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耸了耸肩:“看我做什么,我不认识他。”
霍戈斯没说话,低头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几秒之后,包厢外的门便被推开,两个人抬着凳子放在霍戈斯身后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对方表情并不是很友善,阴鹜的眸宛如狩猎的盘蛇一样,阴冷的可怕:“说说看,这两年内消失的三十五批军火去了哪里?”
“什么?”黎韵下意识的再次瞥向楚逸,眉头皱的宛如能夹死一只苍蝇,很显然,这次的事情并没有依据自己的想法走。
“我不明白。”黎韵的气压比刚才要弱了些。
如果真的牵扯到这些,事情就麻烦了,霍戈斯在政府那边是个特例的存在,虽然官职不大,但要说起能管控的权利,绝对排得上数一数二。
霍戈斯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翘着二郎腿懒散的靠在椅背上,白金色的短发拢到脑后,虽说上了年纪,但一身干练的西装将整个人勾勒出异样的美感。
“不明白?”霍戈斯挑眉:“简单点,不如先说说你和萧南雄的事情。”
下一瞬,楚逸便迎着两束目光笑出了声:“不关我的事,别看我。”他道。
勾结萧南雄一事他做的天衣无缝,在这几年内他甚至没有露过面,这一切诡异的让他....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蹲坐在地上的楚逸,眼神复杂。
楚逸笑意盈盈的对上,用中文开口:“你觉得是我?我要是有这能力,还会自投罗网?”他一顿,嘴角的笑容沉了下去:“不如想想你身边的人。”
再一次,时间归于静止,包厢内隔音很好,短暂的半分钟内,包厢只剩下呼吸,猛地,黎韵蹭的从沙发上起身,对着霍戈斯简要说明情况之后,拽起地上的楚逸就要走。
不过,下一秒,楚逸的胳膊就被霍戈斯抓住,眼里少见的露出不耐,他看着黎韵:“他得留着。”
或许事情发生的紧急,黎韵倒也没来得及多想,嗯了一声,跑了出去。
寂静,除了寂静还是寂静,楚逸活动了一下这几天不断感觉到酸涩的脖子,回头垂眸看着霍戈斯:“打算抓到什么时候去?”
霍戈斯轻笑一声,一口流利的中文脱口而出:“你还真是跟你父亲一样不耐烦。”
包厢内传出一声轻笑,楚逸坐在了霍戈斯对面:“我觉得还好。”
霍戈斯偏了偏头,将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冷笑出声:“你对自己真狠。”
“我没想活着。”楚逸简单明了:“不过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听我的话。”
“舍不得?”霍戈斯看见楚逸脸上露出一副脑子有病的神情出来,便笑出了声:“藏了这么多年,还真是辛苦你了。”
楚逸拿过桌上的一杯烈酒灌进嘴里,眼底不知为何浮现出迷茫,声音懒散:“当初他打算杀人的时候,就不该留下祸患。”
看着时间差不多,霍戈斯命人将东西带进来,楚逸眼底闪着亮光,三两下将这东西组装好,霍戈斯有些好奇张嘴:“不问我为什么帮你?”。
楚逸将东西藏之身后,脸上带着看不透的微笑:“不问自然是知道,有些话挑明说对谁都不好。”
霍戈斯大笑出声:“我果然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好走不送。”
看着包厢被关上门,楚逸才翻了一个白眼,嘴里漫不经心的吐出了一句:“唯利是图的蠢蛋。”
◇ 第71章 死干净了
黎韵将脚下油门踩到底,额间渗出密密细汗,不顾街道上的红绿灯,一辆黑车在夜色中横冲直撞,像是一头被禁锢住的野兽突然松开了缰绳一般。
路边的城市街道中的霓虹在被划出一条红色长线,突然一声凄厉的汽车刹车声在人群中响起,红绿灯中间,黎韵猛地一个踉跄将自己摔在方向盘上,他咳嗽几声,直起身子,眼底藏着怒气。
被耍了。
他惊醒,不顾有人已经下车在自己车窗上用拳头猛敲,将方向盘旋转一百八十度踩紧油门,三秒过后,只剩下街头一脸蒙圈的路人。
酒吧包厢内,楚逸脸色微红,瞥了一眼桌子上乱七八糟的酒,不由得自嘲一声,他现在这幅身体弱的可怕,要是真和黎韵打起来,自己连胜的机会都没有。
楚逸估摸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便调整了一下坐姿,几分钟后,眼前的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眼带着戾气的黎韵大步朝着楚逸走来,抓起对方领子将人从沙发上提起来。
“什么意思?”黎韵咬着牙,看着楚逸。
楚逸掰开黎韵的手指,和他对视:“你干没干那些事,你自己会不知道?”
