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大哥,你能不能……帮我预留一张,我演唱会当天再来取。”
黄牛道:“你不交押金,我可不敢保证能不能留住票子,毕竟演唱会还有两天,票子抢手的很哇。”
乔思乐掏出那十几块钱纸币加钢镚问:“这些当押金行吗?”
黄牛觉得自已被耍了,当即就要走。
乔思乐拉住他,狠狠心,说:“我再加十万,你给我留着,到时候一定给你!”
黄牛挑挑眉,“勉强”答应了:“好嘛好嘛,给你留一张。演唱会当天,你早些来,我在这里等你,过期不候。”
乔思乐在心里默默盘算着整个计划,心不在焉地往前走,打算找臣肃汇合。
突然,一大束花出现在眼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臣肃从花束后面露出脑袋,笑得很是开心:“乐乐,这是我自已包的,花也都是我自已选的,好看吗?”
乔思乐有些惊讶于这圆桌一般大的花束,一边连连说着喜欢,一边接过来。
“好重啊,哥哥。”
臣肃见状,说道:“那我帮你抱着吧。”
乔思乐不肯:“不行不行,你送给我的,我就要自已抱着!”
臣肃无奈摇摇头,揽着他的腰,默念咒语,回到了阳间。
他们来到一处小县城里,打算先找个地方住下,等待黑无常的消息。
乔思乐抱着超大的花束,走在街上很是引人注目。
臣肃好几次都想接过来,可是乔思乐不肯,说什么都要自已抱着。臣肃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只能悄悄用法力帮他减轻花束的重量。
在与一个急匆匆的快递员擦肩而过时,臣肃突然顿住了脚步,在脑中搜寻一秒后,他回头叫道:“吕子冬!”
第75章 分手吧
快递员没停下,依旧快步向前走,臣肃好像想起了什么,几步追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吕子冬回头,看向这个陌生人,脸上带着不解。
乔思乐也抱着几乎挡住他整张脸的花束跑过来,问道:“怎么了,哥哥。”
臣肃对他说:“这是小憨憨的哥哥,吕子冬。”
乔思乐没见过他,可是臣肃却和小憨憨一起用离魂术悄悄去看过他。
臣肃知道他听不到,用手乱七八糟地比划,吕子冬却是一点都看不懂。
乔思乐看不下去了,放下花,说道:“哥哥,你别乱比划了,我来。”
说完,他用标准的手语对吕子冬说:“我们是子寒的朋友,他是臣肃,我叫乔思乐。”
臣肃惊讶道:“你还会手语呢?”
乔思乐小小骄傲一下:“那当然,大学公益课上学过一点。”
吕子冬看懂了,赶紧说道:“你们好,常听子寒说起你们,他说,是您二位救了我们兄弟俩。”
吕子冬热情地带着他们回家,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楼道很窄。
一进门,吕子冬就说:“子寒,你看谁来了。”
吕子寒从卧室露出头,见到臣肃和乔思乐,眼睛瞪得老大,愣了两秒钟后,突然蹦出来,大叫着扑向他们。
“师父!!思乐哥哥!!!”
乔思乐为了保护怀里的花,躲开了他的拥抱。臣肃抱着他摸摸他的脑袋,欣慰道:“长高了。”
吕子寒抬头,泪眼模糊,委屈巴巴地说:“你们怎么离开了这么久?思乐哥哥明明说过几天就回来,可是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乔思乐放下花,为他擦擦眼泪,说道:“要怪就怪你师父,是他把我拐跑的。”
刚说完,乔思乐突然发现哪里不对劲。
“诶?”他疑惑道:“小憨憨,你怎么能认出来他是你师父的?他收你为徒的时候明明是顶着穆辰宿的皮啊,你怎么会一眼就认出他啊!”
吕子寒和臣肃互视一眼,一个吐舌头,一个挑眉,神秘兮兮的。
乔思乐叉腰道:“好啊,你们有秘密瞒着我是不是,快从实招来,要不然我就要动家法了!”
