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想起——陈皇后那页缺页——上天厚待啊!居然能让我亲自问作者本人——
桃林公主听完我的问题,说:“啊……将军……这是十几年前我写的了……我哪能背得出来……他们就是,又交欢了几次呗……阿览你还记得吗?”
我头一次看到她这位女下属瞪她。
桃林公主于是轻咳几声,对我道:“您都看到他们互诉衷肠了,后面的情节很好猜吧……就是狗东西做不成人。今天心生惭愧,明日故态复萌。后宫佳丽如云,都比陈皇后漂亮。他就是享受做皇帝,享受美人去争夺他,讨好他的感觉……陈皇后……他想感觉自己是个人的时候,就去宠幸一下陈皇后,给自己的生活做做点缀……所以最后陈皇后看清了他,对他彻底失望,就走了。皇帝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但是也就是这样罢了,他接着快快乐乐当他的皇帝。”
“殿下十几年前还是个少女吧,怎么就写出这么灰心丧意的故事出来,”我抱怨,“陈皇后也太惨了吧。”
她在纸上涂了几道。
“将军……同情陈皇后吗?”
“当然同情啊,她多可怜啊……难道您不同情吗?”
“嗯……不能说是不同情……只是……我写的这几个故事,我其实觉得陈皇后我写得最糟,这个女人被我写得很假……你看馆陶公主、栗姬、楚服、武帝,他们都有真真正正的欲求,他们的行为像个真正切合实际的人……但是陈皇后,很假很空啊,她为什么要那样做呢……只是因为历史的方向是那样,我只能拖着她往那个方向走,她作为真实的人的真实的愿望,其实是没有的……”
“啊?”我不明白,“陈皇后的愿望不是和武帝一辈子在一起玩吗,怎么不真实了?”
“嗯……将军这样想吗?”桃林公主慢慢地运笔,“母后倒是也说过觉得陈皇后最真……我一直不懂……”
啊?文后?文后居然还会和自己庶出的女儿讨论这些吗?我震惊了。
我听见桃林公主继续说道:“我会写画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母后一直知道,并不在意。她向来是个不拘小节,轻视时俗的人。但是那时候,她看到我究竟都写了什么后……没有救我……她救了含英姐姐,没有救我……庾先生说,我这样明目张胆在故事里揭了帝后阴私,还有命在就是不错……”她眨着眼睛,好像重新回到了那一刻,很困惑,很痛苦,眼泪盈眶,“也许是我小时候听过什么传闻,又忘了吧。我以为自己以小说家信口开河之语,故意往荒诞离奇涂抹,不会揭任何阴私,冒犯任何人,未曾想是越描越真……母后恨我叫她难堪……”
“但是最后……她自缢前告诉我,她喜欢我写的陈皇后……我写的陈皇后,写出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心声……”
*
我从桃林公主的宫殿里走出来时,觉得晕晕乎乎的。她给我砸了太多惊天秘闻,最后,当她告诉我,她写的龙阳君其实真是照着魏弃之写的时,我觉得自己心中也没有太惊讶……毕竟当初我看的时候也自然而然就想起了魏弃之……她还告诉我当年他们中京都的权贵子弟圈子都知道这事,因为开头龙阳君和信陵君的相遇,任谁都能看出是在揶揄魏子稷和段仲瑜,大伙竞相传看……现在看来,她写的龙阳君可远比魏子稷本人是个东西……
所以我就想啊……她是不是不用我告诉也知道,魏弃之韩啸云之流,都看过她的春图秘戏……撸过……
我停住脚步。外头白茫茫的雪地上,站着一个浑身漆黑的人——刘十九。我猛然想起——我刚刚怎么没问问桃林公主现在的情况,咨询咨询我能做点什么啊……我现在退回去还来得及吗?
刘十九仿佛看透了我的念头,开口催促道:“将军,魏大人在等您。还请快点随我过去。”
*
第78章 77
我记得我刚醒时,我对他们说,我要见魏弃之。可是现在,我很清楚地知道,我不想见他。我见他干什么啊?去被他打被他睡,被他嘲笑被他训,在他那里受气又受罪吗?
桃林公主有句话说得好啊,这狗东西,就是做不成人。魏弃之,就是一个狗东西,他都没心生愧疚这个环节,直接跳到故态复萌了。
……我刚醒来时,很想找他问清楚,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废我武功,为什么一定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他到底打算……
可是连长公主的宫女都知道他是什么打算了。他要当皇帝。他把我关后宫里。住在皇帝后宫里的人干嘛的,我多余非得去问一句吗?!