空气滞了一瞬,看着黎韵耐不住怒火的时候,楚逸恰时开口:“我说了,小心你身边人,我从不骗你。”
黎韵眸子带着疑惑,居高临下的看着楚逸,楚逸也笑着和黎韵对视,恍惚间,黎韵仿佛觉得面前人陌生的有些诡异,他眉头耸动,往后退了一步。
“你没骗我?”他下意识的开口。
楚逸此时像个乖巧的小孩,微笑着看着黎韵:“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他突然反问:“你爱过我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黎韵愣了一下,还没开口,楚逸便继续开口:“你爱我,如果没有,早在当初第一次见面你就应该杀了我。”
黎韵冷笑一声:“所以,这是你的赌局?”
“可以这么理解。”楚逸开口。
“那赌错了呢?”
“那就同归于尽。”楚逸说的毫无压力,他们这群有钱有势的蠢驴最惜命了。
黎韵眼底似乎有了动容。又好似不屑:“所以你来找我就是为了恢复以前的关系?”
楚逸想了想:“猜对了一半。”说着,楚逸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仰头看着黎韵,头顶的灯光闪的人眼睛疼,包厢内酒气熏的让人说话都有点晕晕乎乎的。
黎韵不再执着这些,反而开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楚逸半睁着眼睛,慢慢开口:“你应该想,为什么一个组织的老大会收留一个街头流浪的小孩。”
“是我小看你了。”黎韵看着眼前的人,嘴角泛起一抹淡笑:“要杀我吗?”他开口。
“不了。”楚逸摇头:“你比萧南雄还没有意思,高看你了。”
眼见着黎韵想开口说什么,楚逸心里冷嘲一声,他怎么当初没发现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简直比柏砚寒都不要脸。
“停。”楚逸制止:“爱过,但,对我来说不是必需品。”
楚逸起身,捞起身旁的抱枕,朝着黎韵扔去,在对方接住愣神的片刻功夫楚逸已经开始整理身上的衣服了。
走到黎韵身边,看着对方慢慢滑下去的身影,楚逸嘴角的微笑咧开的大了些:“不好意思骗你一次,就当是报你挖我腺体的仇了。”
酒吧外面依然喧嚣,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呐喊声,将包厢内最后一声的敲门声掩去。
街头,冷风灌进衣领,好像什么事情都结束了,路边的乞丐抬头看了看楚逸,又低下头去和身边同伴聊了几句后,再次把自己裹进去衣服里面。
亮起的冷白色路灯将雕刻艺术的建筑映的有些凄凉,街角一桩深红色的电话亭,楚逸站了进去,波动几串数字后,静静等待着。
直到听见对方接通的声音,楚逸直接开口:“来接我,我帮你动手。”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分,楚逸也没有耐心在等下去,直接报了位置后,就挂了电话,至少电话亭里面是隔风的,不算很冷。
楚逸仰着头,感觉后脖颈已经麻木了,牵动着两边肩膀都生疼的厉害,眼前雾蒙蒙的像是被遮上了一层白纱一样,他好像已经很累了。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一片漆黑的头顶落下了几片雪白,这里下雪了,大片的雪花落在漆红色的电话亭上,化成水低落在地面,坐在电话亭内的人蜷缩在一块,紧闭着眼睛,似是在做梦。
一个小时快过去了,街边已经没有人了,路边覆上白白一层雪花,不远处,亮着远光灯的车停了下来。
听见动静,楚逸皱了皱眉,睁开眼睛,不过逆着光,看不清对方是谁,他握紧手里的东西,等对方拉开电话亭,楚逸用力将自己从地上撑起来,手里的东西紧紧的抵在对方肚子上。
只听对方轻哼一声:“早知道就不来接你了。”
待看清眼前的人,楚逸才将手里的东西收起来:“不知声,谁知道你是人是鬼。”说罢,正要往出迈,忽的,眼前一阵晕眩,直直向着旁边的人倒了下去。
“我可是听你说你会动手我才来的。”对方语气带着戏谑。
楚逸摆了摆头,一把甩开对方扶着自己的手,对上对方的视线:“我只是有些累,几天没睡了。”
“哦,是这样?”对方笑着。
楚逸看着那张脸,恨不得上去揍上两拳,但是现在他真的有些累,看着眼前的车,他迈步向前走去,眼前的远光灯在闪来闪去,他有些愤恨的将这点怪罪在了来接他的人身上。
但往前走了几步,他发现车子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眼睛下意识的眯起眨了两下,这下眼前彻底黑了。
像是隔绝了外界了一切声音,楚逸直挺挺的朝着前面摔了下去。
“楚逸!”身后的人惊了一跳,快步上前,将人从地上揽了起来,怀里的人皱着眉,身上烫的厉害。
◇ 第72章 你喜欢我?