说着,还装模作样地从鞋柜上拿起鸡毛掸子挥舞。
吕子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忙伸手要拉架。
吕子寒用手语跟他解释:没事,就是闹着玩,哥哥你别担心。
跟哥哥解释完,他又老老实实跟乔思乐交代:“思乐哥哥,你还记得我哥在看守所的时候吗?我师父用离魂术带我去看我哥。”
乔思乐恍然大悟,臣肃离魂,那么他的魂魄就是现在的模样,小憨憨自然是见过的。
“其实那天,师父就已经把他的秘密告诉我了,不过……”
他在乔思乐耳边说:“他让我保密,尤其是对你。”
乔思乐听后,瞪着臣肃。臣肃躲无可躲,赶紧转移话题:“小憨憨,你哥哥的耳朵去医院检查过吗?”
吕子寒说:“检查过了,医生说要配人工耳蜗,我正努力挣钱,为哥哥攒耳蜗钱呢!对了师父,我现在三级了,渡一个灵可以挣几百块呢!”
臣肃笑笑,说:“我可以帮你哥哥看一下吗?”
“当然可以!”吕子寒用手语告诉哥哥。
吕子冬礼貌道谢:“麻烦了。”
臣肃摇摇头,表示不麻烦。
他用两根手指负在吕子冬耳后,闭目片刻,再次睁眼,他道:“能听到了吗?”
吕子冬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嘴巴,臣肃又问了一遍:“能听到吗?”
“能。”吕子冬说话时,声音都是颤抖的。
吕子寒捂着嘴巴久久不敢相信。
“师父!”吕子寒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臣肃说:“举手之劳,你要是实在想谢我,就管我们吃顿饭吧。”
他摸摸肚子,说:“我和你思乐哥哥一整天没吃饭了。”
晚上,他们在吕子寒家吃饭到很晚,乔思乐喝了点酒,晕晕乎乎的,临走还不忘抱着自已的花。
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乔思乐躺在床上就不想动了,臣肃用湿毛巾帮他擦手擦脸。
乔思乐静静地走神,他庆幸,吕子寒经历了这么多苦楚,还依旧能保持天真烂漫。
可是……
“哥哥。”
“嗯。”
乔思乐说:“我想小颂了……”
臣肃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想她,你放心,等从老黑那里打听到牢狱的位置,我一定想办法进冥界去找小颂。”
乔思乐侧躺着,一颗眼泪划过鼻梁,落在枕头上,他道:“对我们来说,与她只不过才分开半个月,可是对她来说,已经一千多年了。我都不敢想她这一千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自剖金丹传达消息,向我们求助。”
臣肃与他面对面躺着,为他拨开挡住眼睛的碎发,说道:“乐乐,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冥界不是人随便能进的,即使进去了也时刻都有危险。更何况你前世身份不明,魂魄又容易惹人注意,就算你再担心小颂,也不能去。”
他握住乔思乐的手放在脸上,说:“我去,你相信我,你在人间等我,我会做好万全的准备,把小颂带出来。”
他的这番打算,乔思乐早就猜到了。
“可是哥哥,生死簿上和冥职簿上都没有你的名字了,如果被抓到,会怎么样?”
臣肃避开直接回答,只道:“不会被抓到的。”
那晚,乔思乐睡得并不好。
他梦到臣肃救小颂时被抓住了,阴兵拉着他要把他下油锅。
从梦里惊醒,他缓了好久,看着睡在他身边的臣肃,乔思乐终于做了这个决定。
哥哥,让我去吧,小颂是我的师姐,我不能让你为了护我,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如果我能顺利带小颂回来,再恳求你原谅我。
如果回不来……
他悄悄吻了一下臣肃的指尖。
如果回不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为我难过呢?
第二天一早,臣肃醒来时,乔思乐已经坐起来了,正愣着发呆。
臣肃转身抱住他,懒懒地问:“怎么醒这么早,做梦了?”
乔思乐平静回道:“是,我梦到还宁了。”
臣肃的身子僵了一下,也坐了起来,不知该说什么。
乔思乐不敢看他,忍着心痛,语气冰冷地说道:“臣肃,我们分手吧。”
第76章 准备
清晨的太阳刚刚出来,透过窗帘缝隙偷偷跑进房间,温柔地洒在乔思乐的脸上。
乔思乐迎着今早地第一缕阳光,对臣肃说了冰冷的分手二字。
臣肃脑子空白了好一会儿,努力地回想自已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是昨天的花不够多,还是没能在他做梦的时候第一时间抱住他?
思来想去,他还是不相信乔思乐会跟他提分手。
他自欺欺人地笑了笑,说:“乐乐,你是不是在试探我,你在逗我玩是吗?”
