买零食吗？”
游鹤一愣，“怎么会？我只是觉得你可能吃不好……零食不是正餐。”
康康望着天，“可我就想吃……”
游鹤无奈，笑了笑，“行行行，给你买。”
游鹤叮嘱：“正餐也要吃。”
康康点头。
不过，游鹤渐渐注意到，康康总是晚上出门玩，说是找朋友玩，不陪小月亮，小月亮现在对康康埋怨叫声比较大了。
游鹤又把这件事跟康康提，康康想了想，抱着小月亮进屋，叽叽咕咕聊起来，好像在保证什么——什么只喜欢小月亮，对其他人都只是好奇，就单纯只是太好奇了，但心里一定是最喜欢小月亮，小月亮陪伴最亲了……
游鹤一笑。
康康放学突然走得快起来，有时甚至冲出来抢先卫池一步，走着路上好好聊天，康康却突然向前跑。
跑了十几米，康康才想起回头解释：“你们好慢啊，我先回家玩了。”
游鹤眼睛敏感，一下瞟见康康手上拿着的东西没吃，刚想问，可康康解释完什么都不管，又一个劲往前跑。
游鹤实在疑惑，拉过卫池，“你有没有觉得康康最近有点奇怪。”
“有。”卫池答，“他的字变潦草了。”
“啊？”
“其他老师给我看，对比数字，汉字的确潦草。”
“会不会是太简单，写快了？”
“不，虽然每次做作业很快，但他正确率下降，我给他的卷子他也不要，同时说明不是难度问题，是态度。他态度差了。”
游鹤有些说不出话。他印象中的康康，总是以学习为主，态度端正，励志向卫池靠齐。
“老师多次反映，我就巡逻了几次：除了数学课，他上其他课开始发呆，有时还会笑起来。”
“？”
“下课做作业做得好好的，别人一开始聊天他就不做了，多数听别人聊，还会动笔记下来。而且，听女生聊天比较多。”
“……”
游鹤将信将疑，“你看这么仔细？”
卫池笑了笑，“不然怎么跟你交代。”
游鹤还是在犹豫，“……确定不是你在瞎想？”
他真的不太敢相信，不是说觉得卫池会骗他，而是太难接受……他甚至是怀疑卫池脑袋是又出现问题，混乱了，产生幻觉，甚至做梦……反正所说的都不会是康康。
卫池没笑了，学游鹤抱臂，不置可否。
游鹤安抚卫池肩膀，“等我再看看吧……”
不过，经卫池这么一提醒，游鹤也渐渐严肃起来。
康康饭前在外面，饭后又出去，总是玩得较晚才回。
“康康，你实话实说。”游鹤在门口等着，“出去玩什么了？”
康康犹豫，支吾着，“就是跟一个新朋友聊天……”
“新朋友？聊天？”
康康见游鹤质疑，又肯定了语气，“对啊，她从城里来的，会跟我讲好多东西呢。”
“你……每天这么晚，不觉得这个天，聊得有点多吗？”
“不觉得。还没聊明白呢。”康康理所当然。
游鹤为难了，他自然是知道康康对事物的好奇心，可这样每天玩得荒废学业，就有些过分了。
“你只是聊天？没干别的？”
康康慌措：“……干！干什么啊？！就只能聊天啊！”
游鹤眼睛微眯，心里已经有了大致，准备说出来，又考虑之前网上说教育孩子的禁忌，有一个就是直接揭开一个孩子的谎言。
游鹤深呼吸，缓问：“你知道你学习状态下降了吗？”
“有，有吗？”
“你好好反思一下。”
“……反思什么啊，真是！你多管闲事！烦死了！”
游鹤微愠：“康，康。”
康康哼了一声，不服。
卫池一出来，怂了。
“池哥……”
“知道你学习下降了吗？”
康康犹豫，没有看卫池眼睛，像是在思考，微微皱眉，点头。
“下降了不该反思吗？”
康康低头，手背后。
“……”
游鹤缓和说：“没事，你自已好好静静，这事慢慢来。”
小月亮过来蹭康康的腿，游鹤拉着卫池进去了。
康康抱起小月亮，进房间好好写作业，边写边嘀咕，“我没有喜欢她，我就只是好奇，她太神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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