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身后的长喜都忍不住捏了把冷汗,他就怕盛景淮被盛景萧激将做出什么不能挽回的事来。
盛景淮有没有那个心思,别人或许不知,但是他很清楚,若是可以,盛景淮根本不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
“取代你?”盛景淮摇了摇头,一脸好笑的看着盛景萧:“我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当一个草包的替身?那对我是一种侮辱。”
院子里顷刻间死寂一般的吓人,没有人敢开口。
“你···你说我是草包?”盛景萧最先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的怒视着盛景淮,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弟弟居然敢说他是草包。
“你没有听错,本王说你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有什么问题吗?”盛景淮不紧不慢,脸色还极其愉悦,“当然,草包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是草包呢?还会因为这个事实而恼羞成怒。”
“盛景淮。”盛景萧咬牙切齿的盯着盛景淮。
“行了,本王今日来不是来拉家常的,先将之前欠下的杖刑刑完,咱们再来清算之后的,不着急,一棍一棍给本王打结实了,本王今日有的是时间慢慢耗。”
一旁的长喜闻言,看了一眼地上的霍氏,转身便朝厨房去,盛景淮的早膳还没用,他得去备点,以防王爷饿了要用膳,顺便烧一壶热水泡壶茶。
侍卫领了命,开始接着上次欠下的打了起来。
院子里,跑不掉的侍女小厮齐齐跪在一旁,不敢多一句嘴,一声声打实了的棍棒声在院子里面响起,一下一下的不仅砸在了盛景萧的屁股上,也砸在了霍府每一个人的身上。
霍氏只能跌坐在地上,连哭都不敢出声,就怕盛景淮生气,惩罚又加重。
两个儿子,都是她拿命生下来的,只因为盛景萧是长子,盛郎偏重,她也跟着自己的郎君偏爱大儿子,这一偏,就是二十多年。
如今,她不过是自作自受。
“心疼吗?今日本王打了他,你心疼,若是今日换成趴在那里被打的是本王,不知道你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为本王流泪,为本王求情,为本王心疼?”
盛景淮的声音突然想起,霍氏心头一颤,抬头看向正直视着自己的小儿子。
霍氏看着盛景淮,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盛景淮见她这般犹豫,低声笑了一声:“你看,就是现在,你依旧偏心他,你说,我当真不会有怨言吗?同样都是你的儿子,你拼命生下来的,为什么就做不到一视同仁呢?”
霍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偏心这种事情,在心里已经根深蒂固了,让她突然有其他的想法,很难,比要她的命还难。
“以前,我以为你是个贪图权势得,偏心兄长,只是因为他以后会是皇帝,他能带给你无限荣光,能让你坐上你梦寐以求的太后位,
现在,我觉得我错了,你并不是那般的贪图权势,否则早应该在我一步登天的时候,就应该弃他而去,反过来偏心我,可是你没有,
即便他已经没有出头之日,甚至连他在外边养的男女都能踩你一头的时候,你依旧没有想过放弃他,还是愿意守着他。”
霍氏满脸泪水,除了哭她什么都说不出口,连解释都显得很苍白很无力。
“你是真的爱他,可是我呢,我不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吗?若我是个女儿身,我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可是我也是男儿,我比他差了什么?”
“哦。”盛景淮想了想道:“我比他差了出生的时辰,如果我在他之前出生,是不是父皇和你,偏心的就是我了?”
说到这里,盛景淮自嘲的笑了笑,继续道:“可是,投到你的肚子里不是我能做主,晚出生也不是我说了算的,你生了我,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其实,我不是个圣人,也不是个麻木的人,我也会在你们偏心兄长的时候,恨过,怨过,但是我知道,那样我只会被你们嫌弃,所以我学乖,可即便如此,你们心里眼里都看不到我。”
第二百二十章 心寒
她不是没有爱过他,刚出生的时候,他身子比提前出生的盛景萧要差一些,常常容易生病,都是她小心照顾着养的。
什么时候开始,她看不到盛景淮的?她自己也想不起来了,现在让她去回忆,她也理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如今,我抢了原本属于他的一切,你是不是很恨我?那可是你的宝贝儿子,我算什么呢?”