不想见这个孙子。可是又不能不见。我不去,自然会有人绑我去。那天,刘初七撤了我嘴里的东西,问我:将军是觉得自己吃东西舒服,还是想继续让我们这样帮您呢?
我看了许多年魏弃之怎么作恶,现在报应来了吧。明知道一个人不是好人,还要贪恋他的好意,就会落得这种下场。我算是明白了。如果狗东西看起来像个人,那是他们在装样子,是在哄在骗,而不是真的在做个人。但凡有一时一刻真心软了,信了,把它们当人了,就会搞得自己也再当不成人了。
……唉。
我终于见到他了。
殿内没有侍从,只有他和我。感觉很不真实,像在做梦。因为——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他睡了我,他毁了我,他废了我后——他将要登上一个人所能企及的最高的位置后——此刻他看起来却反而更接近我记忆中的模样,是我熟悉的,和我最要好的那个魏子稷。他淡淡地笑着,有愉快,是不过分的愉快,恰如其分,正是一个人看到他的友人后该拥有的那种程度的欣喜。他的眼神没了那种过头的近乎像憎恨的灼热,也没有那种令我不舒服的露骨的渴望。他连开口时的语气都如同回到旧日,熟稔的,亲切的。然而他说的是:
“你那时候是不是以为我要毒死你?”
为什么狗东西一定要假装他是个人呢?他可以利用我的信任,给我下毒药,废我的武功,过后再嘲笑我的愚蠢。因为他是个狗东西,他可以这么做。可是他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语气,这种态度,这种笑容来和我说话?
“那药没有叫人吐血的作用,”他继续说,“曾昌仁说,你是气吐血的。哈哈哈,气的——刘良,”他很认真地叫我的名字,“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恨我,巴不得想永远见不到我。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你再也逃不掉了。”
“你错了——我还可以去死!”
“你学会用你自己的命来威胁我了,”他几乎是用一种欣慰的语气对我说,“你终于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那你为什么不再好好想想,我可以为了不让你去死做出什么?”他向我走出一步,我不禁退后了一步。他说:“你是不是觉得,初七那时候是在吓唬你,我没有允过他那些事。”
我……与其说是我觉得,不如说是我希望……我希望狗东西能做回人。
“‘断手脚’,说得太温和了,”他离我越来越近,“我说的是,‘断四肢’——你不要逼我做到那种程度,好吗?”他把手放在我的两肩上,语气温柔,“我向你保证——你让我有多难过,我就会让你有多后悔。”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习惯服从他。因为他很聪明,很厉害,服从他确实有好处;因为他心胸狭窄,手段阴狠,不服从他会有坏处。要是那些真正的好人,真正的正人君子,一定会把自己的安危与损益置之度外,让魏弃之这样的手段行不通。但我,比起去做“对的事”,我更多的是在做“让自己舒服的事”——哪怕,不对。
我感到恐惧,因为我知道。我知道他,我知道现在的情况,我知道他是认真的,我知道我在他面前完全没有胜算,我知道摆在我面前只有两条路:服从他,憋屈地当他的男宠;对他说不,然后被他折腾的很惨,痛苦地当他的男宠。
我要是说我心里没有一点退缩的念头,我就是在说大话。
我打出拳头,被他轻易接住。没有内力就连和他过两招的余裕都没有了。这一次,他没有露出怫色,他平静地抓着我的拳头,平静地开始用力。
很痛。
他想这么硬生生握碎我的手骨。我攻击,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他继续持续用力。很痛。我尽全力抵抗他的力量,绝望地试图调息运功,那该死的毒药立刻让我痛得难以站住,直接跪下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觉得这么痛苦。我觉得我此前已经接受了我再也用不了内力,武功被他给废了;我被原来分明打不过我的人打败时,我也没有太多感觉;就好像受了伤,或者挨了鞭子,发生了的事,接受就可以了……
我哭了。
我接受不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又突然接受不了了。总之我接受不了。我哭得难以自持,发出了响动——他一听到我的抽噎的声音,突然就松开了手,跪下来。他很关切地看着我。
我更接受不了这个。
我拿头撞他面门,真想撞烂他这张脸。他没有躲,也没有挡,发出一声痛呼,紧接着却把我抱住了,仿佛是要安慰我。
我突然明白了我受不了什么:他废了我的武功,他教给我的武功,那是他曾对我的期许。是他说我有天资,是他说我是人才——是他栽培了我——而他现在希望我是个废物,好让我只能仰赖他,好让我去做他的男宠——
“放开我!”