乔思乐的心仿佛被利爪狠狠抓了一下,生疼。
“我是认真的。”他的语调很是平静:“在梦里,还宁说我不守信诺,他说我明明答应过他要生生世世和他在一起,却忘记了他,喜欢上了你,他很生气。”
他抱着双膝抬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或许真被你说对了,七岁哪里懂得什么是喜欢啊,我那时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盲目崇拜罢了。现在我也开始修炼了,也会法术了,觉得你那些本事,也不过如此,没什么好崇拜的。”
臣肃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乔思乐口中说出来地,他颤抖着声音问:“可你明明也说过,现在的你依旧喜欢我,是你说喜欢我的,你答应过今生都要和我在一起的,那些话……都不作数了吗?”
乔思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转头道:“男人说的喜欢,能当真吗?”
臣肃呆呆地坐在床上,乔思乐走了,走得特别干脆。
臣肃没有资格去挽留他,因为乔思乐对他说,他回想起的越多,越发现自已爱的是还宁。
乔思乐还说,让他们两个都把彼此当成人生的过客。
怎么可能做得到?
他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心痛是可以将五脏六腑都传染的,所有的痛感叠在一起如同一团黑暗,遮蔽了他所有的思维与意识,让他无法自救。
离开酒店,乔思乐含泪望了一眼臣肃房间的窗户,便毅然离开了。走在路上,迎面吹来的风都是苦涩的。
臣肃,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冒险……
从他将冯闯说的话瞒下来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今天的准备了。
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江霖家,他单刀直入道:“我要借钱。”
江霖问:“你不是去胶西了吗?事情查完没有?开口就借钱,没有!”
乔思乐说:“查清了。”
“结果呢?给我看看。”
“你先借我些钱。”乔思乐坚持道。
江霖抬了抬眼皮问:“借多少?”
“两百万。”进了冥界为了以防万一,他要留一些傍身。
这些钱对江霖来说真不算什么,江霖甩给他一张卡,密码写在背面。
乔思乐收下,说道:“结果我已经告诉蓝先生了,你可以去问他。让不让你知道,由蓝先生决定。”
江霖皱眉:“到底是什么事,还不想让我知道?”
乔思乐没回答,又提了个过分的要求:“你能……把去冥道的咒语告诉我吗?”
江霖笑了笑,随即下了逐客令。
好吧,意料之中。
乔思乐能从他这里拿到钱已经知足了。
下一站,他去了吕子寒家。
吕子冬出门工作了,吕子寒在家修炼,见乔思乐过来,很是开心,关心地问他昨晚喝多了难不难受,今天头晕不晕。
乔思乐说,不难受,不晕。
“我师父呢?”吕子寒问道,在他看来,师父和思乐哥哥就该形影不离才对。
乔思乐避而不答,对吕子寒说:“子寒,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吕子寒很少见他这么严肃的样子,连忙点头,说:“当然了,思乐哥哥,您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乔思乐和臣肃对他们兄弟二人的帮助都是有目共睹的,现在有了可以报答的机会,他自然不会说二话。
“告诉我打开冥道的咒语。”
乔思乐知道,吕子寒不会拒绝他的,事实也是如此,他顺利知晓了咒语,并再三强调,这件事不可以告诉臣肃,永远都不可以告诉他。
吕子寒虽然不解,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做完这些事,还有最后一步。
乔思乐又回到了酒店,在房门前踌躇着不敢进。
他怕,怕看到臣肃,他就会动摇了。
握紧手里的蒙汗药,他深深吸了口气,闭着眼睛敲响房门。
迟迟没有动静。
反复敲了几次,还是没人开门。
路过的客房服务员对他说:“今天这个房间里的先生要了很多酒,一整天都没有出房门了。”
乔思乐听后,又心疼又担心。
待服务员走远后,他用穿墙术进去,只见臣肃躺在地上,脸上带着泪痕,身边全是空酒瓶,房间里到处都弥漫着酒精的味道。
而那束超大的花束,被小心翼翼地摆在床上,依旧鲜艳明媚。
乔思乐默默地把花拿下来,把烂泥一般的臣肃扶到床上,又把一地的酒瓶收到门外。
最后他坐在床边,听着臣肃醉梦里喊着乐乐,眼泪不听话地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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