车后座,楚逸缩在角落,眉头皱的仿佛能夹紧一根筷子。
“他这是后遗症?”柏砚寒翻着手里的资料,抬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翟文撇了撇嘴,低声开口:‘不全是。’
“什么意思?”
车上陷入寂静,翟文将盖在楚逸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看着柏砚寒的眼睛再度张口:“其实他还活着我挺惊讶的,本来计划是同归于尽的,没想到他竟然打算活着。”
又是计划,柏砚寒将手里的东西扔到一边,脸色阴沉,计划,计划,计划,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哪次不是计划....
他耐着性子问:“这次又是什么计划?”
翟文看了一眼窗外:“你没发现calvin没动手吗?”
“发现了。”柏砚寒眼神一动:“楚逸干的?”
翟文笑着露出虎牙:“我干的。”他继续道:“楚逸不让不必要的人过多干涉他的计划,所以calvin没必要以身犯险。”
“我就有必要了?”柏砚寒撇了一眼躺在自己身边的人。
“你是必要一环,躲不开。”翟文耸肩:“我想你大概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当年是黎韵和萧南雄联合除掉那个组织的,为的就是让黎韵在政府站稳脚跟干一些非法交易。”
“而楚逸,就是他们留下的祸患,在进到萧南雄手下不到一年时间他就把所有事情查了个清楚,我觉得有意思,就跟着他一起干了。”翟文说:“你别说,他就是个不要命主。”
“看出来了。”柏砚寒张嘴。
翟文继续道:“你和萧南雄是必要联系,你们两必须死一个,之后在设计让黎韵抓住,来个同归于尽。”
“所以从头到尾都是你们在演戏?”柏砚寒声音冷到冰点。
翟文抿嘴摇头:“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现在他不是没死嘛。”
“你还在骗我。”柏砚寒眼睛重新对上翟文。
对面的人愣了一下,良久都没有出声,柏砚寒也没有在追问,直到车子停稳,正要拉开车门时,翟文才开口。
“你怎么知道?”翟文问道。
柏砚寒呼出长气:“你们这里的人都很喜欢赌吗?”
翟文嘴角抽动,笑着看向柏砚寒:“我这不是赌成功了?”
是了,他不想让楚逸死,所以关于萧南雄的死他并没有告诉楚逸,那么楚逸一直以来的计划就被打断了,本以为柏砚寒会解决萧南雄,但是没有,所以,能干这件事的,现在只有楚逸自己。
“没想到你连我都骗?”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角落传来,翟文瞬间没了刚才得意的表情,他一脸惊恐的看向楚逸,张嘴:“你醒了!?你什么时候醒的?”
楚逸撑起自己的身子,靠在车窗上,一脸戏谑:“大概是从……你还在骗我这句话开始。”
翟文一脸生无可恋,嘴上的死皮紧张的都被牙齿撕了个干净,他吞下唾沫张嘴:“抱歉。”
“没什么可道歉的。”楚逸眯起眼睛:“这么想让我活着,我死了你岂不是要哭爹喊娘了?”
翟文耳朵一红,蹭的一下从车里钻了出去,楚逸不急不慢的探出身子,看向柏砚寒,几个月没见,对方倒是瘦了很多,高挺的身材加上本就风流的脸,让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一份锐气。
“你该回国了。”楚逸挑了挑眉:“小心你爸打你。”
“你...”柏砚寒出声微微瞪大眼睛,话风急转:“你不回去?”
楚逸靠在柱子上:“回去你养我?”
柏砚寒哑了声,往前走了一步站到楚逸面前,下一秒,直接拦腰将人扛起放在肩上,楚逸一个踉跄,口水呛到嗓子,咳嗽了好几声。
“柏砚寒你做什么!?”他皱眉喊道。
“养你。”柏砚寒回了一嘴。
“哈啊?”楚逸和翟文都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疑惑。
楚逸就这样扛着进了电梯,直到躺到病床上,他那紧皱的眉头还没有松开,病房内安静让人不自在,翟文吸了口鼻涕,起身讪讪道:“那个...我先出去转转,待会在回来。”
没有人回应。
关门的声音响起,楚逸和柏砚寒对上视线,同时开口。
“你喜欢我?”楚逸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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