他没有说话,更没放我。不仅没放我——我感到他的一只手移到我的胯下,隔着衣服揉我。
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不想要这个。可他一定要给我。
我抓他,我咬他——我尝到了血味,我的牙穿透了他的皮肤。他任由我咬,不为所动,继续用他那只手揉我。我觉得自己像一只野兽,发出没有语言的嘶吼,没有章法的挣扎。可是却没有野兽的力量,能挣开一个人手臂的桎梏。他解开我的腰带,掀开我的衣摆,把手探了进去。从布料变成他带着茧子的手掌让我猛地一颤,忍不住张开嘴呻吟。这一下却叫他趁机移开了他被我咬住的手臂,拿那只手扼住了我的喉咙,让我的头贴向他。他从我的颈侧舔到耳后,含住我的耳垂,拿牙轻轻咬我,灼热的呼吸落在我的耳道里。他对我说:“我会让你快乐的,阿信……虽然你从此只会是我的男宠,但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我想要你去死!去死啊!!死啊!!!”
他甚至连动作都不停,撸得更快更用力了。人为什么要能交欢?为什么要这么简单就能被这样取悦?为什么这么简单就能觉得爽?
为什么我这么简单,就能在他手里,感到快活?
他在我射前松开了我,仿佛是要让我体会一下我的难堪。我躺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同时鸟还硬着,而且正渴求着最后一点抚摸,渴求射精。滑稽。丢脸。我捂住自己的眼睛。手还在一阵阵地钝痛。我听见他的脚步声。他没有走,而是分开我的腿,跪到我的腿间。我从曾医生身上扒下来的衣裤被他撕烂了,我的下身赤裸裸敞出来。他开始慢慢地抚摸我,不让我软下去。他说:“你咬得好狠,都流血了。”
“去死。”我说。
“你看看你的鸟吐了多少水?你是喜欢的。”
“去死。”
“要是你射了,你就原谅我吧。”
我感到他只是在自言自语,并不期待我的回应。
所以我说:“你去死,我就原谅你。”
他没给我一点反应。我觉得自己现在与其说是被他当男宠,不如说是当成了个东西。他自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怎么演就怎么演——假装他自己是个人,假装我很乐意被他操。他不关心我说什么,想什么,是否痛苦。
我知道自己又要被他插了。我希望这次不要太痛。
……我的鸟猝不及防被包进一个温热湿软的地方,一个软乎乎的东西擦过我的铃口——
我移开手,瞪大眼睛,看到魏弃之伏在那里,正在吞吐我的鸟。他注意到我看过来,便深深地吞下去,很深,我感到我顶到了一个很紧的地方,头皮一阵发麻,而他开始干呕。他逼我这么深的吃过他的,所以我知道这感觉多难受,这时候多想吐出来。那时候我被他摁着后脑,不能吐。而他……他也没有吐,没有人摁着他,他只是……让自己继续——
射的那一刻,感觉自己什么都记不得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在哪,自己是谁,身体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各种痛苦都没有了。茫然本来该是让人恐惧的,此刻却很舒适。我希望能永远这么茫然下去。
可是希望永远落空。
我撑起上半身,看着魏弃之,他正吐出我的鸟,口水拉出长长的晶莹的一条丝来。我意识到他没有吐我的精水,接着意识到,那么深,大概直接射进他的喉管,他没什么能吐的。我意识到,我刚刚侮辱了魏弃之;我还意识到,是魏弃之逼我侮辱了他。我明白了他那句话的意思——要是我射了,就原谅他。
可这不公平!我从来没有想要侮辱过他,我从来没有答应过这种提议!我没有他那种杀人前还要折磨人的癖好……
但是他抬起头看我时,我觉得我好像想错了。
他在对我笑。坦然地,自在地,从容地,愉快地。
“阿信刚才叫得真好听。”他一边说,一边解他自己的腰带,“接下来也这么叫,好不好?”
他有病,我想,他疯了,他比我以为的还要疯。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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