像是为了发泄一般,盛景淮一边听着盛景萧被打的声音,一边朝霍氏诉说心中的不满。
心里的郁结正在一点一点的消散,他觉得自己一个晚上变坏了,他竟然觉得自己现在很解气。
霍氏眼泪止不住的流,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些年到底做了些什么,爱一个孩子的同时,竟然在伤害另一个孩子,她甚至一点都没有发现。
“王爷,上次欠下的已经打完,人已经晕过去了。”行刑的侍卫上前禀报。
盛景淮朝长凳上的盛景萧看去,淡淡道:“今日贤王殿下还挺有骨气的,没听到一点声音,给他泼一瓢水,让他清醒清醒,我们还有账没有算完呢。”
“是。”侍卫领命转身过去,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水直接朝着盛景萧的脸泼了过去。
昏迷的盛景萧被惊了一个激灵,脸上身上都是水。
他朝着地上吐了两口唾沫,对着那侍卫怒道:“狗东西,等老子有机会一定弄死你。”
屁股上的痛他还算能忍,大概是之前打了一百多板,皮都厚实了一些,倒是没有之前那么苦不堪言。
“还有精神呢,看来贤王殿下这是被打出来经验来了。”盛景淮道:“接下来,我们来谈谈这次你在宫外肆意散播谣言,企图扰乱民心的事吧。”
“谈,让盛北冥来和老子谈,你没那个资格。”盛景萧对着盛景淮不服气道:“你看不上我,你以为我看得上你,别以为今日你坐在上边,你就真的是高高在上了,呸,什么玩意。”
“呵···”盛景淮不怒反笑:“什么玩意本王倒是不知道,只不过,眼前的形势,就是你被我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玩意按在凳子上,要打就打,要杀就杀,你能怎么办呢?”
盛景萧恶狠狠的瞪着一脸悠然自得的盛景淮,道:“呵,你不敬兄长,伤害母亲,你以为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就不会被外边的人唾弃吗?”
盛景淮托着下巴,状似沉思,片刻之后,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小厮,漫不经心的问道:“本王现在就给你们一个向贤王表忠心的机会,今日你们若是对他誓死效忠,或许来日你们的贤王殿下翻身了,你们跟着升天的机会也就来了。”
跪在地上不敢吭声的侍女小厮闻言都有些害怕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盛景萧,又看向盛景淮,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现在,只要你们有这个胆量,站起来,到门口去大喊两声‘成王公报私仇,要杀贤王’,只要能让外边的人听到,你们就算忠心了,”他朝众人扫视一眼,“谁要去?”
侍女小厮面面相觑,半晌都没有一个人敢从地上站起来。
盛景萧原本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希望,结果满怀期待等来的是这群胆小如鼠的小人。
“一群没有用的狗东西,平日府上好吃好喝没少你们的,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我的?”盛景萧怒不可遏,挣扎着想要起来收拾这群白眼狼:“都给老子滚,老子不养你们这群废物,都给老子滚。”
霍氏也很难过,要让她出去这样喊,她也做不到,并不是因为她不爱自己的儿子,而是因为她怕这个时候再这样做,会伤了盛景淮的心,她不知道现在的盛景淮真的怒了会做些什么。
她不敢冒险,一边她想救大儿子,一边又怕惹怒小儿子,说到底,她还是最爱自己的宠到大的大儿子。
另一边,盛景萧对着一声不吭,又低着头纹丝不动的下人一通骂,连带着盛景淮也一起骂了。
霍氏心疼得不行,想上去去看看盛景萧身上的伤,又不敢动。
跪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置身油锅一样坐立不安。
盛景淮不动声色的注意着霍氏的神情,心里渐渐的冰冷起来。
他一直对她有期待,但是她总能一点一点的瓦解他心里的期待。
长喜将热茶端了过来,又吩咐了人进屋搬了张桌子出来,就这么在盛景萧面前支了桌子。
他无视了盛景萧的怒视,为盛景淮倒了一杯热茶,道:“殿下,没有带贡茶,只找到了一点您之前爱喝的绿芽,奴才给您泡了一点,您试试。”
这绿芽还是盛景淮以前自己上山去摘的不知名的野茶叶,新鲜嫩绿的新芽,没有经过制茶工艺,泡出来的味道偏苦,府上除了盛景淮,连下人都看不上。
因为先帝的原因,府上并不缺上好的茶叶,但是盛景淮不喜欢,包括现在皇宫里喝的他都不爱。
他端过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水,放到鼻前轻轻嗅了嗅,是他熟悉的味道。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这绿芽是他去年年初上山采摘的,回来后晒了三日晒干了收起来的,他以为自己喝完了。
浅浅喝了一口,那股苦味瞬间在口腔里面蔓延开来,就同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盛景萧看他在这里摆架子,屁股上的痛一下一下的扯着神经,他有些冒火:“盛景淮,要打要杀快点,别在那里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一样。”
他现在有些后悔没提前在那些茶叶里面放砒霜,不然今日就能将人送下地狱去。
盛景淮放下茶杯,看向盛景萧,问道:“上次本王回来,你给本王下的是什么毒?”
一旁的霍氏一听,整个人僵在地上,盛景萧立马得意到:“怎么,还想试试?上次没将你毒死,是我大意了,要不然,现在会有你嚣张的机会。”
“长喜,让人去买点砒霜回来。”盛景淮语气平淡,买砒霜好像买糖果一般淡定。
长喜顿了顿,有些犹豫,其他人都是惊恐得瑟瑟发抖,地上的霍氏一听,整个人都在发抖,看着已经愣住的盛景萧,她直起身子跪行到盛景淮旁边。
“淮儿,你别这样,你心里有气你对着我来,这些年都是我的错,忽略了你,那日的毒也是我下的,和你兄长没有关系,你别怪他。”霍氏哭得一塌糊涂,已经顾不得眼泪鼻涕往下流了。
盛景淮只冷冷的瞥了一眼地上的霍氏,道:“长喜,还不快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断头
这边,盛景淮在收拾盛景萧,另一边却是已经闹翻了天。
盛北冥同都兰雪在客栈一呆就是一个下午,左等右等也没有等来顾长安,眼看着天色渐渐黑下来,两人都坐不住了。
按理说都兰雪的四名亲卫都跟着,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有些危险就是防不胜防。
以顾长安的稳重,即便出去转转,也不会这么晚都不回来,肯定是出事了。
两人一道走到门口,外边走廊上已经有小二开始亮灯了,隐八也觉得情况不对劲。
“走。”盛北冥先一步走出门来,丢下一个字,便朝楼下去。
都兰雪紧随其后,隐八跟在后面。
三人迅速下到一楼,客栈内外一如往常,并没有什么异常。
“你的人,都是亲近的?”盛北冥一边大步朝外走,一边询问身侧同样焦急的都兰雪。
都兰雪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道:“都是亲卫,信得过的。”
顾长安突然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盛北冥和都兰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现在的情况很复杂,顾长安出来逛街是带了亲卫的,眼下几个时辰过去了,顾长安没有回来,亲卫也没有回来。
“哥哥有过这种情况吗?”都兰雪不想将情况想得太糟,但是他心里也很清楚,以哥哥的性格,不会是能因为玩耍而忘了还有人在等他。
下一刻,盛北冥语气平淡道:“从未有过。”
他的长安从来就不是会让人担心的人。
怪只怪他明明心里担心,却没有及时出来寻人,竟然能等到天黑,长安若是有什么危险,他一定会后悔的。
“北越是你的地盘,告诉我该怎么找人。”盛北冥脚速极快,边走边看路边的店铺摊子,就希望自己真的是白担心,长安正在那里玩得开心所以忘了时辰。
都兰雪迅速道:“你先沿着街道找,我现在赶回皇宫,让侍卫出来挨个寻。”
“暂时不要惊动太多人。”
两人商量完,开始分头行动。
隐八也同盛北冥分开找,这样机率会大一些。
就在三人各自行动的时候,祭坛也出了问题。
巡防的侍卫在走到祭台前不远处,就听到一声响动,是什么东西掉下来的声响。
侍卫发现异常,立刻朝着祭台过去,就在其他人在四处查看情形的时候,有一名侍卫指着祭台上,面露惊恐,大喊道:“雪神像的头···不见了。”
其他人闻言,也是心里一惊,齐齐跑过来往上看去,果然好端端的神像竟然只剩下了身子部分,头颅不见了。
“上去看看。”带头的率先上了台阶,九十九级的台阶,都顾不上他们不能上,挨个往上爬。
刚才那声东西掉落的响动很大可能就是神像的头颅。
若是在他们巡防期间出现问题,他们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用的。
往上爬的每一个人在这寒冷的天气里,浑身更是冷得不行,他们很可能因此丢掉性命。
为首的那个侍卫最先爬到顶上,看了一眼神像,确实没有头颅,他赶紧绕着走到神像后边,旁边赫然就是掉落下来的神像头颅,这一眼,他双腿软得跪在了旁边。
“神像断头,是大祸呀。”领头的年纪稍大,这一声带着无限惊恐和悲凉。
这事发生在他带领巡视的时候,论罪他首当其冲,一想到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他颤抖着双手将头颅抱了起来,老泪也止不住的往外滚。
“韩领头,这可怎么办呀?”一个年轻些的小伙子也跟着蹲在边上,看着那断下来的头颅,心慌的不行,连握刀的手都在颤抖。
“还能怎么办,这件事瞒不住的,当务之急,还是赶紧让人进宫禀报。”韩领头虽然知道这一劫是跑不掉的,但是他更担心这头像突然断落,是不是预示着北越会有什么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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